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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跟往常一样,宫悯在处理公文,陌桑在旁边作画。
今天却有些不一样,宫悯没有忙着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而是一直默默地看着陌桑。
看得陌桑有些头皮发麻,忍不住停下笔,回头问:“夫君为何一直看着妾身?是妾身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这精明的男人该不会发现什么吧。
宫悯放下手中的公文,走过去看着画像,若有所思道:“夫人,不觉得顺天府的案破得有些顺利吗?”
太过顺利,反而显得有些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陌桑想了想,唇角微微上扬:“我想之前一直未能破案,定是顺天府没有理通案情,案情理通自然水到渠成。”
“哦,对了,杀手是什么人,他有说为什么要杀害无辜百姓吗?”陌桑假装好奇地问一句。
“杀手只承认杀人,其他的什么也不肯说。”
宫悯走近画前,低头看着画中雍容华贵,妖娆不俗的女子,答非所问道:“桑儿似乎对龙寻郡主很有好感。”
陌桑愣了一下,笑道:“难得这样出生在皇族,才貌双全聪慧过人,又不端架子的女子,很难不生出好感。当日在一起闲聊也算是志趣相投,而且你不觉得……她跟我三叔很配吗?”
最后一句话说完,陌桑紧紧盯着宫悯的脸。
果然看到宫悯嘴角抽了抽,脸上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
发现她的意图,宫悯轻敲一下她的额头,冷声道:“赶紧作画,别整天琢磨些有的没的,月底交不出画,看三爷怎么收拾你。”
“讨厌,人家才是要跟你过一辈的人,你干嘛老帮着三叔。”陌桑不满地撅起嘴,一脸不乐意地瞪着宫悯。
这个男人就是喜欢跟她作对。
宫悯突然低头,深邃的眼眸近距离盯着她,就像是锁定了猎物。
陌桑心里一惊,刚想后退,宫悯地抬手扣着她的腰,微微一低头吻着她嘟起的红唇。
温润如玉的感觉袭遍全身,不由瞪大眼睛,回过神后不由一阵羞怒,扔掉手上的画笔,就要推开宫悯。
突然,耳边响起宫悯刻意压低的声音:“别乱动,有人在偷窥我们,抱紧我。”
陌桑一怔,凝神一听,确实是有人在偷窥他们。
原本是要推开宫悯的动作,在一瞬间就变成环抱着他的肩膀,默默接受他的索吻。
“闭上眼睛。”
宫悯低声命令,两臂把陌桑纤细的身体,牢牢固定在怀里。
陌桑虽然不太习惯这样亲密的接触,却不得不顺从地闭上眼睛,只是闭上眼睛后,对宫悯的感觉更加清晰。
他的味道、他的温度,他的动作,以及他的每一个反应,都会无比清晰地反馈到她的脑海里,不断地酝酿。
就像是无意中酝酿出一种会醉人的烈酒,慢慢侵蚀她本应保持清醒的意识,渐渐模糊这种亲密行为的意图,竟下意识地回应了宫悯的吻。
轰……
陌桑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宫悯的脑子像是被炸了一下,浑身血液猛地翻腾。
忍不住低吼一声:“你这只妖精。”
他没想到陌桑会回应,脑子中出现一瞬间的空白,一直压抑的欲望突然点燃。
口中甜蜜的红唇已经不能满足,一只手紧紧地扣着陌桑的后脑勺,不容她拒绝地用力地亲吻、吸吮。
宫悯无心理会别人的偷窥,最后一个清醒动作是一挥手臂,把门窗都关紧,把书房变成一个隐密的私人空间。
“宫悯,你……”
门窗闭合的声音,给了陌桑清醒的机会,本能地想推开宫悯。
宫悯却吻着她的耳肉,哑着声音呢喃低语:“桑儿,别怕,这次不会再痛。”大手颤抖着轻解开她腰上的丝绦。
