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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越张大嘴,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气,再没了声息。
我松开筷子,他的头直接摔在地上。
这时,狗蛋儿的身形出现旁边,声音有些发抖,道:“小冉,你不用这么狠。”
“第一次,我没动杀意,但他招来了炼狱的人。”我淡淡地说,这次我要是不斩草除根,他没准就把往生门的人招来了。
狗蛋儿脸色复杂,没再说什么。
我往后退几步,跟他说:“把我出现的痕迹抹掉。”
他点头,把我碰到的东西都毁掉,又给附近的人用了鬼术,让他们想不起我来过。
我考在门边看着他忙活,倒不是不愿意去帮忙,而是现在手抖脚抖,只能这么站着,迈步的力气都没有。
地上的血很红,刺痛我的眼。
他弄好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回到棺材铺,我把东西收拾好,像往常一样烧水洗脚睡觉。
梦里,是韩越布满血丝的双眼和他身下鲜红的血。
我被吓醒好几次,最后狗蛋儿安慰我说:“你别害怕,这样的事情干的多了,就习惯了。”
我嗯了声,翻了身强迫自己睡觉。
天刚亮,棺材铺的大门被敲的叮当响。
开门一看,是马东和小蕊爷孙,他们进来的时候,地上快速的飘进来一道黑影,跟我的脚相连,成为我的影子。
小蕊爷孙见我没事,就去补觉了。
马东站在门口,声音发颤的问我:“韩越他们是你杀的?”
我点头。
他吸口冷气,半晌才迈着步子进来,坐到我旁边,不知道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他自己:“这样也挺好,韩越这人心眼小,现在把他除了,以后才好过。”
我点点头,笑着问:“现在还想让我进去么?”
“当然让,你已经答应我了,可不能反悔。”他着急的说。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加入?”我问他,他知道我把韩越杀了的事,明明很害怕,为什么还要坚持让我加入呢?
“实话告诉你,无论是组织还是往生门的事情,我都是被推出来当挡箭牌的,我不是个有本事的人。”
他凝着我的眼睛,很认真的说:“我不会看错人,陆冉,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不比任何人差。”
我皱眉,真不明白他对我这种莫名的信任是从啥地方来的。
我起身,鬼扇横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道:“马东,今天是你要我加入,他日若是咱俩信念不同,你跟我说一声,随时随地可以拆伙,但是你要是敢骗我,我一定会弄死你。”
他被吓得差点摔到地上,忙不迭的点头。
我直起腰,“我去睡会,下午开始干活。”
睡了半天,中午随便吃了点,我就带着马东往这里最大的市走。
马东以为我是想旅游,还弄了一堆的宣传册,我哭笑不得。
我专门挑道士多的地方去,现在这社会,道士这种行业大多见不得光,自称体系,隐于都市乡村山野,不是这一行的,很少能找到他们。
还多亏在皇天里,齐洵教了我不少东西,要不然我也找不到他们。
一天下来,也将最近道上的事摸了个大概。
幽林被毁的事情惊传来,据说从那里面逃出来的富商正在集资要告往生门,但现在还有具体的消息,应该是被压下来了。
而且,往生门最近动作很大,四处抽调弟子前往宁水,据说是要围攻女魃。
我暗暗皱眉,这话一听就不靠谱,女魃是往生门的军师放出来的,现在他们要围攻,估计也是个幌子。
听到最后,他们说起了我,说往生门又提价了,四百万要我的人头和鬼扇。
回去的路上,我摸着脖子,啧啧两声,“我可真值钱,四百万啊。”
经过一天相处,马东对我没有之前那么害怕,敢跟我开玩笑了。
“不对,值钱的不是你,是鬼扇,四百万里鬼扇肯定占了三百五十万。”
“……别说话,开你的车。”我没好气的说。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的嘚瑟了。
晚上回去,我直接跟小蕊爷孙说我要走了,给了他们一张银行卡,把卡密码写下来。
“大爷,这卡里的钱够你们生活了,这铺子别开了,换个地方好好过日子,这里不安全。”
我自以为在我的真情真意和金钱的夹击下,下面怎么也得走个苦情路线,他们推辞,我一定要给,然后双方抱头痛哭,依依惜别。
结果,小蕊爷爷笑嘻嘻的把卡拿过去,问我:“这卡了多少钱?够买个房子不?”
