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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薛益的声音,李世民在外面大步进来,身上的朝服都没有换下来。从宫中回来直接赶奔这里,因为听侍卫说,薛益带着魏小兰来了,在给王妃看病。
李世民对长孙无垢的感情,是没法比的,所以对于她的病心里万分担忧。听到给长孙无垢看病的苏威说,妹妹秀宁的病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娘子治好了。想请她来看看,不用药也没什么危险,要是万一能治好,不是一件好事吗?
李世民当然希望如此,这才让薛益去平阳府专程请来这个小姑娘。如今听说就在这里,赶紧过来看看,到底能不能治。
李彦吓得赶紧站起来给李世民施礼:“贱妾魏氏拜见秦王殿下。”
看到李彦低眉顺眼,恭恭敬敬,一副小女儿形态,长孙无垢忍不住想笑,她也有些怀疑,李彦到底是男的女的。不过杨吉儿连孩子都有了,李彦当然是男的。可看他的样,实在是太像了。如果不说,真的没人能认出他是男人。就是如此,对面坐着谈了这么长时间,长孙无垢也没认出来。
她要比李世民熟悉李彦,都没有认出来,何况李彦一直躲着李世民,两个人实际接触并不多,所以李世民根本没认出来。也主要是根本没怀疑,只是有那么一丝熟悉的感觉。
李彦虽然这一打扮非常漂亮,可他毕竟是男孩,还是不如女子那样充满女性美。对于见过无数美女,身边又有长孙无垢,当然不至于被李彦吸引。
也就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免礼,王妃的病如何?可否能治?”
李彦心头大定,看来李世民没有认出自己。李彦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他在心里多少有一点数,自己并没有得罪李世民,在自己临去房州之前,李世民也去大牢看过自己,还说只能为他争取到这个程度。李彦也明白,那就是没给自己发配到新疆和岭南去,是离长安最近的房州。
尽管李彦想改变自己,可潜意识和习惯性让他还是不自觉的抗拒躲避李世民,也就希望他不要认出自己。如今见李世民没有认出来,心头大定,也就恭敬的说道:“回秦王,王妃的病其实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麻烦,要是调理好,还是可以的。主要是身体虚弱,免疫力下降,容易患上其他病,只要身体强壮,就会好起来。”
李世民一听,当时是万分高兴:“好好,身体虚弱,你说需要什么补品,本王一定想办法弄来。”
李彦非常鄙视这种暴发户的行为,一听身体虚弱,就是补品,习惯性的又想教训李世民。也就说道:“王妃的病,不是需要补品,主要是在秦王身上。可以说王妃的病是秦王一手造成的。”
“啊?”李世民吃了一惊,有些恼怒的说道:“你是说我害王妃?”
李彦摇头:“虽然不是有意的,但却是你造成的,要是知道真正的病因,你就会明白。”
这一下李世民真的被震惊,自己什么都可以舍弃,但是不能没有观音婢。自己怎么会害她得病?赶紧说道:“你说,要是正确,本王一定改。”
李彦心里偷着乐,脸上淡然的说道:“你三年之内不要和王妃同床,王妃的病就自然会好。”
李世民当时大怒:“胡说八道,你想离间我和王妃的感情?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李彦心头微微震惊,自己一直觉得李世民不过如此,可是他这一发怒,竟然给自己一种压迫感,身上充满霸气和威严。这可能就是后世人经常说的:“王八之气”。
看来他确实有帝王之威,李彦还是淡淡的说道:“是你派人把我找来的,怎么是谁派来的?三年不和王妃同床,就是离间感情,那么你的身边其他孩子哪来的?”
李世民差点被气死,这是一个十三四岁小女孩说的话吗?同床,孩子,这些成年女子也羞于出口的话,竟然毫不忌讳的说出来,还是一脸淡然的表情。被气够呛的李世民竟然哈哈大笑:“魏小娘子,你太小了,知道什么?房事也是一种感情方式。”
李彦一下抬起头看向李世民,这是后世得到承认的一种说法,性生活也是增进夫妻情感的一种方式。没有性生活,也就不能称为夫妻。没想到一千四百多年前的李世民,竟然有这么深刻的认识。点头说道:“秦王不愧见识高远,这点都能明白。可王妃就是生孩子过密,身体承受不了。既然你知道性生活是夫妻情感的一部分,就应该想办法避孕,不是随便生,那样会把王妃累死。”
李彦觉得没什么,所以说的是理直气壮。李世民面对的是一个小女孩,所以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可一边的长孙无垢却羞红了脸。心里也暗暗着急,埋怨李彦怎么什么都说,她可知道李彦是男的。
本来还以为这是机会,她并没打算隐瞒李世民,想告诉他这就是李彦,长孙无垢总是认为李彦能帮上李世民。李彦现在是逃犯,这时候李世民正是把他收到手里的机会。可李彦这一番话让她没法说出魏小兰就是李彦,一时尴尬的闭嘴不出声。
李世民也很奇怪,虽然女孩十三四岁就结婚,可这个魏小兰明显没有结过婚。她一个女孩子怎么知道这么多,还是这样毫无顾忌的什么都说。故意盯着李彦看?李彦最来气李世民这样霸气的看着自己,也就盯着他看,两个人像斗鸡眼一样互相盯着。
李世民身上的威严越来越重,几乎透出杀气。李彦心里其实已经有点害怕,可心底那一股傲气被激发出来,也尽力不后退,盯着李世民的眼睛看。
