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蓝歌,你给我去死

云中锦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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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雪阴柔地笑了笑,眸子里尽是恶毒。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得很小心,不让高跟鞋发出一点点声音。

    她要慢慢地、慢慢地靠近,然后用力将蓝歌一推下去,让她死得一点挣扎也没有,再用最快的速度将围栏破坏掉。

    这里又没摄像头,谁都不会发现。

    即便她死了,只能她将戏演得足够逼真,席云峥一定会相信她。

    正离开她三步之远,蓝歌忽然问出声,“楚楚,是你吗?”

    自从陷入黑暗后,蓝歌的听力就比以前灵敏很多。

    上天很公平,给你关上一所门,必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她的眼睛看不到,耳朵却是十分敏感,一点点细微的动静就能打扰到她。

    夏雪顿了下脚步,暗自咬了咬牙,怎么被她给发现了。

    蓝歌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楚楚一个下人,不会她问她话,都不理睬。

    又分辨出踩在地砖上的是轻碎的高跟鞋响声,她可以确定来人是个女人。

    “你是谁?”

    攸得,蓝歌转过头,精秀的眉蹙起来。

    那人仍旧是不回答,心里又推测究竟会是谁,肯定不是家里的佣人,又可以轻易出入席宅,对席宅如此熟悉,那么就只有一人。

    她几乎是一下子就说了出来,“夏雪,是不是?”

    被认出来了,也不需要再掩藏了。

    夏雪轻声笑了笑,那嘴角的笑容里隐藏了太多的诡异,“蓝歌,想不到你眼睛瞎了,还能猜出我是谁?”

    “光是你身上令人作呕的气味就能让我认出你。”蓝歌淡淡笑了下。

    令人作呕?

    “蓝歌,你都是个瞎子了,还敢这么嚣张?”夏雪恶狠狠地咬牙说道,“我让你没死在监狱里就是个错误!蓝歌,我真不该对你太仁慈!”

    听到监狱两字,蓝歌只觉毛骨悚然。

    难怪她在监狱里经常受到欺负,经常遭到非人的折磨?

    自从眉妩出事后,她被监狱里的那些杀人犯、妓女、吸毒犯毒打时,鲜少有狱警帮她,她早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原来真是夏雪搞得鬼。

    “不管在监狱里她们如何欺负我,我都不敢动死的念头。夏雪,你知道为什么?因为我不敢死,我真是不敢就这么轻易死了,你说,没看到你遭报应之前,我怎么敢轻易闭上我这双眼?”

    她不看着这个女人如何死的,她真的会死不瞑目。

    居然敢诅咒她死?

    夏雪那张清纯的面庞抽了一抽,越发狞狠,快步一上前,就抓住了她,把她用力按在了栏杆上。

    耳边袭过女人阴狠如毒的声音,“蓝歌,你说你运气怎么能这么好,一次两次就是死不了呢?既然你死不了,那么,我就亲手送你上黄泉,去见你那死鬼爷爷、还有你那个死鬼女儿。”

    她飞快捂住了蓝歌欲张开的嘴,另一手要把她推下去。

    失明的蓝歌哪里是她的对手,只能呜呜地闷叫着,一双手死命地抓着栏杆,不让自己摔下去。

    “你去死,蓝歌,你给我去死!”

    身后突然一声狗吠,夏雪一惊,怎么这里养了狗了?

    她是最怕狗的,往身后瞧了一眼,移动门那里一只高大的拉布拉多,又让她心眼跳了跳。

    可是,都已经到这步了,尽管她怕狗,也不能收手了。

    这次,她一定要把蓝歌推下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夏雪咬了咬唇,更用力地按着蓝歌的手臂,将她往下面推。

    “呜呜……”

    蓝歌想发出喊声,但教夏雪捂紧了嘴,发出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

    她心里却在祈祷,开心快来救我,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见自己的女主人被另一个女人捉着,好像很受痛苦的样子,开心立在那里又叫唤了几声,只是那个陌生的女人却不肯放手的样子。

