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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冠奇说:“这样,你听听我的烦心事后,就会轻松起来的,因为你会发现,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比你更不幸,更烦。”
彭长宜笑了,说道:“你无非就的攻坚失败。”
吴冠奇说:“那还不行啊,这对于一个快四十岁而且事业有成的男人来说,就是最大的失败!”
彭长宜笑了,他低下头,又喝了一口水。
吴冠奇见今天彭长宜的确没有什么兴致,甚至连跟他打嘴仗的兴致都没有,就说道:“算了,我还是告辞吧,与其跟你浪费时间,还不如去继续攻我的山头,说不定还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哈哈。”彭长宜这次是真正的笑了,说道:“你就不怕我把这话转给羿楠?”
“我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无论是好话还是坏话,只要能引起她的注意就行,问题是现在不管我是好还是坏,人家根本就不注意我,好像我是空气。”
彭长宜可以肯定,吴冠奇这次是动真的了,他是真心爱上羿楠了。这不单纯是一个正常的人对于一种美好东西的向往,也不单纯是一个正常男性希望征服一位美丽的女人,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位女人真实的、原始的、冲动的爱。
彭长宜笑着说:“很有挫败感吧?我早就告诉你,别以为你腰粗,想尝尝我们的地方小吃,调节一下胃口,如果你真心爱她,不要为她暂时的不答应而苦恼,你要真心享受这个过程,不是为了追求而追求,不是为了征服而征服,你要想明白,你到底是爱她什么,别把她追到手后,三天半的新鲜,又把她凉一边了,对下一个奇特的目标感兴趣。羿楠虽然身为记者,经多见广,但她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单纯、传统,她找的是能过一辈子的伴侣,而不是一个钱袋子,所以,你要想俘获她的芳心,光靠这么穷追烂打、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甚至毛头小子都会的招数,她肯定会不屑一顾的。无论多么强悍的女人,她们内心其实都是软弱的,都希望找一个靠得住的人,你这个样子,肯定会让她没有安全感,任何一个正经的女孩子都不会对你上心的。”
吴冠奇想了想,冲彭长宜竖起大拇指,说道:“长宜,我来三源这么长时间了,这是你对我说得最有价值的话,你的话触动了我,在女人这个问题上,我一向是自以为是,总认为自己是主宰,确切地说,认为金钱是主宰,现在看来我错了,最起码这一套对付羿楠不行,别说我捐款100万元,成立教育基金,就是再捐款200万元,我估计她也不会改变对奸商的看法的。看来,我也需要好好想想,想想我对她到底有多爱,我对这种爱到底尊重了多少?”
彭长宜说道:“你果然聪明,能够举一反三。”
吴冠奇说道:“长宜,我今天找你来,的确有想法想跟你汇报,随着我对天鹅湖项目的深入考察,我更加坚定要做这个项目的决心,当然,这里纯粹是出自于商业行为,至于老天鹅配对只能算是理想,决定权不在我的手上。我准备回去一段时间,一来处理一些公司的事,二来也要做做规划和设计的事,也准备往上跑跑这个项目,尽快立项,我走后,你们县里也要抓紧时间做,我们争取把前期工作在明年开春之前做完,开春后就开工。你看怎么样?”
彭长宜笑了,认真地说道:“冠奇,我还以为你竟顾着追女孩子,把正事忘了呢?”
吴冠奇说:“追女孩子是副业,工作是主业。我不能顾此失彼,更不能荒废主业,那样,别人就更看不起我了,即使我的追求失败,也还有事业为我支撑信心,不至于让我败得什么都没有了,你说是不是?”
“不愧是奸商,算计得很对。”
“长宜,有你我就好不着啊!”
