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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者殇,苍天啼血。
仰望苍穹,人们的眼圈红了,是天空上的血云,映红他们的眼睛。
血云满苍穹,那得多少入道者的鲜血才能染红这没有尽头的苍穹,每个人的眼眶里都含着泪。
大雨不止,是苍天在哭泣。
雷鸣阵阵,是苍天的悲鸣。
天空血云久凝不散,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无数入道者战亡,他们的血染红长空。
海神在海城走了一直遭后,便重新回到大海里,风继续吹,雨继续下,有一群人亲眼目睹一切,可是他们只能躲在旁边。
默默地看着事情发生却无力阻止,看着黑洞出现,看着异域人从天而降,看着异域人从海爬上来,看着陌桑和老骨灰们跟异域人战斗,看着老骨灰们一个个动用宫印之力,跟异域人战死在一起,看着海神带走了异域人,也带走了容华郡主。
他们紧握着拳头,咬破了嘴唇,依然瞪大眼睛,看完事情发生的所有过程。
白芷好几次要冲出去,都被箫月相强行拉住,他们是见证者,他们的任务是把亲眼看到的事情,告诉风擎大陆的人族。
陌桑这么做不是要人们记住他们功劳,而是要让所有人看清楚形势,明白风擎大陆的处境有多危险,若不再保持原来的统治状态只会为他异域人所灭。
“郡主!”
海神走了,狂风暴雨结束。
白芷跪在悬崖边上痛哭,她一直知道陌桑活不长,可是她没想到陌桑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
箫月相带着所有将士列阵于悬崖上,用军人的方式来纪念逝去的英雄们,队伍还有几名老人,正是留在村中等待海神接走他们的几位老人,他们也站在队伍中,老泪纵横。
良久之后,白芷目光空洞,麻木地跪在地上。
箫月相走上前淡淡道:“容华郡主已经不在,按规矩你可以回朝,本王可以派人送你回大鸿。”
白芷摇摇头,她不是不想回去,只是回去后不知道如何面对众人,郡主是从她手上弄丢,找不回来她不敢回去,尤其不敢面对宫悯的悲伤。
“你以后有何打算?”
箫月相淡淡问,陌桑的离开所有人都很难过,大约是不想面对某些人、某些事情。
白芷想了想道:“奴婢打算留在村子里,一边照顾几位老家人,一边继续行医救人,奴婢总觉得主子没有离开,那么聪明的人怎会轻易死掉,郡主都没有来及看小主子一眼,都没有兑现跟姑爷的承诺,岂会甘心就此生死别离。”
“或者吧。”
箫月相用三个字道尽心中所想。
尽管所有人都不愿意接受事实,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海神要带走的人都逃不掉,即便聪明、强大如陌桑,也不可能在那么可怕的风暴中存活。
他没说出口,是不想毁掉白芷唯一希望,或许他自己也希望陌桑能饶幸活下来,希望她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箫月相没有多想,回到军营,细细地写了一份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到烈焰城皇宫,直接送到拜水手上,他要让拜水后悔一生一世。
翌日,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天涯村时,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突然冲了过来,不等他出声问,那人就砰一下倒在地上。
箫月相一愣,马上冲过去扶倒在地上的血人,摸一下鼻息还有气,大声道:“白芷,快过来救人,有人受伤了,伤得很重很重。”
白芷就在附近,听到他的叫声马上跑过来,看到倒地上的血人,毫不犹豫地拉起他的手,撩起他衣袖要切脉,突然看到袖口上的绣纹,整个人一怔,马上用帕子拭一下血人的被血污了眉心,顿时一阵光芒射出,让两人不敢正视。
“天哪,是姑爷!”
白芷失声惊,箫月相也不由一震。
两人不管宫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马上把他扶到附近幸存的小屋抢救。
直另一个人能出现,他们才知道原因。
原来就在陌桑准备在天涯村,迎战风强大陆所有强者的时候,宫悯还在圣殿地宫内奋斗,夺取此番攻打中洲最后的胜利果。
砰!