    它前面两条腿一跃,用最快的速度奔过去,迅速而有力量,前爪一下子就扑到了夏雪的肩上。

    夏雪吓了一大跳,“啊”的拼命尖叫。

    这人凶恶,可眼下这狗更凶残,狗嘴一张,露出尖锐锋利的牙齿,狠狠一口就往夏雪的肩膀上咬下去,撕裂她的衣服,牙齿扎进她的皮肉里,狠狠地咬下了一大块肉。

    顿时,空气里弥散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紧接着,四周都充斥着夏雪刺耳的哭喊尖叫声。

    蓝歌知道,夏雪定是受伤了,她知道开心有多威武强悍,要是被它咬了一口,肯定不死也残了。

    夏雪肩头剧痛,再也无法去伤害蓝歌,手往自己肩头上一按,好深的一个窟窿,伸到自己眼前一看,满手都是鲜血。

    再回头看向那条恶犬,它也是满口血淋淋的,将她的衣服碎片和一块血肉衔在嘴里,摇着尾巴,瞪圆了眼睛看重她,那模样是要再咬上她一口才甘心。

    又是一吓,夏雪往后退了一步,腿脚一软,便晕倒在了围栏旁。

    听得“咚”的一声闷响,蓝歌大致猜出是夏雪昏倒了。

    她缓了缓神,才从刚才的恐惧中恢复过来,用脚踢了踢前面那团一动不动的肉团,“夏雪……”

    楚楚在楼下听到惨叫声,端着一杯刚沏好的碧螺春快步过来,看到的却是这样鲜血淋漓的一幕。

    地上淌了一地的血,夏雪也昏倒在了地上,肩头破了个大洞,少的组织和衣服却被狗叼着。

    她也是吓得不轻,手一晃,“哐当”一声,茶杯翻到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她楞了楞,走到同样是面色惨白的蓝歌跟前,上前扶住了蓝歌,“大少奶奶,你没事吧?”

    蓝歌握着楚楚的手微微发颤,“她被开心咬伤了,是吗?”

    只觉那一双手冷得好像覆了层冰雪,楚楚硬着头皮多看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女人,“恩,被开心咬在了肩膀上,流了好多血。大少奶奶,现在要怎么办?”

    “快,叫人来,送她去医院。”

    蓝歌镇静地说,若是夏雪死在这里,她就真的百口莫辩了,席云峥一定会叫她好看,毕竟,比起夏雪来,她在他心里是那么微不足道。

    “好,好,我这就去叫人。二少爷在楼下,我去叫他。”楚楚皱了皱眉,转身就要下去,蓝歌拉了下她,“楚楚,你先扶我到椅子那里去。”

    她能说,她现在两腿发软么?

    被扶着坐到了藤椅上,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才微微放下,对楚楚说了句,“快去叫二少爷过来。”

    她还真真的没想到,夏雪这个女人还真有胆子要把她推下去,这里是三楼,掉下去,要是头着地肯定是必死无疑了,若是幸运点,也会成为个终身瘫痪。

    她始终是小瞧了夏雪,这个女人啊,不但有心机,而且还心狠手辣。

    “开心……”她轻唤了一声。

    开心吐了嘴里的赃物,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舔了舔舌头。

    蓝歌弯下腰,轻轻搂住了这条毛发光鲜的大狗,它是她的救命恩人啊,对它的感情又深了一分。

    都说,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你对它好,它便会用生命来护你。

    只怕,开心就是对她这样。

    “开心,谢谢你,救了我……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也犯了他的大忌,你咬伤了他最爱的女人……他很有可能……会伤害你……不如,我送你走,好不好?”

    说着,喉咙便一哽,像是鱼刺卡在了喉咙里,好疼,她如何能舍得它走?

    她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个离她而去,她真的无法再失去身边任何珍贵之物了。

    开心许是从蓝歌的口气里听出了一丝悲凉,它“呜呜”叫了几声,大舌头便往蓝歌脸上舔了两下。

    席宴青匆匆忙忙赶到阳台,看到像尸体一样横躺在地上的夏雪,那个女人肩头被咬烂,伤口极深,直淌血。

    他脸色微微一变,又看向蓝歌,也见她脸上有些血,他急着道,“蓝姐,你也受伤了吗?”

