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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灵雨和佣人们体贴的扶着沐染上了楼。
她一走,圣司冥迅速松开了白境菲,两个人谁也不挨着谁,完全是一副陌生人的模式。
席木看见这一幕,心里略微有些吃惊,只是没表现出来罢了。
他警惕的望着圣司冥,不明就里:“明明是你胜利了,为什么要把头衔给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圣司冥静坐着,抬了抬眼帘,看向席木:“难道你不想赢吗?”
好胜心,应该是每个男人都有的,席木也不例外:“我想,可我不要你的施舍,输了就是输了,圣家的一切,还是你圣司冥的,我什么也不要。”
一点也不光明磊落的胜利,他瞧不起。
圣司冥垂目,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我白送给你,也不要吗?”
白送?
席木有点不可置信,圣司冥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你确定,要把圣家白送给我?”尾音高扬,显然一副不信任的口吻。
“当然确定,不过,有一个前提。”他放开交叉在脑袋上的手,一眨不眨的看着席木,一贯倔强骄傲的黑眸,彼时多了一丝恳求的味道:“我需要你,再帮我照顾浅浅,也许几年,也许一辈子。”
既然席木,能帮他照顾余浅四年,那么他把她托付给席木,应该也没有问题。
圣司冥深深吸了口气,不是他舍得,而是他实在没有办法了,浅浅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唯一的妹妹,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他必须要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帮她找到一个,可以陪伴她一生的人,只有这样,才能放心的离开。
“你说,什么?”
席木诧异,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圣司冥会舍得把浅浅留给他照顾?别开玩笑了!
他觉得不可置信,但圣司冥这一次,说的却是掏心窝子的话:“这些财产,是我留给浅浅的,我没有办法正式转到她的名下,只能借用你,你拿着这钱,好好的和她生活,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不要让她再忆起我。”
如果每一次忆起,都会让她痛,那么他希望,她忘了他。
这些话,明明全是为了余浅,可他却口口声声说,要放弃余浅。
“圣司冥,为什么?”
席木听不明白,他年纪尚小,没有谈过恋爱,不明白圣司冥的心情实属正常。
圣司冥也不想和他废话,而是直接抛出因果:“我的日子不多了。”
简短的七个字,却让席木一时怔的回不过神。
日子不多的意思……是他,他快死了?
一向强悍,生命力顽强的圣司冥,居然要死了?
不止席木不信,说给任何人,他们都不会信的!
可在场的另外两个人,表情怎么那么悲伤,那么惋惜……
难道,是真的?
席木表情僵住了,心情复杂,这一刻,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取与舍……
圣司冥能够在这份爱情里,做到理智的取舍,他对余浅的爱,自然是深入骨髓,是千万个他都媲美不了的,难怪,被他伤透了心的浅浅,也能重新爱上他。
就连席木,都微微被他感动了。
换成是他,他虽然能为浅浅放弃生命,但是他一个孩子,想不了那么周全,更想不到要为她的未来做打算……
还是输给了圣司冥,并且,输的一塌糊涂。
“席木,拜托你,照顾好她。”圣司冥苍白的面庞多了些许的紧张,他也怕席木不答应,如果他不答应,他想不到更好的人选,来替他照顾浅浅了。
“好,我答应你。”席木没有犹豫,点头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肯定。
他会把浅浅照顾的很好,会一生一世坚守初心,深爱着她,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
得到席木的回答,圣司冥安心了。
他相信,没了她的浅浅,也会过得很好。
在一旁聆听许久的圣慕青,不乐意了:“小冥,你把钱都给余浅,这不妥吧?”
圣司冥暗淡的双眸轻瞟了她一眼:“她是我唯一记挂的人,有什么不妥?”
他就算把全世界都给她,又何妨?
圣慕青虽然不悦,但也顾虑圣司冥的身体,生怕自己说了重话,把他气着,于是心甘情愿的闭了嘴,沉默是金。
许是不放心,圣司冥第一次没完没了的叮咛这,又叮咛那,把啰嗦二字发扬光大:“我死后,别为难她,姨妈,她是我今生最爱的人,你且把她当我对待,浅浅是个很有良心的人,你对她好,她也不会亏待你的。”
直到此时,他仍袒护着余浅,圣慕青不是傻子,她真的气,若不是看在余浅肚子里有圣家子嗣的份上,她早把这个女人踢出门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到了今天的地步,还不是因为她……”
“好了,我累了,就和境菲先走了。”
圣司冥站起身,打断了圣慕青的抱怨,脑袋深处疼得厉害,他无法再逗留下去。
白境菲识相的搀扶着他,陪他慢慢往外走。
即将走出门厅的时候,圣司冥回了下头,仿佛想到了什么,失落落的道:“她……如果执意要走的话,别拦着,也许离开这里,反而会让她好过一些。”
她说要回国,他第一反应是不舍。
可想了想,就算她留下,他们也无法相见。
如若让她留在这片伤心地,每天回忆他们的从前痛苦,还不如,放她一条生路……
说罢,他转身,继续往前走,不再停留。
圣慕青看着圣司冥虚弱的背影,踉跄的往前几步,泪如雨下:“小冥……你别走了,你搬回来住好不好?”
明明听到了她的话,圣司冥却未言语,也没回头,走的决绝而坚定。
“姨妈想照顾你,姨妈想照顾你啊……”圣慕青撕心裂肺的喊叫着,一路小跑,仍追不上圣司冥的步伐,最后,失魂落魄的往地上一顿,心痛难忍。
上天保佑,一定要让小冥逃过这一劫!
“姐,姐夫……不对,是圣司冥走了。”夜灵雨路过窗边,看见相依相偎的圣司冥和白境菲走入了停车场,便汇报给了余浅。
闻言,床上的余浅下了地,来不及穿鞋子,疾步跑到窗边。
可看到的,也不过是绝尘而去的车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