圣殿地宫下面,宫悯中了一掌,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到了地下第五层,青衣再一次染血,宫悯冷静地看着偷袭自己的人从暗处走出来。
墨色狐裘,里面是貂绒长袍,来人似乎很畏寒,身上全是避寒的衣物,把自己包裹密密实实,只露出一张脸,脸上一双碧绿的瞳眸格外的抢眼。
他自阴暗中走出来,赫然站在宫悯面前。
当看清楚对方面容时,冷静的眸子里还是闪过惊讶,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面无表情,冷眸漠然,暗暗调理内伤。
看到他的冷漠容,来人似乎觉得很有意思,淡淡道:“若不是你,恐怕本殿主也走不到这里,更不可能继续往下面。论理本殿主应该好好感谢,可惜我们站在对立面。”
宫悯不出声,圣殿下面地宫的复杂,跟陌府相比丝毫不逊色,前面三层不过是小小的开胃菜。
从第四层开始才算是正式进入地宫,里面同样布满了各种机关、迷阵,以及各种防不防胜的危险,他也是几经艰险,花费三天时间后他才走到第五关,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先他来到第五关,并在入口处埋伏。
“本殿主很好奇,你是如何知晓下面的情况?”
殿主很好奇,他研究地宫几十年,始终找不到进去和通关的门路。
他肯定宫悯是第一次踏入地宫,却像是早就知道会遇到什么似的,提前做好准备,轻轻松松闯过前面三层。
宫悯微微动一下眸子,毫无感情道:“在我回答之前,殿主可否可先表明自己的身份,你的脸我不陌生,可是你有双碧色的眼睛,很明显你来另一片大陆,我也很想知道穿越虫洞的滋味。”
“虫洞?”
蓦然听到这个名词,殿主愣了一下,恍然一悟地笑道:“你指的是传送通道,想不到你们已经知道这么多。”
殿主沉默,大约是回想穿越的过程,好一会儿才淡淡道:“本殿主只能说回报越高风险越大,传送通道里面也是充满危险,稍不留神就是被里面的神秘力量撕碎,或者是被传送到不知名的地方。”
大约是真的遇到过那种情况,殿主眼里划过一抹惊恐,良久才道:“你说得不错,我来自另一片大陆,祖上独孤氏,在圣焰大陆上也曾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说到这里,殿主眼里露出一抹阴沉,淡淡道:“一百多年前,族中有人得罪皇族权贵,举族诛连之罪,为了保住独孤氏最后的血脉,族长抢先上本陛下,自愿派出嫡系子孙潜伏在风擎大陆,本殿主是九死一生在来到这片大陆。”
“本殿主独孤源,诗君刚是圣焰皇族中人,他的祖辈一直在暗中控制着擎教,甚至还安排本殿主悄悄入主圣殿,联手拿下这片大陆,我要让圣焰大陆的人知道,我们独孤氏的人,无论在哪里都是数一数二。”
殿主一点点说出这几千年里,他们圣焰大陆的人,为阻止风擎大陆发展都做过哪些事情,他们的人是如何慢慢入主圣殿,再如何在暗暗谋害风擎大陆一个又一个的强者。
说到最后,殿主一脸遗憾道:“就差一点点,我们就能扼住风擎大陆两处的命脉,没想到区区一个陌桑,就毁掉我们先祖们几千年的努力,你说她是不是罪该万死。”
宫悯冷冷一笑道:“天道轮回,你们的所作所为,引起天的震怒,所以他们派出桑儿收拾你们。”
殿主冷哼一声道:“你说说,陌桑一个小小的女子怎么就那么厉害,别人找了一千多年都没有找到擎教的据点,她居然轻轻松松把擎教暴露在世人眼皮底下,甚至连如何登岛她都清楚,跟她亲自上过岛似的。”
回想一下陌桑找出擎教位置过程,宫悯淡淡道:“桑儿当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根本他们肤色、体质,就能大概猜到擎教大约在风擎大陆的哪个方向、哪个位置。就像她能猜到,你们是通过一条特殊通道来到风擎大陆,并且把条特殊通道称为虫洞。”
