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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丫吓得闪在了一旁。
仁德太后从侍卫的腰中抽出长剑,她一步一步的走向连沧月,剑尖在地上发出呲呲的响声,她的面容越发的狰狞。
连沧月抬眸淡然的看着她,她站在逆光之中,周身的光华流动,冷若冰霜,却让人不得不惊叹。
仁德太后忽然生出几分嫉妒,即使自己年轻的时候,也不曾拥有过这份芳华。
她举起长剑咬着牙朝着连沧月砍去,粘稠的血液滴在她的裙裾上,那双金丝黑绸的鞋多了几分沉甸甸的颜色。
“言儿……”
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仁德太后险些倒在地上,幸好身后有人扶住了她。
连沧月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你来的真是时候。”
楚墨言却是满眼的阴厉,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就是在等着我出手么?”
在他看来,连沧月完全有能力躲开这一剑,可是她偏偏一动不动。
连沧月的眸光一闪,脸上浮现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我担心我会伤到太后。”
她若是出手,还有这老妖婆嚣张的地儿?
王大丫适时地扑过去,隔开了连沧月与楚墨言的亲密无间,她夸张的惊呼,“主子,您没事吧。”
连沧月佯装柔弱的倒在王大丫的怀里,气的仁德太后牙根痒痒,可是看到楚墨言手上的伤痕,心中一阵心疼。
“言儿,你这又是何必呢?”
楚墨言避开了仁德太后的抚摸,他偏头道,“母后,你不该动她的,你明明知道……”
仁德太后的手落在半空中,眼眸里满是嫉恨,伤痛。
她痛心疾首道,“言儿,你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为何如此执拗?你这是要将先皇的江山葬送吗?”
楚墨言竟然突然跪倒在仁德太后的面前,他朝着仁德太后一拜,“母后,身为皇帝是可以坐享各色女人,可是她不一样,因为这样的女人却只有一个。我断然不是一个利欲熏心的男人,断然不会废弃祖宗的基业,希望母后成全孩儿。”
楚墨言这么一跪,着实让连沧月心中一震,她没有想到楚墨言竟然为了她能做到这种地步,他确实比欧阳逸轩强上几分,只是这种自私的爱她要不起。
仁德太后转过身去,无奈的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带她回去吧。”
“谢母后成全!”
宫门关上后,仁德太后那双充满算计的眼眸闪过寒光,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在昏暗的宫殿中显得格外的狰狞。
此时已是黄昏,太阳慢慢的从宫殿的顶端落下,万丈霞光映衬着整个天空红彤彤的,巍峨而连绵的宫殿也被染上了一层瑰丽的红光,一眼望去,天地万物似乎都沉寂在这一副美好的画卷之中,可是这残破的美却带着一份凄凉,一份不甘的寂寞,让人怎么也无法释怀。
楚墨言与连沧月并排走着,夕阳在他的眼眸中沉落,他淡然的开口,“以后尽量不要与她碰面。”
连沧月却停住了脚步,她的嘴角满是嘲讽,“既然如此,何必当初呢?不如你现在放了我,从此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也不会这么纠结。”
楚墨言玉面一沉,有些狰狞道,“休想!”
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她从南诏弄出来,可不是为了给她自由,更不会便宜了御无双那个家伙!
连沧月的眼眸里满是冰冷,脸上却一片慵懒,她抬手将红灯笼上的金色流苏拽下来,“那你就不要怪我喽,毕竟在这后宫之中,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嗓音忽然一沉,“再说了,即使我想绕道,别人也不一定见得要放过我,谁让我现在是众矢之的呢。”
连沧月讥诮的将手中的金色流苏抛向空中,她背着手,潇洒的走向自己的宫殿。
楚墨言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夕阳的绯红落在她的身上形成一种冷峻的美,他看的有些痴了,甚至没来得及将头上落下的金色流苏拿下。
“皇兄,你怎么在这里发呆?”楚弱柳将楚墨言头上的金色流苏拽下来抓在手里。
楚墨言这才回过神来,他一脸的阴厉,沉声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将消息透露给母后的,收起你那些小把戏,莫非你真的在皇宫里待的不耐烦了?”
楚弱柳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委委屈屈的怯懦道,“皇兄,我不是有意的……”
“下不为例!”
楚墨言冷冷的转身离去,走了一半,他又折了回来,将金色流苏从楚弱柳的手中抽走。
楚弱柳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皇兄拿着流苏离去。
不就是个破流苏么,怎么还金贵的如同宝贝?
她愤怒的跺了跺脚,又是因为连沧月,听说母后气的让御医开了好几颗清心丸。
她心中将张淼淼那个废物骂着,真是个人头猪脑,她那份嚣张跋扈,在连沧月面前根本就是纸老虎,不堪一击。
此时一个宫女挑着宫灯走了过来,她对着楚弱柳一拜,“参见公主,娘娘想请公主宫中一叙。”
楚弱柳挑了挑眉梢,傲慢道,“哪个娘娘?”
“贞淑娘娘。”
楚弱柳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弱柳扶风的女子,这女子是太傅之女,平日里在宫中极为低调,并且从来不与宫中女子争宠,却从来不缺宠,楚墨言一直对她另眼相看。
“好,本宫随你去。”
她笃定这贞淑娘娘定然是听到了风声,便想探探自己的口风。
……
夜色渐深,抬眸间宫檐间掠过一个黑影,那黑影犹如闪电,倏忽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楚弱柳不确定的问到。
那宫女笑道,“恕奴婢眼拙,并未看到任何的东西。”
“难道是我看错了吗?”
“公主一定是将灯笼的影子看成了别的什么吧。”
楚弱柳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挂满的大红灯笼,似乎真的是这样。
王大丫大口的喝着茶,她眼眸中依旧是惊恐,
“主子,不如……不如我们还是早点走吧。”
这样的场面,她可不想再此见识了,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尤为可怕。
连沧月淡然的夹起碗中的珍珠米饭,细嚼慢咽,“若是这个时候走了岂不可惜,你不是最爱看热闹了么,更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王大丫咽了口唾沫,她是很爱看热闹,可是在这里是拿命看热闹啊,她还是更爱惜自己这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