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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跟君无涯武比,一定会很精彩,本郡主怎能错过。”
陌桑面上露出一个妩媚到骨子里的笑容道:“倪裳,替本郡主梳妆更衣,弥生准备马车。”声音阴柔入骨,不由让人莫名的毛骨悚然。
在场的人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君无涯真是傻,当日在雁城伤了郡主,居然还敢送上门。
就算没有武比,郡主也会想办法报当日之仇,他竟还敢应下姑爷的挑战,不就是等着郡主亲自收拾他吗?
这回有好戏看了,赶紧准备出门的事情。
宫悯、君无涯武比的消息,就像一阵风吹只遍整个帝都,众人纷纷赶往望江楼。
陌桑赶到望江楼时,外面早已经围满人,不过看到是她的马车,众人都自觉地退让出一条路让马车通行。
龙思棋在楼上看到这一幕,冷哼一声道:“大鸿的人是不是吃错药了,陌桑不过区区一个御封的郡主,他们至于给她如此向礼遇吗?”
“区区?”
霍徵羽讥讽地一笑:“莫说本将军,连陛下也不敢说这样的话。”
龙思棋一听,满脸不甘道:“陌桑再厉害又如何,还是阻止不了本公主嫁给宫悯,看以后本公主如何收拾。”
听到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霍徵羽只是笑笑道:“嫁给宫悯,是大鸿皇朝多少女子的梦想,只可惜呀……”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大鸿皇朝的人都知道,他不愿意娶连帝王也奈何不也他。
陛下终将会为他的举动,付出惨痛的代价,大家都等着看初八那天的好戏,不,是闹剧。
“你快看,陌桑下马车了。”
龙思激动的声音打断了霍徵羽的思路,无奈地看向望江楼正门位置
陌桑扶着丫头的手雍雅高贵地走下马车,正为她的姿态惊艳时,就看到她回头朝众人鞠了一躬,才缓缓走进望江楼。
“陌桑是不是有病,无缘无故鞠什么躬?”
龙思棋看到陌桑莫名其妙回头鞠躬,想不明白原因忍不住讥讽两句,不过却安静地等待霍徵羽的答案。
霍徵羽淡淡道:“她不是无缘无故,而是在感谢主动让道的人。”光是这一点足可见陌桑涵养和手段,难怪深受大鸿百姓拥戴。
“收买人心,谁不会呀。”龙思棋不以为然。
“陌桑不是收买人心,而是尊重他们。”霍徵羽就像发现什么珍宝,盯着陌桑的眼睛在发亮。
陌桑鞠一个躬或许不算什么,可是却让方才让路的人的知道,他们做的事情已经被容华郡主看在眼里并记在心上。
正是这个小小的举动,瞬间感到方才自己得到了尊重,这么做是值得的。
如果日后他用在军队上,是否也会有同样的效果呢?霍徵羽开始细细思索这个问题。
陌桑走到望江楼门前,颜惑的护卫语桐就迎出来道:“郡主,宫大人和主子都在顶楼上,主子特意让语桐在此恭候郡主。”
“走吧。”
陌桑也不客气,跟在语桐后面,来到颜惑平时办公休息的雅间。
门打开了,就看到宫悯坐在桌子前,正拿勺子往碗里装粥,面带笑容看着她道:“你来得正好,快进来喝粥,特意让老罗过来的煮的鳝鱼粥,刚端上来的,头一碗就给你喝。”
陌桑嘴角一扬笑道:“老罗煮粥自然要吃喝到够为止。”
走过去坐在宫悯身边,接过他递过粥,顾不得热就小小喝呷了一口。
回味无穷地嗒嗒嘴道:“大冷天里喝热粥胃里都暖暖的,最是舒服,夫君也赶紧喝一碗,再晚会儿粥就凉了,鳝鱼肉也老了,口感会大打折扣。”
宫悯给自己装了一碗,陪着陌桑一起慢慢喝。
大半碗粥落肚后,陌桑淡淡问:“夫君,为何突然要跟君无涯武比,他可不值得你亲自手,我自有办法教训他。”
见她不问公投的结果,只关心武比的事情,宫悯淡淡道:“没什么,就是看他得意的模样不顺眼,想找个机会教训教训他,也给擎教那些人警告,就算他们有大批量的道境高手又如何,我们依然能轻易收拾他们。”
陌桑忽然握着宫悯的手,面带妩媚的笑容道:“夫君,把君无涯让妾身如何?”
