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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安听不到,霍晟索性不说话了。他要吻她。
从她的眉心开始,一点一点地,吻尽他的她。
顾念安心里头的海,储藏着无边无际的海水,哭过这么多场,居然还能有眼泪。所以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不假。
她也想坐起来吻他。但是只要她动一下,霍晟就把她摁回去,用他细密温柔的吻来安抚她焦燥惶恐的双眸。
“我总是让你哭……”他喟叹,把她紧紧地抱进怀里。
她的短发被揉得乱得不像样子,一哭脸就肿,再加上被他亲吻过的唇也肿了,这张脸和美艳动人毫不沾边。但他就是喜欢这张脸,还有这双眼睛,这副身躯里伸展的灵魂。
她的一切,于他来说都是温暖和光明。
顾念安也是这感觉。人这辈子,寻寻觅觅的其实就是一个可以灵魂相依的另一半。你笑一笑,他懂。你哭了,他心痛你。他也会和你说多喝点水,但他更会为你端来那杯水,用唇喂你,用指尖安抚你。
她拉起他的手指,一根根地咬……整齐而白亮的牙,从他覆着薄茧的手指尖上重重咬下去,再咬他的手背,手腕……这是活生生的他、重归的他,她恨不能把他吃进肚里去,以后再不会担心分开了。
海风撞开了纱帘,哗啦啦地响。星月交辉,光芒闪耀地冲进来……
顾念安不知道别人的人生、别人的爱情会是什么样子,她只知道她这一辈子可以出上一百本书了,惊心动魄到快耗尽她十生十世的热情和眼泪。
这都是因为她遇上了霍晟。
——
聂新带着盼盼回来,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楞住了,赶紧给顾念安发消息,过了会儿,顾念安回他:“我和步灏凡去散散心,不用担恼我,路平和我在一起。”
聂新照顾好盼盼睡下,走到露台往外看。
剧组还在忙碌,演员们通宵拍戏是常有的事,步灏凡要靠这部戏翻身。这半年来,他们这群人或多或少的都损失了不少。但最大的回报就是保住了擎天,不管股市冲击有多大,有多少人打擎天的主意,他们几个楞是咬牙硬撑了下来。就跟顾念安想的一样,其实都是留个念想……
万一霍晟回来了呢?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给顾念安发了个消息,“念安,太晚了,早点回来休息。”
嗯,他喜欢顾念安。但他绝不会说,就这么照顾她们母子就行了。
顾念安回了个笑容给他,“知道,聂大哥。”
一声聂大哥,足能让他心甘情愿付出所有。
顾念安有很多优点,也有固执倔强不肯听劝的坏毛病,但是她就是讨人喜欢的顾念安。聂新照顾她八个多月,日夜看着她,看她怎么悲伤,怎么强撑,怎么咬牙,怎么紧强。做为一个女人,顾念安实在承担了太多太多。聂新喜欢她这一股子犟劲。、
他站了会儿,回到房间,陪盼盼睡觉。
此时顾念安正和霍晟手拉手往汉拿山上爬。
景区早就关门了,他们两个是悄悄翻进去的。黝黑的山林里落着月光,风卷林叶响。
顾念安紧紧地扣着他的手指,不时抬眸看看他,满脸的欣喜。
这不是梦啊,这是真实的。
她又能和他一起走在月下了。
霍晟突然转过头,唇角勾了勾,手指勾过她的鼻尖。
顾念安凑过去就亲他的下巴。
“别总亲这里。”霍晟捂住那道疤,无奈地笑。越这样,还不是越在乎吗。
“你现在长成这么凶悍的样子,以后不会有女人再和我抢了。”顾念安大大咧咧地笑。
这么大的声音,惊得林中鸟儿四下飞散。
“你是扩音喇叭吗?”霍晟用手机写给她看。
“啊,我就是扩音喇叭,你以后吵架再也吵不过我了。”顾念安索性抱紧了他的手臂,撒娇道:“我不管,你以后什么事都得听我的。”
“大事听我的,小事听你的。”霍晟把手指往她眼前举。
顾念安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来了,背你。”霍晟弯下腰,拍自己的背。
顾念安还是摇头,绕到他的前面,拍自己的背。
“我背你,我现在很有力气,可以一个打八个!”她自信满满地说道:“以后我也能保护你!”