“哈哈。”彭长宜开心地笑了。
正如彭长宜猜测的那样,吴冠奇真的是爱上了,爱上了那个桀骜不驯的骄傲的记者,那个干练、率性的姑娘。他在开始的时候,曾经认真分析过自己对羿楠的感情,但无法得出清楚的结论。反正一想起她,想起她的样子,想起她一贯的冷酷中那难得的笑靥,以及那青春、充满活力的健康的身体,他的感觉就酸酸的、甜甜的。他曾经无数次在睡梦中,亲吻她那性感的嘴唇,抚摸她那柔软而丰满的身体,然后疯狂云雨,激情缠绵,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这似乎是有点不可思议,但却又是那么真实地出现过,吴冠奇可以肯定,自己的确对羿楠动了心,而且超越了纯粹的情.欲。
他身边不缺女人,各色的女人,他也不是守身如玉、规规矩矩的男人,他结交过许许多多女人,他跟形形色色的女人上过床,他需要女人来调节他的生活。但是他从来都不让这些女人影响到他,影响到他的事业,影响到他的感情,一句话,他从来都不会对这些女人对感情,他跟她们交往,就是一种完全的利益行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码一清,来去自由,不拖泥带水。她们付出了媚笑,他付出了金钱,买卖公平,互不赊欠,他一度认为,他对女人很了解,认为天下的女人都是可以用利益来交换的,天下女人。但是,他错了,在这个偏乡僻壤的三源,他在一个女人面前碰了壁,他碰到了从未碰到过的女人,这个女人让他痴狂,让疯癫,让他不知所措。
这个女人从来都不关心他有多少股票,不关心他有多少房产,不关心他的公司一年挣多少钱,他原来很反感这样的女人,可是,他现在多么希望羿楠能够对他的这些感兴趣,但是没有,羿楠不但对他的这些不感兴趣,甚至到现在还没有跟自己说一句温存的话。他原以为在医院给老胡输血的时候,他似乎从她的目光里看出了一丝吃惊和钦佩,以为自己再努把力就能看到希望了,但是回来后,他们只接触过一次,还是她为了完成对他的采访,其余的没有丝毫的进展,甚至约她她都不出来。总不能再捐款100万以求得她对自己的采访吧?吴冠奇倍感煎熬,倍感挫折,这对于他这个崇尚金钱、迷信金钱万能的人来说,这是极其失败的,他第一次看到了金钱也有不能到达的地方,也有实现不了的目的。
越是这样,他越是入了迷,发了痴,如果不是她的警告,如果自己不是这样的年龄,他很有可能天天跟在她的屁股后面,不顾自尊,不顾脸面地去追求她,但自己不是。他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知道欲求之不得,不求之反得之的道理,他不想跟她耍什么手段,只想让自己痛痛快快、不加任何掩饰地、完全赤裸裸地、放松身心地去追一个女人,一个他爱的女人。
从彭长宜办公室出来后,深秋的风,已经有了几分凛咧的寒意,天幕渐渐垂了下来,吴冠奇开着车,漫无目的地东转西转,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还留恋在这里,公司在别处的工程已经告急,头入冬必须完工,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公司已经打电话催他好几次了,但是现在几乎以三源为大本营了,有事没事的就往三源跑,目前云中公路被剧组征用,工程没有进展,天鹅湖项目尽管在跑,但也犯不着他总是驻扎在三源啊,自己明天必须要赶回公司,总不能女人没有追上,耽误了主业,毕竟还有几百人等着他吴冠奇吃饭呢?
想到这里,,吴冠奇给羿楠拨通了电话,电话响了半天,羿楠才接通,,吴冠奇说道:“羿楠,对不起,打扰了,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
羿楠毫无表情地说道:“吴总有话请讲。”
还好,她没有借口说自己正忙的话就已经万幸了。
不知为什么,吴冠奇忽然鼻子有点酸,心里就有些难受,他想了想,沉着嗓音说道:“羿楠,我明天要回公司,处理一堆的事情,可能会有好多天不来三源,我本想在我头走的时候,跟你见一面,但是我临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与其让你不高兴,不如这样打电话跟你说。羿楠,我决定不逼你了,我吴冠奇奸商也好,良商也好,好人也好,坏人也好,就是这堆这块了,这一段时间,我也毫无保留地在你面前充分暴露出了原有的嘴脸,我希望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能认真地想一想,好好考虑一下我,等我回来后告诉我你最后的决定,好吗?”
羿楠心说这人怎么这样,自己都无数次跟他说了,怎么还让她考虑,想到这里说道:“吴总,这个问题我记得曾经跟你明白无误地表达过,如果我有含糊其辞或者表述不清的话,那么我再表一次态,我们不可能成为……”
“羿楠,我知道你以前无数次地表示过自己的态度,但是现在你别再说出口了,我只想请求你,在我走后的这段时间里,好好想想,然后等我回来再告诉我最后的结果不迟,好吗?”