宫悯愣了一下笑道:“怎么,桑儿想借君无涯练练手如何,确认一下自己的修为到底有没有进入道境。”
“正解。”陌桑笑眯眯拔了一小勺粥,送到宫悯嘴边。
“什么意思?”宫悯看一眼,却没有马上喝掉。
“当然是贿赂你。”陌桑手上的小勺子碰一下宫悯的唇,笑得像只小狐狸道:“夫君乖嘛,快张开嘴巴喝一口,接受妾身的贿赂。”
“你们俩够了,当本公子透明吗?”
颜惑终于忍不住出声,看着两人甜蜜幸福的样子,羡慕嫉妒得他要吐血。
宫悯张口吃掉粥,咽下后不紧不慢道:“这么大火气,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在你面前如此,莫非是陆家小姐又不理你。”
刚说完,颜惑就一掌拍在桌子上,面上却一脸不屑道:“你们……别跟我提起那个不解风情,整天凶巴巴的丫头。本公子的相貌是天生,是爹娘给的,难不成为着她我还在自己脸上划几道疤不成。”
闻言,陌桑不由笑了:“自残!你可以假意在她面前试一下嘛。”
“你是说苦肉计。”
颜惑马上会意,一脸惊喜地走过来,在陌桑旁边的位置坐下,想了想一拍手道:“不错,就用苦肉计,本公子不信她舍得我受伤。”
看到颜惑为陆言玉烦心,陌桑和宫悯不由自主地相视一眼。
陌桑暗暗松一口气道:“颜惑公子竟如此费心费力讨好言玉,看来你这回真是动情了,本郡主心里也舒服些。”
到底是因为她的话,陛下才为他们指婚,他们能好结果她也安心些。
颜惑看一眼她,眼里带着邪邪的笑意道:“郡主是旁观者清,知道什么人最适合颜惑。”
说到这里看一眼宫悯,似笑非笑道:“就像这位,当初陛下为你们二人手指婚时,也说指婚是早晚的事情,不是陌桑也会是其他人,若是其他人还不如是陌桑。结果呢……”
颜惑看看二人一脸配的模样,不由感慨道:“也不枉你们成亲的前一夜,本公子在这里开解他一个晚上。”
宫悯马上白了他一眼,颜惑却不以为然道:“托宫大人的福,本公子懂得人与人之间,还是需要经过慢慢了解才知道对方的好,就是慢热了点。”
见颜惑一脸无奈,陌桑不由笑了:“没办法,跟颜惑公子站在一起,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等她慢慢习惯了,你还怕她会不解风情,只可惜……”
陌桑说到一半时突然打住,岔开话题道:“君无涯什么时候到呀,都这个时候了,他不会不来吧。”
宫悯知道她是可惜不能参加二人婚礼,替她把碗里粥加满,轻声道:“来,吃粥,胃里暖了,一会儿出招手才不会抖,打起架才利索。”
颜惑自然也知道原因,见两人都已经岔开话题,也接话道:“本公子猜呀,什么无涯公子八成是怕了,不敢前来应战吧。”
“他一定会来的。”宫悯了解君无涯,眼里带着笑意道:“他一直想报当日断臂之仇,找你报仇他或许没胆子,不过若是能找到借口逼桑儿出手,他就一定会出现,擎教的人向来是欺软怕硬惯的。”
“夫君的意思,在君无涯眼里妾身是最好欺负的那个。”
陌桑不悦地噘起小嘴,看着她红艳的嘴唇,宫悯眸里一黑,若不是颜惑在场,他已经忍不住一亲芳泽。
颜惑看不到宫悯的表情,听到陌桑的话嗤笑一声:“你若是软的,怕世间也找不到几个硬的,只是世人多半瞧不起女子,以为女子皆为弱者,岂不知你是个女中巾帼,世间多少男儿不及你分毫。”
“你这话我爱听。”陌桑高兴起来,不由多吃了半碗粥。
“你就是耳根子软,是他砍了人家手臂,如今人家找上门要报仇,就算要出手也应该是他出手,别让他几句话骗到。”
宫悯拿出帕子替陌桑拭一下嘴角,几句话就把颜惑拉下水,陌桑马上狡黠地笑起来道:“不打紧,就当是我们送给他成亲的礼物,这样子我们又可以省下一笔银钱,正好给我路上零花用。”
“你……”
“你们……”
颜惑指指陌桑,又指指宫悯,半晌才道:“你们俩也太抠门,连送礼的钱也省。”
陌桑理直气壮道:“总好过到时候让你敲诈,让你不舒服总好过我们肉疼。”侧脸看着宫悯道:“夫君,你说是不是?”
