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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张副站长从纪委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满面红光,心情无比地激动。
纪委的领导很热情地接待了他,就像聊家常一样,将金牛镇卫生防疫的情况做了全盘了解。他也就如实告知,反正他已经来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当他将自己公文包里的防疫检验的结果和洪屠夫的签名,还有华天成的签名,一起交到镇纪委领导的手里时,纪委领导很认真地看了看。并对他说的话做了记录,还让他签了名。
当张副站长从纪委走出来后,他的心情是舒畅的,他相信组织,相信政府。他更感激华天成,如果没有华天成在背后鼓励他,他还不敢走出这一步。他怕牛站长的报复,他怕自己这个副站长有可能也保不住。可是他越怕,他在金牛镇卫生防疫站的处境越艰难。
此刻他想到了破釜沉舟,死地而后生。他不知道纪委会如何调查牛站长,反正纪委的领导给他说:“牛站长和洪屠夫互相勾结,卖死猪肉和注水猪肉的事情,已经有许多老百姓匿名告状了,可是纪委一直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如今有了证据,纪委就可以介入调查。这样的黑心大肉店查封的对,你是一个有原则的基层干部。组织上不会埋没有才能,想干事情的好干部。”
想到这些话,他很想哭。这么多年,他受的委屈太多了。在单位受牛站长的气,回家要受老婆的气。他感觉自己都快要成出气筒了。就在他山穷水尽疑无路的时候,柳暗花明又一村。也许这就是绝处逢生吧!也许华天成就是他人生路上的贵人。
张副站长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阳光灿烂。仿佛一丝阳光照进了他的心里,他的心里暖暖的。
十分钟后,张副站长回到了防疫站自己的办公室内。见张副站长回来了,牛站长慌忙推门进来大声问道:“张副站长,你刚真到纪委去了?你到纪委都说了些什么?你快告诉我?我说过,我们有啥事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你何必赶尽杀绝?”
“牛站长,是我赶尽杀绝吗?你想一想,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样对我的?最苦最累的活,就想到了我。而有什么好处,你却想不到我。就连五十元的手机费,你也卡得死死的。你抽的是玉溪烟,而我却抽的是三块钱的烟。你说正副职的差别就这么大吗?你的工资也比我高不了多少,你告诉我,你的好烟好酒都是从哪里来的?你也有怕的时候?
你把我踩在脚下的时候,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为什么会计都可以报销五十块的手机费,而我却不可以?我看你就是欺人太甚。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就是默默地装在心里。你牛站长就是那种对厉害的人,你是一让再让,对软弱的人,你会往死里欺负。我已经受够你了,你作恶太多,原以为有金副镇长给你撑腰,可是如今金副镇长死了,也该你倒霉的时候了。
风水轮流转,也该我顺一口气啦。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一直走上坡路,也不可能一直走下坡路。牛站长,现在你说说,是你要哭,还是我要哭?你没有想到吧,我也敢走进纪委。我也有扬眉吐气的一天?你要知道,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的。你这几年是怎么对我的,你心里难道没有底吗?你在花天酒地,却让我在后面默默地替你干工作。全年的工作,基本是我一个人承担着在干,而到年底评先进的时候,却没有我的份。牛站长,你良心何在?
我在金牛镇卫生防疫站干了十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可是我一次的先进都没有当过。而这十年,你却八次都是先进个人,你不感到脸红吗?你就拿的就那么心安理得?你跟女会计勾勾搭搭,明铺暗盖,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这些话,我一直压了十年,我今天都要吐槽出来。你做得坏事,我全都给纪委说了。我要让纪委知道,一个老先进是靠别人血汗取得的。
是老天有眼,让我认识了华天成,他就是我的救星。无论我之后的结果怎么样,但我就是要让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狼,现出原形。让你继续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下去,天理难容。牛站长,你告诉我,老实人就应该受人欺负吗?”
当张副站长说到这里的时候,外面就响起了车声,牛站长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一下瘫软在沙发上。他没有想到一个小绵羊还会露出锋利的牙齿,咬他一口。他确实怕的要死。一旦这些事情都被揭发,他这个站长就完蛋了。在金牛镇有些干部就经不住纪委的调查,一查一个准。一查就会查出许多问题来,也会牵涉到许多人。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原以为张副站长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傻乎乎地干工作,他这个站长说什么就是什么。张副站长绝对是不敢扎刺的,可是事实告诉他,他错了,大错而特错。
很快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纪委的人神情很严肃地对牛站长说道:“请跟我们到纪委接受调查。”
失魂落魄的牛站长,慢慢地站起身,跟着纪委的车走了。卫生防疫站瞬间就炸开了锅:“牛站长被纪委的人带走了——”当牛站长被带走之后,大家对张副站长就变得客气起来,就跟他不断地套近乎。就连牛站长的情|妇也开始看见他,笑得很灿烂,其实那都是装的。她恨不得将他张副站长骂个狗血喷头,可是她不敢,因为她不知道张副站长会不会把她也告了。
再说,卫生防疫站就两个干部,一个站长,一个副站长,还有一个就是牛站长的情|妇,也就是会计。以前的卫生防疫站是没有会计的,不知道牛站长是通过什么渠道,在防疫站增加了这样一个岗位,其实也就帮大家报销个医疗费而已,工资却不少拿。牛站长会不会被双规呢?张副站长心里还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