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江帆履新阆诸

阿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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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艾青

    十月的省城天空,秋高气爽,瓦蓝如洗,这让江帆想起了草原的天,但眼下他顾不上回忆草原。望着眼前这栋普通但却戒备森严的四层小楼,他长长吸了一口气,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从办公地点到进省委常委楼的门口,这个过程只有了三分钟的时间,这三分钟里,他疾步如飞。

    樊文良在工作时间找自己,而且又是极其正规地让省委组织部办公室通知他,他预感到,应该是自己又面临着一次不平凡的组织谈话。

    官场上早就流行一句话:“组织部谈话是进步,纪检委谈话位子保不住。”为官者,最希望组织部能找自己谈话,而且按眼下这种情势判断,十有八九是好事。

    常委楼不大的院子里,两棵古老的大树,就像两个卫士,并排伫立啊院子里,枝繁叶茂,巨大的阴凉,为这个小楼增添了神秘。十多辆清一色的奥迪车,有序地停放在院子里或者是树荫下,全部是小牌号,无疑,这里是京州省政治权力的核心。

    尽管楼层只有四层,但却装有电梯,显然是后来安装上的。因为省委领导,大都年龄偏大,坐电梯也无可厚非。

    来到楼梯口,江帆犹豫了一下,按说自己年轻力壮,应该步行上去,但是他见樊文良心切,还是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樊文良的秘书早就等在电梯口处,这个秘书已经不是赵秘书了,赵秘书留在德山市任职了。秘书直接将他带到了一个小会议室,让他在这等,樊部长一会就来。

    江帆刚坐下,部长樊文良和常务副部长向衡就走了进来。

    江帆赶紧起身,跟两位领导握手。

    樊文良这才把刚才省委对他的任命传达给他,并指示他立刻上任,一会常务副部长向衡送他赴任。

    尽管这个任命遂了自己心愿,但还是太突然了。现在想想,官员,除去那些对某个位置早就有预谋甚至提前就进行运作的人,对下一个任命有心理准备,大多时候,对于他们的任命都是较为突然的,往往一个会议就决定了他们的政治前途。

    樊文良又对江帆进行了一番例行公事的谈话,希望他到阆诸后,多向那里的同志们学习请教,尽快进入角色,团结、尊重老同志,跟市委书记坦诚合作,共同做好阆诸的工作。

    江帆听出,樊文良这次跟他说的是“尽快进入角色”,不像他回来到发改办任职时说的那样,别急于进入角色,好好调理一下身体,而且,樊文良还说了“团结、尊重”、“坦诚合作”的话,尽管话不多,但这却是樊文良讲话的特色,他从来就是话不多,低调,惜言,那天在酒店,是江帆认识他以后说的话最多的一次。

    樊文良最后又跟他说:“省委廖书记让我带两句话给你:坦荡做人,踏实做事。”

    江帆听说省委书记带话给自己,就感到很激动,他欠了一下身,说道:“感谢组织对我的培养和信任,江帆一定牢记廖书记的教导,牢记樊部长的嘱咐,与那里的同志团结合作,坦荡做人,踏实做事。”

    樊文良站了起来,他看了看江帆,冲他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转身问向衡怎么安排的,什么时候出发。

    常务副部长向衡说道:“我已经通知了有关人员,等干部处的人一到,我们马上就出发。刚才办公室已经通知了阆诸方面,刚才佘文秀来电话,说已经通知了班子所有的成员,上午在家等候。”

    樊文良低头看了看表,说道:“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先去报道吧,发改办的工作回来后再交接不迟。”

    江帆赶紧说道:“没事,就是刚才准备下乡,广瑞主任已经安排了,活动取消。”

    樊文良说:“个人有什么困难跟向部长提,组织部,永远是干部们的娘家。”

    江帆说:“没有困难。”

    樊文良说:“那就走吧,别耽误着了。”说着,再次跟江帆握手:“我就不送你了,有事常联系。”

    江帆非常有自知之明,樊文良如今是省委领导,他怎么可能送自己呀,再说,樊文良是个原则性非常强的人,即便跟江帆私交甚密,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再说,常务副部长送他上任就够用了。

    樊文良出去了,组织部干部一处处长走了进来,江帆见过,因为回来述职都是这名处长接待的。处长跟江帆握手,表示祝贺。江帆谦逊地说:“请多支持。”