得,一句话,我所有的苦情瞬间消失。
“大城市的肯定不够,你找个小县城,还是行的。”我说。
这卡是齐爷爷给我的,我没看过到底有多少钱,但肯定不会少。
他笑容更大了,“行,我这就去收拾东西,早就不想开这店了,以后我也能遛鸟钓鱼,优哉游哉的过日子了。”
我无奈扶额。
他动过很快,只收拾了几件衣裳,带着小蕊就要走。
我站在原地,有些傻眼,这人动作怎么快,我都怀疑他是早就想好了,就等我给他钱。
“小冉,以后别那么傻,记住,日子要自己过,别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他在出门前,给我熬了最后一锅心灵鸡汤。
我点头。
他牵着小蕊喜滋滋的离开。
“那个,你别在意,我公公就是这样的性格。”白家绮尴尬的解释说。
我笑了,“没事,这样的分别比哭哭啼啼的要好,大爷的性格很好。”
他们离开后,我也收拾东西,晚上直接跟马东他们出了城。
这次离开,都只带了最重要的东西和几件换洗的衣裳。
我在车才知道他的三个徒弟都是孤儿,随了马东的姓,马大、马二,马三,很形象的名字。
三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受马东的影响,一心向往道术,觉得这东西很神圣。
我路上走走停停,一直注意着宁水的局势。
到宁水附近的县城后,我们没再往前走,在这里租了两间民房。
这一路的确有不少往生门的弟子赶回来,就连杜红光都带人匆匆过来。
让马二和马三守着东西,我和马东、马大三人偷偷往宁水去。
我在身上下了禁制,韩正寰和齐洵他们根本发现不了我。
想起韩正寰,我心中疑虑更深,这一路走来,一丁点儿他的消息都没听着,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他这个鬼一样。
但是转念一想,就很不对劲,他前脚是幽林的贵宾,后脚就跟着齐洵一起把幽林给端了。
路上有消息说齐洵跟炼狱掺和进了幽林的事情里,却没提到他,在这种中下层道士里,他就跟个隐形了一样。
来到宁水,我们随着大流往城南走,据说女魃就被往生门的人困在城南的道观里。
我们排了两个多小时的队,交了三百块钱才进去。
马大嘀咕说:“这不是抢钱么,就是进来看看情况,都要收钱。”
我面上不动声色,保持我二师父的威严,但心里不住的点头,的确是抢钱,搞得跟风景区一样。
我想着花了这么多钱,怎么着也能看见女魃一眼吧,谁知道就把我们带到一间关的严严实实的房间前。
领路的道士笑眯眯的说:“女魃吸人气,不能开门,不然会破了师父们的阵法,今晚十二点我们会公开超度女魃,届时有兴趣的道友可以来看,门票一人一千。”
就冲这副要钱不要脸的劲儿,我给往生门竖个大拇指。
转身的时候,我闭眼往屋里看,顿时脚下一踉跄,踩到了马东的鞋。
女魃真的在屋里。
她身上捆满红线,额头和心口贴着金符,在她四周带着一圈的灯,灯外面摇摇晃晃的站着一圈的纸人。
看着她身上越来越轻的阴气,我终于明白往生门这次放出风声是要干啥。
他们这是想借着前来参观的道士的人气驱散女魃的阴气。
若是普通人怕是受不住女魃的阴气,但道士对阴气的承受能力要强一些。
这法子不错,又能赚到钱又能镇住女魃。
我嘴角勾起,嘲讽的笑笑,扭头的时候看见那原本闭着眼睛的女魃倏地睁开,黑漆漆的眼珠盯着我。
要是以前,我肯定吓得腿软,马上转头离开,但现在,我笑容不变,对她轻点下头,算是打招呼了。
女魃咧嘴笑了,嘴里空空,没牙。
下午,我们三个吃完饭,就开始商量晚上的事。
马东沉声道:“我不建议咱们过去,超度女魃不是个小事,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
