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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祥点点头,说道:“好,我马上去找老赵,我们商量一下具体行动方案。”
彭长宜说:“好,你们看着安排吧,等老顾回来,我们出去转转,你要是没事跟我们一起去吧。”
老齐笑了,说道:“我就不陪你们去了,徐嫂家的水龙头坏了,我找了咱们这儿的师傅,一会去给看看。”
彭长宜看了他一眼,说道:“那好,你忙你的,我们去,正好我也放松一下。”
齐祥说:“我刚才看见吴总了,他车上坐着羿楠,以为找你来了。”
彭长宜笑了,说道:“他们快结婚了。”
齐祥说道:“哦?真的?”
“真的,昨天吴冠奇来跟我商量着,让我给他们主持婚礼。”说到这里,彭长宜拿起电话,说道:“我骚扰一下他。”说着,就拨通了吴冠奇的电话。
半天,吴冠奇才接通了电话,彭长宜说道:“吴总,干嘛呢?”
吴冠奇说:“正在陪老婆购物,彭大书记有何吩咐?”
“呵呵,我没事,来了两个客人,有时间的话中午一块坐坐……”
没等彭长宜说完,吴冠奇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打住,打住,你三番五次搅我好事不说,昨天喝了酒,我就被批了,未来十天,你别理我,我也不理你。”
彭长宜笑了,说道:“羿楠肯定在身边吧?”
“人家不理我,我昨天下午食言了,没跟人家登记领证,人家跟我保持着距离呢。都是你闹的,如果我要鸡飞蛋打了,跟你没完。”吴冠奇威胁道。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从来都不相信你会鸡飞蛋打。”
“哦?你真的这么认为?”吴冠奇的语气里有了自豪。
彭长宜继续说道:“当然,因为对于你吴总来说,从来都是鸡不缺,蛋也不缺,对不对?”
吴冠奇提高了音量,说道:“彭长宜,我算看中了,有你我就好不着,早晚有一天你得把我送进狗肉柜子里面去。”
“哈哈。”彭长宜开心地大笑起来。
“这话可不许让我们家小楠听到。”
“好好好,保证。你先忙,中午再打扰你。”
“别别别,我真的没有时间搭理你,我们在购物布置新房。”
“哈哈,好,看在你急不可耐的份上,饶了你。”
吴冠奇突然问道:“怎么我听着你今天心情不错呀,比昨天可是强多了,是不是来的客人是女人?”
“哈哈,当然,这年头,谁跟男人打交道?”
彭长宜说完就挂了电话。
齐祥在旁边也笑了,说道:“彭书记,如果没有我什么事,我就走了。”
彭长宜说:“好吧,你去吧,带我向徐嫂问好,改天去吃她做的饭。”
齐祥看了一下丁一,说道:“要不今天中午?我安排一下?”
彭长宜想了想,他看了一眼丁一,说道:“现在还不敢定,还有一个客人,被老武叫走了。”
齐祥说道:“那好,我等您电话。”
“好的。”
齐祥跟丁一打过招呼后就走了出去。
丁一笑着说:“休息日也挺忙的?”
彭长宜说:“没事,他们两个一个是政府办主任,一个是市委办主任,即便是节假日也都习惯到单位来转转。”彭长宜又说道:“我带你看看我来三源后干的事,咱们先去博物馆看看,怎样?”