    客套完后,向衡副部长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出发。”

    江帆和处长跟在向衡的身后,就下了楼,走出常委楼。向衡部长的车早就等在院子里。

    头上车前,江帆说道:“我先给申主任打个电话吧,他还不知道呢。”

    向副部长就伸手示意。

    江帆掏出电话,来到一旁,打通了申广瑞办公室的电话,向申广瑞简短地汇报了一下省委对自己的任命,马上就去阆诸报道,等他从阆诸回来再办工作交接。申广瑞向他表示祝贺,并说交接工作不急,先去报道。

    就这样,江帆在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向衡和一名处长的陪同下,踏上了去阆诸的路途。

    路上,向衡简短地给江帆介绍了阆诸的形势,江帆这才知道阆诸市长被双规的消息。向衡没有跟他具体说阆诸市长犯了什么错误,但是江帆知道肯定跟建这个办公楼群有关系,早就听说阆诸老干部告官的事。联想到前段时间省委廖书记在给党校学员讲课时透漏出了信息,反腐,是这任省委班子整顿干部纪律重要的手段,而且毫不手软,目前江帆知道就已经有两位正厅级干部下马了,一个是翟炳德,如果说翟炳德是被别的案子牵扯出来的,在对他进行的处理上多少有些被动和迫不得已的话,那么阆诸自己的那位前任,则是省委主动做出的决定。

    至此,他终于明白了刚回来时,樊文良说不要急于进入角色的暗示了。可能,那个时候樊文良对他的工作就有考虑,因为自己之前说过,哪儿都不去,就去阆诸,去阆诸干什么都行。

    眼下,他来不及想其它的事,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离省城一百多公里以外的那个城市上了。

    江帆跟这个向衡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回来述职,第二次就回来报道,这应该是第三次。所以,就想更多地知道一些阆诸官场的情况,他说道:“向部长,我对阆诸一无所知,请您再给我介绍一下那里的情况好吗?”

    向衡看了一眼江帆,他似乎是在等待江帆这句话。对于江帆,除去组织部,省里没有几个人知道他这个人的,只是他这次回来,才多少引起少数人的关注。他原来只是锦安下属一个县级市的市长,后来调到市统计局任党组书记,后来支边,关系被特别地提到省委组织部,对于这个躺在省管干部名单上的人,几乎没人关注过他,更没有人见过他,只是每年年底,组织部干部处会收到江帆的一份述职报告。谁又曾想到,就是这样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人,因为表现优秀,在外地被破格提级,回来后已然是正厅级干部了,而且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出任阆诸市市长。不得不说,这是一匹政坛上的一匹黑马。

    让这位副部长感到奇怪的是,这匹黑马,没见跟谁走得近,如果追本穷源,他也只是跟部长樊文良曾经在一起搭过班子,但是以樊文良的能力,如果把江帆举起,似乎有些力不从心,看来,还不光是樊文良一个人的力量,这个家伙肯定是上边有人,但如果上边有人,当年何必还去支边啊?

    相信眼下肯定会有不少的人,对这匹黑马以及他身后的背景在进行挖地三尺的研究。向衡当然也不例外。所以,他也很乐意跟这位未来的政坛精英拉近关系,就说道:“阆诸是全省有名的文化大市,京州大学就坐落在阆诸,是知识分子云集的地方,我刚来京州省工作的时候,就很纳闷,省属大学不在省城,却在锦安和阆诸,这是别的省没有的现象。后来才知道,省府是后来建的。阆诸最近十来年发展很快,经济增长也是在全省排上名次的,你刚支边回来,就被省委安排在这个市长位置上,一方面说明省委对你的器重,另一方面说明你具备这样的能力,我见过你的简历,在职博士研究生学历,眼下这个浮躁的时代,你还能静下心来读书,而且全部是业余时间,的确不得不佩服你的毅力。”

    江帆苦笑了一下,说道:“您过奖了,支边生活比较单调,不像内地,我在那里举目无亲,其它应酬很少,所以空闲时间就多了些,我这个人也没别的爱好,只能读书。再说,在职博士学位好混。”

    向衡看了他一眼,笑笑说:“好混?我没见几个混出来的,就是咱们省党校函授班,我都没见几个人能坚持下来。”