羿楠想了想说道:“好的。”
吴冠奇心情有些沉重,他仍然低沉着嗓音说道:“羿楠,诗人雪莱有过一首诗,分别前,我想背给你听。”
羿楠说道:“吴总,请讲。”
吴冠奇缓缓地背道:
“有一个字常被人滥用,
我不想再滥用它;
有一种情感不被看重,
你岂能再轻视它?
有一种希望太像绝望,
慎重也无法压碎;
只要怜悯起自你心上,
对我就万分珍贵。
我奉献的不能叫爱情,
它只算得是崇拜,
连上天对它都肯垂青,
想你该不致见外?
这有如飞蛾向往星天,
暗夜想拥抱天明,
怎能不让悲惨尘寰
对遥远事物倾心?”
吴冠奇背诵完这首雪莱的诗后,就默默地挂了电话……
吴冠奇没有回他宾馆的宿舍,而是开着车,驶出了三源境内,他要改变策略,要给羿楠时间,也要给自己时间,让自己好好想想,重新调整思路,另外,天鹅湖的事,他一定要帮彭长宜做成,做成了,对于彭长宜来说是政绩,对于自己来说是事业,是企业多元化发展的探索和尝试,如果这种尝试成功,他就可以慢慢地把企业带入集团化发展的轨道,只是,事业的成功,不代表他在个人感情上的成功,这一点,他忽然没有了自信。
他不能再对羿楠穷追不舍,这和他的年龄不符,这会让羿楠感到自己不够庄重,要知道,这是个对他的一切优势都视而不见的女人,光向他展示漂亮的羽毛的没有用的,要让他看到自己的真诚,而不是想吃腻了山珍海味想换地方小吃尝尝,彭长宜都这样认为,何况羿楠更会这样认为,所以,为了尊重羿楠,也为了尊重自己的爱,他都要给他们双方时间。只是,刚给羿楠背完那首雪莱的诗后,吴冠奇忽然感到自己爱得好苦,好悲壮,这种感觉,他从来都没有过……
吴冠奇忽然变得儿女情长了,而彭长宜此时也是。
吴冠奇走了之后,他看了桌上一眼自己的电话,没有再次响起,他有些闷闷不乐地拿起电话,夹起手包,关闭灯的开关,就走了出去。
老顾早就等在一楼,秘书和老顾站在一起正在说着闲话,彭长宜看了秘书一眼,说道:“你也早点回去吧。”
坐着车,彭长宜不想立刻回海后基地,他让老顾拉着自己再到那个废水库转转,想看看夜幕下的水库是什么样子,这些日子,他除去研究人事问题,就是想着这个水库项目,前一个问题是对以前工作的一种修正,后一个问题是鲜明地烙上彭长宜印记的事,有吴冠奇的捧场,他有信心把他做好。
只是,事业上的成功,同样弥补不了彭长宜内心那隐隐的愁苦和空虚,
只是,事业上的成功,同样弥补不了彭长宜内心那隐隐的若隐若现的丝丝愁苦和空虚,江帆、丁一和他,他们三人曾经是无话不说,度过了许多美好的岁月,无论的喝酒还是喝茶,少了一个人都觉得空虚,但如今,他们仨人天各一方,尤其是他,居然谁都联系不到他们,彭长宜深深地知道,以后,随着自己阅历的增加和官位的变化,他不可能再结交到这么纯粹的朋友了,也不可能在这么用心地去想念一个朋友了,因为,他们仨人,几乎都是在最初相遇,而且那个时候彼此的心灵都是不设防的,没有许多凡俗的东西,有的只是那份纯粹的友谊,以后,他不可能在遇到江帆和丁一这样的人了,即便是眼前的吴冠奇,也无法到达他们那个境界了,因为吴冠奇毕竟是商人,官员跟商人走得过近,也是有风险的,尽管你一尘不染,但是仍然无法逃脱“互相利用”的诟病。
其实,官与商都是一种职业,而且承担着重要的社会分工。官商互动,倘若依法合规,促进经济健康发展,无可厚非。问题在于,有些官商关系,是由利益连接的,不是公共利益的利益,而是私相授受的私利。
当公共权力被拿来谋私和编织“利益圈”,这种官商互动,对社会是一种灾难。官商走得越近,灾难越大。在现实中,官与商无法完全分离。政府在资源配置中的权力越大,官员就越习惯于紧密型的官商关系,习惯于“以官促商”,有的官员也的确是“离了老板就不自在”,就说邬友福,他坐拥三源最大的权力机关,掌管着一方政治和经济的大权,葛氏集团和他已经融为一体,他们很多时候是很难分清彼此,形成了一个利益共沾的联合体,这不但是他个人的悲哀,也是体制监督机制不够的结果。
