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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蒙,一会儿有机会,你就走,我们之中总要有个人回去。”白画尘走到麦蒙蒙身边,单手握住她的肩膀说,“帮我照顾啊白白。”
麦蒙蒙摇了摇头道:“别说这种丧气话,这窑洞易守难攻,四周又有通风之处,用火攻也无效,只要不出去,我就能守住。”
“守住又怎么样?围兵只会越来越多,说不定会把山洞都夷平了。”沈直皱着眉头道,“你能走就走,不用管我们。”
麦蒙蒙笑了笑:“我哪里走得掉,我的内力早就耗尽了,根本没时间恢复过来。”
“看样子,我们三个是要死在一起了。”
“早知道还不如和晨曦死在一起。”
“来了。”麦蒙蒙盯着窑洞前方的出口,那里传出整齐的脚步声,看来诏兵已经攻了进来。
即使到了这个地步,麦蒙蒙也不愿坐以待毙,麦蒙蒙扶起白画尘,拉起沈直,带着他们往窑洞深处跑,希望能找到别的出口。麦蒙蒙的耳朵很灵,她听出窑洞的四个入口都有一队士兵进入,她拉着两人走到一处墙壁前,她往后退了几步,猛地往前冲,抬脚将墙踢破,硬是开出一条路来,麦蒙蒙就这样,一路往前踹。
最终自己踹出一条出口,从窑洞里逃了出来,窑洞外面还有士兵把守,见到他们三人从一堵坍塌的墙后面冲出来,立刻有人叫道:“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士兵们围了上来,麦蒙蒙手持匕首挡在前面,一挥手便将冲在前面的人干掉,一把将沈直和白画尘往前推出去,大声道:“你们先走!”
白画尘和沈直对看一眼,同时转身回去,将奔跑过来围住他们的士兵拦住,夺下他们手中的武器,回援麦蒙蒙。
麦蒙蒙焦急道:“你们回来干吗!拖我后腿!”
“得了,麦蒙蒙,我沈直不接受你这个情。”
白画尘抚着胸前崩裂的伤口道:“我跑不远。”
“好!既然这样,今天我们要走一起走,要死也死在一起。”麦蒙蒙一挥手,斩断敌人三把钢刀,一脸霸气地说。
“这话听着倒像个爷们儿。”沈直一边笑一边咳嗽出声,嘴角流出一道血丝,可手中的长矛依然挥舞得进退有度,将近身的敌人全部刺死!
从窑洞里追出的敌军越来越多,白画尘堵住洞口,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洞外的敌人就交给麦蒙蒙和沈直解决,一时间倒也抵挡得住,窑洞里出来的敌人越来越少,白画尘知道他们一定是从别的出口绕出来了,到时候将会被更多的人包围。
“蒙蒙,带我们上去。”白画尘指了指两米多高的洞顶,麦蒙蒙抬头望了一眼,收起匕首,一手拉着沈直,一手拉着白画尘,飞跃而起,踏着岩壁,跳上了洞顶。
白画尘望了眼四周的状况,窑洞里的士兵从各个出口拥出来,就像蚂蚁倾巢而出一样,不管从哪一个方向,都没有突围的可能性了。
麦蒙蒙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冷汗从额头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沈直关心道:“怎么,受伤了?”