马大本来很兴奋,想要去看,但听马东这么说,他就没再提要去看的事情。
我找了个块石头坐下,“去,晚上换身衣裳,去看。”
“为什么?”马东皱眉问。
我拍着他的肩膀,道:“我说了,我带你扬名天下。”
他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想用我的死扬名。”
“放心,咱们铁定能活着回来。”我双眼微眯,道。
不管他们打的什么注意,超度女魃这热闹,我凑定了。
我们重新伪装一边,又花了三千块钱进来道观,不过这次不是把我们带到那房间周围,而是领我们来了道观后山的空地。
看清这里的布置后,我凭空出了一背的冷汗。
在空地中间搭着一个圆形高台,上面放着方形的供桌,高台旁边是一个木头架子,应该是用来绑女魃的。
给我们这些看客留的位置正好斜对着高台。
这种场景跟我在姜健屋里看见的壁画一模一样。
我们现在待的位置正好是那会那些大头的人跪着的位置。
我压下心中的震惊,小声跟马东和马大说:“等下我让你们跑,就赶紧跑,知道么?”
我现在是想起在乾坤里看见的第二幅画,如果两幅画是关联的,那第二幅中摆放整齐的大头尸体是怎么来的?
现在我才反应过来,第一幅跪着的大头人不是在朝拜,他们是被强制跪在那里,当成祭祀品。
我暗暗握紧袖子里的鬼扇,往生门这群狡猾的人,居然把花钱看热闹的道士当成祭祀品。
现在过来的人,算不算是花钱找死?
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寻摸着机会偷偷跑掉。
往四周的林子看一圈,我暗暗咬牙,不能上山,如果我没看错山脚下埋伏着人,拿着枪。
发现这些,我反而镇定了,坐着,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搞死谁。
坐了没一会,四周的灯光突然灭了,片刻后重新亮起,台子上出现一人,背对着我们站着,身穿道服,手持桃木剑,自成威严。
这人的装束,跟壁画里的道士一模一样。
只见那人抬起木剑,在地上走了两步,朝着桌子上的蜡烛挥过去,蜡烛自动烧起来。
而后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符纸,普通的黄纸,上面是用朱砂画的符图,隐隐的能看见最后有个诛字。
那人用剑挑着符纸,笔直的站着,风一吹,宽袍飘起,倒真有些道骨仙风的味道。
符纸缓缓烧起,我注意到,随着符纸的燃烧,我们这边坐着的人一个个的都开始打瞌睡。
头顶和双肩的阳火越来越弱,离魂的征兆越来越明显。
他们真的是用这些人的魂魄祭阵。
在我斜对面,四个身穿道服的人正推着一具棺材过来。
就在前面几个人魂魄都要离体的时候,太空中突然响起轰隆隆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好几架直升机。
刚看清,上面就有人大喊一声:“想活着,就趴下。”
看清他手里端着的武器之后,我毫不犹豫的趴到地上。
马东和马大也跟着我趴到地上,紧接着就是一阵扫射的声音,尘土飞扬。
我朝着台子上看,只见那道士化成一股股黑烟消失在空气中。
那道士一小时,棺材里传来刺啦刺啦的抓挠声,下一刻,女魃从里面跳出来,直接把旁边的道士掏了心。
直升机上的人顺着绳子下来,他们现在已经收起了之前的武器,每个人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将女魃围起来。
我拧眉,这些人是来杀女魃的?
难道……刚刚往生门布下这阵法不是为了杀掉女魃?
