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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飞警觉地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您是陈建飞先生,对吧?”铁柱像似老熟人似的亲切地问。
陈建飞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用疑惑的口吻说:“您是……”
铁柱开心地一笑,从口袋里拿出证件:“我是国家安全局的,你被捕了。”
陈建飞紧张地望着那个国家安全机关的证件,居然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美国公民,你们无权逮捕我,我要给美国领事馆打电话,这是我的权利。”
铁柱掏出手铐走上前:“你会有机会打电话的。”
陈建飞没有任何反抗,乖乖地等待束手就擒,就在铁柱给他扣上手铐时,铁柱突然小声地对他说:“自己人。马上推开我,往右侧的农田里跑。”
陈建飞听了之后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般,他可不想在中国坐牢!他猛地一把将铁柱撞开,铁柱很配合地向后倒去,正倒在樊敏的怀里,挡住了她的视线。陈建飞抓住时机拼命地向右侧的农田里奔跑。就在他即将钻入树林时,狙击步枪低沉的枪声响起,“噗!噗!噗!”陈建飞连中三枪,一头栽倒在树林的边缘。
“你搞什么?”樊敏推开倒在她身上的铁柱。她不相信铁柱会这么不小心。
铁柱没有理会樊敏,他飞快地跑到陈建飞跟前,冷静地检查了一下他的颈动脉,然后笑嘻嘻地说:“死啦!”
“怎么回事?”樊敏问。
“他拒捕,我的部下不得不开枪,你都看到了不是?”铁柱说,“把录像资料都准备好,证据确凿,就算是美国人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
樊敏看了看铁柱,满腹狐疑地离开。铁柱踢了一脚陈建飞的尸体,自言自语道:“小静嫂子,我给你报仇了!”
在和平时期,间谍很少被判处死刑。在布置这次抓捕“飞鱼”的行动之初,铁柱就没打算让陈建飞活着,当然,这个想法铁柱对谁都没有说。他如果拒捕,铁柱就会开枪,没想到他那么熊,居然乖乖地准备束手就擒,铁柱只好“劝”他逃跑了。结果还是那个被击毙的下场。
海伦娜来到酒吧,像平时一样叫来服务生,佯作殷勤地为坐在窗边的张玉蝶点了一杯红酒,并附上藏有微型芯片的名片。
海伦娜见服务生把酒和名片交给张玉蝶,立刻起身离开酒吧。她走出酒吧没有多远,突然被一名大汉拦住去路:“王小姐,大哥找你。”
海伦娜愣了一下,说:“先生,你认错人了。”
“王小姐,你跟我们还装什么糊涂啊?”另外一名大汉拦住了正欲转身离开的海伦娜,趁着海伦娜一愣神的功夫,两名大汉顺势架着她的胳膊把她塞进了路旁的轿车里,将她夹在了中间。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王云锋头也不回地说:“王小姐,你打算什么时候还钱?”
海伦娜一边挣扎一边说道:“你们认错人了,我不姓王!你们要干什么?再不放开,我要报警了。”
这时,王云锋接到一个电话。通完电话,回头对海伦娜笑笑:“我知道你不是王小姐,你也不欠我的钱。”
海伦娜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你要把藏在名片里面内向张玉蝶传递的芯片的密码底本交给我。”王云锋出示国家安全部证件,微笑道:“海伦娜小姐,你被逮捕了。”
海伦娜目瞪口呆,随即低下了头。
王云锋对海伦娜旁边的两个壮汉说:“看住她,不要让她影响我们抓捕张玉蝶。”
“是。”壮汉给海伦娜戴上手铐,用胶带封住他的嘴。
海伦娜乖乖地被夹在壮汉中间,不能动,不能说,但她能看能听。五分钟后,她透过车窗看到张玉蝶从酒吧出来。
“各小组注意,目标出现,准备抓捕。”王云锋通过加密对讲机下达命令,“目标身上有秘密情报芯片,动作要快,防止她毁灭证据。”
海伦娜看到张玉蝶打开车门坐进她的蓝色跑车。
“行动!”王云锋下令。
刹那间,三辆汽车风驰电掣驶来,将张玉蝶的跑车团团围住。车上特工人员纷纷跳下车,以车身为掩护,将枪口对准张玉蝶。
“不许动!把双手放在头上,马上下车。”特工喊话。
寂静了大约半分钟,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张玉蝶的跑车被炸得支离破碎,火光冲天。
海伦娜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惊诧不已。但她没有发现张玉蝶的跑车是停在一处下水道的盖子上方。只要掀开跑车下面切割开的底盘,就可以直接由车里进入下水道逃生。
在机场附近一家环境幽雅的餐厅内,王云锋把护照和机票交给一小时前刚被“炸死”的张玉蝶。
“这是你的新身份。”王云锋说。
“你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男人。”张玉蝶接过护照和机票。
“我只是讨厌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王云锋说。
“你到底掌握了我多少底牌?”张玉蝶问。
王云锋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张玉蝶了,海伦娜见证了你被‘炸死’的全过程,她当时就在爆炸现场。”
张玉蝶惊讶地看着王云锋,她发现王云锋掌握的底牌要比她估计的多得多。
“另外告诉你,‘飞鱼’拒捕,已经被我的部下当场击毙。”王云锋说。
张玉蝶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她关心的是她自己的事:“你到底是怎么发现‘FEA行动’秘密的?”
