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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菊盛放,晚桂飘香,转眼又到了遍地花黄的九月。
明珏主仆从江东回到青州郡七八天了,一直处于忙碌状态。庄子、矿井和豆腐坊经营稳定,盈利颇丰,也有一些下人难以处理的事情等明珏来决断。
流金商业城已全部投入使用,五十套红砖绿瓦的房子装饰划一,成了青州郡一道亮丽的风景。青州城北区的铺面多数搬到流金商业城,前来买卖的人群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商户日进斗金,商业城被溢为青州郡的流金之地。
庄子、矿井和豆腐坊的棘手之事处理完毕,明珏又叫来管事掌柜,制定了具体规章制度,让他们遇事有章可循。按章程行事,管事和掌柜也能把日常事情全部处理好,不会再积压一些琐事,有大事再由明珏亲自决策处理。
青州的产业都步入正轨,明珏想再观察一段时间,等运作正常自如,她就要回京城了。现在是九月上旬,她让下人早做准备,预计再过十多天就回京城。
“九小姐,老太太让红枣来传话。”
“让她进来。”
洛老太太和洛明玫同林家下聘的车辆人马一起回来,就住进了洛家二房在青州城的宅院。明珏买给洛老太太的四个丫头、两个婆子也去二房的宅院伺候了。
红枣一脸委屈,进来给明珏行礼,说:“九小姐,明天是林家正式下聘的日子,二老爷要宴请宗族亲戚,老太太让奴婢问您去不去。”
“不去。”明珏回答得很干脆,“紫竹,备一份礼送过去,就按普通标准。”
给洛明玫备礼是看洛老太太的面子,若看洛家二房众人那副德性,明珏才不理他们。她早想跟二房断绝来往,按普通亲戚的标准已经够给他们脸面了。
“九小姐,老太太让奴婢把这把钥匙交给您。”红枣递过钥匙,又说:“这是老太太卧房暗阁的钥匙,暗阁里有李嬷嬷一家的卖身契,她让您收着。”
洛老太太虑事很周到,在明珏的产业里,李嬷嬷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都手握实权,掌管重要环节,确实要把他们一家的卖身契拿在手里,才能以防万一。
明珏把钥匙递给朱艳,“去把卖身契取出来,交给田妈妈保管。”
朱艳应声告退,给红枣使了眼色,红枣犹豫了一下,给明珏行礼后跟着朱艳出去。明珏轻哼冷笑,二房一定是欺负了红枣等人,红枣回来求援了。这些小事交给紫竹和朱艳处理就好,这两丫头现在很强悍,尤其对付二房,从不顾及面子。
“什么事?”明珏见红枣走了,紫竹和朱艳进来,便笑着问。
“二太太说老太太不需要四个丫头、两个婆子伺候,要分几个给八小姐。老太太同意了,让花生和桂圆去伺候八小姐,二太太还嫌老太太身边人多,又让红枣去伺候三奶奶,让核桃伺候她。几个人都不愿意,被二太太一人打了一顿,锁进了柴房。老太太让人来传话,二太太才把红枣放出来,那三个还锁着呢。”
明珏冷哼一声,说:“把人要回来。”
“奴婢派人送礼去了,让他们顺便把四个丫头带回来,只留下两个婆子伺候老太太。”紫竹想了想,问:“九小姐,还给老太太收拾去京城的行装吗?”