殿主的面色骤然大变,过了半晌才悠悠道:“好一个容华郡主,好一个陌桑,竟然有如此大智慧,可惜她不是男儿身。”
宫悯不以为然地笑笑道:“桑儿说过所有的事情,排除掉所有人的不可能后,剩下的再不合理也是真相,很显然她已经找到真相,相信很快她就能找到你们进入风擎大陆的位置,只要我们派人守着出口,你们的梦想就全泡汤。”
“所以,本殿主是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
殿主得意地笑起来,忽然看着宫悯道:“看你还有心情来这里跟本殿主闲聊,他们肯定没有告诉你,陌桑不久前在云海城生下你们的孩子,他们肯定也没有告诉你陌桑为了保护孩子,在云河上大杀四方,一人斩尽诸国的英才们。”
“你胡说,桑儿身体不好,怀上孩子的可能性不大……”这话说到一半时宫悯自己打住,是可能性不大不代不能怀上。
骤然听到陌桑为他生孩子的消息,宫悯只觉得是一个笑话,可是想明白后他又不得不得相信。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快要疯掉,恨不得马上赶到陌桑身边,保护他们母子俩不受任何人欺负,不孤苦无助。
殿主继续悠悠道:“陌桑造下滔天杀孽,再加上又是你跟他的孩子,每个人都想把孩子抢到手。”
看到宫悯面色大变,殿主唇上噙着一抹阴谋的得逞的笑意:“还有,就在几天前,还有人传出陌桑拥有太阴宫印,风擎大陆上所有强者,他们都赶到海城抢夺太阴宫印精血,不然你们能轻轻松攻打进圣殿吗?”
闻言,宫悯的面色更加苍白,唇上没有半点血色,整个人都在颤栗,心里乱成一团麻。
盯着宫悯煞白的面色,殿主面上越来越得意,继续道:“你知道太阴宫印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无论是宫印精血,还是她这个人都会成世人抢夺的对象,据说跟她生下的孩子,都会是天生的眉涧宫印者。”
“我杀了你。”
宫悯突然从地上跳起,毫不犹豫地出手,没有往日的斯文,只有不逊色战将的杀招。
殿主的面色骤然大变,没想到宫悯中了他一掌,居然这么快就恢复,虽然闪开了还是被余劲划破皮肤。
陌府一战后,宫悯又再次压制修为,隐藏起太阳宫印,而是鲜红的火焰宫印示人,只要他不出手没人知道他的真正实力。
退开数丈远后,殿主心里一阵惊惧,宫悯实力远远超过他的想象,难怪能够以一己之力,同时对抗两名大宗师而不落败,甚至还能出手相助同伴,天生眉涧宫印者果真是逆天存在。
据各地传回来消息,陌桑是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而宫悯真的强悍,只是他并不知道宫悯是太阳宫印者。
想到这里,殿主再也不敢大意,施展出全部力量来应对,表面上漫不经心道:“本殿主进入大宗师多年,今天要抽取你的宫印精血,跟好酒伴在一起,庆祝我的人再次偷袭陌府成功,也提前庆祝你跟陌桑团聚。”
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有皮鼓莫名其妙,宫悯没有表情的面孔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想到陌桑孤身在烈火国;
想到风擎大陆所有人隐世强者,都把她当年猎物围捕;
想到她身怀六甲,在烈火国孤苦无助、小心翼翼、日夜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他的心就无法平静。
眼下才刚刚生产完,就要面对天下人的追杀,无论如何他都要赶过去救她,绝不能让她孤苦无援,独自面对那么多丑恶的面孔。
失去桑儿,给他一个天下都没有任何意义。
宫悯突然收手,开始往回走,他现在就去救她,才不管什么天下大局。
看到宫悯突然收手往来路走,殿主愣了一下道:“你不会是想停止闯关,赶过去救陌桑吧?”
