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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韩正华这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的眉眼,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正想着,感觉身后有股视线,手上的银针出手,直接朝着那地方射过去。
银针打到墙上,落在地上,我捡起来,看那墙看了半天,然后开门离开。
一直有人在暗中盯着我。
偏偏也就是我和小韩能感觉出点异常来。
我走到门口,就看见荣斌站在车旁,正在抽烟。
看我出来,他给我打开车门,示意我上车。
我没动。
他哂笑道:“杜衡一时半会过不来,他现在可是一摊子的烂事。”
我明白了,他这是把杜衡给困住了。
不过想着我似乎没得罪姓荣的,况且看他那样子,也不是个卑鄙的人。
上了车,他却不急着走。
我有些不耐烦,问他:“你到底走不走?”
他把烟掐灭,转头,“陆冉,死去的人能再活过来吗?”
“这要看是什么人,普通人的话很难,就是道士,也是道法高深的道士也有这种可能,但那不是活过来,只是变得连鬼都没得做。”我说。
他不会下一句话,就是让我给他复活个谁吧?
他点点头,沉思片刻,赞同的说:“也是,再活过来就是人不人鬼不鬼了。”
他说完,不在言语,启动汽车。
谁知,走到半路,车顶突然砰地一声,荣斌脸色凝重,还透着股狠劲儿,“坐好。”
说完,车子飙得更快了。
但车顶就像是有人在来回的踱步一样,时不时的还踢着正步。
荣斌脸色发白,但眼中的狠意更深,不过他视线有些飘,似乎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就是凭着感觉在开车。
我心里一沉,“停下,赶紧停下。”
我的娘,我家小韩还那么小,我可不想死。
我这么一喊,荣斌如梦初醒,忙着把车停住。
车一停下,我立马开车门蹦出去,看向车顶。
车顶上没人,却都是泥脚印,有的地方铁皮都被踩得凹陷下去。
荣斌也从车里出来,又点着一根烟,仔细看的话,他的手还是有些发抖。
因为我们这车,再往前开五百米就冲出盘山公路,直接栽下去了。
要是按照以前,我会问问他遇到啥问题,但现在我不敢多管闲事了,我得罪太多人了,还是低调些,毕竟我还有小韩。
给杜衡和齐林打了电话,让他们来接我。
荣斌也说话,就是倚着车抽烟,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衡和齐林来的很快,上车的时候,我犹豫半晌,还是问荣斌上不上车。
他目光复杂的看我半天,然后沉默着上了车。
一路无言,把他送到家门口,我们离开的时候,荣斌叫住我。
“陆冉,谢谢你。”
我笑了笑。
他又说:“陆冉,我会给你一份大礼。”
我眼皮一跳,再往他看时,他已经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齐林问我发生什么事,我把事情说了。
齐林啧啧两声,“这荣斌不是个简单角色,我都打听了,他是一年前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就这么点时间,愣是在江家的严防死守下,发展出现在的势力来,在经过今天这是事儿,怕是以后这人能跟江家平分江山了。”
我想起他开车时的那股狠劲儿,说:“肯定不止平分江山,荣斌比江行舟城府更深,更狠,别说市里,假以时日,就是整个道家,他都能有一席之地。”
齐林犹豫,“可是,他不是道士。”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不懂,他手下懂,不就好了?”我笑着说。
齐林还是有些不赞同我的想法,但也没跟我继续争辩,自从韩正寰离开,无论是齐林还是白影,都对我很是包容。
坐月子的时候,我有些焦躁,冲她们发脾气,她们也不生气,反而更加耐心的对我好。
我有时都在想,我何德何能能让她们这么对我。
我抓着齐林的手,往她肩膀上蹭。
她笑笑,过了会儿跟我说:“我刚才忙里偷闲,又去了一趟医院,爷和姥爷还是不清醒,爷就是睡觉,你姥爷一见着生人就往床底下躲,不过他似乎认识我,还跟我说衣柜里有东西。”
跟我遇见的一样。
我点头,“想法子把他们弄出来,送到往生门或者皇天去。”
齐林马上说:“还是往生门。”
说完,她似乎怕我多想,忙着解释道:“我不是不信任皇天,只是韩正寰现在下落不明,皇天里的人素有傲骨,怕不是咱们能使唤的了的,还是放在眼皮子地下更安全些。”
我也是个意思。
“嗯,就按你说的办。”我笑着说。
我们回家后,杜衡叫住我,刚要说话,我手机就响了,是一条彩信,看清里面的内容后,脊背一凉。
照片中荣斌坐在凳子上,手上拿着的是锁魂棒。
还不等我惊讶,他的电话已经打过来。
我立刻接起来。
他也开门见山,直接说:“想不想干一票大的?”