谭金州把洛家的情况上奏了朝廷,朝廷也已批复,到今年十月,洛家回京就不受限制了。现在洛老太太正为洛明玫的婚事忙碌,还不知道明珏要回京城。
明珏原想把洛老太太接到京城赡养,江东之行以后,她的心思就淡了。论理说洛老太太有儿子、有孙子,根本轮不到她这个孙女来赡养照顾。
洛老太太怕人说长道短,总想着让二房争口气,别让人戳脊梁骨。二房才不管这些,只要占便宜,脸面对于他们一家来说,一文不值。
“先别收拾,等八小姐的事办完,去问问老太太,让她自己决定。”
紫竹点点头,笑着说:“奴婢听红枣说二太太一直抱怨说林大人配不上八小姐,嫌老太太妄做主张,被二老爷骂了一顿才不唠叨了。”
明珏撇嘴一笑,不屑评说。这二太太真没有自知之明,别说洛二老爷现在无职无爵,就是齐国公府没被抄家削爵,洛明玫也只是齐国公府的小姐,而不是齐国公的女儿,林子悦有才智、有前途,无论哪方面配洛明玫都绰绰有余。
“林家人还在府里,二太太就到处说凭八小姐的模样才情,应该嫁王侯。”
林老太太看中洛明玫,象亲孙女一样疼爱,真不知道若让她听到这番话,该做何感想。张氏觉得洛明玫嫁给林子悦委屈,洛明玫也有这心思,亲事不顺心,还不知将来怎么闹呢。林家被洛明玫折腾得鸡飞狗跳,也是林老太太咎由自取。
洛明玫的亲事落定,洛明玮就秘密上京了,听说他要到京城为自己和洛二老爷谋份差事,全家计划明春上京。明珏把她要回京城的事告诉洛老太太,洛老太太思虑再三,决定不跟明珏同行,而等到明春再跟洛二老爷一家一起上京。
明珏安排好青州的生意,把各个铺面的管事和掌柜叫来,严格嘱托他们各司其职,有事及时传报消息。又让李嬷嬷随时关注洛老太太的情况,把伺候洛老太太的婆子叫来嘱咐一番,给她们留了足够的银子,才起程回京。
一路行来,明珏在沿途开起十多家豆腐坊,回到京城,已是十月下旬。
“娘,娘――呜呜……”多多迎着他们的车马跑来,边跑边哭。
一年多不见,多多长高了很多,明珏个头长得也很快,可多多都达到她的肩膀了,真是儿大娘小。听到多多叫娘,明珏突然感觉不适应,不禁皱眉苦笑。
看到明珏从车上下来,多多扑上来抱住她,明珏越劝他不要哭,他哭的声音就越大。听到多多哭得伤心,明珏也哽咽落泪,下人们也轻声抽泣。
“多多,你都多大了还哭鼻子?不许哭了,听娘的话。”
“娘,我六岁了,我听话,我不哭。”多多抹着鼻子往明珏身上蹭。
“听话就好,回房吧!外面挺冷的。”
去年,水循环系统研制成功,明珏就让人在梅隐居安装了。梅隐居十几座院子,只有几座院子住人,锅炉很大,热水循环很快,每间屋子都很暖和。
明珏把各处的管事叫来,了解京城诸多生意的经营情况,得知一切顺利,她很高兴,又把她接下来的计划告诉了众人,众人都感觉很新奇。下人们都知道只要好好干,不只能挣到银子,还会有不错的前途,个个团结一致,干劲十足。
她好好休息了几天,养足精神,就带人去了京城的别苑,准备落实她在花千岛上制定的计划。她让人用彩棉做了几套衣服样品,放到绸缎庄和成衣铺,人们反映不大。明珏并不失望,这在她意料之中,只能把衣服拿回来留着自已穿。
这个时空做胭脂香粉的技术不错,明珏利用李夫人留下来的资料,把技术加以改良,又加入精油,做出具有美白、保湿等多种类型的化妆品。她给化妆品创了品牌叫“明妆”,在京城开了几家铺子,都叫“明妆斋”。
用精油配合穴位按摩可以疏通经络、保健美容,她想开一家只为女子服务的美容理疗机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大明宫女子美丽会所。
之前,她让雪莺学习了经络疏通和穴位按摩的技术,几个月过去了,雪莺的技术并不过关,带出的几个徒弟更是一知半解。明珏很着急,现在就是让雪莺几人去医馆学习,恐怕一年半载也不行,时间太长,她也耽误不起。
小乔得知她的难处,给她联系了太医院的两个医女。太医院的医女是专为后妃贵妇做日常保健了,熟悉经络穴位,也懂医药学。
两个医女都是三十几岁的年纪,跟小乔称她们一个为芳姑姑,另一个为玉姑姑,显然两人在太医院还是有身份的。大秦皇朝典法有规定,医女在太医院学成,必须服役二十年才能申请离开,听小乔说明年她们两人就都可以出宫了。
