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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看一眼匕首,吓得心脏都吊到嗓子上,本能地缩一下脖子,战战兢兢道:“公子,这事情奴婢真的是做不了主,不过马车停在这里,公子要往里面放东西,奴婢也是不能阻止的。”
惊恐万状地拧转头,给了车夫一个眼色。
车夫老王马上点点头,一脸惊恐地道:“是是是,只是公子别放太大件的东西,不然小人不好交待。”
男子满意一笑,直起身体,收起匕首,豪爽地笑道:“不愧是丞相府里调教出来的农奴,做事都比别人细心,你们不错。”
当着晚秋和车夫的面,把一个做工精致的细长盒子扔入马车里面,随即取出两锭十两重的银子扔在地上,勒紧缰绳调转马头,策马扬尘离开。
“老王,老规矩,咱们一人一半。”
晚秋捡起地的银锭,扔一锭给老王,就径直走开。
这种事情常有,老王也不怀疑晚秋,晚秋走后他也赶着马车往城里走,有银子当然赶紧快活快活。
晚秋拐了几条街,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后,拐到吟风楼后门,从里后走进吟风楼,没多久就从里面飞出一只信鸽。
信鸽直接飞入陌府,落在陌桑面前,陌桑摘下上面的小竹筒,把信鸽递给弥月:“吩咐厨房做一盅鸽子汤,给林小姐送去,咱们可不能亏待她。”从今往后,若初不会再跟她有联系。
至于晚秋,她的妹妹晚冬打小侍候柳悦颜。
是三年前,柳悦颜三年前假装摔倒,害死原身唯一的见证。
那时柳敬山坐上相位,根基未稳,晚冬又向来胆小,柳悦颜怕她会走漏风声,连累到柳府,就栽赃她偷东西,逼得老实的晚冬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深知内情的晚秋跪在妹妹坟前发誓,一定要柳悦颜生不如死。
当天就跑到陌府后门,找到陆管家说明原由。
陆管家几经考量后,把她带到落华山见陌桑。
陌桑当时正发高烧,脑子有些迷糊,只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一句话:“三年后,你会站在柳悦颜身边,笑着看她哭。”
晚秋完成自己的事情,从今往后也不会跟陌府再有任何联系,当然即便日后事发之后,晚秋不会也不敢供出他们。
弥月抱着信鸽坐在陌桑脚边,有些惋惜道:“可惜我们不能参加中秋宫宴,不能亲眼看到柳悦颜出丑,真是枉费奴婢这些日子的一番心机。”
陌桑笑而不语,现在离中秋佳节还有五天,此时下断论尚早。
而此时清澜江画舫上,柳悦颜娇羞扭动身体,半推半就,一双手却有意无意地点火,画舫上春色旖旎无边。
两日后,距离中秋佳节还有三天时间。
陌府里面也装饰一新,到处挂着花灯,清冷的凭添上几分喜庆。
玉阁,铺着羊绒毯的榻上,陌桑眉宇清冷,执书卷坐于窗下,面容安静平和。
弥月捧着应节的小物品进来,坐在陌桑脚步边摆弄,一边开心道:“主子,咱们虽然不能入宫看戏,晚上总该出去看看花灯,猜猜灯谜,赢点好彩头。”
陌桑头也不抬道:“到时候再说吧。”
就在此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荣伯从外面跑进来。
站在陌桑面前,连气也不及缓就上气不接下气道:“主子,宫里送中秋赏赐的来人了,还有圣旨,您快……快些出去迎接。”
陌桑合上书卷,淡淡道:“知道了,你们随我出去接旨吧。”
门外,太监总管徐长安徐公公,已经带着队伍来到陌府门外。
浑浊的眼眸看一眼紧闭的陌府大门,捧上一轴明黄卷轴,宛如帝王手上的尚方宝剑一样神圣庄严。
从门前路过的人不知发生什么事,只是看到不由停下脚步下跪。
陌府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一种古朴气息,自大门内冲出,压得外面的人不敢抬头窥视。
大门打开的一刹那间,看到站在门后的高贵身影,连阅人无数的太监总管也不由一滞,一直板着的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谦恭有礼道:“陌小姐,陛下交待,您门内接旨即可。”
此言一出,震惊在场所有人。
门内接旨,是有品阶诰命的女子才有资格享受的待遇。
比如说诰命夫人,就是其中一类,陌小姐尚未曾婚配,莫非……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众人心中升起。
“陌桑接旨。”老太监高声唱喏。
“臣女陌桑接旨!”
陌桑在门内行大礼,随行的人隐约看到一道,透着世家女子独有的高贵身影盈盈下跪。
看到陌桑行礼的动作,徐公公满意地点点头,郑重地打开明黄卷轴,用有些尖的声音,大声颂读圣旨的内容。
待圣旨宣读完时,在场的人不由愣住,详细的内容旁边人已经记不得,却牢年记住圣旨三件最为关键的事情。
第一,追封陌元帅为靖国公,三位公子皆封侯;
第二,封陌桑正一品郡主,陛下亲赐封号容华;
第三,陌桑的子嗣日后可袭陌家公爵之位三代。
面对迟来的天大荣耀,陌桑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就回地神。
从容地行完三跪九拜大礼,跪在地上道:“臣女陌桑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公公把圣旨放到陌桑手上,回身从小太监手中接过一块令牌,刻意压低声音道:“太皇太后谕旨,容华郡主三日后巳时半入宫觐见,不得有误。”
陌桑伏下身体:“容华谨遵太皇太后谕旨。”
送走徐公公后,把圣旨和赏赐的东西送入宗祠后,陌桑就回到书房休息。
弥月见陌桑一直在把玩入宫的令牌,不解道:“主子,历来女眷入宫赴宴的召书,都会提前十天派发到各府上,为何咱们府上直至今天才派到。”
“你听错了。”陌桑眯着眼睛道。
“奴婢听错了?”弥月更加疑惑不解。
陌桑懒洋洋地歪在榻上,把玩着手中入宫令牌,眉稍上透着一丝玩味:“太皇太后只是召我入宫觐见,并未提及让我入宫赴宴哦。”
“弥月想不明白。”知道陌桑不能赴宴,弥月的小脸上有些沮丧。
“到时候你自会明白。”陌桑唇边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弥月本想继续追问,看到陌桑闭上眼睛,就知道今天不会有答案,幽怨地盯了陌桑半天后,最后生气地跺跺脚跑出外面。
待弥月离开后,陌桑才缓缓睁开眼睛,眼眸中霜华着笼罩,目光中带着透骨的冷寒,冷得房间的空气都凝结似的,捏着令牌的手指微微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