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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欧阳谌司正在TOP大厦顶层忧心不已的时刻,还有一个人,也正坐在家中烦躁无比。
霍庭已经得知了徐千千处于危险中的消息。
更准确的说,他是眼睁睁地,看着徐千千走入了圈套当中。
他的人一直都在盯着徐千千。和欧阳家的保镖不同,他们是穿着便衣,能够随心所欲地出入任何场合贴身跟随。
比如昨天下午,当关晴和徐千千坐在小咖啡馆角落聊天时,霍庭的人也正坐在相隔不远的另一桌上喝着咖啡。
再然后,他们便跟着她们到了小画廊。
盯着徐千千也不是一两天了,所以他们既认得这个小画廊,也认得关晴。
于是,他们只当是徐千千又回画廊去上班了,便也没有在意。
但是没想到,这一守竟然就到了深夜。。在今天凌晨的时候,消息终于传到了霍庭的耳中:徐千千自从下午进了画廊,就没有再出来过。
而且,在徐千千进入画廊后的这一整段时间里,都再没有一个人进出过画廊。
包括关晴。
霍庭觉得奇怪,他立刻连夜安排魏其钺侵入了画廊的监控系统。而后,在今天早上,他得到了魏其钺的答复:从监控图像看来,徐千千一直在睡觉,只是她睡的方式有些奇怪。。
霍庭更加觉得不可置信了,于是他让魏其钺将监控图像接到了自己的电脑上。
画面上,徐千千果然是安静地侧身躺在一张原木大桌上,仿佛正在等待着被宰割的试验品一般。
她的身上从脖子往下被一块厚厚的毯子盖住了,毯子一直盖到了她雪白纤细的脚踝。齐肩的黑发翻过来盖在了她的脸上,以至于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
魏其钺说,从监控上看,徐千千已经这样躺了至少有十个小时了,只是偶尔才动一动。
隔着屏幕,霍庭立刻明白了,徐千千多半是正处在一个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要不然,谁会在那样硌人的桌子上睡觉,而且睡了十几个小时都不醒来?
而他更担心的,是毯子下看不见的部分。。会不会是她还被人动了其它的手脚?
想到这里,霍庭莫名地烦躁起来。
冷血如他,也只舍得把她灌醉了再抱回家而已。
他拿起电话,和魏其钺说了两句。接着,镜头便即刻切换到了画廊里的另一个房间。
房间里,坐着那个叫做关晴的女人。
此刻她完全若无其事的样子,正在一个画架前饶有兴致地作画。房间的另一侧,有一张沙发。沙发上凌乱地堆叠着枕头和被子,沙发前的小茶几上还有些食品和水果。
看样子,这个女人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了。而且,她还准备再继续待下去。
难道,她想要这样饿死徐千千?
望着窗外仍旧不肯停歇的大雨,霍庭陷入了思考。
救,还是不救,这是一个问题。
欧阳谌司的注意力似乎还没有落到这家画廊上来,至少目前看起来,他并没有要出手的迹象。
而警察就更别指望了。等到他们有了反应,估计徐千千早就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但是自己又要如何出手?
首先,他目前还完全看不出这个关晴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她捕捉了猎物,却又不急于动手。她似乎丝毫没有把欧阳谌司或者警察局放在眼里,甚至她的心理已经强大到在这种时刻还能够悠闲地作画来消磨时间。
就算绑票,她也应该可以联系欧阳谌司索要赎金了。。
霍庭忽然敏锐地意识到,这个女人很奇怪。
或者至少,她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
而更像是一个,疯子。
至于徐千千,她也才刚回到国内不久,家世简单,背景单纯。她完全没有和任何人结过仇怨。而关晴和她之间,更没有劫财或者劫色的可能。
那么关晴所关注的,就绝不会是徐千千本身的价值,而是她身上的附加价值:欧阳谌司。
想到这里,霍庭掐灭了烟头,沉下身子靠到了身后的椅背上。
这样看来,不到万不得已,自己还不能出手。
要不然,他跟踪徐千千的事就会被欧阳谌司察觉,还有可能被欧阳谌司顺藤摸瓜发现自己的真实目的。
但是徐千千。。
拿起电话,霍庭再次打给了魏其钺。
他让魏其钺亲自带人守到画廊附近。一旦有了任何异动,他必须立刻出手救下徐千千。
安排完这一切,霍庭重新将目光投入到了窗外的大雨中。
那只柔软的小身体,还暂时不能有事。。即使有事,也只能是有事在他霍庭的怀里。
*
滴滴答,滴滴答。
在一片雨点敲打屋檐的声响中,徐千千终于醒转了过来。
意识依旧模糊,浑身上下都酸痛无比。。这是哪儿?