明珏跟两个医女详谈一番,也试了她们的手艺,感觉很满意。两个医女开出的条件很高,让明珏给她们一个买一座小宅院,再买几个下人伺候。明珏很痛快地答应了她们的要求,预付了她们一个一百两银子,让她们先教雪莺几人,等她们退役出宫后,宅院下人一起奉上,并请她们到大明宫做阵。
在小乔的运作下,芳姑姑提前一个月出宫,可玉姑姑却没出来。明珏问了小乔,见他含糊其词,知道涉及宫廷隐秘,就没再提起。明珏给芳姑姑买了一座小院,买了四个下人,又修缮装饰,购齐家具摆设和日常使用物品。
“芳姑姑,要不你先住在别苑,别苑很安静,又暖和,比小院要好。”
“可以。”
芳姑姑是聪明爽利的人,与宫妃贵妇打交道,受宫廷文化浸淫二十年,看人的目光很准备,知道明珏人不错,但条件也谈得很直接,想要什么也说得明白。
“除了宅院,我还有其它条件。”
“芳姑姑,我虽说是你的东家,也是晚辈,你跟我不要客气,请讲。”
“你一个月付我二十两银子,我下人的工钱和柴米使用也由你来支付。红包我不争,越多越好,这是一笔良心帐,你给钱多,我做事自然也会多。”
明珏微笑点头,“你的月钱、下人的工钱和日常使用银子我会按月支付,另外,只要大明宫开业,到年底我都会付你一成干股做红包。你需要做什么,契约里写得清清楚楚,你先看看,没问题的话,我们就签契约。”
有小乔做保,芳姑姑信任明珏,跟明珏一接触,她也很喜欢明珏的性格。在宫廷服役二十年,能活着出来不容易,她也想轻轻松松过下半生。
“契约没问题,我签了,你给我的待遇很优厚,比我想要多出太多。以后,我除了帮你管理大明宫、教授学徒,也会帮你做一些私事。”
明珏笑了笑,说:“你帮我保健调理身体就行,我也没别的私事。”
“怎么没有?”芳姑姑很认真地看着明珏,说:“你年岁也不小了,等你嫁了人,想自己生儿子,不想让别人生,我也可以帮你。”
“啊?何必呢?”明珏干笑几声,不知怎么继续这个问题,忙岔开话题。
雪莺和几个丫头只跟芳姑姑学了一个月,就熟悉了经络穴位和按摩保健的要领,勤加练习,很快就出徒了。雪莺脸上的烫伤疤痕用除疤的精油治疗,也好了很多,脂粉扑得厚一些,疤痕基本能被遮盖,她的心情好了,也敢出去见人了。
明珏在别苑的后院腾出两座院落,加以修缮,装饰得豪雅精致。年底,大明宫女子美丽会所开始试迎业,采用办卡的方式,推出许多优惠制度。
正逢年底,人们都很忙,大明宫人很少,还是以小乔带来的不掏钱的人为主。明珏并不着急,她选择年底开业,就是试运作,通过营业来弥补不足之处。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她吸取了很多教训,并加以改善调整,完善了许多项目。年过完了,大明宫试营业的磨合期也结束了,人慢慢多起来。最初光顾的人感觉到效果,口碑相传,生意做得越来越好,连明妆化妆品都供不应求了。
柳碧杏白,春暖花天,清风和熙的二月轻轻滑来,静静流逝。
大明宫女子美丽会所开业一个月有余,人们的认可程度越来越高,客流越来越大,好多时候都需要提前预约,精油和明妆化妆品的需求量也直线上升。
原来生产精油和化妆品的小作坊就在别苑和梅隐居的院子里,明珏计划把小作坊改造成半流水线作业的小工厂,芳姑姑也动员她再开一家大明宫的分店。
明珏让人在梅隐居后面盖房子,按厂房的构造和模式去盖,用于开生产精油和化妆品的小工厂。洛老太太留下的八间旺铺由萧家租用,崇文路那两间早已收回来开了豆腐坊,去年年底,明珏又把宣武大街那两间收回来了。
宣武大街的两间铺子,萧家经营时一间是脂粉铺,一间是药房。明珏让人把脂粉铺重新装修,楼下卖明妆的化妆品,在楼上和后院开大明宫分店。至于那间药房,明珏目前还没想好做什么,暂时还继续卖一些珍贵药材。
事情安排妥当,下人们各自按分工忙碌,明珏也能松一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了,她让芳姑姑亲自为她服务,做了全身的香薰按摩,好好睡了一觉。
“九小姐,老太太来信了。”
明珏刚睡醒,正在床上撒迷怔,“念,念给我听。”