这样的眼神让李世民竟然有更加熟悉的感觉,怎么这么像一个人,眼里有了疑惑的眼神。李彦看到李世民眼里疑惑的变化,猛然想起来,******不是认出自己了吧?这一吃惊,眼神终于低垂躲开李世民的视线。
李彦被打败了,李世民一阵得意:“不错,能和本王对抗这么长时间,你已经不错了。敢这样和本王对视的只有窦建德,连王世充都不行。”
看他洋洋得意的样,李彦心里不服,老子要不是怕你认出来,会输给你?不服气的小声说道:“人家是女孩嘛?刚十三岁。”
这个一句话差点把李世民雷倒,也是,自己打败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有什么得意的。想到自己刚才还有些得意,立即赶到脸上发红,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当时泄气的坐下。
还有一个被雷倒的就是长孙无垢,不是因为别,是因为李彦那一句人家是女孩嘛,太有女人味了。不但给自己失败找到借口,也让李世民的胜利毫无意义。
李彦太坏了,竟然利用自己装女孩的身份。看到李世民泄气的样子,长孙无垢也忍不住笑出声。
李世民狠狠的瞪了李彦一眼说道:“你说的话可是当真,要是真的,本王就可以答应。”
他的话感动的长孙无垢有些想哭,赶紧说道:“二郎,不要这样,妾身也不想离开你。”
李彦刚才被李世民吓到,心里很不舒服。不过见他能从善如流用,确实和历史上记载的一样,也很佩服他。可李彦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想打击他。故意说道:“王妃别听他忽悠,没有你他还有别的女人,当然说大话糊弄你。”
李世民这回被彻底打败,想发怒,可刚才李彦说她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李世民也不能和她一样见识。不过还得承认她说得对,但就是不想看着这个小女孩胜利。不服输的他傲气的说道:“本王岂是那样的人,三年之内不会碰任何女人?”
“君无戏言”李彦高兴的说道。
李世民腾的一下站起来,一步跨到李彦面前:“李俊青,你敢欺骗戏耍本王?”
李彦当时呆若木鸡。他马上明白了,自己一句是人不是机器,被长孙无垢认出来,大意之下,一句君无戏言被李世民认出来。
这回李世民是真的得意了。围着李彦转圈,嘴里发出得意的笑声:“李彦,李俊青,你好大的胆子,身为流放官员,私离讯地,潜回长安。雇请匪盗,买凶杀人,藐视王法。哪一条我都可以把你斩首。”
李彦没办法了,这两位夫妻都太精明了,自己好像不是对手。既然被认出,也就不再装下去。只好说道:“既然被你认出,随便你好了。反正你是刀俎,我是鱼肉,小胳膊拗不过大腿。”
长孙无垢也很奇怪,李世民怎么认出来的?就问道:“二郎,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俊青的?”
李彦无奈的说道:“还不是君无戏言这句话,只有我和他说过,别人是不会这样说的。”
“你很有自知之明”李世民说道:“其实不只是如此,你太镇定了,一个如此年纪的女子,进入秦王府,面对本王,即使是后宫的嫔妃也不敢这样。就是太子也不敢和我对视,本王就怀疑你的身份。对王妃的病因,就算是一个已婚女子也会羞于出口,何况是面对男人。最主要的是本王知道你没死,也知道你在长安。林魁把长安几乎翻遍了,也封锁长安九门,你能去哪?对于你来说,平阳那里是最好的地方。何况本王一见你的面就觉得熟悉,这些加到一起,基本可以知道你是谁。可你装得太像,只好最后在你得意的时候一诈,你果然承认了。”
看着李世民得意的分析,李彦撇嘴说道:“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呢,有什么好得意的。”
李世民奇怪的问道:“福尔摩斯是谁?突厥人?”
李彦无奈的摇摇头,大唐都被突厥吓出病来了,什么都当是突厥的人,就说道:“是海外一个叫大不列颠英格兰联合王国的人,是著名的侦探,就是大唐的推官。善于侦破案件。”
李世民对海外国家没兴趣,而是对李彦说道:“不要转移视线,还没说本王怎么处置你呢。”
李彦无奈的说道:“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反正全天下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不是说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吗?”
李世民的眼神当时凌厉起来:“好,既然承认是我的人,那你就说说,本王现在该怎么办?”
又来了,这是李彦第一个印象,李世民这是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要是抓不住,那就是没命了。也可以说是试探,也就说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屁话”李世民被气得爆出一句粗口:“当然是实话,你最好也说实话。”
李彦看看半坐在床上,一直冷静看着两人的长孙无垢问道:“什么都可以说?”
“当然”李世民很是肯定的回答。他确实是拿不定主意,今天在将军府,难以决定的他想进行占卜,却被张公谨夺下龟甲摔碎,怒斥他这么多人把身家性命压到他身上,竟然没主意靠着星占问卜来决定。
虽然张公谨的行为很是无理,可是李世民明白,张公谨他们说的有道理。现在问李彦,也有一些占卜的意思。听到李彦问他,当然肯定的回答,因为自己没有什么是瞒着长孙无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