宫悯不理会,继续往久面走,殿主见宫悯果然是把陌桑放在第一位,马上道:“你现在就算出去,也来不及赶过救陌桑,本殿倒是听说,极阴之地内藏着阵法,能瞬间把人传送到任何地方,跟我们来到风擎大陆的方法异曲同工。”
宫悯马上停住脚步。
殿主见他停下来,马上道:“你也不想想,历年风擎大陆的事情,是如何被编入《天下纵横史》,自然是能过特殊通道,利用这条特殊通道,能把人传送到任何地方,到云海城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宫悯心中一喜,两眼盯着殿主,如同盯着猎物,淡淡道:“如此说来,我现在应该马上解决你,再安心去打开特殊通道,到云海城寻找我的桑儿。反正无论真假,我都杀掉你,恢复圣殿往日的神圣公证。”抬手轻轻一拂,眉心上的宫印从鲜红过度成金色。
瞬间光芒万丈,让人不敢正视他。
殿主瞬间慌了神,转身就往外面跑,可惜宫悯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猛地朝拍毁天灭的力量。
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
宫悯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一击毙掉殿主后,转身往地宫深处走,可是地宫比他想的要复杂,没有退路只能前进。
就在宫悯重伤,昏迷不醒不时,箫月相的奏折已经送到烈火国皇宫。
拜水看到奏折的内容,就像是整个人被掏空掉,无力地倒在龙椅中,喃喃自语道:“死了,怎么会死了?一定是假的,是她想从我身边逃走,故意演这么一出戏给大家看,一定是这样的。”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拜水突然怒吼一声,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推翻在地上,只留下那份奏折,反反复复地看着,一个字也不肯错过。
箫月相的奏折很厚,厚得跟一本书似的,详详细细地记录了事情发生的所有过程,每一个字每下个词,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地告诉他,陌桑已经被海神带走,永永远远消失在世间。
“陛下息怒!”
当值的太监和宫女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他这样吓得跪在地上。
“出去,出去,统统都出去。”
拜水把所有人赶出御书,包括一直贴身保护他的扶苏,把自己反锁在御书房里面。
扔掉奏折,拜水开始翻找,不停地翻找,
终于找到了一个盒子,里面是陌桑以前,及这些日子以来的手稿。
他把盒子紧紧抱在怀里,这是他唯一还能拥有的,属于她的东西。
“桑儿,回来,只要能你能回来,我把拾月还给你,只有单纯的拾月,纯粹的拾月……”
拜水反反复复地重复着相同的话,可是陌桑却再也听不到,可是他愿意一直这么说。
他还来得及没有告诉她,以拾月的身份跟她在一起,是他此生最美好的时光,他一直把那份安静的美好埋在心底。
“桑儿,回来,我把拾月还给你。”
“……”
当天,御书房的门没有再打开。
第二天,帝王没有上朝,也没有任何交待。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仍然是如此,拜水一直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
知道拜水没有早朝,也没有入后宫后,大臣们问当天在御书房侍候的太监和宫女。
太监和宫们只得如实回禀,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说陛下是看了海城送来的奏折才会如此。
跟海城有关,大臣无奈地嗒嗒嘴。
其中一名朝臣淡淡道:“海城每隔几年就发生一次可怕的灾难,每次都摧毁房屋无数,百姓更是死伤失踪难计。”
“陛下大约是在为海城的百姓们难过,天灾面前谁也无能力。”另一名大臣无奈叹息,淡淡道:“我们也想想,如何灾后重建海城,解决百姓的问题,为陛下排忧解难。”
其他朝臣们纷纷附和。
第七天,御书房紧闭的门终于打开。
候在外面多时的大臣、太监和宫女们全都欣喜万千。
拜水面容憔悴,向来如清风朗月般的人,此时竟颓废得像个流浪汉。
把箫月相的奏折递给君千言,拜水淡淡道:“丞相大人,把上的内容只字不改昭告天下,再以国书的形式给诸国发送一分,都是为了风擎大陆才牺牲英雄,应该让所有人记住他们。”
声音沙哑,就像是大病初愈。
“臣遵旨!”
君千言疑惑地接过奏折。
离开御书房后,匆匆预览一遍,整个人都僵住,随后眼里老泪纵横。
拜水的圣旨一出,举国震憾,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风擎大陆的每一个角落,风擎大陆上下普天同悲。
遥远的天涯村,宫悯重伤,烧得迷迷糊糊,口中一直呼唤着陌桑,一遍又一遍,甚至还在梦里痛哭、流泪。
------题外话------
不小心字数又超了,情节需要,多还少补,以后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