洛家二房二月初十从青州起程,举家牵往京城。因为行李太多,洛老太太年纪又大了,他们走得很慢,预计二月底才能到京城。洛老太太信里还说林家也由林老太太带队,于二月中旬出发,举家上京,预计三月上旬到京城。
洛明玮现在京城,跟明珏也没有来往,听林子悦说他在京城为自己和洛二老爷各谋到了一份差事,又买了一套宅院,其它情况明珏就不得而知了。
明珏让下人收拾了一套宅院,若洛老太太过来也有地方住,反正别苑闲着好多房子。她不知道洛明玮从哪里买的房子,什么情况,也不打算跟他们来往。洛明玮也没找过她,估计也不想跟她有交往,有时候彼此形同陌路更好。
听说洛老太太在客栈里,明珏吃了一惊,见到人,不禁心疼心酸,年近七十的老人,本来就很苍老,没想到几个月不见,竟然憔悴成了这样。
决定举家上京之后,二房就卖掉了青州城的房子,筹措在京城置办房产的银子。他们一家想趁明珏不在青州郡,搬回祖宅去,结果被门人拒之门外,毫不通融。无奈,他们一家就带着洛老太太住进客栈,连年也是在客栈过的。
京城的房子比青州贵了很多,二房倾尽所有,也只在京城三圈买了一座二进的小宅院。一家妻妾主仆几十口,挤得满满当当,没有洛老太太住的地方。洛明玮就把洛老太太送进客栈,连房钱都没付,就给明珏送信,让明珏来处理。
明珏咬牙暗哼,实在无法评说洛二老爷一家的品性了,百善孝为先,就凭洛二老爷父子这么对待洛老太太,还能做成什么大事吗?
“回去吧!我前几天就让下人把正院的主屋收拾好了。”
洛老太太坐着没动,长叹一声,说:“九丫头,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祖母有什么事尽管直说,何必要商量?”明珏挨着洛老太太坐下。
“我听贺强说你在京城有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院,空闲着几座院落。”
明珏隐约猜到洛老太太的用意,微微摇头,笑了笑,说:“是三进三出,也不算大宅院,只比祖宅大一圈。我在后园开了一家女子会所,占了两座院子,做精油和化妆品又占去了两座。贺妈妈一家和看门的吴伯一家都在宅院里住,还有几十个下人,也没有几座空闲的院落了,祖母有什么安排吗?”
洛老太太又重叹一声,有气无力地说:“你二叔有一妻三妾,玮哥儿有一妻两妾,都不知足,又添人了。珩哥儿也要成亲了,玮哥儿家又添了孩子,乱糟糟的。八丫头今年要嫁了,十丫头也大了,我是觉得这两个大姑娘跟那些妾室通房们挤在一起不好,让人知道也笑话,你的宅院里要是有闲院子,不如……”
“呵呵,闲院子是有,就是闲得长了草,我也不让洛明玫住。她是什么品性,祖母也清楚,十妹妹什么性情,我不知道,可我不想理会二房任何人。”明珏冷笑几声,又说:“嫌妾室通房多,为什么不打发了?二老爷不顾自己的女儿,三公子也不管自己的妹妹,祖母都被他们送到客栈来了,还操哪门子心?”
“我是操碎了心也没人知道啊!一个个都……”洛老太太哽咽抹泪。
难怪有人说父母都是杀富济贫的好汉,哪个儿女优秀富有,他们就恨不得把优秀者的钱财抢过来,去救济不优秀的儿女,不优秀的反而更不孝顺。
独生子女无法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她前世是独生女,父母都围着她转。她的父亲只有一个弟弟,一家处得很好,可她母亲也没少埋怨祖母偏心二叔一家。
做为洛明珏,她是孙女辈,自己吃苦努力,奔波劳碌,确实积下了不少钱财产业。洛老太太被二房如此虐待,还想让她去帮二房,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您为二老爷一家怎么操心我管不了,以后您就别为我操心了。”明珏站起来,舒了一口气,说:“您要愿意住在客栈,我就多租两间房子,派下人来伺候您,反正也不差那几两银子。您要愿意住到别苑,现在就走,提前说好,我不会让洛明玫进门。我很忙,没时间防备她,不想被她突然咬一口。”
“八丫头也是快出嫁的人了,哪能还象小时候?”
“小时候?她在江东抢纯金生肖是小时候吗?那好象只是几个月前吧!”
