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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吗江郎?它还在跳呢……”女鬼拨开了自己胸前的衣服,江佐之下意识地闭上眼,毕竟他是一个很容易害羞的汉子。
我却清晰的看到了女鬼胸前,并没有什么让人脸红的大场面,只有一个洞,透过洞口,可以清晰地看到它已经腐坏的心脏,就像一块黑色的烂肉一样。
女鬼猛地伸了手出来,声音也变得尖锐:“江郎!你说要永远跟我在一起的!你怎能骗我!我要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色的!”
我一把抓住江佐之,把他往后一拉,躲开了女鬼的致命一爪,然后迅速的抽了一张三味真火符,在和女鬼交锋的一瞬间,贴在了灯笼上。
这种鬼最致命的弱点就是本体,烧了这个灯笼,它就会魂飞魄散的。
三味真火符贴在灯笼上的一瞬间,就猛烈地燃烧了起来,女鬼蜷缩成了一团,随着灯笼被烧的噼啪作响,它身上也直冒黑烟。
女鬼凄惨的在地上打滚,血泪横流,嘴里还在不停的嘶吼:“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凭什么负心人娇妻美妾,我却被无辜害死,至今不得超生,这老天无眼!老天无眼!”
它看起来实在是太凄惨了,我真的很同情它,却不能放过它:“已经过去好几百年了,那个害你的人早已进入了轮回,不知道已经轮回多少世了,你停留在人间,不断的害人,不但报不了仇,还害了你自己,害得你自己罪孽深重,就算入了阴间,也要受苦刑还债,当年的事是那个男人的错,你却不该将错就错,我可怜你,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好好悔过,或许他也因为害了你,还在受刑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它,就只能这么讲了,人皮灯笼快要燃烧殆尽的时候,我保留了最后一点火苗,让它不至于魂飞魄散,然后取了它的鬼气结晶,才送它去了阴间。
那一点火苗,在女鬼离开以后,仍旧明明灭灭,微弱的闪耀着,通过微弱的光,我似乎看到了女鬼和那个男人。
那的确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带着文雅和书生气,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还有小酒窝,这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
女人是个戏子,男人是个书生,两人私定终身,并且成亲了,成亲以后,女人没有在外面跑头露面,她不停的赶绣活,不分日夜,只为了攒钱让书生上京赶考,因为她知道,书生是真的有才华。
书生的确有才华,他高中探花,还以为长相俊秀,被皇帝钦定为驸马。
驸马啊,那是一辈子的荣耀,只要不犯谋反的大错,一辈子都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于是他很自然的留在了京城,做了驸马,留下家里的女人,日日盼夜夜盼,没有盼到书生回来,只盼到了同乡带来的消息。
书生中了探花,留在了京城,做了驸马。
女人不肯相信,她收拾东西,要去京城,亲眼见到才肯相信。
在那个时候,有了家眷还敢娶公主,是欺君的大罪!书生知道女人来了以后,一面好言安抚,一边找了邪道术士。
结局自然就是我看到的那样,女人被扒了皮,拆了骨,尸油点灯,永生不得超生。
临死的时候,女人都不肯相信,书生会这样对她,他们曾经花前月下,许下美好的誓言,而如今呢?
强大的怨气让它变成了一个恶鬼,不断的害人,但凡是男人,在它眼里,都是那个负心的江郎。
我觉得有些怅然,这世道真的是公平的吗?
我甚至可以想象出,她一个女子,单身从那么远的地方,爬山涉水的来的京城,就是为了见一下自己的爱人。
换来的却是一场谋杀。
那个男人要狠心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能做出让女人永生不得超生的这种事?
他还真的是薄情啊。
自古男子多薄幸,苦的却是那些深情的女人。
“它还有机会轮回吗?”江佐之是个感情很细腻的男孩子,他轻轻地擦了擦眼角的水汽,低声道。
“我不知道……”我只能够看出,这个女鬼已经害了很多很多人了,它的罪孽很深重,就算能够投胎转世,肯定也是在阴间受几百年甚至更多的刑罚,还完了债,才可以投胎的。
而且并不是说投胎就是终结了。
轮回有六道,这天地间的草木,花鸟虫鱼,都是有生命的,这一道为畜牲道,女鬼就算能够轮回,估计也是畜牲道,转世为它害过的人所养的牲畜,直到真正的还完了债,才可以重新转世为人。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就是这个道理。
老天并不是不公平的,而是太过公平了,生前死后,该还的因果,该还的债,都别想逃过去。
“我们走吧。”我拍了拍江佐之的肩膀,他还有一点沉溺在这件事当中,看起来有些消沉。
我们两个慢慢地往前走,江佐之突然问我:“白白,你是为什么会做道术师的?我现在有一些茫然。”
“因为被逼的吧,把我领进门的人跟我说,有很多的人想要我的命,如果我不让自己强大起来,就会变成案板上的一块肉,任人宰割,谁抢到就是谁的。”我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道:“果真的有选择的话,我或许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远离什么道术,远离豪门,经营着我自己的小店,养活我在意的人,就挺好的。”
“有人想要你的命?”刚刚还有那么一丢丢颓废的江佐之当时就瞪圆了眼睛:“谁敢要你的命!先过我这一关!”
他拍了拍自己并不健硕的胸脯:“有我保护你呢,没有人能欺负你!”
“我都能欺负你。”我把心里的感动藏了起来,戳了戳他的胸脯肉:“噫,你都快瘦成排骨精了,还保护我呢?信不信风一吹就把你刮走了。”
“我……我现在已经是通玄级别的道术师了!我比你强呢!”江佐之梗着脖子,很委屈的道。
“嗯,那你保护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