我倏地睁大眼睛,看着两派人马。
直升机上下来的人虽然厉害,但还不是比不过女魃,没一会就被杀了个精光。
我们这边的人趴在地上,一方面是没人敢动,另一方面是刚才被那道士一折腾,这些人阳火不稳,没力气动。
最后一个道士倒下来的时候,一道金符朝着她飞过去,紧接着齐洵手持利剑从她身后跳出来。
齐洵拦住女魃,郑夏阳也加入战斗,几招过后,两人全部被打倒在地。
韩正寰突然从旁边出来,裂魂刃直接穿透女魃的胳膊。
女魃根本不知道疼,看见韩正寰后,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兴味,咯咯笑着迎上他。
我看了会,意识到一个问题,老鬼不是女魃的对手。
在女魃差点把他胸前的衣服抓破以后,我拿着鬼扇冲上去。
唔,我绝对不是心疼他,我的目的是要除掉女魃,为民除害。
鬼扇从女魃的背上划过,她闷哼一声,避开韩正寰的拳头,跳上高台,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韩正寰案件我,脸色一沉,“你怎么来了?”
我很高冷的看他一眼,没说话,注意力全在女魃身上。
女魃盯着我手里的鬼扇看半天,嘴巴动动,小声说了句话,离得远,我没听清是什么,但我鬼扇却是一阵震动。
我心里斥道:“狗蛋儿,你给我老实点。”
“不是我,真不是我。”狗蛋儿委屈的说。
女魃笑了,双臂抬起,朝着我们扇过来,就跟扇子一样,扇过来一阵浓烈的阴气。
趁着我们躲避的时机,她跳下高台,消失无踪。
我没去追,就连韩正寰都不是女魃的对手,我去追不就是送死么?
正想着,韩正寰走近,“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我淡淡道。
他嗯了声,跟齐洵交代完接下来的事情,一纵一跃,循着女魃逃走的方向去了。
我暗暗咬牙,他娘的,不知道多哄我两句么?
“小冉,你怎么会找到这里?”齐洵问我。
我笑了两声,“我当然要在这里,我不来,谁给你当靶子?”
他一愣,沉默。
“真好,都凑齐了,那就一起死吧。”高上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手里拿着枪,他身后的人也个个端着一把。
我拧眉,这人啥时候出现的?
他说完,瞅着齐洵和郑夏阳,脸上的笑容更大,“居然又是你们,这样也好,把你们弄死,我定会高升。”
我扯扯嘴角,道:“高上进,你知道杀人前最忌讳什么么?”
他挑眉。
“啰嗦。”我轻飘飘的说完,猛地欺身向前,鬼扇飞出,哀嚎不断。
我直接卸了高上进的胳膊,从他腿上拔出匕首,冷声道:“我想杀你,很久了。”
说完,我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匕首狠命的一划,他倒在地上。
我身形如鬼魅,穿梭在这些人中间,不过几分钟,跟着高上进过来的人全部身死。
我把手上的刀子插在地上,凝着众人,脸上挂着淡笑。
齐洵皱眉走近,“小冉,你何必要这么狠?”
我笑了声,道:“为什么不狠?我不杀他,他就会想着法子杀我。”
“皇天的规矩,弟子不能胡乱杀人。”他轻叹道,“你与我回去,向师父们好好解释,或许他们会谅解。”
我嗤笑一声,“皇天?我早已不是皇天的人。”
齐洵脸色一沉,“你在胡说什么?”
我越过他,朗声道:“我陆冉,从今天加入玄宗。”
说完,我看了马东和马大一眼,大步离开。
齐洵又叫了我两声,我就当没听见。
郑夏阳想要留下我,一看我手中的沾血的鬼扇,退后两步,给我让路。
我带着马东和马大,在众人或是惊讶,或是惧怕的目光中,十分威风的离开。
从道观出去后,马大小声说:“二师父,你刚刚杀了那么多人,不用进局子吗?”