麦蒙蒙摇摇头,脸色煞白,捂着胸口的双臂更紧了。
白画尘看着她的动作,似乎猜到了什么,她应该是用内力控制的,刚才的跳跃已经让她无法再维持身形。
她真的是一个女孩儿。
不过,她若不愿意承认,他也不想逼她。
三人站在洞顶,一人守一方向,那些爬上来的士兵都被他们打了下去,就这样,他们占领高处,坚守阵地,敌军一时也拿他们无可奈何。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日的打斗让所有人都筋疲力尽,诏军在黄昏发动最后一次进攻后,便再没了动静。麦蒙蒙知道,他们是去找援军了。
窑洞下的士兵们坐着看守着上面的人,以逸待劳,只要守过今晚,等援兵一到,不管窑顶上的人武功有多高强,也抵不过千军万马。
夜幕临,无数的火把将四周照得灯火通明,麦蒙蒙三人就像是已经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各自坐在一方,漠然着包扎着自己的伤口。
麦蒙蒙的腰侧、左臂、小腿都被砍伤,打斗的时候不觉得疼,可一安静下来,身上所有的伤口、所有的疼痛,一下向涌上来,疼得她脸色煞白。她有些颤抖地从怀里拿出青檬给的止血散,倒在伤口上,弄完后,挥手扔给了白画尘,白画尘接过,没有用,直接扔给了沈直。
沈直打开药瓶闻了闻道:“这么好的伤药,给我用岂不是浪费?”
“浪费也比一会儿被诏军缴去好。”麦蒙蒙说。
沈直想想也是,打开瓶盖对着伤口大撒特撒了起来。
天上的月亮已经升了起来,月光在今晚看来有些惨淡,不复从前那般皎洁,轻盈。
麦蒙蒙抬头望着月亮说:“不知道死了之后,尸体能不能回到猕国。”
沈直低着头弄着伤口,无所谓地说:“死都死了,管他死在哪儿。”
“也是。”麦蒙蒙低下头,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转头望向白画尘,只见他闭着眼睛,和平日一样沉默地坐在那里,英俊的侧脸上沾染着血迹,左手紧紧握着单刀,他的背挺得笔直,头微微垂下来,连胸口都没有一丝起伏。
麦蒙蒙忽然慌了,她有些胆怯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没有反应,她从坐的地方,慢慢爬到他的身边,伸手触碰到他胸前的衣服,潮湿黏稠的感觉,让她一下就意识到,这是血。
这家伙的血早已浸湿衣襟,麦蒙蒙缓缓抬起手,从他胸口的位置探向鼻子,屏息等待了半晌,似乎有微弱的呼吸,又似乎只是夜风吹过。她将耳朵凑到他的胸前,急切地希望能听到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下,听见一下也好!
可是……
没有,真的没有。
“白画尘!白画尘!”麦蒙蒙哭着摇晃着他的身体,“你起来啊,你不要睡啊。”
白画尘的身体随着她的摇晃,软倒下来,麦蒙蒙伸手接住,抱住他的身子哭道:“你怎么可以不声不响就死了?”
“你和我打个招呼再走啊。”麦蒙蒙哭着抱紧了他,沈直听到她的哭声,蹒跚着走过来,一见白画尘那紧闭的双眼,便猜到发生了什么,这家伙刚才连伤药都不用,是已经知道……已经知道自己不行了,却咬牙撑着,连一声都没哼。
这个倔强而又沉默的男人,连要离开的时候也不改本色吗?
沈直笔直地跪下来,他从没想过,自己的两个战友会先自己而去,比起武艺,他真的不如他们,怎么会,他们怎么走在自己前面?
白画尘,京城第一高手,京城第一美男子,他活着的时候有着那么多的封号,而死了,却只能客死异乡,曝尸荒野吗?