洛老太太抽泣叹气,“你跟八丫头虽说是堂姐妹,以后都成家立业了,也能互相照应。子悦是做官的人,你跟他又有来往,你跟八丫头好,他对你……”
“祖母,您多虑了。”明珏打断洛老太太的话,语气生硬,说:“我从青州回京,第一次见林大人,就和他说我跟洛明玫不投脾气,恐怕以后不会跟他们有来往。林大人说他能分清公事、么事,他让我别多想,祖母也没必要多想。”
“你把话都说尽了,我也无话可说了。”洛老太太哭成了泪人。
明珏刚想说话,一个青衣青帽的小厮闯进来,一句话也不说,抱住明珏捶了几拳,又哭又笑,把明珏、洛老太太和几个下人都吓呆了。
“你傻了?你真不认识我了?”
“十公主?”明珏拍了拍胸口,满脸惊喜,“怎么是你?真吓了我一跳。”
“呵呵,我就知道会吓你一跳。”十公主摘下青帽,丢给明珏,又大大咧咧挽住明珏的胳膊,噘着嘴,一脸不悦,问:“你怎么见到我一点都不高兴呀?”
“高兴是什么样子的?”明珏捏着自己的脸,咧开嘴傻笑了几声,问:“难道是这样?那不成傻子了吗?你愿意看到别人见到你都成傻子吗?”
十公主摇摇头,也不管明珏有什么事,房间里有什么人,是什么情景,就开始苦着脸倾诉跟明珏一别之后的遭遇,终于唠叨完了,又补充说:“我两年多没出过宫门,都快憋死了,昨天刚行完及笄礼,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听六皇兄说你发财了,你要补我一份礼物,祝贺我及笄,礼物必须贵重、精致、有特色。”
“好好好,先把我家事处理完,你喜欢什么,只要我有,绝不吝啬。”
在这个时空,她没有亲人,连以前最亲近的洛老太太都变得生疏了许多。她也没有闺密,蓝颜至交还有几只,相处得不错。她跟十公主只见过一面,挺喜欢十公主的脾气,十公主在她面前不客气、不拘束,显然也把她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听说明珏有事要处理,十公主讪讪一笑,才开始注意房间里的人。洛老太太和下人要行礼,被十公主拦住了,她给明珏使了眼色,就出去了。
洛老太太唉声叹气,是住到客栈还是到别苑去住,也一直不表态。明珏心里很不舒服,也不说话,不管洛老太太说什么,她也不会同意让洛明玫住进别苑。
沉默了半晌,明珏勉强一笑,开口道:“十公主还在等我,不管祖母怎么决定,就吩咐紫竹,我会跟她交待好,有什么事都可以让她安排。”
“你去吧!”
直到明珏离开,洛老太太也没说定住到哪里。明珏也不想多说,洛老太太有儿子、有孙子,她只是孙女,照顾赡养已经仁至意尽,为什么还让她去管二房?
明珏跟紫竹交待了几句,又留下几个丫头婆子一起照应,她就去找十公主了。
红枣追上来,叫住明珏,低声说:“九小姐,你可别生老太太的气,都是林老太太不好,总跟咱们家老太太说孙女再亲也亲不过儿子和孙子,还说就是咱家老太太做古了,还是儿子和孙子扶灵柩入祖坟,怎么也轮不到孙女。”
“不生气。”明珏停住脚,笑着说:“林老太太说得有道理,你去找紫竹吧!”
女儿再好,也是外姓人,何况是孙女。林老太太说这番话是什么居心,不言而喻,她让洛老太太指望儿子、子孙也是正理。到江东不久,明珏就感觉跟洛老太太不象以前那么亲近了,林老太太的话肯定是起到作用了。
十公主见明珏脸色不好,没多问,把随侍的太临和宫女打发走,就拉着明珏到街上去转。两个买了些吃食、饰品和一些小玩意儿,玩了半天才回别苑。
“我要在你家里住几天,你派人去告诉六皇兄,让他替我掩饰。”
明珏点点头,写了一封短信,说明十公主的情况,让护卫送到小乔府上。又让人把她从江东带来的布料、首饰和新鲜玩意全拿出来,让十公主一一过目。
离开江东时,她把那些纯金生肖委托萧怀逸送回京城,由萧怀逸护送,肯定能完好无损,就是有损失,她也能腆着脸皮让某人丢一赔十。
十公主边挑东西边说:“二表哥又打了胜仗,估计这几天就要凯旋归来。”
“不就是剿灭了几个海盗吗?算什么胜仗?”明珏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乐开了花,萧某人的军功章至少有她一半的功劳,不能便宜他,好好想想要什么。
“才不是只剿灭海盗呢,我听母妃说锦羽国的皇后很厉害,想要什么岛,跟二表哥几次交锋,都败了。听说那皇后约二表哥谈判,二表哥端着一碗面,边吃边跟她谈,气得她直跳哥,哈哈……连王八蛋都骂出来了,最后还是……”
“还是什么?”明珏见十公主脸泛绯红,心中了然,却一直催问。
“哎啊!你真烦,还是、还是水木周旋的,我父皇说江东能平定,二表哥是首功,水木也有功,要重重封赏他们,估计二表哥要封王了。”
“封王?”