“不用。”我说。
他问为什么,我刚张嘴,马东就给他解释说:“刚刚那些人都用了高科技武器,这在咱们华夏是违法的,不能声张,再加上道士的活动被就是地下进行,不能呈现于人前。”
马大似懂非懂的点头。
我瞅马东一眼,说:“我说过,我会让玄宗扬名天下。”
他朝我竖起大拇指,“你真敬业,那么危险的时刻,还不忘记给玄宗打广告。”
我被他逗得笑了声。
自从我提到玄宗之后,道上很多人都在打听这到底是个什么门派,可惜没人听说过。
于是,他们将玄宗归在跟皇天那样神秘而古老的门派中,不少人想要加入玄宗,却找不到玄宗的收徒人。
马东着实开心了一段时间,饭都要比之前多吃几碗。
然而,我还没走两步,就看见杜红光走来。
他孤身一人,并没有领着往生门的人。
“你脱离皇天了?”他问我。
我点头。
他沉默不语。
“师父,其实,你是皇天的人,对吗?”我问他。
现在细一想,上次我和齐洵被抓到幽林的事情水分很大,要是没有杜红光我们或许根本进不了幽林,直接被就地处置了。
他肯定知道这事有诈,但还是把我们送进去,只能说明他也是计划的参与者。
“是。”他说。
我点点头,笑着说:“挺好的,真的挺好。”
果然,所有的一切,被埋在鼓里的,只有我自己。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冲他鞠了一躬,快步离开。
回到我们在镇子上的住处后,我把自己闷在房间里,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出门。
马东见我出来,立马上前说:“我打听出来,往生门的军师就在附近。”
“详细说说。”我道,军师,他用的还是沐然的身体吧,如果有机会帮着齐林把身体抢回来也挺好。
马东说他今天早上出去吃早饭,听这里的道士说往生门的军师就在附近,后来他又让马大拿着钱去贿赂了一个往生门的中层道士,套出军师确实在附近,只是身上有伤,在修养。
“你要去偷袭吗?”他试探着问。
我摇头,“不去,咱们去看热闹。”
军师那么阴险的人怎么会能让别人知道他的藏身地,现在不过是在钓鱼而已。
我摸摸脑袋,心里有点得意,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天聪明不少。
“咦,你就飘吧,不是我说你,就凭你的脑子,只要韩正寰稍稍想个法子,照旧能把你耍的团团转。”狗蛋儿打击我说。
我哼笑一声,跟马大说:“去找盆泔水来。”
“别,别,你很聪明,真的聪明。”狗蛋儿求饶道:“你放了我,我不想成为第一个被熏得魂飞魄散的鬼。”
当晚,我们偷偷的潜入军师修养的地方,也不动,身上贴着隐身符,等着看军师要钓的人。
没一会,两道黑影无声无息的跳进院子,看清来人后,我倏地瞪大眼睛,这不是王师傅和欢欢?
他们直接朝着亮灯的屋子跑过去,眨眼的功夫,王师父已经被人给揍出来,欢欢在屋子里撑了一会,也退了出来,把王师傅护在身后。
我看得出来,欢欢也受伤了。
军师从屋里出来,冷笑着说:“不长眼的东西,就这么点本事,也敢来当陆冉的佯攻?”
替我当佯攻?
卧槽,搞了半天,我才是军师要钓的人。
军师冷笑两声,大声说:“陆冉,你再不出来,他们两个可就要死了。”
“哼,你眼瞎吧,哪只眼睛看见陆冉了,老子就是想杀你,真特么的,七老八十的人了,居然还觊觎小年轻的身体,你好意思么?”王师傅骂道。
军师神色逐渐狰狞,“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死吧。”
他说完,五指成抓,朝着王师傅和欢欢抓过去。
空中出现一只透明的大手,跟我王师傅做着一样的动作,并且他的双眼开始发红。
欢欢挡在王师傅跟前,闷哼一声,直接跪在地上。
“你们在这里躲着,等下找准机会趁乱逃跑,回去后立马开车离开这里,往南跑,知道么?”我跟马东和马大说。
他们点头。
我深吸口气,拿着鬼扇跳出去,咬破手中,在鬼扇上画了道六甲龙符,脚踩罡步,以扇为剑,“龙首人身,仗剑震四方,舞刀逐云,能起狂风……”
我快速的念完一遍,最后厉喝一声:“吾奉三山九侯律令摄!”
