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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呵呵,您太客气。”彭长宜笑了两声,他没有正面回答玉琼,他可不敢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随便答应女士的请求,而且还是这样一个随时都能把他捏死的女士。
玉琼娇羞地说道:“请你别总是您呀您呀的这样称呼我,我兴许比你还小呢?”
彭长宜听了,就扭头看了她一眼,玉琼也正在巧笑地看着他。
彭长宜笑了,心说,女人都喜欢装嫩,就说道:“嗯,其实我早就这么认为,你也就是三十出个小头。”
“哈哈,彭县长,你可真会说笑话,我有那么年轻吗?”玉琼听了,开心地笑了。
彭长宜心说,有这么好笑吗?不过今天的玉琼的确和他以前见到的有区别,以前都是一身职业装,高挽着头发,尽管她大都时间都是在微笑,仍给人一种很矜持甚至高不可攀的的感觉,但是今天则不一样了,一件质地非常好的桃粉色的宽松休闲的上衣,下身是一条紧身的白色的七分裤,脚上则是一双样式很俏皮的淡粉色平底鞋,而且长发完全散开,一头细碎的小卷,显得精致而时尚,略施淡妆,一改往日庄重大方的着装。姣好的容颜,有着南方佳丽特有的一种楚楚动人般的风韵和俏皮,难怪翟炳德这么大年纪了,还总是留恋在玉琼的生态园的后花园。
尽管彭长宜没有发现翟炳德和玉琼之间有什么不雅的举动和话语,但是自从翟炳德第一次带彭长宜去玉琼那里吃饭时起,他就认定翟炳德和这个玉琼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所以,对这个玉琼,他从来就不敢小瞧,跟她称呼“您”也属正常不过的了。
快到高速路收费口了,玉琼说道:“好了,就把我放在这吧。谢谢你。”
彭长宜看到,在收费口处,停着刚才那辆蓝色的奔驶,前面还停着一辆挂着军牌的奥迪车,彭长宜没再往前开,而是停在了距离蓝色奔驰车二十多米的地方。
玉琼没有立刻下车,她向彭长宜伸出了白嫩细腻的手,满目含笑,说道:“咱们是朋友,以后常联系。希望我能跟三源合作成功,跟你合作成功。”
彭长宜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车里就这么大点的地方,还至于握手吗?但是人家女士已经把手伸了出来,他再不握住就有个那个了,他就伸出手,不敢看玉琼那双如水的如水的双眸,而是看着前面那两辆车,轻轻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只是,他没想到,玉琼跟他握在一起的时候,另一只手将一张小卡片塞到的他的手心里,然后双手合上他的手。
彭长宜感到了手心里的异样,等他低头看清是一张银行卡后,玉琼正要开车门准备下去,他急了,说道:“您这是干嘛呀,成心给我找挨骂是不是?”
听了他这话,玉琼的手从车的门把手处松开,回头看着彭长宜,神态认真地说道:“没有人骂你,这事跟谁都没关系。”
彭长宜说:“没关系也不行,既然咱们是朋友,更用不着这样。”说着,就要把这张银行卡塞到了她的怀里。
玉琼拿起银行卡,说道:“彭县长,我说了,这个跟谁都没关系。我没有别的意思,希望我们能合作一次。”说着,开开车门出去了,就在她要关车门的时候,才把手里的卡放在了座位上,然后关上车门冲她摆摆手,就向前面的车快速走去。
彭长宜是不能拿着卡追出去的,他在心里就更狐疑了,这个玉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她想修这条公路,用不着给他卡的,不给他卡他也会照顾她,但是给了他卡,他就不得不费一番思量了……
难道,她来见自己,就是为了干这个?
这个卡彭长宜当然不能要,他小心地把卡收好,无需去琢磨那卡里有多少钱,有多少钱都跟他没有关系,有多少钱也不属于他,他已经想好了把这张银行卡退回去的办法。
回来的路上,他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他以前也收过别人的钱,都是给别人办成事,别人后来谢他的,谢他的钱相对安全些,那是一种心甘情愿,有着一种情义在里边,这样的钱他敢要,而且也放心、安心。这也只限于以前在亢州时,在三源,他没有拿过任何人的任何钱,三源的钱,他是一分都不敢要的。
要想在官场上走得长久一些,远一些,一个首要的因素就是对于钱这个东西要取之有道,绝对的两袖清风是不可能的,但绝对不能贪,贪了,就等于提前透支了你的前程。
在官场多年,无论是看到的还是听到的,彭长宜总结出有两种钱千万不能收,一种是女人的钱,很多落马官员的经验教训都表明,女人送钱比送色还可怕,女人对金钱的贪婪有时远胜于男人,你拿走她的钱,比掠夺她的色更让她计较心疼,甚至耿耿于怀;另外一种就是目的太明确的钱不能收,比如某个工程项目要招标,会有很多人捧着很多钱跑到你的面前,无论能不能办,这种钱不能要,这种钱太危险,有可能就把你送进去,到时后悔都来不及。今天这钱,定是断断不能要的,不仅是女人的钱,还是奔着工程项目的钱,这个钱,就如同面目狰狞的魔鬼,谁要,谁不得好!
