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最令她担心的事

阿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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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素芬心说,那就不伦不类了,但是嘴上却说道:“好的,谢谢台长支持,我抽时间琢磨一下。”岳素芬站起就想走。

    朗法迁叫住了她,说道:“对了,那个小丁如果晚上真有事就别勉强了,毕竟人家是未婚女孩子,理解万岁,以后有的是机会。”

    岳素芬一听,就高兴地说:“台长真是仁义的领导,我上来的时候,小丁还发愁怎么推掉人家呢,您不知道,小丁是个很守信誉的人,她答应了别人,再让她推掉的话,比打她还难受,她是非常诚信的一个人。”

    朗法迁见岳素芬没有因为去不了她的咖啡厅吃饭而表示半点的遗憾,就十分佩服她,说道:“你也是她一个非常仁义的朋友。好了,别让她为难了,跟她说,咱们改明天,地点不变,还在你的咖啡厅,中午和晚上都行。”

    “谢谢台长。”

    岳素芬兴冲冲地下了楼,她回到办公室,看见丁一后就说道:“台长说了,你要是推不掉的话,咱们就改天,他说不难为你了。怎么样?打电话了吗?”

    丁一看着岳素芬,大眼瞪小眼地说道:“啊?改天了?变化这么快?”

    “是啊,你是不是已经推掉了,要是推掉的话我马上告诉台长。”岳素芬说着,就去拿电话,准备给朗法迁打。

    “没没没。”丁一连声说道:“我打电话着,但是对方没接,可能有事,没准一会就会给我回过来了。”丁一急中生智地说道。

    岳素芬信了,她坐在她的对面,说道:“小丁,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你注意一些就行了,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刚才,台长问到我咱们在亢州的事着,问我们认识不认识江市长,我说那怎么不认识,只是我们认识他,他不见得认识我们而已,听他的意思,好像是他听到了什么?”

    听了岳素芬的话后,丁一的脸立刻变了颜色,这是她最为担心的事了,她有些心慌,说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岳素芬说:“我猜测一是好奇,二是想通过咱们跟市长搭上关系,你别忘了,年后,局长就到站了,他和另外一个副局长争局长的位子,都在暗中较劲。”

    丁一有些不明白了,说道:“但是,他和殷书记和蔡部长不是同学吗,这样的关系他还用跟他搭关系吗?”

    岳素芬笑了,丁一一个“他”字,就暴露了跟江帆的关系,但是她没有点破她,而是说道:“有的时候,越是同学越不给你办事,我们家你姐夫当初转业的时候,就是耽误在同学身上了,同学是纯洁的关系,有时也是互相嫉妒的关系,给别人能办的事,未必给你办。别看他们平时嘻嘻哈哈又吃又喝的,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台长请客,因为他们地位是不对等的,地位低的人永远都要巴结地位高的人,我敢说,台长心里未必舒服。我就听他的司机说过,他们三人吃饱喝足之后,殷书记让他出点血,让他买三件梦特娇T恤衫,他这辈子自己都没穿过五百块钱的衣服,不买又怕领导下不来台,只给殷书记和蔡部长买了,谎称没有自己看上眼的,就在旁边给自己买了个普通牌子的T恤衫,你说,他心里能痛快吗?这里面的事很微妙的,以后你还要多跟江市长学着点才对。”

    丁一知道岳素芬有些见识,就脸红着说:“我干嘛跟他学?对了,岳姐,台长还说了我跟他什么话了?”她赶紧转移了话题。

    岳素芬说:“其它的真的没有了,我知道你心重,是不是听到这话心里又放不下了?无所谓,江市长未娶,你未嫁,没什么大不了,正常恋爱,谁也管不着。你放宽心,这里不是亢州了。”

    丁一有些闷闷不乐了,她原以为,亢州的不快甚至是不堪早就随着她的离开而丢在了亢州,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又被这里的人们重新提起,这滋味,就像是已经痊愈还没完全脱离的伤疤一样,突然被人揭开,尽管不那样疼了,但是疤的下面还是能或多或少暴露出一些不雅的肤色的。看来,的确是有必要提醒他注意了。毕竟选举在即,千万别整出什么不好的影响来,哪怕影响到他一丝一毫,她都是不愿意的。

    岳素芬见她脸色有变化,就说:“好了,别瞎想了,不然以后有什么话我都不告诉你了,你不要什么事都往窄了想,现在情况不同从前。不过小丁,我从江市长看你的目光中发现,他是在乎你的,所以,即便人们有什么微词你都不要怕,大不了跟他领证结婚就是了,别人还能说什么?”