大秦皇朝的典法对臣子封爵有明确规定,异姓不封王,但皇朝历史上也出过几个功勋卓著、是侯爵却享受王爵待遇的人,那可真是光宗耀祖、荣光万丈的封赏。萧怀逸是一等侯,皇上再给他王爵的特权和待遇,萧家就更如日中天了。
“二表哥要封王,你高兴吧?”十公主一脸窃笑,语气暧昧。
“我高兴什么?他封什么关我什么事?”
十公主挤了挤眼,说:“我听六皇兄说你跟二表哥老在一起鬼混。”
“胡说。”明珏恨恨咬牙,小乔这张臭嘴总胡说八道,迟早有一天给他撕烂。
“不是就不是了,别生气,嘿嘿……对了,萧家十年大祭请你去了吗?”
“什么十年大祭?为什么要请我?”
“大家族每隔十年都要隆重祭奠一次,要请好多亲戚朋友。二表哥的原配夫人不是你亲姐姐吗?洛家长房除了你再没别人,你要洒土添香的。”
她去林家参加十年大祭,看到凡家族中死去的媳妇,娘家的亲戚都被请来洒土添香。萧老太一颗势利心,两只富贵眼,洛家败落,她还会请洛家的人吗?
明珏正跟十公主说话,紫竹进来说已经把洛老太太接到别苑了,正让雪莺给她调理身体呢。洛老太太让紫竹转告明珏,萧家十年大祭请了洛家二房,洛老太太让明珏去。毕竟洛明环有明珏这个亲妹妹,二房总归是隔了一层。
“萧家十年大祭哪天举行?”
“三月十六,还有十几天。”
“知道了,还有十几天呢,慢慢再商量吧!”明珏确实想去,与萧家某些人一别经年,还也真“想念”她们了,想去看看她们现在都混成什么样了。
紫竹噘了噘嘴,满脸不悦,说:“九小姐,老太太让备十年大祭的礼呢。”
“你来准备,跟老太太商量就行。”
“老太太让备两份礼,还说要丰厚些。”
不用问,就知道洛二老爷一家也要去,洛老太太让她备两份礼,就省得二房再花钱了。二房确实穷了,难得有洛老太太这把“杀富济贫”的好刀。
明珏冷哼一声,不想计较,若不是二房的人这么令人讨厌,接济他们一家也没什么。对素昧平生的人还伸援助之手呢,何况一笔写不出两个“洛”字,可洛家二房却不能沾,因为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要反扑过来咬人一口。
“你去准备吧!就按老太太的要求准备两份。”
十公主见明珏不高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听六皇兄说你接济过不少穷人,连我父皇都要记你一功呢,多备一份礼能花多少银子?就当救济穷人了。”
明珏摇头一笑,叹气说:“你真相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能这么想最好。”十公主靠在明珏身上,说:“其实我明天才生日,我也不知道司天监为什么让我昨天行及笄礼,明天我还要过生日,请几个朋友来,痛痛快快玩一天,你做东。唉!我也是穷人,你就当救济我了,嘿嘿……”
“好,你想好怎么过,我来安排。”
十公主毫不客气,从江皇后给明珏的回礼中挑了几块布料、几件首饰,言明这些是明珏送她的及笄礼,又挑了一堆化妆品,有自用的,也有打发朋友的。
第二天上午,十公主邀请的朋友聚到别苑,明珏带她们回了梅隐居,做了一个很有特色的生日蛋糕给她们吃,又带她们到河中泛舟,到林地里疯玩。这些女孩虽说都是名门贵女,跟十公主脾气相投,也不拘泥礼法,都是性情洒脱的人。
自到这个时空,她心力憔悴、劳碌奔波,灵魂是三旬熟女,曾一度忘记洛明珏只有十几岁。跟这些女孩在一起,都差不多的年纪,无拘无束,玩得很开心。