陌桑努力保持清醒,无奈宫悯印在她身上吻,就像火一样一点点烧掉她的理志。
两人衣带渐宽,最后悉数落地上。
忘记了一开始,只是因为有人在偷窥他们,一切就像新婚之夜。
他们从一开始的理智、清醒,到最后两个人都忘却自我,毫无顾忌地缠绵在一起。
嗯……
陌桑口中发出一声绵长的轻吟。
宫悯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一个深红的印记。
只是一种本能,没有任何杂念……
白芷端着托盘站在外面,托盘里面放着点心的热茶。
此时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还是站在外面静静地偷听,最后还是决定回去调制能缓解肌肉酸痛的药浴。
走到浴室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赶紧找到弥月,在弥月耳边低语几句。
弥月的面色一红,咬着嘴唇道:“知道了,我去守着,你赶紧把药浴准备好,别一会儿姑爷和郡主出来时,水还没热。”说完就匆匆赶往书房。
看着弥月走远后,白芷不以为然道:“时间长着呢,急什么呀。”
弥月走到书房时,却看到弥生笔直站在外面。
蓦然看到自己的兄长,弥月就像干坏事被发现,面上一阵炎热。
最后咬咬呀,垂着头,放轻脚步站在弥生身边:“哥哥,还是我在外面守着吧。”
弥生没有看她一眼,表情木然道:“这里有我守着,你去吩咐他们准备热水,郡主一会儿可能要沐浴。”
“白芷已经在准备。”弥月听着里面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自己的心也卟卟跳,不敢看自己的兄长一眼。
“把郡主的披风拿来,估计一会儿会用得上。”
弥生却像是没有听到里面的声音一样,声音是机械化,表情也是机械化,没有一点点属于人类的温度。
“好,我这就去拿。”
弥月小声应着,拎起裙摆小步走开,巴不得走远点。
郡主真的跟宫大人在一起,还是在他们清醒的情况下,两人莫不是不是日久生情,渐渐接受彼此。
越想小脸越红,捂着脸赶紧走到两人衣帽间,不紧不慢地为陌桑挑着披风。
仿佛看到陌桑从书房出来时,一脸羞红的表情。
天空突然飘起细雨。
细雨如丝,飘飘洒洒,缠缠绵绵,如烟如雾如云如梦……
陌桑似醒非醒,似寐非寐,口中发出一声声被吻碎的轻吟,飘到上面的男人耳中,如魔音般令他疯狂迷失。
意乱情迷中,如笼着一层烟雾的幽眸,朦朦胧胧看到,宫悯眉间的宫印闪现出一抹妖冶的红芒,仿佛随时会迸裂出另一种光芒。
宫悯双唇的灼热,在陌桑白得透明的雪肤上,留下一个个抹不去的印记,却忍不住吻着她唇,吞掉她一声声销魂噬骨轻哦浅吟。
梦里花开花落,几许情深情浅。
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他们愿意这样。
两人都不自觉地沉沦,心甘情愿地堕落,一次又一次地迷失。
直到他们体内的热情降温,理智渐渐从迷失中醒来,静静地依偎在一起,谁也不愿不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听着彼此的心跳。
良久后,细雨带来的微寒惊动宫悯,拣起一方白帕为彼此擦拭后,迅速套上中裤后,从一堆衣物中拣出水绿色的兜衣,有些笨拙地想替陌桑穿上。
陌桑连忙按着他的手道:“我自己来。”面上红得要滴血。
顾不得身体的不适,背对着宫悯,迅速把贴身上衣物,回身拿衣裙时,却看宫悯正背对着她把中衣穿上。
就在这一瞬间,她看到他精壮洁白的后背,上面一道道抓痕清晰可见,是她在无意中留在他身上的印记。
想到此,陌桑心跳得更快,面更红。
捡起衣裙迅速套上,不敢再看多宫悯一眼。
刚才意乱情迷的一幕幕画面,也在脑海中渐渐变清晰,明明只是了应付别人的偷窥,为何到了最后却忘记了初衷。