“夫人觉得好就好。”
宫悯淡然一笑,丝毫不理会颜惑要他制止的眼色,端起自己的茶杯递给陌桑。
陌桑还没接过,就听到颜惑大声提醒道:“宫悯你喝的是茶不是水,你家小娘子可不能喝茶。”
宫悯不以为然道:“鳝鱼粥有腥味,用茶水漱口正好去腥。”对陌桑道:“来,桑儿,漱漱一口,虽然不能喝茶,好歹也知道茶的味道。”
“你们两个败家精,就会糟蹋好东西。”陌桑还没接过茶杯,颜惑就大声叫起来,指着茶杯道:“你知道这茶叶有多贵,居然拿来漱,你这一杯就是一两银子,用一两银子漱口,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陌桑就拿过茶杯,呷了一口茶水含在嘴里,再用帕子挡住脸轻轻吐到痰盂里面。
颜惑看到她这样几乎要跳脚,陌桑不以为然道:“夫君,你瞧颜惑公子肉疼的表情,这茶莫非贵得过雪锁翠,要知道连雪锁翠我也糟蹋过不少。”
“败家精。”
颜惑又骂了一句。
陌桑刚想回话就听到外面一阵惊呼声,三人马上走到窗口前,却见君无涯骑着马一路横冲直撞。
颜惑看到后一声冷哼,马上飞身出去,落在大街中间,朗声道:“君无涯,你竟敢纵马伤我大鸿皇朝百姓,再不停来休怪本公子对你不客气。”
掌中暗运真气,随意准备出手应战。
看到颜惑,君无涯就想到当日断臂之痛,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一夹马腹猛地撞向颜惑。
颜惑看到这一幕后,鼻子冷哼一声朝正疾驰过来的马匹猛拍出一掌,只见马匹发出一声悲惨的嘶鸣后倒在地上不动。
君无涯以为颜惑是冲他出手,早早就一跃而起避开,不想颜惑却出手解决他跨下坐骑,不仅他的计划无法继续进行,还让他在众人面前颜面全失,不由怒喝道:“颜惑,你竟敢伤本督军的坐骑。”
颜惑冷哼一声:“本公子是伤了你的坐骑,可你纵马伤我大鸿皇朝百姓,又当如何计较?”
陌桑站在窗口看到这一幕,不由感叹:“颜惑自开启宫印后,真是进步神速,只怕不日也将突破九境进入道境。”
宫悯却摇摇头道:“我倒不希望他急着入道境,再缓几年以商入道岂不是更好。再者以他的实力,足以与道境高手一战,再缓缓对他日后入道时大益处。”
“厚积薄发。”
陌桑用一个成语形容,继续看下面的好戏。
君无涯是想一出门就横冲直撞,撞伤误伤不少行人,引大鸿的热血男儿出手,也好顺手解决几个麻烦。
他想不到的是,大鸿皇朝的街道跟别国不同,竟然分什么车马道、人行道,一路上都寻不到半点机会,直到临近望江楼才找到机会出手,岂料第一个出手的人居然颜惑。
上下打量一番颜惑,发现颜惑竟然九境气息,心里不禁有些得意。
颜惑竟然主断出来送死,先解决他再想办法应对宫悯的挑战不迟。
想到这里,故意黑着脸道:“什么人,竟敢阻拦本督军去路,若耽误了本督军与宫大人的武比,本督军绝对不会轻饶你。”
“君督军若赶时间,施展轻功过去即可,何必要走这人来人往的街道。”颜惑怒视着君无涯,稍后故意恍然大悟道:“莫非此番武比,君督军自觉没有胜算,想故意挑事拖延时间……”
“胡说八道。”君无涯喝断颜惑的话,冷声道:“本督军堂堂道境高手,何须畏惧宫悯。”
“你是道境高手不错,可惜还是抵不过宫悯一根手指。”颜惑不屑地回一句,见君无涯还想回话,抢先道:“毕竟到目前为止,除了宫悯外还没有第二个人有勇气挑战入道者。”
君无涯心里一沉:“你是什么意思?难道宫悯是入道者。”
“正解。”
颜惑用陌桑的话回答。
陌桑听到颜惑用自己话回答君无涯,灿然一笑道:“是你让颜惑故意透露你的真实修为,好让君无涯找借口推掉武比。”
宫悯含笑道:“不错,不然哪有夫人出手的机会。早料到君无涯一定会找借口推托掉这场武比,到时候夫人再露面不迟。为夫听到夫人奇怪的突破过程,也想看看夫人能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最怕是惊吓。”陌桑在心里暗道,却看着下面的情况道:“也不知道君无涯会找什么借口,拒绝跟你武比。”
“放心,君无涯是聪明人,自会找到借口跟你武比。”宫悯眼睛紧紧盯着下面的人群,君无涯是擎教中人,此番冒险入大鸿定是有所谋划。
想要在大鸿行事,需要不少人手,擎教的人不能入大鸿,暗中一定有别的势力在帮忙,而这些人或许就隐藏人在群里,他得仔细地盯着。
楼下街道上。
见君无涯面色微变,颜惑堆起笑意道:“君督军在接受挑战前,难道没有摸清楚对手的实力吗?”