他不明白,玉琼的信息怎么这么灵,三源刚要有动静,她就得到了消息,而且很快就赶来了?如果真是翟书记透露给她的,那么翟书记是不是也太不避嫌了?玉琼现在到底做着什么生意?怎么搞餐饮的又修开马路了?
想到这里,他决定探个虚实,于是,他把车停靠在了路边,就把电话打给了戴俊苹,电话通了,彭长宜先是跟秘书长阿姨客气了一番,问候了一下老师的近况,又假模假样地向秘书长阿姨汇报了一下自己最近的工作情况,说了一通后,他才直奔主题,说道:“阿姨,锦安美食生态城的经理玉琼,还干着什么企业?”
戴俊苹一听,愣了一下,说道:“长宜,你问她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戴俊苹尽管是女流,但是说话办事豪爽利落,从不扭扭捏捏、拖泥带水,更不装腔作势,这使她无论是在上边还是下边,都有着很好的口碑,彭长宜最近比较依赖这个师母,大事小事都愿跟她汇报一下,此时,听她这么问自己,也就没必要掩饰什么,就实话实说道:
“没什么,刚才她来三源了,说是陪几个朋友来旅游观光的,把朋友打发走了后,跟我见了一面,问起修路的事,她想参与一下,跟我了解了一些情况,走的时候,还给我放了一样东西在车上。”
“哦?她跟什么人去的?”戴秘书长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她给打电话我就开着车去路上迎她了,然后她就上了我的车,她坐的车是一辆蓝色的奔驶,等我送她到高速路口下车的时候,我看见前面有辆挂军牌的奥迪车跟那辆蓝色的奔驶停在一起。”
戴俊苹想了想说道:“长宜,你能把这个情况跟我说,想必你已经想好了怎么做了,但我还是说一句,她给你的那样东西不能要。她现在仍然在经营着那个生态美食城,但据我所知,在其它的领域,也有她活动的踪迹,比如一些建设工程,甚至一些大型的园林绿化工程,好像都有她的份儿,不过大都是和别人合伙干的,我看你还是慎重一些,既然你这样问我,想必你也知道她跟老板的关系,那就更应该注意,别到时里外都不是人,据我所知,最近一段,老板不怎么去那个地方吃饭了。”
“哦,长宜明白了,我就是有些疑惑,老板对这里不是特别感冒,怎么还……不过她倒是暗示我,这事老板不知道,我也拿不准,才给您打电话。”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你的疑惑是对的,大头子是不会轻易地把手伸到三源去的,如果他想伸手,市里就有的是,你那条路在三源是个大工程,在锦安市就算不得什么大工程了。所以,凡事都要动动脑筋,别被美色和假象迷惑了双眼。”
彭长宜对这个秘书长阿姨的印象是很好的,觉得她办事说话不像女流之辈,可是说起女人来,就露出了女人的天性,他嬉皮笑脸地说道:“阿姨啊,我哪敢呀?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除非我不想活了。”
“你不敢就对了,不但这次不敢,以后也不许敢!” 戴俊苹口气严厉地说道。
“嗯,我保证不敢。阿姨,我还是想搞清楚,她到底跟……”
“长宜。”戴俊苹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管她跟谁有关系,你都要掌握一个原则,别为了别人把自己搭进去,到时哭都找不到坟头。有些事情很复杂,小心为妙!”
“嗯。明白,谢谢阿姨。”
彭长宜如释重负,刚挂了电话,他接到了康斌的电话,康斌在电话里跟他说调查组成员会刚散,开到半边的时候,邬友福进来了,把褚小强骂了一顿。
彭长宜警觉起来,问道:“他为什么骂褚小强?”
