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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不断震荡,传导至地下,更为明显和激烈。
呼喊出“阿真”这个名字的克隆夏薇再也没有其他动静,只是像一个新生儿一般,此时搀扶着景祥靠在一边的培养舱。
白桢则切实地制住了凶手,但他却面临着抉择:究竟取不取下这个夏薇右手上的戒指呢?
说实话,他在担忧;担忧着摘掉戒指后,会否出现什么不可预测的变化。可毕竟那个克隆夏薇使用了“阿真”这个专属于过去自己的名字,几乎可以肯定,她和真正夏薇的意识有关联!
在看看那地上蠢蠢欲动的手术刀和听到“戒指”后,一副不甘心模样的凶手,白桢便不再迟疑——
戒指缓缓从夏薇的右手无名指上滑落,转移到白桢的左手心。
“戴上它吧,阿真!”神秘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直觉性地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在那一瞬间,白桢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吻了一般,随后,脑海里便涌入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
“夏薇,你知道我们学校新转来的那个男孩子吗?”女生甲一脸揶揄之色的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注意。
她表现出了其应有的教养,当然,这教养等级和她的外表是相反的。“切,校花大人当然不会去注意,心里一定还在幻想着自己的白马王子吧~都什么年纪了,连初夜都没有交过。”
这……
“亲爱的,我才初二啊!”她说出这种话难道不感到害臊吗?
她白了我一眼,便找其他女生说悄悄话去了。
说实话,我不大能理解同龄的一些女孩子的想法,同为女生,为什么我还在看童话、顶多算上一些少女系的言情小说的时候,她们却已经讨论起那种光听就令人脸热不已的话题了呢?
也有个好姐妹说我是“太迟钝”、“跟不上时代的阁中小姐”,可这些怎么看都是误会吧!
我的父母都是生物学博士,就算不愿意参与她们间的讨论,我也不是听不懂那些词汇啊,就算没谈过恋爱,但不代表我就没感性细胞吧!她们许多人总把我当异类,的确,可能在她们的眼里,只知道练习舞蹈的自己就是个“假小子”,而且还是空有外貌资源却不知使用的“败家女”。
然而,这个词汇我觉得更适合用在她们身上,她们的观念我很清楚——只要钓到一个“金龟婿”,自己就一生都不用愁了,现在只要把自己打扮得更漂亮就行。
甩掉满头杂念,让意念重新集中到自己的舞姿调整中来!
明天就是正式的演出,我一定要做到最好,这便是我实现梦想的第一步。
第二天我的第一个节目非常顺利,欣喜的感情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直接用笑容表现了出来。
下一个节目是天使之舞,这是一个从天而降的舞蹈,在半空中要绕半场回旋一次,为了这次回旋,我特地穿了一条安全裤。同时心里默念:对不起啦男同学们,我夏薇今天可是做足了准备哟~!
威亚缓缓升起,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越升越高,我不禁舔了舔已经有些干燥的唇。
冷静……冷静!我努力地平复着自己既紧张又激动的心情。
音乐响起,开始了——我将从一个七米多的高台上滑翔,没有一丝犹豫,单脚借力跳出高台。
然而就当我准备腾出双手做第一个动作时,身体突然一轻。紧接着,便是眼前的整个画面飞速地向上方移动。同时感觉到心仿佛悬在了半空,仿若做过山车一般,一种失重感在身体里蔓延,让每个神经元都被刺激到。
难道我要掉下去了?
莫非我正在下落?
这些念头都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害怕,身体就被一个坚实的双手给托住。
接住我的人臂弯很紧,似乎是常年锻炼臂力的原因。
可是我不能让他受伤,这样的想法不知怎么地就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并且指引着我做出了重心的改变。
然而他更固执,最终,我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不带一点伤。
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的呢?
我带着好奇,决定去医院看望他。
虽然决心是下好了,但在门外还是踌躇了许久,原因吗,现在想想都感觉不好意思,只是在想自己该怎么称呼他。
终于,还是敲定了用“恩人”两个字,这样的话,也可免去诸多不必要的误会。
进到病房里,发现他是面朝下躺卧着的,这么一来我就犯难了呀,之前因为涌上来的救护人员太多,没有看到他的长相,这次,可不能因为如此就连面都不认一个。
我主动弯下腰,盯着他看,同时为了避免尴尬,我主动开口介绍自己,询问他的姓名。
“白桢,白天的白,贞观之治的贞外加一个树木的木字旁。这就是我的姓名,会很难记吧。”
很容易记,败阵嘛……如果不是因为你后面拖了那么长的解释的话。
这个名字我乍一听真的感觉不是很好,于是想都没想就给他安上了一个“阿真”的昵称。
啊啊啊!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为什么感觉身体都不听自己使唤了,给人家乱改名字还捂嘴偷笑,这简直就不像是我了嘛。
人有的时候说的话是不经过大脑的,我深刻地领会到了这一点。
不过,这种情况绝不是偶然发生的,必须时间地点人物组合正确,正确的密钥键入后,这扇莫名其妙的大门才会打开。
也就是——他对我来说,是很特殊的。
身体比思维更早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主动替那一到人际交往上就会变得迟钝的我做了选择,现在想来,倒是感激了这一时刻的冲动。
当然,这冲动还在继续……
他突然呻吟了起来,表情痛苦。
我有些惊慌,本想去叫医生,却被手拽着去拿毛巾……
拿到了毛巾我也不再犹豫,为他轻拭伤口,为他吹气帮伤口降温之类想想都觉得害羞不已的事情,我都做了,估计我是母性觉醒?