    丁一低头沉思,没有说话。

    岳素芬说:“时候不早了,你要是没有变化我可要走了。”

    丁一说:“什么变化?”

    “台长请客的事?”岳素芬看着她,知道她走私了。

    “你不是说台长说的改明天了吗?”丁一问道。

    “哦,我说了?嗨,你心情一沉重我都乱了方寸了,好了,我走了,你继续赴你的约去吧。”岳素芬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别多想了,我告诉你的目的就是让你心里有个数。”

    “岳姐,放心吧。”

    岳素芬走了,丁一心情有些沉重,她又给江帆打了电话。就听江帆在里面说道:“怎么了?是不是情况有变?”

    丁一笑了,不知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后,她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不少,无论如何,现在的情况跟在亢州时候不一样了,连樊文良都跟她开玩笑要喝她喜酒呢,还怕别人说三道四吗?就像岳素芬说的那样,大不了领证结婚,别人还能怎么样?想到这里,她就说道:“还是领导聪明,能洞悉一切。”

    江帆一听喜出望外,说道:“哈哈,真的,我去接你,我正在办公室发愁晚饭怎么打发呢?天天自己吃那劳什子饭真没意思。”

    “哈哈。”丁一被江帆的幽默逗笑了,说道:“你还用发愁吃饭没人陪吗?”

    江帆说道:“发愁,谁说我发愁?凡是说我不发愁的人,都是那些别有用心成心气我的人,我不但发愁吃饭,更发愁的是跟谁一块吃,我都快成愁疙瘩了,难得今天约了个人吃饭,不想人家却被领导请走了,我正在想晚上的饭是吃还是不吃。”

    丁一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就说:“如果你发话,估计等着跟你一起吃饭的人会排队呢?”

    “所以,我就更发愁了,因为排队等着跟我吃饭的人我都不喜欢,我喜欢这个队伍之外的人,这个人大致在我的西南方向,我天天隔着玻璃窗看着她的方向。”

    “可惜她却望不到西北方向,因为她的办公室没有窗户。”丁一笑着说道。

    “谁说的,她的目光如炬,只要她想看,就一定能看见。”

    “呵呵,我是孙悟空吗?”

    “孙悟空专门看妖怪,小鹿专门看猎手。”

    丁一撇了一下嘴,说道:“不知道的以为你在吹捧别人呢,其实你是在吹捧自己。”

    江帆“哈哈”大笑,说道:“你在单位吗?我去接你。”

    “别、别,我还是打车去找你吧?”丁一赶忙说道,岳素芬刚才的话提醒了她,尽管眼下的形势跟亢州不一样了,但还是给他注意一些的好。

    “怎么了?”

    “不怎么,就是不想让你来接我,人多眼杂,你还是老实点吧,要不我就不去了,你有事就电话里说。”丁一执拗地说道。

    江帆不想拗着她,就说:“好的,我在住处等你,我提前要餐,你想吃什么?”

    “你想吃的我都想吃。”丁一说道。

    “呵呵,这么好伺候。那好,我马上就走,你也马上出来。”江帆唯恐她又变卦。

    “嗯。”丁一挂了电话,就关掉房间的灯,锁上门往出走。

    她走出办公楼,紧了紧衣领,快步地下了高台阶,刚走到大门口,就见汪军开着车从后面过来,他摇下车窗,说道:“小丁,你去哪儿,我捎你。”

    丁一说:“不用了。”

    汪军说:“你不是去赴约吗?刚才台长跟我说咱们改在了明天。天快黑了,我送你过去吧?”

    丁一说:“真的不用,我到门口打车过去。”说着,就冲着一辆已经过去了出租车挥手,但是司机没有看见她。

    汪军见丁一态度坚决,没有坐他的车的意思,也不好强求,就说道:“明天你不会有约了吧?”

    丁一笑了,说道:“不会。”

    “好,那明天可是说好了,你一有约,台长也不请我们了。”

    丁一笑了,她跟汪军摆摆手,就急忙跑到马路边等车。

    汪军按了一下喇叭,从她的跟前开过去了。

    这个时候正是下班打车的高峰期,眼见一辆辆的出租车经过,但都不是空车。这时,一辆黑出租车停在她的跟前,说道:“打车吗?”

