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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行良,阎行狂的哥哥,阎家百年一出的天骄。
鬼市城的阎家,是出自阎凶岁一脉的后裔,阎凶岁毕竟是阎王爷的兄弟,所以即便他在阴间搅动风云,肆虐鬼灵,犯下滔天大罪,因擦地府的阎王爷,选择了无视,睁一只眼闭只眼,任由他逍遥法外。
不过据说,这个青年一代的阎行良,之所以能够有此天资,很大的原因,是阎王爷在暗中提携了一把,赠鬼门丹、传阎王术,更是于一些地方有提点,阎行良方有今日?
各种缘由,已难以辨认了。
阎行良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阴间鬼树一样邪异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可怕的力量。
他的手上,不是兵刃,而是一株树,晶莹剔透的小树,半米多高,树开三叉,共九片黑叶,是一株传说中只栽种于鬼门关的栊血树。
因树吃血,可化龙型而得名。
极有灵性的一个古老品种,传说在猛犸象诞生之前,就曾密布阳间,后因一些未知名的原因,而全部灭绝了,只在阴间某些角落,极阴之地,还偶尔得见其形。
呃?
阎行良的瞳孔,急剧收缩,更显气势逼人,令人联想起热带草原上扑向猎物的老虎,充满危险性,“域,你的身上,为何沾染我祖先的气息?”
他说的祖先,百分百是阎凶岁了。
毕竟几天前,在尸驼山“执法”时,我的一道执法剑芒,还将阎凶岁隔空穿裂成两半了。
就那点“交集”,微弱如丝的点滴气息,这阎行良居然能觉察出来,这个逆世天骄,极为可怕。
我回道,“我刚从尸驼山走出,那里发生巨变了,曾经的主人祖尸驼,碾杀一切,重新夺回曾经的权势,在哪里,我见到了你的祖先。”
“什么?”
阎行良惊道,“尸驼山变天,被凶残暴戾的祖尸驼重掌权势了?”
我道,“篅狇、金尸汤五个城主惨死,其他屠帅、屠将、屠尸也死亡不少。”
阎行良又道,“我的祖先呢?”
我道,“被人劈成两半,老鼠一般仓皇逃窜了!”
“出言不逊,辱骂我先祖,当死!”
“邪鉴照阴!”
阎行狂手上半尺高的小树一划,哗啦啦响音中,无比浓烈的鬼煞弥漫天地,小小的鬼门树,摇曳闪耀中,俨如一株参天大树,欲要撑破天穹,景象浩瀚。
“九重法,一重迦楼摩破天!”
我手一握,豳天火戟显现,熊熊烈焰自火戟迸发出,一重古老门户浮现,与对面沉压过来的树影距离碰撞,拉枯摧朽一般,阎行良被我横扫了出去。
他百米外站稳,并未受伤,他的身上,有一件防御鬼器,似一截木尺,抵消了迦楼门的轰击,“域,我小觑你了,你一个从尸驼山跑出的小角色,居然有此道行,足以比肩屠帅,不过在我看来,依旧不过尔尔!”
我的体表,若隐若现流离一层尸咒,并未完全驱除,才被阎行良误以为我是尸驼山的人。
我道,“你也不过天阶一品,有什么狂妄的资本?”
阎行良一字字念道,“青年一代中,敢与我如此说话的,这巍峨阴间世界,不超过五人,我斩杀的天骄,数不胜数,你也湮灭吧!”
阎行良手上鬼门树循循摇动,无尽的摇曳响音中,鬼气喷薄,空中突然有雷霆龙吟,划破天际,一头狰狞面容的阴煞鬼龙,目露凶光,盘旋虚空而至。
“轰轰!”
阴煞鬼龙碎裂,我和阎行良都后撤几十米,方才站稳,刚才是平分秋色的局面。
我施展仙相变,从天阶九品,已经破入仙官九品,按理说,能轻易压制阎行良,不过那家伙看似天阶一品,实则拥有不弱于仙官九品的道行。
他出现在此处,看来就是为了踏出关键一步了?
“阎神祭,百鬼夜行!”
鬼门树一动,又是大地震动的景象,说是百鬼夜行,实则是千鬼夜行,我执掌豳天火戟,伸展极速,不断劈斩烈焰戟芒,很快将之一一磨灭了。
“阎神祭,初末荒世!”
这一次,他依旧没有凝聚己身的异象,一片古老初末年间的荒凉世界浮现,积压沉沉,如同一片破碎的地狱,遮掩高空,阴风阵阵中,传出鬼哭狼嚎的呜呜声音。
据楚阴阳所说,这阎家的阎行良天资卓群,最起码的估计,应该也参透了三门异象,绝非善类,不过他一直没有施展,不知是何缘故?
“轰轰!”
黑、红分明冲击,汹汹阴火在一处处绽放,山脉在震动,恐怖的波动席卷出去,附近一片矮山炸裂,山石不断浮起高空,而后寸寸爆碎,化为齑粉。
我们都不施展异象,不断欺压杀伐,天上、地下皆是虚影,一团团猛烈的火光,在铿锵经书寒音中,不时在爆发,这阴间大裂缝的地脉,冥冥中,都随着杀伐而颤动。
十几分钟后,一道火光冲天而落,一举扫推了阎行良。
火戟一出,“铿”的一声,贯穿在阎行良的胸膛上,不过却停留在体表,阎行良的身上,突然闪烁一截鬼木图纹,硬生生抗下了这一击。
“吼!”