突然得知宫悯是入道者,君无涯竟有些措手不及,他会接下宫悯的挑衅,是以宫悯的修为跟他差不多,却没想到宫悯竟然是入道者,顿时乱了心神,短时间内竟不知如何应对。
“若是老夫没有记错的话,宫大人修的是儒道。”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惊醒正处在慌乱中君无涯。
君无涯来不及说话的是什么人,就对正一脸轻蔑看着自己颜惑道:“虽说目前圣殿内中出了些小问题,不过在新公约没有出来之前,旧的公约依然还有效,按照公约规矩本督军不能接受宫悯的挑战。”
此言一出,那些特意赶过来,准备着看一出精彩武比的人,纷纷叫骂不止。
君无涯若无其事道:“抱歉让诸位失望,本督军也不想如此,可是公约是三千多年前定下规矩,本督军也不得不遵守。”
“真是的,明知风擎大陆有此公约,为何不一开始就拒绝,害得我白跑一趟。”
“就是,为了抢到好位置,老子可费了不少时间。”
“宫大人发出挑战时也难道不知道吗?”
“我可是冒着被娘子骂的风险来的,这下惨了。”
“……”
面对众人的抱怨,君无涯不置可否,开始在人群里寻找方才说话的老者,可惜人海茫茫。
众人叫骂一阵觉得十分无趣,正准备离开时,就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道:“君督军,既然你与宫大人的武比受制于公约,就由本郡主来继续这场武比,免得大家败兴而归。”
蓦然听到这个声音,在场的人不由一怔,随即暴出一阵欢呼声。
龙思棋听到后,不由惊讶道:“陌桑是气疯了不成,居然敢挑战君无涯,人家可是道境高手,她凭什么跟人家武比。”
君无涯面上也怔一下,暗道:“陌桑,你既急着送死,本督军就成全你。”面上却笑道:“容华郡主,本督军堂堂道境强者跟你武比,不仅是胜之不武,还会丢尽武修者的脸面。”
陌桑冷笑一声,淡淡道:“无妨,容华这修为虽然低了一点点,不过对付一个废了一条手臂的道境者,还是绰绰有余。”
“你……”
断臂是君无涯的痛处,陌桑刻意提起,瞬间惹怒的君无涯。
只见他阴沉着一张脸道:“容华郡主如此自信,本督军就接下你的挑衅,当众跟你武比一场又如何。”
“痛快。”
陌桑口中飘出两个字。
颜惑马上道:“君督军,请登上赛诗台吧。”
君无涯没有多言,脚下一点就飞身而起,施展轻功眨眼出现在赛诗台上。
陌桑看一眼赛诗台上的君无涯,回头对宫悯一笑道:“夫君,我去了,我定要君无涯乖乖留在大鸿皇朝。”如失足跌落般骤然飘出窗口。
看着从窗口上飘落的,如一片轻纱在飞扬的身影。
宫悯眼睛一亮,桑儿的身体此时就像是一片雪花,借着风力轻轻飘落,这也太神奇吧。
陌桑的身法不只宫悯惊艳,外面许多武修者都惊艳、羡慕不已。要知道在场武修者中,有不少人都已经年过半百,却不知道还要修练多长时间才到达她的境界。
君无涯的面色有些难看,想不到陌桑的修为在短时间内竟然精进了这么多,看来这次不能再手下留情。
龙思棋看着陌桑像是没有重量似的,轻轻飘落在赛诗台,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拽一下同样震惊的霍徵羽,指着陌桑惊叫道:“你看,你看,你看,她她她……怎么做到,真是只妖精。”
“妖精!”
霍徵羽讥讽地一笑道:“你可知道,有些人穷极一生,也想成为一样的妖精。”
龙思棋不解地问:“你的意思是……陌桑很优秀。”死死地盯着陌桑尚在飘然降落中的身影,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不错。”
霍徵羽不假思索地回答,想了想道:“我祖父已经七十有五,两年前才进入九境巅峰,陌桑才十八岁便有此成就,假以时日定然能成功入道,成为风擎大陆上第一位女入道者,第一位女宗师,连父皇见到她也得行礼。”
龙思棋张口用力地,是陌桑太过优秀,压得她不能呼吸,就快要窒息。
陌桑飘然落在赛诗台上,看着神情震惊的君无涯,冷冷道:“君无涯,当日雁城的账,本郡主今天就跟你清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