丁一笑了,说道:“随你安排吧。”
彭长宜这才用心打量了一下丁一,发现丁一气色比先前好了许多,面色粉嫩、滋润,依然是漂亮柔顺的短发。一见宽松的白色针织T恤,下身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轻便休闲皮鞋,跟贺鹏飞的衣着很搭,嫣然是情侣装。
他不禁内心有些酸楚,就说道:“你的气色不错,精神也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
丁一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说道:“是吗,我老了。”
“哈哈,你要是老了,我们就该退休了。”
丁一不好意思地笑 一下。彭长宜此时很想伸手去摸丁一的脑袋,那时在亢州,他没少摸她的小脑袋,但是现在他不能摸她了,想想,丁一已然是大姑娘了,再有,他现在再摸她有些不合适了。于是故意打量了一下她说道:“你们俩的衣服非常般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是故意这样穿的呢。”
丁一的脸上就有了不自然。
彭长宜说道:“我去换双鞋,你多喝点水,走廊那头有卫生间。”说着,就向里屋走去。
丁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腰肢,猛然,她看到了彭长宜办公室的墙上江帆拍摄的那张被放大了照片。远景是一望无边的绿茸茸的冬小麦,近景是顶着晶莹露珠的麦麦苗破土而出,尽管时令是初冬,但是麦苗带来的生机和希望是那么的令人振奋和遐想。
丁一见过他这张照片,当年樊文良在亢州的时候,江帆有几幅照片参展,其中就有这张,还有一种万马河落日的照片……
此情此景,往日的一切如潮水般地涌向心头,她更多地想到了万马河,想到了夕阳下的羊群、拥吻、呼喊……想到了她和雯雯在万马河遭遇到的不测,差点没把命送进去,尤其还想起了那首早被她倒背如流的那首诗,《心往何方》……
彭长宜回到里屋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白色的无领T恤,想了想,又把这件衣服放了回去,只换上了一双轻便的休闲鞋,又对着镜子梳了梳头,整了整衣服后才出来。
“小丁,今天中午我你去吃我们这里的特色菜,万马河炸鱼,怎么……样……”他发现丁一正在看那张照片,就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彭长宜轻轻走到她身后,说道:“这张就是那年他参展的照片,和你的那两幅小字一块给我送过来的,我这里还有一张樊书记写的字,已经去装裱了,等拿回来后,就挂在这照片的上面,回头再要部长一幅字,我这办公室就齐全了,我什么时候想你们这些人了,就看看你们的作品,见不到人,见到作品,也是一种安慰……”
这时,彭长宜就发现丁一的气息有些异样,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见她的双肩在微微颤动,那一刻,他忽然也很激动,伸出手,搭在丁一的肩上,说道:“小丁,咱们走吧……”
丁一回过头,彭长宜就看见她早已是泪流满面……
一切都发生的那 么自然而然。当丁一转过身的时候,正好碰到彭长宜的怀里,彭长宜的手本来就搭在丁一的右肩上,他就势把丁一揽在怀里,轻轻地把她拥在怀里,一只手托着她的头,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背,低着嗓子,温和地说道:
“是不是想市长了?说真的,我也想,前几天……”
丁一摇摇头,轻声说道:“科长,不要提他,好吗……”她的声音里有些哽咽。
彭长宜点点头,又拍了拍她的后背,心疼地说道:“不提,不提,咱们永远都不提这个人,就当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你说这样行吗?”
丁一在他的怀里轻轻地点点头,抬手擦了一下眼泪。
彭长宜稍稍用力抱了一下她,随后立即松开,扶正她的身子,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深深地凝望着她,说:“我可以不提,永远都不提这个人,但你真能忘了他吗?”
本来丁一的眼泪刚刚擦去,听彭长宜这样说,触动了她的心窝,眼泪又流了出来,她低下头,半天才说道:“我……能……”
彭长宜一下子推开她,生气地说道:“除非你另有新爱!”
本来丁一刚才的身体依赖着彭长宜的双手,他这样往出一推,丁一一时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彭长宜赶紧又伸出手扶住了她。
丁一惊慌地看着彭长宜,她继续摇头,满脸挂泪,说道:“我再也不爱了,我谁也不爱了,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了……行了吧?”
说着,她转过身,双手扶着沙发,默默地流泪。
看着丁一不停颤动的双肩,说实话,彭长宜的确有些揪心,尽管丁一嘴上这样说,尽管他们有了很深的误会,丁一也受了很多的委屈,但在她的内心,江帆是不倒的,她的眼泪证明了这一点。彭长宜的心隐隐作痛,他说道:“小丁,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他,前些日子回来着……”彭长宜说道这里,故意不说了,他在观察着丁一的反应。
果然,丁一听见他这话后,立刻转过身,看着他,眼睛里的目光,分明是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彭长宜不忍心说下去了,他能怎么说,他说他已经接受了别的女人的爱意了吗?还是说他孤独难耐?不,他不会这样刺激丁一的,他宁愿丁一对他还抱有希望,他也不愿丁一彻底失望,不愿江帆在丁一的心里死去。
彭长宜勉强地笑了一下,又伸出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温柔地说道:“他邀请我们去草原找他,这个季节是草原最美的时候,你要是想去,过几天咱们就走,再叫上小许,你说怎么样?”彭长宜没有提到林岩。
丁一的眼神黯淡下来,她木然地摇摇头,眼泪又流了出来。
彭长宜很想告诉她,江帆找过她,但眼下丁一总是这样流泪,被人看见不好,他准备一会在路上再跟她解释,他果断地暂停了这个话题,说道:“ 好了,傻丫头,别哭了,咱们马上出发,去检阅一下我这几年在这个地方干了什么?”说着,就松开丁一,给她从茶几底下拿出纸巾盒,抽出几张递到她的手里。说道:“快擦擦吧,让贺工看见好像我欺负你了?”