    丁一从不坐黑出租,她冲他摆摆手,说道:“我在等车,谢谢。”

    这个司机就开走了。

    丁一有些冷,她在原地躲着脚,好不容易看见一辆空车过来,丁一招了手,坐了上去。

    来到军区大院大门口,丁一下了车,她正在想怎么进去,这时,江帆开着车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停在他的身边,说道:“小姐,打车吗?”

    丁一笑了,左右看了看,赶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她说:“这么巧,我正在发愁怎么进去呢?以后你是不是得给我弄一个出入证挂在脖子上?”

    江帆高兴地说道:“我就是你的出入证,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半天了,怕你进不去。”

    “还是领导想得周到,体恤民情。”丁一调皮的说道。

    江帆也感觉出丁一今天似乎很愉快。

    的确是这样,近来,跟他在一起,她几乎没有再掉过眼泪。

    来到江帆住的房间,屋里的那股特别的气息立刻让她感到了温暖。江帆边给她解大衣扣子边说:“我要了晚餐,一会就送来了。”

    “别要太多,晚上吃不下。”丁一任他给自己脱去外套,里面只穿着一个灰色的薄呢连衣裙,很修身很有气质,江帆说道:“我感觉灰色和你特别搭。”

    丁一笑了,说:“岳姐说我老气横秋,不过我最近很想穿艳丽一些颜色的衣服,就是怕被人说太俗,不好看。”

    “呵呵,你的肤色和气质,穿什么颜色都好看,那些颜色只能是你的陪衬,你会更好地诠释那些色彩的。”

    丁一笑了,转身说道:“张开嘴。”

    江帆不解,说道:“张嘴干嘛?”

    “我看看你的舌头是尖的还是圆的。”

    “这话怎么讲?”

    “老人常说,舌尖是尖的,属于能说会道,舌尖是圆的,是拙嘴笨舌。”丁一摸着他的嘴角说道。

    江帆坏坏地说道:“我舌尖是什么形状,恐怕你早就知道了吧?还用现在查看?”

    丁一笑了,坐在凳子上脱高腰皮靴。江帆弯腰帮她脱下,不想把一只白底粉点的袜子甩了出来,丁一不由得哈哈大笑。

    江帆拿起地板上她那只袜子,给她套在脚上,说道:“笑什么?”

    丁一说:“我在笑我跟同事去买靴子,我们两个到商场,试穿的时候,每个人在脱高筒靴的时候,都是连袜子一块脱下来了,露出白花花的脚丫子,把服务员都逗乐了。”

    脱掉了她的那只高筒靴,又是连袜子一起脱下来了,他拿着袜子就开始研究,说道:“我知道了,你这袜子腰太矮了,所以一用力,肯定就跟靴子一块下来了。女孩子,冬天脚下容易冷,应该穿高腰的袜子才是。”

    “呵呵,有,没穿。”丁一看着他研究自己袜子的神态就好笑。

    江帆又将另一只袜子给她套在脚上,用手捂着她的脚丫,说道:“脚太凉了,我去给你放水,泡一泡吧。”

    “没事,就是刚才在外边等车的时候冻的,你屋子暖和,一会就不凉了。”

    江帆感到丁一今天出奇的放松,就对准备进行的谈话充满了信心。他轻轻抱了她一下,说道:“我去给你找睡衣,你换下那劳什子的紧身连衣裙,放松放松。”

    丁一没拒绝。

    江帆说:“看来我不给你买睡衣你自己是不会买的,改天,我得去给你买几身回来放着。”

    丁一说:“我喜欢穿你的,大,宽松。”

    江帆听她这么说,就很高兴,说道:“夫人喜欢,我就喜欢。”

    丁一并着嘴笑了。

    江帆就把自己的一件厚绒睡袍拿了出来,把她抱到了里间的大床上,拉上窗帘,帮她换衣服。见她的里面还都穿着一条紧身的黑色厚袜,说道:“里面的是脱了还是穿着?”