    江帆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向衡知道他想听什么,就认真地说道:“阆诸的办公条件目前是在地级市中最好的,新建了三栋办公大楼,非常气派,呈‘品’字形。只是,气派是气派了,每年的维护费用也会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再有,就因为这个办公大楼,前任市长聂文东栽了进去,在工程招标过程中,涉嫌违纪,被老干部们实名举报。阆诸的老干部向来就有告官的传统,申广瑞的前任就是被老干部告下台的,包括申广瑞本人,也曾多次被告过,所以,刚才樊部长才说,让你去了后,要善于团结这些老干部,多跟他们沟通,遇到需要决策的重大事件,和他们通个气,沟通一下,取得他们对工作的理解和支持。”

    江帆点点头,说道:“谢谢您的提醒,我会的。您看,我刚支边回来,对咱们省的情况还真不了解,而且以前也都是在基层工作,您再给我介绍一下市委书记的情况。”

    向衡说道:“市委书记佘文秀,是从其它市平调过来的,接的申广瑞,他和聂文东是同时被省委任命的,是一天报的道。是个老书记,年岁比较大,而且性格比较和善,但工作稍软一些,市长聂文东是属于开拓型的干部,工作有魄力,有想法,敢干,这也是当初搭配阆诸班子人选时考虑的主要因素,目的就是让他们在工作中能做到互补,最大限度发挥干部们的潜力。哪知道,没几年的功夫,就……”

    说到这里,向衡不往下说了。

    江帆感觉向衡说的很客观,不带有任何自己的个人色彩,也可能有组织纪律的约束,更主要的还是跟江帆不熟,他能给江帆介绍一些阆诸的情况已经是不错了。”

    江帆不再问其它的了,向衡已经是破例了,他说道:“谢谢您告诉了我这些,不然我对阆诸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是啊,阆诸,尽管由于某种原因,早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但那只是因为一个人,阆诸的官场,除去申广瑞只言片语跟自己说了一些情况外,他一无所知,尽管自己跟樊部长曾提出只去阆诸工作的要求,但那也只限于是私下提的要求,上级是否答应他,只是个未知数,他以前没有在省里工作过,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熟人,所以有些事情他是不能打听,甚至也不能问的。

    无论如何,江帆终于如愿以偿,实现了自己的夙愿,这一点,他不得不感谢樊文良,其实这次被派往阆诸,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他没有为自己工作的事特意跑过,事实上,袁其仆跟廖忠诚在党校期间有些交情,江帆支边期间的表现,也都会反馈给原单位的。这次提前调回来,的确是樊文良的主意,樊文良肯定也会在廖忠诚面前举荐自己,这一点,江帆丝毫不怀疑。只是,自己回来后,还从来都没正式见过廖书记,前几天袁其仆打电话,说元旦可能来北京,有机会把他介绍给廖忠诚。所以从这些话中判断,袁其仆的作用可能还没有发挥,那么举荐自己的当然是樊文良,对于这一点,尽管樊文良从来都没跟江帆说过,但是江帆能感觉得到,他想起刚回来时候,樊文良跟他说得那句话,别急于进入角色,好好休息休息。

    他的心情不错,但是表现在脸上的没有一丝得意和喜悦,反而是很深沉凝重的表情,有一种重任在肩的感觉。他看着车窗外急速闪过的景致,心就飞到了阆诸,飞到了他向往的地方,只是,这个城市里,暂时没有他希望看到的人影……

    汽车沿着高速路飞驰,行驶了将近两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阆诸境内高速公路的出口处。

    在高速公路的出口处,江帆看到一长溜的小轿车停在路边,他知道,这是迎接省领导的车队,虽然中央三令五申,禁止不必要的迎来送往,但人们仍然热衷这样的活动。地方上的同志,为了表示对上级领导的尊重,还是一如既往地照办,不然别处这样做了,你不这样做,就会惹领导不高兴,领导一不高兴就会麻烦。尽管向衡只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也是有一定威力的,何况,车里还坐着这个城市未来的市长。所以,阆诸市委、市政府的重要官员们组成了庞大的欢迎队伍,早就等在那里。