丁一抬起头,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他,刚要说什么,彭长宜就赶紧摆手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同学。”
看到彭长宜的样子,丁一苦笑了一下。
彭长宜说:“好了,先领你去见识一下三源的风光吧,上次你跟他们来,都没有好好看看三源,这次,我也找个借口,借机给自己放松一下。去,到里面洗把脸,我可不想带着一个三花脸出门。”
丁一笑了一下,拎起自己一个白色的大包,走进了彭长宜的里屋,一会就传出她洗脸的声音。
彭长宜望着那张大照片,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说道:市长啊,你看到了吧,你误会她了,她还在等着你,至今跟贺鹏飞还是同学关系,她心里只有你,没有别人啊……
一丝无奈,掠过彭长宜的眼睛,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丁一洗好脸后,简单地往脸上抹了一些护肤品和防晒品,她也对着镜子,整整了头发,然后,看着镜中自己红红的眼睛,不由得眼泪又要涌出来,赶忙从包里掏出纸巾,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这才走了出来。
彭长宜早就拿好手包等在那里,他看着丁一仍然红肿的眼睛,说道:“山区日照强,你没戴个帽子吗?”
丁一说道:“我包里有伞。”
彭长宜让丁一先走了出去,他随后带上门就和丁一下了楼。来到一楼后,见老顾没有像往常那样出来,就喊了一声:“老顾!”
这时,旁边值班室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个说道:“彭书记,顾师傅跟赵秘书长和齐主任走了。”
彭长宜知道他们去调查土地庙的事去了,就说道:“知道了,回来后让他去找我。”
工作人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因为书记没有交代去哪儿找他。
彭长宜给丁一拉开了车门,让丁一坐进了副驾驶座上后,给她关上车门后,才坐进了车里。他调整好驾驶座的座椅,没话找话地说道:“对了,你吃早饭了吗?”
丁一说道:“在车上吃的,我们带的早点。”
彭长宜说:“那好,咱们现在向快乐出发。”说着,就开着车就驶出了县委大院。
丁一感到彭长宜是有意在逗自己开心,就别过头,抬起手,顺势抹去了流出的眼泪,她学彭长宜的样子,使劲甩了甩头,决定不再去想他,让这次三源之行愉快,让科长放心。
彭长宜首先带着丁一来到了三源革命历史博物馆,小庞早就等在了那里。
小庞给彭长宜拉开车门,彭长宜下了车,二话不说,冲着小庞就嚷了起来:“谁给你通的风,报的信儿,我想自己陪丁小妹玩会都不行啊,刚甩掉老顾你就又冒了出来?”
小庞笑了,知道彭长宜说的是玩笑话,刚才老顾给他打电话说彭书记一会要带人去几个景点转转,让他安排一下,他就赶紧跑到这里等着彭长宜来了。他说:“我先跟丁小妹握个手再回答您的质问。”说着,就把手伸向了丁一。
丁一认识小庞,跟他握手说道:“庞秘书好。”
彭长宜赶紧说道:“错啦,错啦!庞秘书现在是旅游局的庞局长。”
丁一笑了,说道:“真的?祝贺,祝贺年轻的庞局长。”
小庞赶紧作揖,凑到丁一跟前小声说道:“小丁,我知道你一毕业就在你彭哥手下当差,那么他的为人你应该最清楚,喜欢忽悠人。”
丁一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前面彭长宜一眼,一歪头,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呀?”
小庞说:“你那会不知道,我这会告诉你,他忽悠我呢,我不是局长,他任命我是党组书记兼副局长,离局长还远着你,我们局长明年年底才退休呢?”
