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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李乐山的高妙医术下,陶知谦肩头流出来的血水,也渐渐恢复了鲜红的正常色泽。
“说吧,本王听着呢。”妖王叹息道。
妖王此刻心中虽然已经杀机凛冽,但他到底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陶知谦救他性命,他自然感激不尽。
陶知谦微弱说道:“就如朱县令所说,这次刺杀事件,绝不是春意县的本意。你我两族缔结友好条约,这是对你我两族的前途意义都有着莫大益处。人族亿万,出几个冥顽不灵之辈,并不值得稀奇。说句不当的话,海族亿万生灵,难道就没有出现几个败类么?还望……妖王以大局为重,不要妄动干戈,兵刃相见,只会令亲者恨仇者快……咳咳……咳……”
一席话,几乎耗尽了陶知谦所有心力,话未说完,就已是咳出一口鲜血。
“公子,你别说话了……”胡若雪哽咽哀求道,陶知谦身上溢出的鲜血,已经将她胸前衣襟染得湿透。
妖王蹲下身来,握住陶知谦的手,目光一时凛冽,一时犹豫,久久定不下决心。
浓浓的死亡危机,让他心中已经怒不可遏,但陶知谦的话,又让他极其为难。
陶知谦缓过一口气,又继续说道:“主持你我两族缔结友好条约的人,是我陶知谦。若是因为此件事情,友好条约破坏,两族大动干戈,血流成河,那我陶知谦就是罪人,万死不能辞其咎。妖王如果真要执意如此,那陶知谦只能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要再说了。”妖王紧紧握住陶知谦的手,沉默一息,终于叹气道:“本王听你的就是了。其实……本王又何尝不知道,你我两族和谐共处,对你我两族都是利大于弊呢?本王不敢太过于相信人族,但本王信你陶知谦。”
说罢,妖王起身,目光扫视了一圈台下有些惊恐的人群,高声说道:“友好条约是陶知谦一力促成,本王相信陶知谦,不管今日之事如何,友好条约也将继续下去。”
台下人群听见这一番话,这才渐渐镇定下去,而一旁的朱清也松了一口气。
友好条约的缔结,也有他们春意县官府的支持。现在才初见到成效就失败的话,他们春意县官府所背负的骂名,只怕永远都难以洗清,而他朱清更会是首当其冲,朝廷将会如何责怪且不论,世人的指责,就会让朱清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更让朱清担忧的是,若是和海妖刀兵相向,且不论谁胜谁负,少不了要见血,这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场面。
“多谢妖王深明大义。”陶知谦虚弱笑道。
妖王点了点头,又向台下人群大声说道:“本王宣布,陶知谦对本王有救命之恩,今后如果谁和陶知谦过不去,就是和本王过不去。”
这时,县卫军也将一干人犯压上台来。
“大人,经过详细搜查,所有有嫌疑的人皆已经在此地。” 盔甲鲜明的县卫军将领向朱清禀报道。
被压上台的犯人一共有十四人,都是戏班中的成员。
“大人,冤枉啊……”
“大人明察啊,宋思云他是半途加入我们戏班的,我们并不知道他暗藏祸心……”
“我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这等杀头的罪过啊……”
……
戏班成员们一边连连向朱清磕头,一边哭声喊冤。
而他们口中半路加入他们戏班的宋思云,也就是那个刺杀妖王,在剧中扮演书生的中年男子。
宋思云当时离妖王最近,妖王一拳打来,他首当其冲,胸骨几近全断。
尽管受伤严重,嘴边不停冒着血沫,但宋思云望着妖王,又看向陶知谦,一脸冷笑不已,眼中尽是骇人的怨毒。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朱清喝问道。
“丢人族脸面者,人人得而诛之,我宋思云一人做事一人当,岂还要他人指使不成?”宋思雨冷笑,阴狠地瞪着陶知谦,道:“陶知谦,你不顾人族与妖族之间的血海深仇,竟敢庇护妖族。你妄为书生,更妄为人族,我宋思雨今日自知生路难逃,但我人族中不乏义气之士,终有一天要取你这等背叛人族的耻辱之徒性命,还我人族一个朗朗乾坤……”
宋思雨仰天大笑,极似悲痛。
妖王大怒,但还不待他出手,宋思雨唇边突然溢出一丝黑血,一头往前栽倒。
“大人,他在牙缝中藏有毒药,已经服毒自尽了。”县卫军将领略一查看,立即神情大变,连忙向朱清禀报道。
“拿下去,继续严加审讯,决不能放过一丝线索。”朱清脸色一沉,继而转向妖王道:“放心,我一定会给妖王一个交代。”
妖王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活动遭逢异变,此时无论是人族,还是海妖,都是人心惶惶。
本来依照安排,在戏班下台后,就是陶知谦等三位书生了。但此时看陶知谦的情况,显然活动已经很难继续下去了。
朱清和妖王正商量着活动就此结束,陶知谦却出声打断道:“活动既然已经安排好了,不管事情如何,总要让它有始有终才行。接下来,就让我上台讲故事吧。”
“可是……”朱清和妖王担忧地看着陶知谦。
胡若雪也想要张口劝阻,但话还没出口,却已是被陶知谦用眼神逼了回去。
“没事,一个故事我还是能讲完的。”陶知谦勉强笑道,接着看向依旧在忙着为他排毒的李乐山,说道:“神医,待会儿就麻烦你了。”
李乐山本来要不同意,但看着陶知谦眼中坚决的神色,拒绝的话竟是说不出口来,只好叹息道:“好吧,老夫尽力而为。”
陶知谦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此时已经重伤的情况下,依旧要上台讲故事,出了要让活动有始有终,自然也还有着他更深一层次的目的。
台下人群本来以为活动可能就此结束,但很快却听到台上的朱清和妖王联合声明,活动将继续进行,而接下来,是陶知谦给大家将童话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