    一个身材矮墩、秃顶、五十五六岁的男人抢先一步,他准确无误地拉开了向衡这边的车门,然后双手挡在车门上面,等向衡出来后,双手握住了向衡的手。

    江帆判断他应该就是市委书记佘文秀。

    与此同时,江帆这边的车门也被人从外面拉开了,给他拉车门的是市委副书记殷家实。殷家实也准确判断出这位四十出头、仪表堂堂的人就是新来的代市长江帆,向副部长没有介绍,他也不能自作聪明,就说了一句:“路上辛苦了。”

    江帆下车后跟他握手致意,这时,就听向衡招呼他:“过来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江帆同志,这位是市委书记佘文秀同志。”

    佘文秀笑容可掬地先伸出手跟江帆握手,江帆快速地打量着他这个搭档,这个人虽然长得平淡无奇,秃脑壳,身体臃肿,脸部很肥沃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睛却出奇的亮,看人的时候,尽管是笑着,也亮得那么尖锐。

    佘文秀说道:“久仰江市长大名,你的文章我是拜读过的。”

    江帆就是一愣,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说“久仰”二字,要是在锦安还差不多,但这是阆诸,应该没有自己认识的人,就谦虚地说道:“还请您今后多帮助。”

    “江市长年轻有为,学问高,知识全面,佘某还希望得到江市长的帮助。”

    “佘书记您太客气了。”江帆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话这么客气,而且脸上充满了笑容,点头哈腰,极尽热情,尤其是在跟他和向衡说话的时候,有一种不该他这种身份有的谄笑。

    江帆感觉他的确是个温善的人,脸上一直挂着笑,一直是谦虚地点头哈腰,在向衡面前,两只手竟然不知该放到何处,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也可能是市长被双规,他是惊吓出来的?自然就多了几分随和和顺从?

    江帆在跟佘文秀握手的时候,就借机扫了一眼他身后跃跃欲试的一众官员们,这些都将成为他今后的同僚,他们中有的人会成为有力的臂膀,有的人会成为对手,但无论怎样,今后他是离不开跟这些人打交道了。

    佘文秀跟向衡说道:“向部长,咱们还是回市委吧,回去再给江市长介绍?”

    向衡说:“好,佘书记带路。”

    江帆和向衡重新回到车里,向衡看着前面的佘文秀,问江帆:“印象怎么样?”

    江帆微笑着说道:“的确如您所说,蛮和善的一个人,应该不难处,就是不知道怎么还出现了这么一场风波。”

    向衡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但愿那个聂文东把所有的风波都带走。”

    江帆不理解向衡为什么这么说,由于跟向衡不熟悉,他也不能深问。

    蓦然之间,副部长的政治敏感回来了,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这话不该说,就赶紧换了话题,说道:“他的确是个温善的人,聂文东比较强势,这个佘文秀处处比较谦让他,如果从他们合作上来看,还是不错的,就是在聂文东建办公楼群这件事上,他没有加以阻止,出现这场风波,我认为跟他一味谦让、妥协是有关系的。”

    官场,向来都是一些人的劫难,是另外一些人的机遇,如果没有聂文东,也就不会有江帆这么快来阆诸了。

    听了向衡副部长的话后,江帆点点头,此时,他跟向衡的心理是一样的,不管什么原因,他都希望聂文东把一切风波都带走,希望自己平稳过渡。

    车队进入了市区,这个市区大道他不熟悉,是新开辟的,在城市的东侧,宽敞、笔直。路两旁是一排树龄都在十多年以上的银杏树,两边的绿化带上,都铺着草坪,有的地方高出路面,宽阔而起伏不定,两边没有建筑,宽阔的绿化带两边,栽种的全部是名贵花草和绿化的树木,尤其是那两排银杏树,都有瓶体那么粗,显然,在栽种的时候,就已经是成龄树了。估计价格不菲。

    向衡看着两旁美丽怡人的景色和笔直宽阔的马路,问道:“江市长,怎么样?”

    江帆悠然一笑,说道:“不错。”

    向衡感觉,这个江帆有一种雍容、闲雅、悠然的文人的气质,不知领导这么一个地级市,尤其是和老谋深算的佘文秀搭班子,是否能成?

    这时,江帆已经看到了前面耸立着的三座拔地而起的大楼,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阆诸新建办公楼群,“品”字楼吧?