然而这些鹦鹉学舌似的笨拙动作似乎弄痒了他,让他噗嗤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不得不承认,这最基本的气声相当具有感染力,我也没由来得边擦边开怀。
之后,我跟他聊了许多,知道了他原来就是我们这儿鼎鼎大名的年级第一,不少女生所相中的帅哥。
这时,少女情怀竟也按捺不住开始发作,让我觉得有些飘飘然——被他救下,而且还得到了这样一个机会去了解他,甚至……
可是,他却并非是那些女生眼里的那样每天都很快乐、光芒四射,相反地,他却有着沉重的压力和灰暗的经历。
失败不可怕,但是,不能加以侮辱。
命运和现实似乎就在侮辱着他,否定着他所做的一切努力。
同样有着梦想的我,很能理解他那被否认的感受,我觉得,如果不给他信心,他一定会沉沦下去!
这次是我自己下的决心,并且将一定贯彻到底!我攥紧了拳头,虽然拳头有些小,而且也很没力量……
接下来的日子里,下课后我便主动地跑去他那,甚至通过父母提出了调换班级的请求,为的就是能更多地陪伴这个恩人,帮助他摆脱失败的困境。
越到后来,我便越贪婪和他在一起的时间,然而我能找到的问题实在有限,有时候自己的问题不够多,便收集了整个班级里落后生的问题,甚至包含了很多不足为疑的问题都拿来充数,为的就是多些在一起的时间。
他给我解惑的时候很专注,当他的思绪梗住时,会将整个身体的注意力集中于笔尖,一副凝神思考的表情,不过第一就是第一,这样的状态最多持续不会超过三秒。我有时候都会坏坏地想:能不能难住你啊,拜托你就给我不会做一次吧好不好嘛……
当然,这些话我自言自语的可能性是绝对……应该没有。
有一次,我找的问题似乎太多了,而且解题的步骤相当繁琐,时间一长,我便撑不住了先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发现天已经黑了,身上多了件外套,题目也已经解好摆在我的面前,然而他却趴在我对面睡着了,一脸安详,睡姿真的很像一个婴儿。
我捉起笔准备在他脸上恶作剧,却发现他怀中抱着一个打包好了的饭盒,里面盛着些我爱吃的菜,饭盒还在徐徐冒着热气……
后来,我经常性地邀请他来观看我练习舞蹈。他似乎很乐意看我跳舞,他能快乐地欣赏,我跳得也就越有劲。就连我的舞伴都不忍打扰我和他,啊,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想真是很害臊,人家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
终于,阿真主动邀请了我,地点是选在喷泉公园。
我那晚心情相当激动,为了挑选合适的衣服足足忙活了几个小时,还请来了几个闺蜜帮忙选择,从她们一脸羡慕嫉妒到闹地她们一个个哭天抢地、怨声载道。
真是不好意思呀……
同时,心里也在猜测,是不是他要表白?还是说,他想直接跨越这一步,来个求婚?毕竟表白什么的,彼此的心意应该不用再强调了吧……
可是,求婚什么的,太早啦!
但还是可以订婚的说……
订……订婚……这也要父母同意吧……
还有,订婚戒指要带在那个手指上呢?
唔……最大可能是他还是那么榆木脑袋,什么都不打算做,直接拉着我转几圈听我感慨一下然后结束吃饭才对。
那我今晚这么纠结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不行,明天必须得有进展,嗯!
心里面胡思乱想着一大堆,可真到会面时,却忘得一干二净,或者说,不知所措。
我所能做的,只有紧紧地攥着洋白裙角等着他开口。
时间渐渐流逝,终于,连喷泉都等不及了,开始喷发出“老娘等你半天不管你有什么事你倒是开口呀!”的最高柱泉水。
最终,天可怜见,他做了一个掏东西的动作,然后……
等等!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为什么倒了下去?
“有谁在吗,救人啊!”
到了医院,医生问我是谁,想到他的家庭情况,我只能回答他以目前可能的最亲密的关系:“女友。”
随后,医生很勉强地给了我一份诊断书,上面的病因写着:先天性脑损伤。
后面的症状说明这种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严重到他逐渐地忘却曾经已有的记忆,直到重新开始一段人生……
这么说,他……他要忘掉我?
我以后再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会不可复写,只能任凭这病魔将它抹煞?
一想到最后,我和他会变成路人,会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我就害怕。害怕到畏缩至墙角,蹲着环抱自己的身体。
阿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