王云锋笑而不答。张玉蝶根本不指望他会真的提供答案。
“你不说我也知道。”张玉蝶气呼呼地说,“我对你用催眠术,让你联想到我会用催眠术从上官云那里获取密码。”
“这是很重要的一环。”王云锋说,“但你最大的漏洞是你们中情局的人总在重复自己,你们用了太多的‘美人计’。”
张玉蝶仔细回想,她不得不承认王云锋分析得有道理。冷战结束后,已经没有人会因为意识形态充当间谍,金钱和美色成为情报战的主角,她也跳不出这个俗套。
“不过,催眠术和冒名顶替的方案很有创意。”王云锋说,“在发现你的计划之前,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绕开上官云这个关键人物。你这手段很高明!”
“赞扬?还是挖苦?”
“赞扬。”王云锋说,“我一直没有想出,以你的身份,你会利用超市的自动储物柜接收什么?不会是情报,也不会是现金,难道是那个上官云的面具?”
张玉蝶点点头,叹了口气:“连储物柜你都掌握了,看来我输得不冤枉。”张玉蝶站起身,走到王云锋面前,搭着王云锋肩膀,侧坐在他的大腿上。“不过,我最大的失误是不该爱上你。”她言语妩媚,带着一股股热气拂过他的脸颊。
王云锋明白张玉蝶所指。如果她没有爱上他,她就不会对他用催眠术,他也不会因此联想她对付上官云的方法。
“不过我不后悔。”张玉蝶说。
王云锋干咳一声:“你在欧洲要多加小心,注意不要暴露了身份。”
“放心,我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
“再次感谢你帮我找到了‘飞鱼’。”王云锋真诚地说。对于张玉蝶不附加任何条件的帮助,他除了惊讶,更多是感动。
“如果想谢我,就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张玉蝶说,“你爱过我吗?”
“时间快到了,你该去机场了。”王云锋再次岔开话题。
张玉蝶看看手表:“时间确实快到了。”她改变侧坐姿,大胆跨坐在王云锋腿上,搂着他的脖子,“我天生丽质,很容易就能把男人吸引住,你承认吗?”
王云锋点头。这是事实。
“但是为什么你总能对我的美丽视而不见呢?”张玉蝶问。
“可能我已经过了只看重女人外表的年龄。”王云锋答。
“难道我没有内涵吗?”张玉蝶笑着问。
王云锋无法解释。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
“历经风雨,不忘初心也是可以的。”王云锋笑了笑。
“知道我的代号吗?”张玉蝶问。
王云锋摇摇头。他真的不知道她的代号。
“告诉你吧,我叫‘蝴蝶’。‘蝴蝶’输给‘猛龙’,不丢人。”
“哦?呵呵!看来是你的代号没有取好,下次重操旧业,要叫‘霸王龙’。”王云锋故意做出张牙舞爪状。
张玉蝶瞟了一眼手表,又瞟了一眼窗外,说:“真的到时间了。让我们吻别吧。”
王云锋还没来得及反应,张玉蝶已经吻上他的唇,用舌头撬开他的牙齿,送上一个长长的舌吻。
窗外,宋佳瑜以为自己看错了,她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脸上的笑容僵在那儿,整个人都僵在那儿,她像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她有几秒钟停止了呼吸和心跳。她想竭力保持镇定,但仍变了脸色。看着王云锋与别的女人缠绵接吻,宋佳瑜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宋佳瑜含泪扭头离开时,王云锋也看到了宋佳瑜。看着张玉蝶一脸得意地与他挥手话别,王云锋知道这又是张玉蝶策划的阴谋……
张玉蝶走后,王云锋展开了抓捕工作,该抓的抓,该养的养,该利用的利用,进展十分顺利。滨海市各个国防研究所内的潜伏间谍网被一网打尽,中情局的“FEA计划”即“飞鹰计划”遭到了彻底的失败。
顺利完成任务后,王云锋和铁柱返回了望京。一周后,王云锋的邮箱收到了一封邮件,邮件里面没有写任何文字,只有一副图片,是一只蝴蝶在玫瑰花从中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