彭长宜对此看得非常清楚,他不想跟吴冠奇走得过近,但是在前期, 他肯定是要和吴冠奇并肩作战,最终让天鹅湖项目走上正轨,但是他心里始终有道红线,这个红线无异于高压线,他知道它的危害。“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资本的逐利性,决定商人以利益为重,为实现利益最大化有时候真有无所不用其极,商人乐于向官员谄媚,官员安于听从商人安排,你来我往,臭味相投,“不给好处不办事,给了好处乱办事”,权钱交易大行其道,入干股、收回扣便顺理成章,胆大者甚至直接行贿索贿,这种现象在三源这次下马的干部中比较普遍,腐蚀了吏治,浊化了风气,民众看在眼里,恨在心头。
正是因为明白这些,彭长宜和吴冠奇一直都是“交往有道”,好在吴冠奇也是绝顶聪明之人,从不用对付别的官员的手段来对付他,可以看得出,吴冠奇也是想真心交往住彭长宜,他也不想给彭长宜的仕途之路造成什么坎坷,也不想让他们彼此的关系世俗化,事实上, 他更知道彭长宜不吃这一套,所以,他几乎从来都没有在一些问题上来难为他。
晚饭,彭长宜没有吃,老顾是在海后餐厅吃的,吉主任见只有老顾一个人在吃晚饭,他就问道:“顾师傅,彭长宜哪?”
老顾说道:“他回房间了。”
“怎么,你没跟他一起吃晚饭?”
“呵呵,他没有吃晚饭。”
“哦?彭长宜同志还有不吃晚饭的时候?他病了?”
“没有。他不想吃。”
“呵呵,我给他打电话,正好我也没来得及吃呢。不吃饭正常,不想喝酒就不正常了。”吉主任说着,就给彭长宜打电话。但是彭长宜的手机占线。他就扣上电话,对着不远处的一个战士说道:“给我掂对几个菜,我一会要跟彭书记喝酒。”
老顾一听就乐了,有吉主任在,彭长宜肯定会下来吃饭了。
吉主任又重播了一下刚才的电话号码,仍然占线,就嘟囔着说:“谁的电话讲了这么长时间?老顾,该不会彭长宜有了别的女人了吧?除去女人,他不可能跟别人这么婆婆妈妈的。”
老顾笑了,说道:“他可是没有这个胆儿。”其实,他有没有这个胆儿,老顾心里非常清楚,当年,就是他把彭长宜送到亢州宾馆去会叶桐,只是除去叶桐之外,老顾还真没有发现他在和别的女人来往过,丁一他们也只是不错的同事加朋友的关系,他没有见过他们有什么不得体的接触。
吉主任听老顾这样说,就合上电话,说道:“别说,彭长宜是个有野心的人,这小子是不会在女人身上犯错误的。”
彭长宜有野心这话没有错,不过他此时正在通话的的确的是个女的,这个女的不是别人,正是丁一。
丁一下午给彭长宜打电话,彭长宜没有接听就挂断了,她没有想到是彭长宜赌气挂断了她的电话,以为彭长宜正在忙工作,不方便接听,所以,一直到晚上的时候,她觉得彭长宜肯定在人在三源,因为她给雯雯打电话,雯雯告诉她,彭长宜当上了三源县委书记。新官上任,而且又不是节假日,彭长宜肯定不会在家里,而是在三源,所以,晚上她也没有顾忌地拨通了彭长宜的电话。
说真的,当看到丁一的名字在闪动的时候,彭长宜全身所有的神经都在那一刻兴奋了,也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郁闷和苦恼都烟消云散了,但是,他仍然没有立刻接听她的电话,而是响到一定时间后,他才故意不慌不忙地接通了:
“你好,哪位?”
丁一在里面痴痴地笑了,说道:“科长,是我,丁一。”
“丁一?你是丁一?”
丁一笑了,说道:“是啊,我是丁一。”
“哦——不认识,不认识。”
丁一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就说道:“对不起——”
“笑话,我跟你也不认识,何来对不起?”