“嗨,说什么呢,怎么这么不谦虚?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局长退休后你就可以上位似的?”彭长宜批评道。
小庞一听,看看彭长宜,跟丁一说道:“小丁,你看到了吧,这就是领导,不但忽悠,还时刻抹杀我的进步愿望,刚露这么一点头,就给我扼杀在摇篮中了。”
丁一笑了,感觉他们关系处置的既融洽又和谐。
小庞又说:“跟别人我哪儿敢这么说话呀,也就是你小丁来了,我才敢这么说,因为你也是他的小伙计。”
丁一说道:“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提拔过我呀?我现在还是白丁呢?”
彭长宜一听,拍了一下大腿,说道:“你们俩是不是声讨我来了?”
小庞赶紧作揖,说道:“我是为领导和小丁服务来了。刚才只不过是借机交流一下对领导的看法而已。”
小庞平时也不是这么和彭长宜说话的,刚才老顾告诉他,说领导这两天心情郁闷,今天是休息日,而且陪的又是过去的小同事,让他见了领导少谈工作,多逗领导开心。小庞在彭长宜身边工作过一段时间,对彭长宜的脾气秉性也摸得差不多了,他当然知道怎么“逗”彭长宜开心了。他故意挺直身子,说道:“下面,请彭书记和丁记者参观我们的革命历史博物馆,今天,为两位领导担任解说的就是本人。”
彭长宜笑了,看了一眼附近三三两两的游人,说道:“怎么,你连解说员的饭碗也抢呀?”
小庞说:“现在是旅游旺季,而且又是双休日,解说员比较忙,我就滥竽充数吧。再说了,讲解员的解说词都是咱们当初整理审查的,她们哪如咱们讲得生动?对不对小丁?”
丁一笑了。
小庞又说:“我是三源本地人,有的时候个别字的发音可能不太标准,丁记者既是记者又是主持人,标准话肯定顶呱呱,你不要笑话我呀?”
丁一说:“不会的,你普通话说得很好。”
彭长宜忽然说道:“小庞,你讲就你讲,但我得替丁记者提个要求。”
小庞说道:“好,只要我做到,一定满足。”
彭长宜看了丁一一眼,说道:“这样,咱们今天来个新鲜的,咱不跟电视主持人比谁的话标准,咱跟她比谁的话有特色,打破常规,别用普通话解说,你就用咱们三源地地道道的家乡话给她解说,我敢保证,她没听见过,你看怎么样?”
丁一一听就捂着嘴笑了。
小庞急了,说:“那怎么行?都是家乡土话,难听不说,她也听不懂啊?”
彭长宜笑了,他极力怂恿着小庞,说道:“你试试,试试,如果小丁认可,你就继续,如果小丁不认可,你再转换频道。”
小庞也笑了,问丁一:“我听听丁记者的意见。”
丁一说道:“我也想听你用你们的家乡话解说,多土都没关系。”
小庞笑了,说道:“你怎么听书记的呀,他是成心出我洋相,我们这里的家乡话非常生硬,就跟山里的石头一样,梆硬梆硬的,腔调都是直着出来的,尾音就像把石头扔进了山沟里,都是带着重量往下掉,如果先说话这样交流还行,但是用到解说上,就没有了抑扬顿挫和字正腔圆了,说真的,听着一点美感都没有,所以小丁,我还是用普通话给你讲解吧。”
丁一笑了,看着彭长宜。
彭长宜人来疯似的说道:“你问她没用,因为听众不是小丁一个人,还有我一个,我也占了百分之五十呢,我就想听正版的、三源的、直腔的解说。”
小庞笑着背过身去,说道:“你都给我们的家乡话命名了直腔,可想而知,有多么的不好听。”
彭长宜说:“那要分谁听,这样,你先试一下,从前言开始,你用家乡话把这段前言念完了,注意,是念,而不是讲。”
说着,彭长宜就带头走进了博物馆。
丁一看得出,彭长宜是有意要出小庞的洋相,她同时也感到,彭长宜也是有意要逗自己开心,想到这里,她就附和着彭长宜说道:“庞局长,我是真心的想听,想听三源最原生态的方言。”
小庞感觉自己是无法对付过去了,就说道:“好,既然你们的要求那么的迫切和强烈,那我就用家乡话解说。”
他们来到博物馆,里面已经有人在参观,身穿职业套裙、头戴耳麦的讲解员正在给游客们解说着。
他们走到前言部分,小庞看了看四周,等周围的人远离后,他才清了清嗓子,开始“念”道:“这里(立),是一片红色的沃土(兔),绵延的崇山峻岭(令),就像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英勇不屈的三源人民,历经革命风雨的洗礼……”
如小庞所说,几乎所有的字节和字音,都像一块石头落地的声音,小庞没念完,彭长宜就笑得直不起腰来了,丁一也是捧腹大笑。但是小庞没有停,他依然一本正经地念着前言。
彭长宜笑得眼泪出来了,他急忙给小庞作揖,断断续续地说道“好嘞,好嘞,别念了,别念了……”
小庞这才不出声了,他擦了一把汗,说道:“怎么样小丁,是不是很难听?”