正胡思乱想,突然整个人跌入一个壮实的怀抱里,口中不由自主发出一小声惊叫。
宫悯沉哑的声音响起:“夫人,为夫刚才太过粗鲁急躁,不小心又把夫人弄成内伤,下次我一定记得要温柔。”一方染着血迹的帕子出现她眼前。
陌桑看着面前帕子,心里暴汗。
这个男人,能不能别总在她最尴尬时候,再说出、做出让她更加尴尬的事情。
挣脱他强有力的怀抱,走到窗下的榻上坐下,灌了自己一杯水,没好气道:“鬼才会跟你有下次。”
宫悯却若无其事地,当着她的面把帕子收好放入怀里,面无表情道:“有夫人在,女鬼岂敢近身。”
陌桑嘴角一阵猛抽搐,对他的行为无言以对。
宫悯却走到她面前,拿过她用过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紧不慢地喝下,动作依然优雅尊贵。
看着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姿态,陌桑气得牙根痒痒的:“我要去沐浴,你别再跟着我。”猛地站起来,一阵酸软突然袭遍全身,一双手臂比她倒下的速度更快,迅速把她抱入怀里。
陌桑本能地抱紧他的脖子,心有余悸地靠在他的胸口上。
宫悯眼眸深处藏着一抹笑意,轻轻吻一下她的耳肉,小声道:“还是为夫送夫人过去吧。”手臂一挥,紧闭的门打开,抱起陌桑大步往外面走。
陌桑想拒绝都来不及。
刚走门口,就看到宫白、弥生一脸淡然地站在外面,弥月勾着头,抱着披站在旁边。
陌桑都没勇气看三人的表情。
宫悯却一脸无所谓道:“宫白,收拾一下书房,我一会儿还要用。弥月,让人准备热水,郡主要用。”
弥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弥生马上一脸木然道:“回大人,热水已经备好,郡主可以马上沐浴。”
闻言,陌桑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掉。
太丢脸了,白日宣淫不足算,还弄得所有人都知道。
把脸紧紧埋在宫悯胸口上,不敢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羞红跟煮熟虾一样的脸。
到了浴室后才长长地松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却看到宫悯一脸认真道:“我就在旁边洗,你有事叫我。”
陌桑无声地点点头,脸上跟火烧一样热辣辣。
再次脱掉衣物后,陌桑把整个身体都浸在深色的热水中,也不知道是水太热,还是屏风的另一边宫悯也在沐浴,小脸上一直是红扑扑的。
正兀自出神时,一只大手从身后伸到水里。
陌桑像惊弓之鸟,猛地回过头,就看到宫悯依然没有表情,却似乎有一丝丝不同的面孔,慌乱地闪到浴池的另一侧。
宫悯甩甩手上的水,把手放到鼻前闻了闻,看着一脸紧张、害羞的陌桑,漫不经心道:“这是白芷调制的药浴,能缓解你身上的的酸痛,你倒可以再多泡一会儿。哦,对了,需不需要让她再加一味治疗内的药。”
陌桑听后他后面话,顿时热血涌上头,怒道:“你给我出去,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抬起手臂往水面一拍,一道水柱朝宫悯的面目射去。
宫悯微微一侧身,水柱落在他身上,忍不住调侃道:“为夫相信,夫人这回是真的害羞。”
这话无疑是火上加油,陌桑脸上更红,再次抬起手臂。
宫悯却不紧不慢站起来,轻声道:“这种事情,夫人慢慢习惯就行。”
陌桑不由扶额,这个男人,那么多人盯着他们,他就一点不觉得难为情吗?
还是他太过高冷,别人都不敢在他面前开玩笑。
想到此,陌桑心里一阵郁闷。
再来书房里,书房已经收拾干净,赢戈静静站在里面。
宫悯重新坐到书桌后,拿起那份看了一半的公文,边看边道:“是什么人在偷窥我跟桑儿?”