女孩们都喜欢吃她做的蛋糕,对她用豆腐做得各类吃食也赞不绝口,以十公主为首,积极动员她开一家蛋糕店,再开一家专用豆腐做吃食的饭店。
明珏认为她们的主意不错,这些名门贵女喜欢吃,她就有了一个很大的固定的消费群体。她想细细筹划一番,在京城开一家特色蛋糕店,再开一家饭店。
林家也到了京城,住到了温顺侯府的外宅里,与明珏的别苑离得很近。林老太太和林妹妹来看洛老太太,明珏没理由阻挡她们,只让丫头招待,她只应付了一次。林妹妹一来,洛明玫有了伴,也跟着到别苑来,倒是规矩了很多。
萧怀逸带兵马凯旋归来,镶亲王带龙仪卫出东城门三十里迎接,仪仗隆重排场,风光无限。启明帝不顾一些臣子反对,直接赐萧怀逸为特等侯,享亲王爵待遇,赏赐财物和银钱更是多不胜数,一时间成为京城热议的话题,经久不息。
皇室子孙封爵一般是按王、郡王、亲王的顺序,除非有特殊功勋,很少有人跳出这个顺序。启明帝直接赐萧怀逸离亲王待遇,可谓连晋三级。
别人认为萧怀逸功勋卓著,启明帝宠信萧怀逸,才给了如此厚重的赏赐。而明珏却怀疑这里面有猫腻,明珏了解萧怀逸的行事方式,也知道启明帝是见钱眼开的皇帝。说不定萧怀逸和启明帝之间有不能见光的交易,才能得如此封赏。
萧怀逸让人把纯金生肖给明珏送到了梅隐居,只有一千四百四十只。而捷报上说萧怀逸剿灭了二十多个海盗的窝点,纯金生肖远不只这些,一定是萧怀逸从中贪污了。明珏也没追问,本来就是不义之财,不能捞太多,以免惹祸上身。
明珏回梅隐居,把纯金生肖锁进密室,查看了厂房的建造情况,处理了矿井和庄子上的一些问题,又吩咐人准备开蛋糕店所需的设备的材料。
一切安排妥当,再回京城的别苑,已是几天之后了。
正房的院子里摆着几只红木箱笼,有的打开了,里面的金银珠宝、玉器古玩和名贵布料华光溢彩、琳琅满目。一些丫头婆子正围着箱子啧啧赞叹,洛明玫、林玉黛,还的二房的庶出女、十小姐洛明珠也在院子里,满眼妒羡。
看到明珏回来,下人们都迎上来请安,洛明玫和林玉黛对明珏不理不睬,只有洛明珠姐姐长、姐姐短叫个不停,一个劲讨好明珏。
紫竹轻声说:“九小姐,侯爷来了,正跟老太太说话呢,这些都是他送你的。”
明珏微微皱眉,正想跟萧怀逸算账呢,他就送上门了。她有些激动,也很紧张,迈着大步直奔花厅,到了门口,她心里一紧,又愣住了。
“这些年承蒙老太太照顾,有些话还真不知该怎么说。”萧怀逸的声音传来。
“侯爷不用客气,在话尽管直言。”
“老太太也知道去年温氏没了,我现在无正妻,内院混乱不堪,我想把明珏接回去。她本来就是我的妻子,只要休书一撤,她还是萧家的人。”
洛老太太沉默半晌,哽咽说:“侯爷能许明珏正妻之位是她的福份,可你也知道明珏虽是女孩,也有些本事,我是怕她不服礼法规矩,不如你聘……”
“我不会另聘,老太太尽管放心,我会给明珏应得的一切,也能制服她。”
“这……”
“萧怀逸,我XXOO你全家,你要制服谁?今天姑奶奶跟你算总帐。”嘴牙咧嘴的凶神恶煞一手提着鸡毛掸子,一手抓着笤帚撞进了花厅,一阵狂扫。
顿时,乌云遮避三春艳阳,日月暗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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