    “我没事。你先把夏雪送进医院再说。”

    席宴青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去碰这个恶心的女人,但深知,若是不送她去医院,蓝姐没有好果子吃,他大哥这一关,她过不了。

    悻悻地走过去,趁着这女人昏死过去,恶意地在她胸口踹了她一脚,再不爽地抱起了她。

    待席宴青转身要走时,蓝歌在背后叫住他,“等等,我也去。”

    她怎么可以不去,她倒是要看看,待会这个女人醒过来,在席云峥面前,会如何辩解?

    楚楚过去扶她,开心摇着尾巴,也跟着她走,蓝歌对开心说:“你留在这里。”

    又吩咐下去,待会让人给它清洗一下,要是让席云峥回来看到它满口是血,指不定更加火大,拿它来加菜是极有可能的。

    ……

    一进医院,医生就给夏雪打了狂犬针,要不然就会染上狂犬病。

    蓝歌坐在窗户前,夕阳金红的余晖映在了她的脸上,微微的暖。

    她觉得狂犬病这个病其实跟夏雪相配,那会她发起疯病来要弄死她时,跟狂犬还真是有七分像的。

    门外步子声很急很快,不用去瞧,她就知道是席云峥来了,而她的心也一寸一厘地揪下去。

    除了他之外,她找不到还有谁如此关心夏雪了。

    席云峥进来的时候,夏雪还没有醒。

    听到门把旋动的声音,蓝歌双手紧紧握着,心里莫名抖得厉害,却用一双黯淡的眸子毫无畏惧地盯向门口进来之人。

    对上她一张削瘦的脸,残阳似血将她脸上打得扑红,他瞥见她脸颊上几撇异常突兀的殷红,眸子里闪过异光,敛了敛眸,“你脸怎么伤了?”

    蓝歌心下没有设防,轻轻一颤,没料到他进来第一句却是关心她的话,就像席宴青一瞧见她和躺在地上的夏雪,他会毫无疑问地关心她有没有受伤一样。

    她设想过许多,他很有可能安慰夏雪,关心她的伤口,或者劈头盖脸指责她,质问她,为什么让开心伤了夏雪?

    只是千想万想,她没想到,他会问一句——你脸怎么伤了?

    自以为的了解,却从不是了解。

    此刻,蓝歌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我问你话,怎么不吭声?”

    席云峥的眉敛得更深了,他沉着步子,往她那里走过去,端起了她的脸来仔细检查她伤口。

    宴青只在电话告诉他,夏雪被狗咬伤了,并没说她也受伤了啊。

    蓝歌用手背蹭了蹭自己脸颊,稳着气息道:“让你白担心了一场,我没有受伤,这也并非我的血,而是夏雪的。”

    那会儿席宴青也问过她,她并没在意,只匆匆随他们一道进医院了,后来忘了擦掉,竟惹来他这么一句关心,倒是教人受宠若惊了。

    还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的关心,她不领情,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紧了一紧,再用力甩开,只在她白皙的下巴上留下两道深红的印子。

    “说说看,怎么回事?怎么让你的狗伤了雪儿?”

    席云峥冷冷地凝着蓝歌,或许真该感谢夏雪醒得晚,好让她有了第一个发言权,这是今日在席云峥身上的第二件意料之外的事。

    “哥,你动下脑子就知道了,肯定是夏雪先动手的,不然那么温顺的开心怎么会咬她呢?”席宴青替蓝歌先说道,又不屑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夏雪,“像她那种不要脸的女人,被咬死也是活该。”

    反正他厌恶夏雪,本就是直肠子,便有什么说什么。

    他是真巴不得夏雪被狗咬死的,还得咬成一块块的,才能解了他的恨,才能偿还她对蓝歌所做的一切。

    “闭嘴。我让她说!”

    席云峥冷锐眸光狠瞥了席宴青一眼,又重新落回到蓝歌的脸上。

    席宴青撇了撇嘴,外带送了他哥一个大白眼。

    “不正是宴青说的那样么?”

    蓝歌勾唇,轻轻笑了一下,笑容融进温柔的夕阳里,甜美得醉人。

    她又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一张潋滟清傲的脸,对着席云峥,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说,夏雪要把我从阳台上推下去,你信么?

    如果我说,在我差点被她推下去之时,开心及时出现,从后面扑过来咬伤了她,才让我得以活命,你又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