丁一笑着说:“不错,没有想象的那么难懂。”
彭长宜笑着说道:“其实小庞,你有个认知上的错误,不是家乡的土话难听,我们那里也有家乡话,我只是想听听用家乡话解说是什么效果。”
小庞凑到丁一跟前,说道:“看了吧,领导这是成心捉弄我,故意让我出洋相。”
彭长宜说:“怎么叫捉弄你?这样,我用我们的家乡话再给你念一遍。”说着,就用丁一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的家乡话念了起来……
小庞听了也是捧腹大笑,笑过之后说道:“要不中央干嘛三令五申要普及普通话呢?看来,的确有道理啊。”
也疯了,也笑了,无论是彭长宜还是丁一,都感到心情舒畅了许多。他们参观完革命历史博物馆后,小庞问道:“彭书记,今天是周末,不上班,我安排招待一下丁记者?”
彭长宜说道:“一会再说,我们先去霞光岭,如果路上没有小丁感兴趣的饭菜,再来讨扰你不晚”
小庞说:“听您这么一说就没有诚意,反正我是诚心相邀。”
丁一笑了,感觉彭长宜在三源干部们心目中还是非常受爱戴的。
告别了小庞,彭长宜开车带着丁一就直接奔了霞光岭。
路上,丁一看着满山翠绿的自然风光,她的心情好了起来,降下车窗说道:“闻闻山风的味道吧。”
彭长宜笑了,说道:“你这句话我曾经跟一位老革命说过,可惜,他现在不在了。”
彭长宜忽然就想
起了郄允才。
丁一扭头看着他,他当然不理解彭长宜此时的心情,就说道:“科长,你最近回去着吗?”
彭长宜说:“上周回去过。怎么了?”
“雯雯给我打电话,说王圆的事儿有了定论。”
彭长宜说:“是啊,两年半。”
丁一说:“那个律师我认识,我曾经采访过她,雯雯说真的很了不起。王圆本来走私数额是很大的,但是律师抓住了他举报贾东方为国家挽回经济损失这件事,还有,法庭在量刑的时候,考虑到家属积极退赔,积极上缴罚款,也为量刑起到了积极作用。”
对于退赔和上缴罚款这事,部长在电话里没跟自己提过,也可能电话里不便于说那么多,雯雯和丁一现如今已经有几分生死之交的意味,所以,雯雯才有可能跟丁一说起这事。
彭长宜就问道:“这个,你要是不说我还真不知道,退了很多钱吗?”
丁一说道:“是的,很多,包括罚款。雯雯说,王圆早就有准备,他给雯雯留下了一笔钱,是准备跟雯雯离婚的,但是雯雯把这钱还有提前从王圆账户转移出的钱都拿了出来,全部给王圆退赔了,她说,她只要人,不要钱,只要有了人,钱自然就会来的。”
彭长宜感叹道:“雯雯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她做得的对,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在机关工作这么多年了,现在大小也是一个领导了,就该有这样的见识和做派。”
“不过,好像雯雯的叔叔卢部长不这么认为。”丁一说道。
“哦?”彭长宜问道:“卢辉怎么说?”尽管王圆出事有段时间了,但是彭长宜从来都没听部长提过卢辉如何如何,难道,卢辉真的没有过问过王圆的事?尽管当初他对部长甚至樊文良、江帆有过怨尤,但过去那么长时间不说,他亲侄女嫁给了部长的儿子王圆后,也没见他们关系走近,平时不来往都没有关系,出了事他要是都不过问,那就的确不像话了。
“他说,让雯雯为自己长些心眼,该做的打算要做。”
彭长宜生气地说:“该做什么打算?他指的什么?”
丁一说道:“好像是让雯雯在钱方面长些心眼,雯雯没有说具体,我也不好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