我心中警惕,“什么大的?”
他声音带着笑意,“比如说,撅了破天的墓。”
我差点尖叫出声,他怎么会知道破天?
除了我们这些人,没人知道破天。
我没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他也不着急,听着那边的声音,他似乎在喝茶。
好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知道的?”
“陆冉,我说过会给你一份大礼。”他说,
“你的条件是什么?”我哑声问。
他说:“里面的陪葬品都是我的。”
说了这么两句话,我也镇定许多,强笑着说:“私自倒卖,可是犯法的。”
他无所谓道:“你管我,我献给祖国行不行?”
“行,行,不过说实话,就凭这么一根棒子,我没办法相信你。”我说。
“陆冉……”他叫了我一声,淡淡道:“你要认清楚一点,我之所以叫上你,完全是看在你对他一片痴情的份上,我不需要你信我,因为我对你,无所求,懂么?”
我哑然,确实如此。
东西在他手里,秘密在他手里,他也不缺给他卖命的人,心情好了带上我,心情不好把我踢开,我也没话说。
我叹息,放缓语气,“时间和地点。”
他声音听着很是愉悦,道:“到时候会通知你。”
然后挂了电话。
我呆站在原地。
杜衡在我旁边,通话内容他也听了去,脸色绷得很紧。
半晌,他说:“荣斌这人很是心狠手辣,连她的母亲都能杀害,你还是跟他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我心里一抖,“不会吧?”
我恨死齐阳了,但自从知道他是我爸,也没动了杀他的心思。
杜衡点头,很肯定的说:“他的确杀了,这在圈子里不是秘密。”
我想起今天在他车顶上的脚步声,莫名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是……”我好想哭:“我刚刚答应他了。”
刚才那种情况,也容不得我不答应。
杜衡皱眉说:“他这是早就能盯上你了。”
我讶然,“为什么这么说?”
杜衡解释说:“咱们过来第二天你就去见江行舟,此前荣斌从来没有踏进过绿水酒店,碰巧那天他就去了,还跟你认识上了,要跟你合作。”
我心里一沉。
“有他这次冒头,你再找他一起对付江行舟,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了,对付完江行舟,他再拿出锁魂棒,让你同意跟他一起去。”他说。
我默默的咽口唾沫,一步一步,虽然费事但却很好的拿捏住我。
我蹲到地上,脑袋里突然涌现一句话,城市太复杂,我要回农村。
“不过咱们现在也不受他胁迫,还有转圜的余地,今后要更加小心,这人心思很深。”杜衡郑重强调。
我点头,确实深。
回到屋里,我亲了小韩同志一口,十分忧伤,孩子,你妈的智商被完全碾压了,好忧伤。
他看着我咯咯地笑,嘴里吐着泡泡。
我搓弄他一会,看他瘪着嘴快哭了,我这才把兜里的眉心骨拿出来,找了锥子来,凿了个小孔,穿上红绳,挂到他脖子上。
“这是你死鬼老爸的骨头,你好好挂着。”我说。
他一戴上这骨头,右眼皮就不住的跳,耳边的火焰胎记时亮时暗,眼珠里的红色却在慢慢变淡。
我不错眼的盯着,生怕他出啥事。
大半个小时后,他右眼恢复正常,两只眼睛都变成了黑眼珠。
不过,等到那红色彻底消退之后,他嘴巴一瘪,震天震地的大哭起来。
我忙抱着他在屋里转着圈的哄,却一点用都没有。
哭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等到快天亮的时候,他才停下,吃了一通奶,打着嗝睡着了。
我激动的差点跪下,连衣服都顾不上换,躺在他旁边就开始睡。
