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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擎又伸手按了按太阳Xue,“怎么样?给嘉泱的电话是我打还是你打?”
“不打。爷爷要真想让嘉泱知道,他自己会打,我横竖是不想他们这么扫兴地回来的,又何必去做恶人多这个事儿。”程柯声音低低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好情绪来,侧目看了邵擎一眼,“怎么?你想做这个恶人?”
邵擎摆摆手,“我还是算了,我自己的事情都忙不完,我这个疗程得好好做完,不然真的早早死了,这些年是兢兢业业的,到老了一天福没享,不是太不值了么。”
邵擎这话语气稀松平常,哪像是得了癌症的人能有的语气。
“疗程要是辛苦,你公司这边就少忙一点吧,我没事儿,顶得顺。”程柯看了他一眼,说完这句似乎有些踌躇,迟疑了片刻才又说,“你,别死了。医疗这么发达,你又还不老,能治好的。”
“是啊,我是有全额医疗保险的人,该治就治不会含糊的。”邵擎笑得有些欣慰,“我等会通知高管来开会,该汇报的工作都让他们汇报清楚了,股东那边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你工作该怎么走怎么走。”
程柯点点头,“我在这儿坐会,他们唧唧喳喳了一早上,我安静一会儿。”
邵擎没多说就走出门去忙工作去了。
会议室里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程柯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看着会议室窗外头的天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脑子里回想起先前邵擎的话,温言初这姑娘挺不容易的,你,要对她好。
眸子微微眯了眯,里头的神色说不清道不明。
程昱宽怒气冲冲地走出会议室之后,还没走到电梯,就已经忍不住吩咐了跟着自己的秘书,“把和阿柯结婚的那姑娘底细都给我查清楚喽!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货色,竟然敢高攀我程某人的孙子!”
秘书唯唯诺诺地恭谨应了,不敢多说一句,生怕又挑了老人的话头,引来他一阵怒吼。
程昱宽乘着专用电梯直接抵达了一楼,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一楼大堂站着个熟脸在那里,目光直直地朝他看过来,显然不是偶遇,而是专程为了等他的。
“程老。”徐木梁笑笑地叫了他一句,脸上的笑容倒是琢磨不出个什么意味来。
“哼!”程昱宽鼻子里不悦地哼了一声,目光就锐利地投向了徐木梁,“姓徐的小子,你倒是够可以的啊!连同那群不睁眼的东西一起挤兑我程某人的孙子?!”
徐木梁心知程昱宽心中有火,对他这声责怪也没有辩驳,唇角依旧是浅浅的笑容,“有什么办法,大家都有意见,熙熙攘攘地推到我这里来,我就只能被推上去当出头鸟了,身不由己啊!”
这话说得是冠冕堂皇,程昱宽听了之后,眼神也没温和几分。
徐木梁本来就算是元老了,年至中年,在嘉禾不少时间了,程昱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说白了就是个Jian诈,反正大家都在这商圈打滚,比Jian诈谁也不比谁差。
“少跟我来这套,你徐木梁能是那么轻松被推得上去做出头鸟的人么?”程昱宽斜睨他一眼,眼神不言而喻,“说吧,有什么事儿?你这么特意在这等着我,总不可能是偶然。”
“程老英明。”徐木梁笑了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不是打算谈什么公事儿,咱们还是出去找个喝茶的地方坐下来慢慢聊吧,我做东,正好前段时间得了些上好的茶膏,一起品品。”
程昱宽没拒绝,就拄着拐杖朝大堂门口走去,侧目看了一眼秘书,“你就别跟着我了!让你去查的事情赶紧查清楚喽,一五一十给我报过来!”
秘书应了之后就顿住了步子没跟上去。
到门外,徐木梁打发走了自家司机,跟着程昱宽一起上了他的车。
黑色的宝马七系朝着程昱宽熟识的茶馆方向开了过去,在车上徐木梁就打了电话让手下将那茶膏送到茶馆的位置去。
然后也就眼观鼻鼻观心坐在程昱宽旁边没个声音。
程老不做声,他也就先不做声。
一路沉默到了茶馆,手下已经拿着东西在门口等着了。
两人进了茶馆在包厢坐下之后,沏好了茶之后,程昱宽才目光锐利地扫了徐木梁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审视,“怎么的?你这要和我谈不是公事的事,怎么还不开腔?难不成还得让我老头子先开话头么?”
徐木梁笑了笑,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大家对程少上位的事情,还是有些声音的,您也看到了,今天就闹得不轻,毕竟他就忽然这么来了,谁也没个适应时间。”
程昱宽冷冷一笑,“怎么?这还不是公事?这话刚才在公司的时候你就能和我说了,到这儿来才说,不是浪费我时间?”
徐木梁听着程老语气中的不悦也没多大情绪,依旧是笑着,“只是程少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你知道的,我膝下只得一个丫头,你也是见过的,和程少年纪相仿,将来肯定是要继承我手头那些个股份的,我就在想着,若是他们两人能走到一起,不说别的,以后在公事上,我老徐肯定是力挺程少,股东那边,没个主心骨也闹不起来,您说是吧?”
程昱宽是多精明的人,他这话才刚开个头,程昱宽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这话的内容连起来,倒像是有了些威胁的味道在里头一般,程昱宽目光一闪,“呵!合着徐小子你的意思是,要阿柯不和你家闺女有个什么二五八的,你还就联合起股东一起来挤兑他了?你这是在商量呢,还是在要挟啊?我程某人是老啦,但是还没糊涂,什么话是什么意思,我还是听得明白的。”
徐木梁依旧笑得温和,“程老您这就言重啦,我徐某人和嘉禾一荣俱荣,这怎么能算是威胁呢,这就是商量罢了,您要说个不,我也不能强来不是?再说了,两个孩子的事儿,我们总归也只能够那么提点一下,难不成还能绑着他们成事儿么?”
程昱宽目光闪烁,若有所思地朝着徐木梁看了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怕和你说,我正为这事儿烦着呢,这小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找了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女人领了证,这消息虽然还没爆出来,但已经板上钉钉错不了了,那来路不明的女人,我程某人是不会承认的,你要不怕委屈了你宝贝闺女,就撺掇撺掇试试。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这能成不能成不是我说了算,但你要再挤兑我孙子,我绝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