她试着坐起来,却完全使不上力。接着咚的一声她滚落到了桌下,巨大的痛感将她的头脑也激醒了。
自己还在昨天那间工作室里,而刚才,是睡在工作室的那张大桌上。
在看向身上,浑身上下的衣服鞋袜都已经被扒光了,只剩下贴身的内衣裤。而手腕和脚腕上,还分别戴着两副手铐。
这大概就是她刚才想要支撑着坐起来,却动弹不得只能猛地滚到地上的原因了。
头晕,又饿,又渴。。
各种不舒服的意识袭来,她感到无比的恐惧。
忽然,工作室的门吱啦一声被拉开了。
这声“吱啦”,大概是徐千千长到这么大,所听过的最毛骨悚然的一道声响。
关晴走了进来。
她手中端着画架,神态自然将画架放到了工作室的中间。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多看地上已经接近浑身赤.裸的徐千千一眼。
而徐千千却一脸不可思议地盯住关晴,心中塞满了困惑。
她这。。这是想做什么?
“关。。晴。。”她试着开口说话,才发现很久没有喝过水的自己,嗓子已经完全嘶哑。
关晴却仍旧一言不发,她调整了手中画架的方向,让徐千千可以清楚地看到整幅画。
画架上放着的,还是那一幅被涂抹成猩红血色的画。只是整幅画的正中间,又再添上了一个半.裸的女子。她肤色雪白,身上只着几件内衣。猩红色颜料好似雨点一般溅洒到了她的身体上,好似浑身滴血一般。
徐千千完全呆住了。
此刻,她终于明白过来,画中这个半.裸的女子,就是她自己。
而这幅叫做《复仇》的画,一直承载的是关晴对自己的无限恨意。。
*
此刻,隔着监控镜头目睹这一切的霍庭,也彻底地拧紧了眉毛。
*
眼看徐千千已经完全傻了,关晴禁不住从鼻腔里哼出了一声冷笑。
“贱女人,你以为你有男人护着你,就为所欲为了?”关晴此刻完全换上了另一副嘴脸,一副让徐千千完全陌生的嘴脸。
徐千千对此刻的境遇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昨天,她还在和关晴有说有笑,但此刻,竟然已是如此模样。
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冷,徐千千的身子不住地发抖。于是她试着捉住桌上毯子的一角,将它拉到地上,又拾起来挡在了身前。
虽然都是女人,但她还是很不能接受这样近乎赤身裸.体的,和一个衣着完好的人对话。
“呵呵呵!”
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关晴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徐千千,像你这样低贱到什么事都敢做的女人,还顾得上自己的遮羞布,啊?哈哈哈!”
徐千千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虽然她已经尽力忍着,但眼泪还是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
“关晴,你为什么。。要这样。。”徐千千哭着问她,“我们,我们不是。。”
面对着这样的关晴,徐千千已经无论如何说不出“朋友”这两个字了。
“为什么?”关晴冷笑着反问她,“你以为,你用下贱的手法和我爱的男人上了床,就算是赢了吗?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甚至还跑到我的画廊里勾引男人做不要脸的事!”
徐千千反应过来了。
关晴说的是之前欧阳谌司飞回国的当天就到画廊来找她,之后两个人又因为小别重逢,情难自禁的那件事。。
“你,你看到了。。”徐千千讷讷地说。
“哼!”关晴冷哼一声,她踩着高跟鞋走过来,一只手用力地掐住徐千千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望着她。
“说!你是因为知道我爱着欧阳谌司,所以故意把他带过来,当面做给我看的,对不对?趁着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还在我的画廊里做过多少次?还在哪里做过?包不包括这张桌子!!”
关晴咬牙切齿地说着,最后她直接一掌拍在了身边的原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大声响。
看着已经失控的关晴,徐千千也不知道如何解释那天的事,她只能拼命地摇头,“没,没有,我们没有。。”
“没事的,千千,我没关系的。”
转眼间,关晴脸上竟然又换回了平时的柔和神色,“你不是喜欢在画廊做吗。。那我就帮帮你。你再忍耐一下子,很快就会有足够厉害的男人来好好地调教你。。他们一定会把你调教到让欧阳先生绝。对。满。意。”
关晴伸出手来,用力地拍在徐千千的脸上,雪白的脸颊上立刻出现了几道红印子。
脸上的痛感让徐千千将头缩向一旁,而她眼眶中的泪水也被关晴拍得四处飞溅。
显然,关晴对眼下徐千千的惨状感到万分满意。
她转身推开门,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