等到下午,我醒来后,就听白影跟我念叨:“小冉,你知道不,今天上午江行舟从局子里出来,发生车祸,碎玻璃好死不死的直接划过他的老二,把他废了。”
“……你没开玩笑吧?”这事有点让人难相信。
白影胸脯一挺,“怎么是玩笑,这是真的,据说到了医院一看,就剩下一层皮连着,特别惨。”
一层皮,是挺惨。
不过还挺出气的,再让他想睡我,看他以后拿什么睡女人。
“叶勋昊,这不是你做的吧?”我狐疑道。
这一太巧了,不像是正常事故能发生的事情。
叶勋昊声音还有些虚弱,他是依着韩正寰而生的,现在韩正寰不在,他的能力大不如前。
“不是我,要真的是我,我不会让他在车上,我会找个女人,在他最激动的时候,给他切了。”
我哆嗦一下,干笑着说:“您老先养伤吧。”
他嘟囔了句:“这事,像韩正寰的手法。”
我心中苦笑,也只是像,又不是真的是。
“林子!”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齐林忙着进来,“咱们会齐家宅子一趟。”
她虽然疑惑,但也没反对,忙着开车带我去。
我直奔陆长风的房间,翻他的衣柜。
陆长风总是说衣柜,八成是他房间的衣柜,不是这里就是村子里的老房子。
其他的地方,他没有衣柜。
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组织给他准备的房间里,没有衣柜。
在衣柜里翻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最后是齐林拿出她挖坑考古的本事,从衣柜后面的墙缝里掏出一个纸包。
我忙着打开外面的防水布,里面竟然是一张隐身符,不过等我把隐身符揭开,又露出一张镇魂符。
我放出里面封着的鬼魂,看清那人后,我惊讶不已。
这不是姥姥之前养在花瓶里的鬼,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站定,看着我,道谢:“谢谢您放我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她。
她道:“花瓶碎后,我就在这里。”
我心中惊骇,姥爷把姥姥养的鬼封起来做什么?
那女人问:“你姥姥呢?”
“死了。”我说。
她面露惧色,手止不住的发抖。
这时,齐林突然把我往后拽,带着我在地上滚了圈。
我刚刚正对着的后墙上,一个小孔。
门外一道黑影闪过,我匆匆用符纸把那女人收起来,然后追出去。
就看见一个半大的孩子利落的爬上墙,正要往下跳。
一道阴风从我包里刮过去,那孩子摔到地上,手里的武器滚的老远。
我走到他身边,“你是谁?”
他恨恨的看着我,“陆冉,是你说我能找你报仇的。”
还不等我说话,齐林上期一脚踢在他肚子上,面露狠色,咬牙切齿的说:“你们刘家居然还有活着的人,也好,至少还能让我亲自动手。”
刘家
我恍然大悟,把齐林变成极阳人的刘家,这就是我当初没杀死的那个刘家的小孩。
他恨恨的瞪着我,恨不得用眼神生吞了我。
我看了齐林和这孩子一眼,摸摸退后,当初的事情,受害人是齐林,还是由她来决定怎么处置这孩子的好。
当初的刘家,如果放在今日,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杀死,才不会跟他说什么我能找刘家报仇,他也能找我报仇的鬼话。
齐林看着这孩子,突然蹲下身,“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那孩子好歹是刘家的,自然认得极阳人,闻言面露不屑:“极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