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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小小的年纪,显得气定神闲。看着胡庸坐在凳子上,看着翟海和李豹他们向后院走。时间不长,李豹他们回来了,却没有翟海他们。
胡庸微微一愣,刚站起来,李豹一个箭步就到了胡庸的身边,手里已经拔出的刀放到胡庸的脖子上喝道:“别动,要不杀了你。”
胡庸也是该死,他一直很轻视李彦,最主要的是李彦的年龄。杀官造反,也要看对象。时下确实到处是反贼,一州一县,都起来造反,到处是王公,都督,还有些干脆自称皇帝。
几百人,几千人也是王爷皇帝,可他绝对没想到一个八九岁的儿童可以起来造反。虽然大隋朝已经崩溃,但是皇帝在江都,洛阳有越王杨侗,长安有代王杨侑,各地很多忠于杨家江山的大臣还在各处剿灭反贼。官府就是官府,平头百姓还是不敢惹官府的。
李彦只有十几个家兵,敢造反吗?疏于防范的胡庸并没有一进来的时候警惕。李彦又表现得恭恭敬敬,所以很得意的没有防备。
李福弄来茶汤,这些士兵根本就又渴又累,见到茶汤都开始还喝茶,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什么队形,胡庸也端着茶碗喝茶。被长刀突然放到脖子上,吓得茶碗掉到地上:“李彦你要干什么?”
李彦对着施为举着刀枪的士兵说道:“胡庸,让他们放下武器,要不我先杀了你。”
李豹手里的刀使劲一按,胡庸立即感到脖子冰凉,吓得赶紧喊道:“停下,你们停下。”
这些士兵本来就是临时招募的,根本算不上军人,也没什么胆量,看到县令大人被制住,又被命令放下武器,赶紧把手里的刀枪丢掉。
李豹对周围的手下喊道:“把他们赶到一边,看起来。”
八十多个士兵乖乖的被赶到一起,蹲在地上。上来几个护卫队员,把这些武器收走。
李豹去后面,很快押着翟海二十人过来,原来李豹他们刚刚转过房子,突然动手,十七对二十,没有防备的翟海被长枪的枪尖顶在胸前,他不敢乱动,李豹的枪向前一送,他就得没命。这样不费吹灰之力,二十人成为俘虏。
翟海还很忏愧,原来自己竟然让人给俘虏了。他也是府兵,就因他是府兵,才成为队正。但是李豹也是,一动手他就感觉到李豹身上的杀气,这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标志,所以他没敢动。
当到达前院才看到,整个旅队都被俘虏了。就连旅帅胡坤也蹲在地上。这是一个旅的士兵。隋朝军制。十人为一火,五火为一队,两队为一旅,共计百人。火长,队正和旅帅就是他们的军官。
胡庸这一个旅队的士兵都是他在洛南县招上来的,普通百姓。里面只有几个人是原来府兵。隋朝是延续北周的军事制度,也是府兵制。平时为农,闲时训练,战时出征。
三次征辽,开凿运河,修建东都,百姓的徭役十分沉重。每一户都剩下老弱妇女,男丁很少。不堪忍受的百姓纷纷起来造反,土地荒芜,逃民遍地,让征集士兵十分困难。胡庸是文官,刚刚当上县令,哪有多少士兵,这一百人还是刺史邱安军给派来的。
就是自己没有军队,胡庸才看上李彦的护卫队,想征为自己的手下。为了好管理,他让自己的侄子胡坤当上旅帅。原来的旅帅给降为队正。
胡坤就是一个混混,哪见过这样的阵势,看到雪亮的枪尖,在看到叔叔脖子上的钢刀,第一个丢掉武器,其他人当然都不敢反抗。
翟海也没有反抗,看到原来的旅帅现在的队正王成也蹲在地上。他也乖乖的蹲下来,没人愿意给胡庸卖命。
这一百多人这样容易被俘虏,李彦还感到十分奇怪。不过总算是安全了,松口气对胡庸说道:“你很贪心,我告诉你,要是小开一点口,我也许会答应你。老子不想造反,可是你他妈竟然狮子大开口一下要五千石。是官逼民反知道不?”
胡庸十分后悔,他只是想立功,想多筹集一些粮草,后悔听杨文轩说李彦的山庄得有万石粮食,觉得自己要五千一定没问题。听到李彦的话哭丧着脸说道:“李庄主,我是听杨文轩说的,你有万石粮食,我才要五千的,我已经知道错了。你放了我,我一斤粮食都不要。”
李彦心里有一丝愤恨,杨文轩是灵口村的村正,他还有一个身份。是自己舅舅杨忠贤的远房叔叔。因为李彦不承认是杨家的人,也赖着嫁妆不给,杨忠贤当然不满。可李彦有萧显照顾,他也不敢怎么样。如今换人了,胡庸当上县令,邱安军想自立,杨家当然都明白。
弘农杨氏都是一脉,他们这些旁支当然得听嫡出的,所以杨文轩帮着侄子想害李彦,故意说他有一万多石粮食。李彦没有因为这件事说什么,不管怎么说,母亲杨氏还是杨家的人,李彦还做不到六亲不认。杀人这样的想法他很少有。
听到胡庸的话说道:“胡县令,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吗?放了你,让邱安军派兵围剿我是不是?”