她这几个月也学了几招的,还常常练习打沙包了,她想练出砂钵大的拳头,坚硬地挥向那些让她的爱人痛苦的恶棍。
不过,没练成。
霍晟挥手,往她朝自己翘起的屁股上拍了两下,低笑起来。
“你这不是要背我,是想让我扑上去啊。”他低低地说道。
顾念安听不到,扭过头催促他,“来啊来啊,快来啊。”
霍晟以拳抵唇,压低了笑声。
顾念安不耐烦地拖他的手,非要证明自己可以背得动他。
霍晟不和她争了,双臂搭上她瘦弱的肩,高大的身子覆盖下去,把她包了个严严实实。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瘦下来的霍晟也不是顾念安能扛得起来的。她差点没被压趴下……
“啧啧……幸亏是瘦了呀……”她拽着他的双臂,哧呼地喘气,用力把他往上托。
哪里背得动?
不可能背得动!
男人天生的要比女人身强力壮,天生要承担起保护者的角色。霍晟吸了口气,双臂滑至她的腰上,把她往上一托,直接把她举了起来。
顾念安的身子晃了晃,坐到了他的肩上!
“坐稳了。”他大步跨上台阶 ,一步两步三步地,稳稳地往上走。
恢复期比养病期要痛苦,他每天大强度地锻炼,拳击,举重,力量训练都做到极致。跑步,搏击,每天都要花上三个小时,直到精疲力尽。他有强悍的毅力,支撑他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体力,重回体力巅峰。
“我这就是坐在巨人的肩上吧。”顾念安一点都不怕被摔下来,有他呢,还怕什么……
她还没高兴完,迎面而来一丛矮树枝,直接挂到了她头发,抽向了她的脸!
霍晟急忙把她放下来,托着她被抽红的鼻子看。
从神坛到平凡,往往就是一秒的时间。顾念安觉得她可能天生就是这命运,必须得跟着霍晟从云宵到渊底,反反复复地磨练。直到生命尽头。到那时候,她觉得自己肯定已经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可以自封为神了。
“匹诺曹的鼻子……”霍晟亲亲她的鼻子,没心没肺地笑她,还特地写这句给她看。
顾念安也不生气,抓着断枝抽他的鼻子,“匹诺曹也得成双成对,你反正要戴那个面具,我帮你把面具省了。”
“你这个小二货。”霍晟被打痛了,捂着鼻子直拧眉。
“痛吧。”顾念安哈哈地笑,拔腿就往山顶跑。
去看日出啊!
当朝阳升起,迷雾散尽,一切皆美满。
——
傅桐掸掸烟灰,一脸得色地看着眼前被强制跪着的几个人。
“还不肯说吗?霍晟在哪里?”他站起来,举着烟头往前走,狠狠地摁上一个青衫男子的额心。
青衫男子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双拳紧攥,一声不哼。
“还挺倔强的嘛。”傅桐咧咧嘴,打了个响指。
手下立刻端来一杯烈酒。
他接过酒,晃了两下,慢慢地往青衫男子的脑袋上倒,慢吞吞地说道:“听过古代有一种酷刑,叫点天灯吗?把人的脑袋这么一点着……哗啦啦的火苗儿直窜,人还被捆着动弹不了……”
青衫男子还是不出声,直挺挺地跪着不动。
“唷,还真是个英雄啊。行,我不问你了,我点了你,再问他们。我就不信,每个人都愿意为了他人当一盏明灯。”傅桐嘎嘎地怪笑。
他打开打火机,一脸恶毒的笑意,凑近了青衫男子的头发。
火苗儿迅速窜了青衫男子的发丝,蹭地燃了起来。
跪在一边的男子们都咆哮了起来,苦于手脚被铁链捆住,无法帮忙,就在火苗儿即将吞噬掉男子的头部时,大门突然被人踢开了,冲进来的人用浸湿的衣衫扑灭了男子头发上的火,阻止了一场惨剧。
进来的人有记者,有警察,对着傅桐一阵猛拍。
傅桐楞住了,几秒之后反应过来,撒腿就往后面跑。
“我们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用言语无法形容这种愤概,我们是法制社会,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如此行凶……”记者举着话筒,激动得脸通红,拳头用力地挥舞。
警察把傅桐给扣住了。
他被摁在地上,愤怒地大叫:“你们别碰我,我是丁市长的妹夫……”
“这名暴徒,他居然还自称是丁市长的家人,穷凶极恶 ,令人发指。”记者把摄像头对准傅桐扭曲的脸,气愤得想冲过来揍他几拳。
被烧伤的青衫男子推上了救护车,面对镜头,他虚弱地抗议,“我们只是不肯说出老先生的金条藏在哪里,就被他抓了进来……”
这事迅速掀起了轩然大波,整个鼎城都轰动了。
船上的摄像头清晰地揭露出傅桐的人是如何四处藏放毒|品,陷害齐老先生。视频放出来之后,举世哗然。
齐老先生被市府的人恭敬地接出来,向他致歉。
“老先生,这都是我管教不严,才让家里出了这么一个败类。”丁山带着儿子女儿亲自过来向他赔罪,深鞠躬九十度,久久不肯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