    丁一说:“穿着吧。”

    “但那样会不舒服。”

    丁一说:“没事,这是弹力的。”

    “女人的衣服这么多讲究,以后我要学着点了。”说着,就将厚绒睡袍罩在了身上,把睡袍上的带子在腰间系上了一个蝴蝶结。

    丁一在地板上将腰间的蝴蝶结转到腰的另一侧,拎起大睡袍的一角,说道:“看,怎么样,像不像拖地长裙。”说着,还转了一圈。

    江帆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看更像朝鲜族的阿妈妮。”

    丁一看着他说道:“嫉妒,因为你穿不出这样的效果就嫉妒。你看,我这个拖地长裙,像不像奥斯卡电影节上那些走红地毯的明星?”说着,她轻轻捻起“裙角”,学着明星走红地毯的姿势,还做了个造型,冲着他扬了一下下颌。

    江帆“哈哈”大笑,说道:“想不到你学得蛮像的。”

    “那是,我是谁呀?哈哈。”丁一终于忍不住自己,笑弯了腰。

    江帆立刻抱起她,转了一个圈,说道:“你还是个调皮鬼……”说着,又抱着她转了两圈。

    丁一“咯咯“地笑了,说道:“好了,你都冒汗了,放下我吧。”

    江帆放下她,有些气喘,他抹了一下脑门的汗,说道:“唉,老了……”

    丁一摸着他的脑门,说道:“你累了,你也赶紧去换衣服吧,你这屋太热了。”

    “不是累,是老了。转了两三圈就喘了。”

    “呵呵,就是累的,我现在快到一百斤了。”

    “我试试,没感觉有这么重?”

    江帆又抱着掂量了一下,这才放下她,说道:“一点都不重。”

    丁一光着脚丫走出了卧室,蜷腿坐在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不用找台,打开后就是阆诸新闻频道。她就笑了。一会就会有她的节目了,她不好意思跟他一起看自己的节目,就换了频道。

    江帆穿着睡衣睡裤走了出来,他见丁一穿着他肥大的衣服坐在沙发上换频道,就说:“先表扬一下你,昨晚的节目我看了,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着,又唯恐你在大学家属院不方便接,所以就没有打扰你。”

    “呵呵,谢谢市长表扬。”

    “是不是还有后续报道?”

    “是的,我准备就这个题目,做一个系列报道,那些少年犯,那些遭到父母遗弃的人,都可以成为报道的对象。”说到这里,丁一关了电视,说:“那些没有妈妈爱的孩子们,真的很可怜。我第一次去福利院的时候,几乎心一直是酸的,中午院长请我们吃饭,我一点都吃不下,那样一个个小生命,兴许都来不及记住父母的模样,就被父母抛弃了……没妈的孩子,真的像草……”

    说到这里,丁一的眼睛又湿润了。

    江帆把她揽在怀里,说道:“你将来一定是个好妈妈,因为你有足够的爱心和耐心。”

    丁一抹了一下眼睛,抬起头,说道:“这个不用怀疑,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不会抛弃我的孩子。”

    “我也不会。”江帆动情地搂紧了她。

    丁一感觉到江帆有些沉默,她担心勾起他的伤心往事,赶紧说道:“对了,你找我来,有什么急事?”

    江帆的确被他刚才的话勾起了对女儿的怀念之情,听她这么说,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低头看着她,愣了一下,才说道:“问你一件事,有什么人知道我们在交往吗?”

    丁一心里一咯噔,说道:“为什么问这个?”

    “我想知道。”江帆说。

    丁一说:“这个……这个问题我也是下午才听说的……”于是,她就把岳素芬跟她说的话告诉了他,然后说道:“不过,我什么也没说,对岳素芬我也没说。”

    江帆说道:“小岳肯定会知道,我那年去台里找你,碰到的就是她。”

    “但是岳姐是我最信任的人,我的事,她不会跟别人说的。”

    “嗯。”江帆说:“你们台长也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事的。”

    “岳姐说,他想巴结你,想当局长。”

    江帆笑了一下。

    丁一又问道:“你找我来,就是为这事吗?”

    “不全是。”江帆说道,“樊部长下午打电话来着,问了我选举有没有问题,我说没有。他说让我告诉你,他着急喝喜酒了,还说有时间让我带你去省城玩。最后,说……”

    丁一见他皱着眉,欲言又止的样子,急忙问道:“说什么了?”

    “说……”江帆故意有些心情沉重地停顿了一下。

    说实在的,他的确不想跟丁一说出樊文良在电话里说的最后那些话,因为他知道丁一的性格,她肯定会担心的,他不忍让她再担惊受怕了,不过为了达到某种美好的目的,让她担担心也不是什么坏事,就特别郑重其事地把她扶正,说道:

    “是这样,今天樊部长跟我说,似乎阆诸有人在拿我们过去的事做文章……”

    果然不出所料,都反映到省领导哪儿了!丁一完全傻住了,她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她的脸渐渐白了,惊恐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