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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茗微像是被抛弃的小狗,最终转过头去,朝允祀走去。
允祀红着眼,道:“宋茗微,你师父都不能抢走,你以为你能?”
宋茗微走近他,将一根簪子放在了自己的脖子旁。
允祀怔忪地看着她,最终无声笑了。
“允稷,你看看。她就是这么蠢。以为这一招对我有用?”
允稷惊诧地看着她。
宋茗微一笑,眼底一片湿润。
她终于在师父眼中又看到了别的情绪。
那是伤痛的,震惊的,还是难以释怀的悱恻。
她转过头来,直直看向允祀。
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千遍一万遍对不起。
但是,她没得选择。
她不能看师父将允祀打伤,更不能看他们二人因为这么一个印章反目。
允祀身上戾气大盛,“宋茗微,我最恨人威胁我。我素来宁可玉碎,绝不瓦全!”
说着,他的手用力一压。
那印章怎么可能承受。
宋茗微猛地上前,她的唇一下袭上了允祀的,近乎狂热地吻着他。
众人一片惊呼,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宋茗微。
宋以臣却转过头去看允稷。
彼时,允稷整个人恍若遭遇雷击。
他眼中的宋茗微,不是往常那般,每每与允祀接触,都奋力抵抗。
这次的她流着泪,却热情地几乎要融入允祀的怀里。
这般不同,全然灼痛了他的心。
而他亦无从选择。
小玉,他寻了它一千多年。
在那一世,他孤独一世,盲了一世,只有它陪伴他过了一世。
宋茗微闭上了眼,伤痛而又缠绵地吻着允祀。
允祀先是一僵,继而他的手抚上宋茗微的脸,托住她的头,深深地吻着她。
他的舌划入她的檀口,亲昵地与她缠绵。
谢芷蕙和容蓉都僵住身子在一旁看着,容蓉看到了允祀抚在宋茗微脸颊上的手指激动地连连颤抖了起来。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而此时,宋茗微的手快速地抢过他手里的印章,往后奋力一丢。
允稷伸手接住,他只觉得这个印章沉重万分。
“你……”允祀将她拉了开来。
宋茗微笑了笑,她的笑惨然冷淡。
“允祀,对不起。”话落,她仓皇逃离。
宋茗微没敢回头,她怕看到师父珍而重之的看着那印章,他怕师父根本没有抬头来看她。
她也怕万一师父真的看她了,看到了她这般卑微的样子。
宋茗微的心沉痛万分。
允祀看着宋茗微消失的身影,转过头来看允稷。
“六哥,以前我觉得我是毫无机会的,但我从没有想过放弃。今日,我发现或许,从今日起,她正在一步一步朝我走来。就像方才那样,不会停留。”
允稷默然,他将那印章放入怀中,转身就走了出去。
允祀跟着走了出去,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好在白管家做事沉稳,招呼了人伺候上,这个宴席才没有刚刚开始就结束了。
老夫人扶着额头,头大如斗了起来。
眼下是什么情况?
茗微和玄亲王吗?
宋以臣和宋阁老都眯起了眼,二人对视了一眼,如果扶持玄亲王,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玄亲王与茗微能成,那么玄亲王将会是最好的选择。
盛怀安冷冷地看向宋茗微离去的方向,目光轻悠悠的。
宋茗微,或许,我可以不要你的性命,也能光明正大地活着。
而你,还有逃离的理由吗?
宋茗雪看了过去,刚好看到盛怀安这般神情。
他越来越像个人了。
拥有人的感情,开始追寻宋茗微的踪影。
宋茗雪绞起了帕子,如若宋茗微再在他面前,他是想要她的命,还是要她的人?
相国寺清心阁中,一人一佛对立着。
檀香袅袅,白衣女子站在佛像前,她双眸紧闭,最终念着清心诀。
可是一遍两遍三遍,她终于放弃了。
她缓缓睁眼,入目是四颗硕大的獠牙。
一股子腐蚀之气起来,恶臭难闻。
宋茗微反手击出一掌,六条幽蓝的尾巴胀大几丈,迅速朝那怪物而去。
啪嗒啪嗒……
她什么都没抓住,只听着耳边不停的水滴之声。
忽然,一股子寒凉喷在她的肩膀上,宋茗微回头之时见到一双硕大的眼睛,没有瞳仁,只一片眼白。
尾巴直直击中那怪物的眼睛,宋茗微听到了一声尖叫。
叫声刺耳,骇人。
这个声音……
“孽灵,你来了。”她平静地说道。
一人几乎与她额头贴着额头,鼻子贴着鼻子,直直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笑靥如花,与方才那可怖了然的僵尸比,当真是姿容绝丽,天上地狱的区别了。
“小徒弟可真是伤心啊。”孽灵乌黑的长指甲刚贴近宋茗微,一根佛簪就堵着孽灵的脸。
孽灵笑道:“你忘了,什么伤痕都不会落在我完美无瑕的脸上。你这徒劳无功。”
“是吗?如果这样呢?”
宋茗微说着,一点心头血喷在了簪子上,那簪子蓝光大盛。
孽灵脸色一变,后退了两步,才深深地看了眼宋茗微。
“九尾狐,我都有几百年没有见到九尾狐了。听说五百年九尾狐一族突然消失,人世间就没有人知道九尾狐了。只不过你现在不过六尾,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好在,九尾狐的鲜血据说十分美味啊。”
“我师父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不会得逞的。”
宋茗微的话让孽灵笑了出来。
“你师父?”
“你师父现在肯定还在缅怀那只雀鸟小玉。”
宋茗微蹙眉,“你知道那只雀鸟?”
孽灵呵地一笑,嫣红的唇嗜血般微微一抿。
“我自然知道,她是被我害死的。”
宋茗微闻言,六条尾巴都高高扬起,只要孽灵一动,她要用雷霆之力,剿碎她的脖子。
孽灵看了她那六条尾巴一眼,神情微微一僵,后又笑道:“那只雀鸟叫小玉。”
她顿了下,眼中似乎闪过了些许痛楚。
“一千多年前,有一个佛门高僧叫做戒空。他佛法精深,在当时享誉盛名。然而,他却是一个盲人。这个盲人看不到这个世界,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只在经文当中。他终究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