    果然,沿着开阔的满眼绿意的柏油路,车队慢慢地驶入了路北的阆诸市委大院。

    江帆下了车,他抬头打量了一下这座建筑,这的确是个“品”字楼,呈三足鼎立之势,高大气派,应该是阆诸地标性的建筑群,他不禁有些感慨,难道,就因为这三栋大楼,就葬送了一个市长的政治生命?

    江帆和向衡被引到市委贵宾接待室,佘文秀说道:“向部长,江市长,考虑你们从省城到这里会有一段时间,所以我是这样安排的,先跟常委们和班子成员见个面,然后就吃饭,稍微休息一下,下午两点半有个全市处级以上的干部大会,也算是个见面会。别的就没什么了。这样安排行吗?”

    江帆感到这个佘文秀给人的感觉的确很温善,说话办事很和气,只是不知是否表里如一。

    向衡看了一眼江帆,说:“我没有意见,看看江市长有什么意见没有?”

    江帆笑了,连忙说道:“没有没有,一切听向部长和佘书记的安排。”

    就这样,他们一行随着佘文秀来到市委一个会议室。这里,齐刷刷坐着阆诸市委和市政府的全体领导,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大家鼓起了掌。

    佘文秀首先向大家介绍了向衡和干部一处的处长,然后才把江帆隆重地介绍给了大家,又挨个点名介绍在坐的市领导们。

    按照程式,向衡宣布了省委对江帆同志的任命决定,最后他是这样评价江帆的,他说:“江帆同志,是我省优秀的支边干部,他政治坚定,知识渊博,工作思路清晰,为人谦和坦诚,要求自己严格,省委认为,由他担任阆诸市代市长是能胜任的。”

    江帆也做了一个简单的发言,因为下午还有一个全市干部见面会,而且已经过了中午,他表示,将会以市委为中心,以阆诸为家,认真履职,拜同志们为师,向同志们学习,共同做好阆诸的事。

    话虽不多,表达的内容很全面,江帆讲完后,佘文秀也讲了话,他对江帆的到任表示了热烈的欢迎,简单地讲了几句,这才散会吃饭。

    向衡说道:“佘书记,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下午还要开会,我和江市长也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中午咱们就简单吃个便饭,别喝酒,节省时间休息一会。”

    佘文秀笑着说:“您放心,保证不喝酒。”

    大家纷纷上车,江帆仍然坐在了向衡副部长的车上,前面警车开道,十几辆车组成了一个车队,浩浩荡荡地开往市区的中心宾馆。

    看着前面嗷嗷叫的警车,江帆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头,他偷眼看了一下向衡,向衡也是皱着眉头,但是他没有说话。

    一行十几辆小轿车,停在了阆诸市最好的宾馆门前,在宾馆门前,早就有十来个保安和政府的工作人员等在那里,维持秩序,以保证领导们的车能顺利地进来。

    警车没有进来,把领导们的车队安全送到了宾馆门口后,就停止了鸣叫,然后一路向西,扬长而去。

    因为下午还要开全市干部大会,而且向衡部长特别指出不让喝酒,所以,提前预备好了的国酒,一瓶都没有开启。

    吃完饭,领导们照例都要休息一下的,于是,被分别安排到了不同的楼层和房间。

    为江帆开门的是市政府秘书长肖爱国,一个矮敦敦的、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笑容可掬地亲自把江帆送到了宾馆后面一栋楼的房间里。

    江帆知道,这里应该是阆诸最好的宾馆了,前几年,国家领导人视察阆诸,都是在这里接待的。

    江帆扫视了一眼这里的房间,非常豪华,总统套房也不过如此。

    肖爱国看着市长的表情,问道:“市长,您看这个房间行吗?”

    江帆没明白他话的意思,说道:“不错。”

    “那您什么时候把家搬过来?”

    江帆这才明白他是给自己找的房间。就说道:“肖秘书长,你是说我在这里住吗?”

    肖爱国点点头,说道:“是啊,这是咱们这里最好的宾馆了。”

    江帆感觉太豪华了,有些扎人,况且他也不太喜欢宾馆这种特别的味道,就说道:“如果临时休息会还行,如果是长期住不太好。”江帆没有说不好在哪儿,因为,他不了解情况,不了解别的领导是怎么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