赢戈淡淡道:“属下跟着那人出了城,看着他进城郊的一座小院子,未清楚情况,不敢冒然惊动,就让人在院子外面盯梢,先回来报信。”
宫悯没有马上给赢戈下令,看完手中的公文才淡淡道:“你的决定是对的,先高歌清楚他们的身份,再动手不迟。”居然敢潜入宫府,想必其背后的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赢戈应了一声是。
宫悯又道:“连环杀人案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赢戈马上道:“回主子,从凶手邻居口中了解到,此人在帝都居住多年,都说他性情温厚从不与红脸,连他一直工作的酒楼老板也说,他是个老实本份的人,做了几账房从不出错,也不贪小便宜。”
宫悯鼻子里冷笑一声:“这样忠厚老实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人,除非他不止一个身份,再查一次他的住处吧。”
“查不以了。”
赢戈直接扔出一个结果。
宫悯的眉毛一挑,浑身散发出一股寒气。
感觉到宫悯的不悦,赢戈解释道:“那名侥幸未死的受害者,为了泄愤,一把火烧掉凶手的住处。”
“你又慢了一步。”宫悯口中飘出一句话。
“是属下失职。”赢戈马上跪在地上。
“起来吧。”
赢戈站起来,想了想道:“主子,有没有可能是他的同伙所为。”
宫悯看着公文,不紧不慢道:“同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是有人想帮顺天府破案。”
赢戈心中更加疑惑:“能帮顺天府破案,定是大鸿的人,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属下可以理解,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刻意隐瞒凶手的真实身份?”
宫悯深邃的眸海中,闪过一丝精光:“如果凶手的真实身份,能暴露他的身份呢?”
此言一出,赢戈恍然大悟,想了想道:“拜水在帝都潜伏多年,有没有可能是他留下的眼线?”
这也是他目前唯一的想到可能性。
“极有可能。”
宫悯只说四个字,却有着多重意义。
当然,除了字面意思外,这四个字后面的意思,只有他一人才明白。
拜水在帝都潜伏多年没有被他们发现,但有一个人却十分清楚他的一切,能把事情处理得如此漂亮非此人莫属。
“是谁?属下马上带人拿下。”赢戈不甘地道。
“此人于我们无害,不必理会。”
宫悯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神秘,让赢戈无法推测到那人到底是谁。
赢戈心里闪过一丝惊讶,主子似乎跟平时有些不一样,难道他离开这段间发生了什么能让主子开心的事情。
是夜。
宫悯处理完公文回来时,陌桑已经睡熟。
小宝睡床边的狗窝里,听到他的脚步,轻轻摇了摇尾巴。
宫悯上前顺一下它的皮毛,放轻脚步走到后面的浴室,再出来时只穿着雪白的寝衣,墨发随意披在身后,宛若谪仙。
放下帐子后,几乎没有弄出一丝声响就上到床上。
拉过枕头挨着陌桑身边躺下,犹豫一下无奈地拖过自己的被子盖在身上。
却一直无法入睡,最后忍不住单身支着身体,静静看着陌桑平静的睡容。
抬起手轻轻抚着她小脸,掌心中的感觉,跟看到的一样细腻嫩滑,不觉有些上瘾。
陌桑大约是累了,或者是一床睡了这么长时间,已经习惯宫悯的存在,这回不仅没有被他惊醒,还本能往他的手掌蹭了蹭。
宫悯惊讶于陌桑的反应,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一边轻抚着她的小脸,一边想到另一件事情。
大鸿帝都内最清楚拜水眼线分布的,还有这个最会磨人的小丫头,出手总是又准又狠,丝毫不给他机会表现一下实力。
想到此,忍不住低头吻一下陌桑的脸颊。
抬手熄掉房间内多余的灯,挨紧陌桑躺下,不会儿就进入梦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一条长腿、一边手臂也已经架在陌桑身上。
两位主子休息了,其他人忙完自己事情,也各自回房休息。
烛火熄尽,天上的月光就明朗起来,就一层轻纱似的笼罩在天地世物上面,甚至还偷偷钻进房间里面,映照出大床上两人相拥而眠的温馨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