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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昊一听,立刻血脉贲张,“腾”地一下坐起,直把身下的床震的发出一声闷响。
他浑身微微地颤抖,心跳加快,对着话筒说道:“喂,喂,宝贝,说话,我是爸爸,我是爸爸!”
但是,任他怎么喊,那边都没有声息了,原来电话挂断了。他重新查看了来电记录,没错,是她,是她的手机。
他立刻把电话回拨过去,立刻,刚才那个稚嫩的童音的再次响起:“喂——你好,我是宝宝,请讲话。”一字一句,清晰干脆,在关昊耳朵里,这就是世上最美妙的声音,好听极了!
关昊的眼泪唰的流了下来,他哽噎说:“宝宝你好,我是爸爸,让妈妈接电话。”他尽量放慢语速,唯恐吓着宝宝。
“你是谁的爸爸,我怎么不认识你呀?”
“好孩子,让妈妈来,让妈妈接电话。”他迫切地说道。
“妈妈不在,我要挂电话……”
“别别别,乖,宝宝别挂,你听我说,我是爸爸,你是不是看见了妈妈手机里爸爸的照片了,我就是那个人,那个人在打球,对吧?还戴着帽子?呵呵,我就是打球的人,我就是爸爸。”
宝宝一撇嘴就哭了,委屈着说:“爸爸,你在哪儿,你怎不来看我呀?呜呜——”
关昊的心都碎了,他对着话筒说道:“爸爸在北京,北京知道吗?你要听话,爸爸马上就去看你,但是你要叫妈妈来,爸爸要和妈妈说话。”
他的话似乎突然提醒了宝宝,宝宝赶忙止住哭泣,说道:“不行,妈妈又该生气了,我要挂了。”说着,小手就去抠电池的后盖,直接卸下电池,取出电话卡,重新装上电池,盖好后盖,把手机和电话卡放好后,锁上了抽屉,又把钥匙放回妈妈的包里,这才钻进自己的被窝,瞪着眼睛,嘴里念叨着“北京”两个字,小嘴笑了一下,头往被窝里一扎就迷迷瞪瞪的闭上了眼睛,满意的睡着了。
他满意的睡了,这边的关昊却如同一只困兽,不知所措,任他喊破了嗓子,那边电话还是被宝宝挂断了。他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他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一切都不知。他想给移动公司打电话,鉴于这么敏感的时期,他就把电话打给了陶兰。
陶兰很快接通了电话:“昊哥,你在哪儿,我们都找不到你了。”
“兰兰,什么都别说,我以后在告诉你,现在,你先给我查她这个电话的信号是从哪里发射出来的,尽快。”
“小夏姐姐有消息了?”兰兰惊喜。
“嗯。”他不能耽误兰兰的时间,就嗯了一声。
“好的,我马上安排。”
过来一会,兰兰的电话进来,她说:“这个电话是从福州打出的。”
“福州?”
“是的。昊哥,我在深圳,我先去福州给你找她。”
“兰兰,你身上是不是带着任务?如果有任务就不要去了,我一会和医院请假,马上就去福州。
陶兰说:“我安排一下。”
关昊给关垚打了电话:“小垚,快起来,到医院来。”
关垚听见哥哥急切的声音,就说道:“哥哥,怎么了?”
“快来接我,咱们去福州。”
“哥哥,你是不是在做梦?”
“我就是做梦也请你过来,快点。”他冲着电话吼道。说完,挂了电话。他脱掉了医院的衣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准备好出门带的必须品,就来到了医院大门口等关垚。
眼下的北京,后半夜还有些寒冷,医院除去来急诊的病人外,几乎没人走动。他站在大门口,他捂着胸口,焦急的走来走去,孤独的身影被灯光拉的忽长忽短。他终于感到了寒意,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毕竟他还是一个正在治疗的病人,怎奈,他内心焦急如火,恨不得马上飞到福州。他不停的看表,焦急的等着关垚。
两道刺目的车光直射过来,在门口停住,关垚下了车,说道:“我的亲哥哥,这大半夜的您不睡觉,把我从热被窝叫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关昊懒得跟他磨牙,严肃地说道:“去机场。”
关昊一边说一边向车前走来。
关昊上了车,关垚并没有驾车离开,他看出来了,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就说道:“哥哥,什么事这么急?”