沈直轻轻抬手,拉住麦蒙蒙的手说:“蒙蒙,你还有力气就先走吧,我留在这里,和兄弟做个伴,黄泉路上也好有个说话的人。”
麦蒙蒙摇摇头,用力地抱紧了冰冷的白画尘:“笨蛋,你们在这儿我跑什么?万一跑在半路被杀了,还不如和你们死在一起。”
“是啊……”沈直低下头来,眼里满是悲伤,似乎想起了死在江边的舒晨曦。
早知道跑不掉,他该陪着他的。
耳边又响起敌人架竹子往岩顶爬的声音,沈直握紧手里的长矛,转身站起来往窑顶的边缘走去,他走的时候用长矛的棍子撑住身子,他的内伤很重,身上也到处是刀口,他每走一步都像会马上倒下一样,可当敌人爬上屋顶,他的动作又立刻敏锐起来,手中的长矛一下戳穿了一人,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来吧!让我再杀个痛快!”沈直仰天狂喊一声,挥舞着长矛将爬上来的敌人打下去,可敌人从四面爬上来,光靠他一个人守不住。麦蒙蒙将白画尘平放在地上,用衣袖想擦干净他脸上的血迹,想他走得漂漂亮亮的,就像她第一次见他一样,以为是天上的天兵下凡了,那样威武俊朗。
可她的衣袖也满是鲜血,怎么擦也擦不干净。麦蒙蒙紧抿着嘴唇,流着眼泪说:“对不起啊,白画尘,我连这点小事都帮不了你。我帮你多杀几个诏兵可好?”
麦蒙蒙抬起头来,一把拿起白画尘手中的单刀,扔了出去,将从沈直身后袭击他的人击倒。
麦蒙蒙握紧手里的匕首,低身飞奔至窑洞外围,手里的匕首虽然锋利无比,却不是她惯用的武器,她喜欢用她的千斤流星锤四处挥舞,让接近她的人全部被扫飞出去,而匕首短小犀利,只能与敌人近身打斗,这不是她擅长的打法,甚至是她的短板。
没一会儿,她就被围攻过来的六七个敌人缠住,她一边挥手砍断面前的尖刀,一边侧身躲过从后面砍来的投向,抬脚,将一个士兵踹飞出去,深吸一口气,拉过一个士兵,双脚用力,在原地转了个圈,将他当自己的流云锤一般,把四周的人扫飞出去,然后一放手,手里的士兵也飞了出去,顺势还打下了几个刚爬上来的士兵。
麦蒙蒙觉得这个办法好,便收起了匕首,盯着过来的士兵,想再抓一个如法炮制,沈直那边也被十几个人缠住,麦蒙蒙想抽身过去帮忙,可自己这边也被越围越多。她大喝一声,一拳挥出,震飞两个人之后,也不管砍向她的利剑就飞身过去支援沈直,她背上被砍了一刀,她咬着牙,不管伤口,跳进沈直的战圈,帮他踹飞了两个敌人。沈直的呼吸很重,连眼神都涣散了,当麦蒙蒙贴近他后背的时候,他甚至闭着眼睛推矛刺去,好在麦蒙蒙及时出声提醒,他才手腕一瞥,矛锋转了个方向!
麦蒙蒙也没时间骂他,身边的敌人太多了!她侧身过去,将偷袭沈直的人抓住,夺下他的武器,一脚将他踹飞,却忽然听见身后沈直忽然大吼一声,麦蒙蒙回头望去,只见他像是垂死的野兽,发出最后一击一般,猛地飞身上前,抱住三四个诏兵一起滚下窑顶!
麦蒙蒙惨叫一声:“不要啊!”
那下面!最少有成百上千的诏兵啊!
他掉下去,连全尸都无法留下了啊!
“沈直——”麦蒙蒙大声叫着想冲到边缘去看看他的情况,最少看看他还有没有救!可她越急越无法从包围圈里突破,她的眼前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也不知道是血还是泪,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闭着眼睛打好了!
这天地间,再也没有我的同伴!
这周围,满是敌人的爪牙!
她不求活命,只求和战友死在一起!
“呀——”麦蒙蒙狂叫一声,散尽内力,做了最后一击!身边的一圈诏兵都被她震飞出去。
身体,再也使不出任何一点力气,她缓缓跌坐在地上,抬着头,双眼平静地望着新冲上来的诏兵,他们举着刀枪,映着惨淡的月光,明晃晃砍向她。
麦蒙蒙轻轻闭上眼睛,等着死亡的降临。
“噗——”耳边传来刀剑刺入身体的声音,麦蒙蒙缓缓倒下,鲜血染红了四周……
就到这里了,这次,真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