“科长——”丁一糯糯地叫了一声,语气里就有了一丝轻颤。
彭长宜心一动,不知为什么,他可以跟不同的人耍不同的情绪,耍强耍懒耍贫,甚至耍不是东西,包括叶桐在内,但就是跟丁一什么都耍不起来,更是心硬不起来,一听丁一娇嗔地叫科长,他立刻没脉了。
丁一继续说道:“对不起,我前段……所以……我知道科长会惦记小丁,只是,小丁不太争气,让科长担心了……”说道这里,丁一的声音有了明显颤抖。
彭长宜的心再次一动,其实,她说的这些他都知道,但是他就是有些怪她,怪她忽略了他这个重要的朋友,只是,他再重要,能有江帆重要吗?没有了江帆,丁一的天都塌了,他敢为丁一撑起这个天吗?他不敢,不敢离开自己的位置,他只能眼看着她痛苦难受,而不能给她一个拥抱,一个吻……
听着丁一的情绪骤然失落下来,彭长宜于心不忍,赶忙说道:“小丁,科长知道,不用解释,你的确承受了很多,我知道,尽管我有些生气,但还是理解。现在,告诉我,你怎么着呢?你走后,我到处打听你,打你电话长期关机,真想赌气去找你着。”
丁一的眼睛湿润了,感觉所有淡去的滋味又都回来了,她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谢谢科长,我现在没事了,不用惦记我。我参加了阆诸电视台的电视主持人大赛,获得了第一名,被阆诸电视台留下了,所以我想过几天回亢州办调动工作的手续,也想……也想见科长一面……”说道这里,丁一的眼泪突然就滚落了下来,声音里有了明显的哽咽。
彭长宜的心再次动了一下,说道:“好好好,告诉我,你准备哪天回来,要不我去接你。”
丁一抽泣了一下,说道:“不用,我现在还没定准,等我回去时告诉科长。”
“好,我等你电话,丁一,记住,你回来必须告诉我,我彭长宜永远都是你的科长,你的兄长,你有什么委屈,可以跟我撒,懂吗?”
“嗯……”丁一在电话那头不停地点着头,眼泪扑簌簌地流下,她赶忙用手捂着嘴,怕自己的抽泣声让他听到。
但是,彭长宜还是听到了,他的心揪紧了,说道:“小丁,科长想你,也想……那个人……”彭长宜硬是将江帆的名字咽了回去。
丁一哭了,她发现,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彭长宜一个没有说出的名字,都能让她百感交集,看来,要想忘掉江帆,真不是一时一刻就能做到的。
彭长宜也有些难过,他听见了丁一的哭泣声,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她身边,给她一个男人的胸怀,但是,他不能,他做不到,他知道丁一的心里,早已经被一个人充满了,尽管这个人不辞而别,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取代那个位置,他的心里有了隐隐疼痛,半天才说:“好了,你休息吧,等咱们见面再谈好吗?”
“好的……”
丁一这段可是十分忙活,忙活着父亲的画展,忙活着参加主持人大赛,可喜的是,她一路过关斩将,在经过初赛、复赛、和决赛后,从一百多名选手里脱颖而出,最后成功摘得金奖桂冠。
对进入决赛她有信心,但对摘冠是没有信心的,阆诸,不愧是地级市,人才济济,不说还有每年那么多的大学生,就是各市县电视台也不乏优秀的电视主持人,在复赛上,她的名次就排在了一男一女两位选手的后面,这两位选手一个是阆诸电视台城市频道新近招聘的电视实习主持人洪伟,京大新闻系今年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才华横溢,英俊帅气;另一位也是今年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据说是本次“春雨”杯电视主持人大赛的赞助者,春雨太阳能单位老总杜春雨的公子杜涛的女朋友,一个青春飞扬、漂亮得无可挑剔的女孩子。
为了这次决赛,全家总动员,陆原哥哥特地跟部队请假回家,爸爸也从北京的画展回来,陪女儿去参加决赛。头天晚饭上,陆原特地嘱咐妻子杜蕾,让她跟她父亲说说,看能不能跟阆诸市委有关人员打个招呼,争取保住丁一的名次。
丁乃翔听后,就摆摆手,说道:“前几天你妈妈说过这个意思,小一不同意,还是不要了,据我观察,应该差不多。”丁乃翔似乎对女儿的表现比较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