“刚才接到了电话,她和孩子在福州。”
关垚一惊,呼道:“小夏来电话了?”
关昊沉着脸,说道:“没有,是孩子打来的,估计也是无意识打来的,他说他是宝宝。兰兰查了电话,位置是在福州。”
关垚说道:“可是,福州那么大,而且你还病着,深更半夜的咱们去了,又到哪儿能找到他们娘俩。我看咱们还是回病房,好好计议一下。再说你出门还要大夫同意,带着药品,不然犯病了怎么办。再再说了,咱们即便是现在去机场,也未必有飞机呀,那不是出租车,招手即停。所以呀,咱们先回病房,我马上联系机票。这大冷的天你在外边冻了快一个小时了,你不要命了吗?”
关昊一听弟弟说的有理,就说:“唉,虎落平川啊,这么被人数落。行,听你的。
关垚乐了,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去福州的机票已经没有了,只有明天上午的。关垚还继续在打电话对付,他希望能够订上今天的。。
关昊想了想,说道:“小垚,别急,你说的对,福州那么大,即便我急急的赶过去又能怎样呢?明天就明天吧。也许,我们该好好想想,福州她能投奔谁?”
关垚松了一口气,合上了电话,说道:“看来钢炮叔说对了,以前的厦门都是障眼法。要不问问她的家里,看看有没有亲戚在福州?”
他摇摇头,说道:“再早的时候我知道她给家里来过电话,但是使用的是公共电话。后来赶上我工作发生变化,就没有和她的家联系。福州?”
关垚说:“什么同学的都有可能。”
“嗯。”关昊点点头,看了一下表,大半夜的不好打扰她的父母。
这时,关垚接到了周月的电话,关垚简单的跟她说了事情的原委,就对她说:“小月,你睡吧,我不回去了,在哥哥病房里睡一会。早上你熬好粥后打车过来,我在医院等你。”
这几天,都是周月给关昊送小米粥,他们不敢让妈妈来,而周月没人认识。前两天有媒体记者在军区老干部活动中心采访到了关正方,问关正方对儿子辞官有什么看法,关正方说:“官员就是一种职业,不干这个了还可以干那个。跳槽、辞职每天都发生着,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相信我儿子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我也相信我儿子以前是个好官。作为媒体,你们应该多去反应一下老百姓关心的事,谁当不当官老百姓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谁能给他们带来实惠。别把这么一件小事吵得神乎其神。”关正方很是生媒体的气,就因为他们,儿子春节都不敢堂而皇之的回来,现在有病住院,做老人的都不敢去医院探望,许多事只能由周月代劳。
关昊见关垚挂了电话,就说:“小垚,你总不结婚,周月该对你有想法了。”
“我跟他解释过了,等着跟哥哥一块举行集体婚礼。”
“开什么玩笑?”这个问题关昊说了不止一次,还有丁海,也是这样。有一次关昊跟丁海也说到这个问题,丁海也这样说,最后关昊笑着说:“你们比不了我,我儿子都有了,你们要是真等我的话,就连下一代都耽误了,而我,是在没耽误下一代的情况下才不结婚的。”当时说的丁海哈哈大笑。直呼他们傻,没意识到这一点。
关垚说道:“哥,你现在详细给我描述一下孩子打电话的事,你怎么就确定是你的儿子。”
关昊笑了,眼里充满了柔情和父爱的光芒,他盯着天花板,说道:“呵呵,错不了,小垚,等你当了爸爸就知道了。”
提到了孩子,他陷入了沉思,耳边又响起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和宝宝的哭声,他的心一阵揪心般的难受,他在心里暗自发誓:宝宝,即便把福州翻个底朝天,爸爸也要找到你。萏萏,我现在有的时间和你耗了,我就不信我关昊找不到你。想着想着,眼睛就有些酸胀。
他现在有些怨夏霁菡了,她何以这么残忍的把他和儿子分隔这么长时间,只要你在福州,就不信找不到你!哪怕你就是嫁人了,我也要把儿子弄回来。
关昊对儿子有了深深的思念和牵挂,尤其是那一声稚嫩的爸爸,叫出了他作为父亲的全部的柔情。
有的时候,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快到上班时间了,关垚接到了赵刚的电话,他笃定地说道:“小垚,我是赵刚,让你哥接电话。”
关垚愣住了,他怎么就那么自信哥哥跟他在一起,就支吾说:“赵哥,哥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