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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中秋，街上的行人已经逐渐换上了薄毛衣。
天气阴沉，气温也逐渐降低了很多。
在西南郊的陵园里，牛头孤身一人站在一个较为简陋的墓碑前。
他皱着眉头，神色有些严峻。
杵在一边的是一把黑伞。
秋天的雨酝酿已久，天气阴沉了很长时间才落下零星的雨滴。
牛头撑起了伞，依旧站立在墓碑前，没有动弹。
这造型不大的墓碑上，印着马栋的照片，以及他的名字。
葬礼除了牛头之外，无人出席。
属于马栋的时代已经过去。
“也许当初来钥匙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吧。”
牛头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已经入土为安的马栋。
对于马栋的死，牛头一点都不惋惜。
在面对枭雄会的时候，马栋表现的非常糟糕，全然没有一个决策者领导人的魄力。
因此对于自己老大死于萧雄之手，牛头觉得理所应当。
之所以会一手安葬马栋，完全是出于一名小弟的仁义。
起初，牛头在m市如果不是因为马栋，现在恐怕也已经暴毙街头。
当年他16岁。五年的时间让牛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即便在直面生死的时候，他也将一切都看淡了。
他成熟的不像是一个20出头的小青年。
眉宇间也透露出些许的沧桑。
看着马栋孤零零的墓碑，牛头甚至不尽的回想起从前在m市战马堂风光一时的样子。
也许除了牛头和已经死掉的大猛子之外，没有多少人知道战马堂为什么会出走m市到l市来谋求生路。
这本来是一场只许成功不能失败的战役。
却被马栋给玩砸了。
如果不能在l市寻求生存的权利，战马堂即将分崩离析。
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不免让牛头唏嘘不已。
也正是因为大势已去，战马堂的那些马仔们连一个出席马栋葬礼的都没有。
他们也害怕，如果枭雄会再次反戈一击。那么他们面对的，将是无法发现的化解的危机。
但牛头不在乎。
这是马栋死去的第三天，牛头按照马栋家乡的习俗将其安葬，作为一名小弟，牛头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可以算得上是仁至义尽。
他撑着那把硕大的黑伞，在墓碑前站了很长一段时间。
过了良久，牛头张开嘴，似乎想要对马栋说些什么。
但是沉默片刻，还是将嘴巴给闭上了。
对于因为鲁莽而暴毙的老大，牛头无话可说。
“也许这就是命吧，人都是要往高处走的。”牛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随后转身朝着林园的出口走去。
漫天乌云笼罩着陵园的上空，淅淅沥沥的小雨下越大。
那被牛头点燃的纸钱还未焚烧多少，就已经被大雨浇灭。
从陵园出来后，牛头上了自己的车，随后播出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牛头声音低沉的说道：“萧老大，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想见你一面，咱们应该好好聊聊了。”
接到牛头的电话，萧准并不意外。
毕竟之前牛头也承诺过，等到将马栋的事情料理完后，会给萧准一个答复。
在萧准看来，如果牛头是个聪明人，必然会选择归顺枭雄会。
放眼整个战马堂，也只有牛头萧准可以看得过眼。
这接近三天的时间里，牛头考虑最多的并不是是否归顺萧雄。
他只是在想，战马堂的这些人究竟要取舍多少？
直到马栋的葬礼草草结束后，牛头也看清楚了很多问题。
人永远都是虚伪的，在意气风发的时候，可以一呼百应，受万人簇拥，享受众星捧月。
但一旦大势已去，真正在乎的又有多少人呢？
牛头之所以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和萧准见面，只是想要告诉萧准，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在k街区的一家大排档，萧准和牛头见了面。
“我帮你点了牛肉面，你应该不介意吧？”
见到萧准后，牛头甚至没有站起身来，他抬起头如此说道。
而他的面前摆着一个空碗，很显然，牛头已经吃饱了。
萧准倒是不在意这么多，他找了个塑料凳子坐了下来。
随后他拍了拍牛头的肩膀说道：“节哀顺变，发生这种事情大家都不想的，但是现实这么残酷，往往必须你死我亡。”
在萧准看来，牛头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后生。
他年纪轻轻，但气场很足，相信很多道理他也能够明白。
萧准并不想去赘述关于马栋的事情，毕竟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萧准刚坐下来，大排档的老板便将一份非常分量足的牛肉面端到了他的面前。
萧准也没说二话，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起来。
待吃了半碗面后，萧准才切入主题，抬头看着牛头问道：“之前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跟着我干，在l市有你的一片天地。”
萧准话音刚落，牛头惨然一笑说道：“萧老大，你觉得我有理由拒绝吗？”
萧准摇头，回答道：“没有。”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愿意跟你，其他战马堂的人全部出局，你还会改变之前的观念吗？”
也许在牛头的心中，萧准之所以会拉拢自己，有很大一方面的因素是看中了战马堂余下的那百十号兄弟。
萧准当即摇头，他放下筷子，将于下的半碗面推到一边，非常严肃的说道：“我要的只有你，那些小鱼小虾，要不要无所谓。”
“你知道马栋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虽然不愿意再提及过往的事情和人，但萧准还是想要告诉牛头一些道理。
既然现在牛头已经答应了归顺枭雄会，他既是萧准的手下，也是萧准的后辈，所以萧准觉得自己有义务把之前自己所看到的问题告诉牛头。
避免他以后走马栋一样的弯路。
然而让萧准意外的是，牛头一语便道中了问题的根本。
他摸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过了接近两分钟，他才摇头，开口说道：“马栋最大的问题是用人不善，也许萧老大你不了解他，他的确是个非常厉害的人，但毁就毁在了手下的这一帮酒囊饭袋的身上，他们都是废物。”
牛头之所以这么说，并不单单指大猛子把事情办砸，引发了一系列糟糕状况。
还包括战马堂那些无能鼠辈。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牛头脸眼眼神中满是愤怒和无奈。
但凡是马栋可以聪明一些，也不会沦落到客死他乡的地步。
萧准抽着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当即站起身来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多了，你这小子，我越来越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