我喝怒一声,目光如注,豳天火戟猛然一个抖动,极尽仙官九品的战力,最终还是将阎行良挑飞了出去,而我一身的气息压迫,暴涨到极点,绝对力压天阶一品。
“仙官九品?”
阎行良第一次神色惊变,“一入仙官,超脱人、鬼,你明显未达到那种领悟,为何能有此造化?我游走阴间两百年了,从未听闻过,有那种秘法?”
我不屑道,“阴间游荡,你也不过是水晶之蛙,不见大世,有何为奇?”
说话时,我已经冲了上去,极尽仙相变,最多不到五分钟,就会因命气耗尽而自主隔断,五分钟的时间,要镇压着阎行良,我也没多大的把握。
“腐蚀大雾霄”
阎行良终于展开异象,向我罩落而来,这是一片灰暗的雾霄,自成一方小天地,方圆百丈内,他独立中央,可以腐蚀一切生灵,无往不利,所向披靡,可以将对手化成脓血。
不过他没有多余时间,再施展第二重异象了。
“轰轰!”
灰暗的雾霄被我崩穿一道口子,势如破竹,我直接杀了进去,要利用绝对的战力压敌,阎行良虽然及其抗衡,但是几个照面后,还是被豳天火戟一戟贯穿了左肩,反手一斩,差点将他懒腰斩断了。
“域,算你技高一筹!”
阎行良不再抗衡,朝着大裂缝外逃走了。
不过我的速度更快,几步冲至他的生前,烈焰滔天中,几乎斩落他的头颅,不过也让阎行良破相了,鼻梁左侧至耳旁的位置,出现一道伤痕。
“轰!”
再一击,火光冲天中,一声距离的爆响,豳天火戟重若千钧一击,空中一起一沉,阎行良被砸落大地。
“可恶,域,我阎行良记住你了,等我踏出最关键一步,成就仙官位,迟早将你五马分尸,以泄心头之恨!”
“鬼门符,一遁百里!”
等我落位大地,凝望四周,这里已经消失了阎行良的踪迹,捕捉一缕痕迹,发现那家伙真的逃出无限远了,根本无再追踪的距离,我隔断立即隔断仙相变,回归原本状态。
维持那种极尽仙官的状态,是在太艰难了。
休息了一个小时,恢复不少命源,我才开始继续上路,依旧朝着东方行进。
因为尸驼山,在阴间的极尽西边方位。
茫茫阴间当真无边无际。
一天后,我进入一片黑隔壁。
寸草不生的隔壁,万年死寂沉沉,没有一点生机,嶙峋怪石恒乱,气温比外界低了很多,走了几个时辰,鬼影都不见一个,更别说什么孤城了?
戈壁滩时而静悄悄,静得让人窒息,偶尔一股旋风卷起一柱黄沙悠悠升空,更有一股莫名的静寂气氛。时而狂风大作,飞砂走石,那气势似要把整个自然界消灭在它的淫威之下,令人畏惧而又无奈。
茫茫戈壁滩上布满粗砂、砾石,踏在上面,沙沙作响。一条条干沟毫无生气地横卧在上面。除了一些不知名的鬼草等植物点缀其间,很少有植物生长,动物也远走高飞了,目睹此景,真正领会到“穷荒绝漠鸟不飞,万碛千山梦犹懒”的意境了。
到最后,我不得不横空飞行,加快速度了。
即便如此,走了近三天,才到达另外一边,这边四处点缀着一些草树,不过依旧荒凉。
“吼吼吼!”
就在这一日,远处传来了响彻云霄的龙吟声,不是古老真龙,只是一种蛟龙的咆哮。
隔着很远,虚空抖动,一片阴阳生死图飞向高天,阴中抱阳,阳中抱阴,生死并立,一个长发飘舞,身披阴阳袍的青年,屹立于阴阳图上,显出一种凌云壮志的盖世天资。
心中一喜,我连忙走过去。
有人在与蛟龙厮杀。
或者说,在驯服蛟龙的画面。
近前一看,与七丈蛟龙拼杀的,确实是许久不见的楚阴阳,那种阴阳图,是一种阴阳异象,阴间很少人能领悟,毕竟关系到一个“阳”字,没有特殊造化,基本是不可能的。
“域,别来无恙了!”看到我,楚阴阳也十分激动,阴阳图在哗啦啦的响音中,一举镇压了七丈蛟龙,疯狂的阴阳气息搅动,将七丈蛟龙爆碎。
那一片空中都在撒血。
我无语道,“楚阴阳,你不是驯服蛟龙,作为自己的坐骑吗?怎么给弄死了?”
楚阴阳落地,说道,“谁说的,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想吃一顿蛟龙肉罢了。”
我道,“这里依旧戈壁边缘,没有阴间河流,怎么会有蛟龙出没?”
楚阴阳道,“说来话长,我从那边几十公里外的泥潭,一路追杀过来,才将它镇杀了,正好你出现,我们两个大快朵颐一顿吧!我这里还有好酒!”
火堆升起,我们对坐着,楚阴阳问道,“域,你怎么从那边方位过来了?”
我尴尬道,“迷失方向了!”
楚阴阳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当年我第一次离开鬼市城,四处流浪,也是有路就走,迷失了近几年时间,历经各种生死险难,近乎成为一个长毛野人,最终才辛苦到达了阴间大世界!”
我疑惑道,“阴间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