胡庸以为小孩好糊弄,但是没想到李彦这么聪明。立即变脸说道:“我是朝廷命官,你敢杀我?那是造反。邱刺史一定不会放过你,会把你抄家灭门。”
李彦冷笑一声:“胡庸,别拿大话吓唬我。邱安军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吗?不就是想造反吗?造反谁不会?我也会造反。”
胡庸一脸鄙视:“就你?乳臭未干的小儿,造反有人跟着你吗?放了我我可以不追究,要不你就是全家没命。”
李彦还是不紧不慢的说道:“不,我不会杀你,我会把你交给京城留守阴世师大人,告诉他邱安军造反。你说什么样?不但我会没事,还会升官发财。”
胡庸的脸当时变成仓白色,阴世师是什么人,杀人不眨眼,也是十分忠于朝廷的忠臣。要是让他知道,不但自己死路一条,邱刺史也好不了。
看到胡庸的表情,李彦知道自己猜对了。对李豹说道:“把胡庸和胡坤关起来,把他们送到长安去。”
李豹很奇怪,少爷不是答应李三娘跟着李留守造反吗?怎么又把这些人交给京师阴留守了?不过他知道少爷足智多谋,连李小娘子都佩服,请他当军师,不再说话,把胡庸和胡坤关进柴房。
李彦虽然没有经验,可他看到李秀宁怎么收编自己的护卫队,这给了他启发。有了一点方法,李彦当然会把他发扬光大。看着蹲在地上的这一百人说道:“你们谁是当官的,自己站出来。”
王成和翟海也不知道李彦要干什么,但李彦和胡庸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要是把他们交给朝廷,这些人一个也活不了。脸上都露出害怕的神情,但他们和十个火长还是向前一步站出来。
李彦很想慷慨激昂的细数隋炀帝的罪恶,可他实在说不出隋炀帝有什么罪恶。荒淫无道,穷兵黩武,滥用民力,这些李彦觉得隋炀帝只是方法不对,他做事的初衷是对的。后世来人,难道认为高丽棒子不该打吗?大运河不该开吗?这些方面多少也看了不少书的李彦也知道,那不过是李氏作为胜利者,污蔑隋炀帝而已。就像满清在明史中极力污蔑明朝一样。
可是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巴蜀杀戮,清朝却绝对不会承认写到清史里。所以李彦说不出隋炀帝有什么不好,他还没有学会无耻的胡说八道。
但威逼利诱这一套,李彦是绝对精通的。咳嗽一声说道:“各位,现在天下什么样,我想你们都知道,我不想多说,百姓已经快活不下去了,纷纷起来造反。但是我知道大家都不愿意造反,只是想好好的生活。很多人都不想当兵去征伐辽东。我告诉你们,邱安军也想造反,他也是让你们送死。这样的死毫无价值,他不会成功的。我希望你们能留下来,我们共同打造一个新天地。“
翟海吃惊的说道:“李公子也想造反?”
李彦笑笑:“我这样你看像造反吗?我不妨公开告诉你们,我已经投靠晋阳留守唐公,共同匡扶隋朝。今后不再征伐辽东,减免赋税,让你们安居乐业。要是立了功,还能封妻荫子,光耀门庭。不知意下如何?”
这些人虽然没什么见识,但也都不傻,说明白就是李彦也造反,不过是追随唐国公李渊。
他们根本不知道唐国公怎么样。但是生活好,不再征辽,能有机会建功立业。反正都是当兵,跟随都一样。
这些人犹豫,李彦把脸放严肃说道:“我已经把心里话对你们说了,答应我们就是兄弟,不答应没办法,为了我的安全,只好杀你们。”
这些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李彦。一个只有八九岁的小孩,能说出这样的话,让他们佩服崇拜。跟着活命,不跟着被杀,傻瓜才不答应呢。
王成和翟海率先跪下来:“我等愿意追随公子,共创大业。”身后的一百来人一起跪下。看到自己也这样容易就收复这些人,李彦有些得意。
但是他有些不明白吗,这些人怎么这样容易就归顺了呢?虽然不明白,但是一下增加一百来人,还是很高兴的。
了解了一番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是一群乌合之众,就算是自己这二十来人动手,他们也不见的是对手。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没有泄露出消息。邱安军有多大势力自己不知道,李秀宁又没有回来,指挥打仗自己也不行。
把这些人交给李豹,让他旅帅。让自己的人分别担任副队正,留出四个人算是自己亲卫。其他的人归李传照,成立斥候小队。命令李豹带着他们训练。
李彦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他开始脑袋转悠。这样不行,杀了胡庸,自己好像下不去手。不杀放他回去,邱安军知道自己已经了解他要造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一直到晚上,李彦把李传照他们派出去,了解商州的情况。还在一直研究到底怎么办。自己存放的粮食确实不少,可是一下增加一百多人,这可都是壮年,每天要进行军事训练,消耗一定很大。自己根本没钱,打造兵器,铠甲,都是需要钱的。再说不发饷也不行,李秀宁能弄出府兵,自己确不行。算是募兵,那就是要给钱的。
猛然想到关起来的胡庸,他是洛南县令,此时在自己手里。李彦嘿嘿的露出笑容,这可是机会。一不做二不休,刚才不是说了吗?造反谁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