以我为中心,忽的吹起一阵大风,盘旋而上,发出一阵龙吟。
鬼扇上的符文发出淡淡的红光,血缓慢的渗进扇子里。
“破!”我大喝道。
狂风朝着空中的大手呼啸而去,只听砰地一声,我被那股巨浪震得退后几步,四周尘土飞扬。
军师跪在地上,嘴角带着血迹。
他看我一眼,神色狰狞,“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这么厉害。”
我冷哼一声,手中的折扇朝着他刺过去。
他周身快速的萦绕着一股黑气,又转而散尽,他的身体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鬼扇扑了空,打了个旋回到我手里。
我把王师傅和欢欢扶起来,问他们怎么会在这里,王师傅抓着我的袖子,抹着眼泪说:“我刚从皇天出来,一打听他这消息,就知道他这是在钓你,我怕你犯傻真的过来,就想着先来给你探探路。”
“……我现在没有那么笨了。”我说。
他拍着我的肩膀,“行了,别解释了,我还不知道你,都是自家人,咱不丢人。”
我横他一眼,从兜里掏出一张聚阴符贴在欢欢身上,扶着他往外走,“先离开这里。”
我们仨刚走到门口,马东和马大已经开车过来,我楞了一下,他们竟然没有扔下我。
王师傅和欢欢上车后,我又返回去把沐然的身体背上。
路上,王师傅看着我的面包车直叹气,我懂他的忧伤,毕竟我以前跟着杜衡他们都是坐很贵的小轿车。
他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说:“没事,孩子,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哦。”我的应了声,实在是不知道该接啥话。
车开出一会,欢欢缓过来后,王师傅就下了车。
“小冉,我听齐洵说你想要退出皇天?”他问我。
我点点头。
他突然上前,抓着我的肩膀,咬牙切齿的说:“不行,我不允许,活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收个徒弟,这才几天你就想退出,你玩我呢?”
我想要解释却被他打断,只听他接着说:“再说了,你走了谁给我钱?为了你盖木头屋,我可是连棺材本都搭上了。”
他这么一说,我可就不爱听了,“师父,我不是给你了一万多吗?”
“管啥用?我不用吃不用喝不用买衣服呀?”他冲我大喊,眼睛却红了,“我跟你说,你不准退出皇天,不准……”
说到最后,他声音有些哽咽,带着欢欢快步走了,生怕再听到我拒绝的话。
欢欢走了几步,转身朝我挥手,做了个回家的动作。
我顿了几秒,点头。
他们离开后,我在原地站了会,上车再次出发。
马东看我好几眼,问我:“小冉,你是皇天的人?”
“嗯。”
虽然我的声音冷淡,但不妨碍他们惊呼。
毕竟,在他们眼中皇天就跟天神一样。
等到他们收拾好脸上的表情之后,我说:“转一圈,五天后返回宁水。”
其实我本不想离开宁水,但现在出了这么大事,往生门肯定是到处搜查,还是先出去避避风头。
那副壁画……
我现在一想起来,太阳穴就疼,他们选在这个地方,利用女魃重复壁画上的场景,绝对不是巧合。
宁水,肯定有什么吸引他们的地方。
“对了,明天开始咱们着重打听炼狱的消息。”我说。
马东点头,经过这两天的事情,他现在对我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我们绕着宁水周边的县城和村子绕了五天,炼狱的消息也打听的差不多了。
仔细一打听,我才知道炼狱说是反道士,其实它跟往生门是一丘之貉。
只是他做的隐蔽低调。
我听后直摇头,也不知道齐洵知不知道这事,他的合作伙伴其实比往生门还黑。
第五天,马东问我要干什么,我冷笑着说:“单挑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