康斌说:“因为褚小强提出了调查的几个点,正好邬书记进来,听了两句话后,就勃然大怒,说褚小强唯恐天下不乱,还问他是谁指使他这么干的?小强说: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彭长宜有些生气,本来散会后康斌征求邬友福和彭长宜的意见着,问他们有什么指示,要不要参加他们的会?彭长宜唯恐邬友福干预,就首先表态,说道:“司法独立,怎么开展调查是你们的事,我和邬书记就不参与了。”邬友福当下也表示不参加他们的会,没想到他还是去了。
彭长宜说道:“老康,该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中途不要跟任何人汇报了,等有了结果的时候再说,另外,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说。”
康斌说:“就是,我也很生气,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想盖也盖不住,人家都闹到三源来了,还怎么盖?”
彭长宜说:“放心,你大胆工作,能解决的咱们就地解决,解决不了咱们还有上级领导。不过康书记,我有个建议,尽管你们可以公开工作,但是对于一些节点的调查必须要隐秘,尽量不公开展开调查,注意保护所有的人证物证,康书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康斌沉默一会,说道:“长宜,你这个建议太好了,太对了。”
彭长宜继续说道:“如果搞得太公开,难免有些证据你们抓不到,别到时狐狸没打着惹一屁股臊。”
“你放心,经老弟这样一点拨,我就知道该怎么做!”康斌信心十足地说道。
挂了康斌的电话,他就拨通了褚小强的“豹子6”,褚小强很快就接通了,彭长宜说道:“说话方便?”
褚小强笑了,说道:“你打这个电话,如果不方便我就不接了。”
“嗯,小强,开会情况我都知道了,你不要生气,这很正常,另外我想嘱咐你的是,凡是都要自己保留一份证据,不该公开讲的不要讲,一些秘密调查的人和事还要向以前那样,秘密进行,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县长,小强明白,我只对一个人负责,别的人我不会全都说出来的。”
“嗯,还是那句话,保护好那个工头,别把他暴露给调查组。”
“您放心,小强没那么傻。”
彭长宜松了一口气,说道:“不得不防。”
“我知道。”
彭长宜又嘱咐了一番,这才收了线。
当他想超越前面大货车的时候,猛然就看到了夜玫那辆红色的越野车向右侧拐去,彭长宜就放慢了车速,看着那辆车就驶向了不远处一座民房,他忽然想起康斌跟他说的话,难道,二黑的私人宾馆就在这里?他又看了看,这辆红车就是夜玫的,因为后面有个后装上的尾翼。
回到单位,彭长宜刚进了办公室,手里的电话就响了,是叶天扬,彭长宜赶紧接通,说道:“叶总编,您好。”
“长宜,我刚收到我们记者从你们那里发回的一份电传稿件,反应你们那里出现了七具矿工尸体,而且隐瞒不报,目前已经有家属找上门了,而且你们那里有个大胖子自称是公安局局长的人,公开对家属们说,伟大领袖毛主席说过,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这么个大的一个山区,有好两百多个大大小小的矿,出了事故,死了人是很正常的事。你知道这事吗?”
彭长宜愣住了,说道:“记者?你们的记者在我们这里?”
“是的,是受到遇难矿工的邀请,去的三源。”
“我们这里的局长真的说了这话了?”
“说了,有录音。那个局长太嚣张了,如果不是涉及到锦安,涉及到三源,我早就签字发稿了,刚才我给老翟打了一个电话,他说让我问问你怎么办?”
彭长宜一下子接受到这么多的信息,他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发不发稿,翟炳德让叶天扬征求彭长宜的意见,什么意思?但是凭直觉,彭长宜感觉作为市委书记,翟炳德不好表态,鉴于目前的形势和翟炳德对邬友福的成见,他的态度应该不是压事,那么彭长宜的态度也是这样,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他想了想说:
“叶总,如果情况属实,您尽管发,说不定你发了这篇稿子,是帮了我呢,眼下,这里的情况很复杂,等有时间我专程去省里跟您汇报一下。”
“好吧,长宜,我签字了,你别放电话。”叶天扬说着,把电话放在一边,开开门,喊了一声“小张”,把这篇稿子拿起排版,明天见报。”然后,他又走了回来,重新拿起电话,说道:“长宜,过几天小桐要走了,她跟你联系着吗?”
彭长宜又是一愣,说道:“没有,她什么时候走?”
“下周。”
“哦,怎么了,您是不是舍不得?”
“哎,我现在好多了,女大不由爹,愿意走就走吧,就像你说得,如果不让她出去,她在心里永远都无法释怀,出去见识见识也好。只是我跟她有个口头协议,十年之内,必须回来,不许移民,不许拿绿卡,不许嫁外国人。”
“呵呵,您这三不许,她同意吗?”
“同意,这是条件,要不然我不给担保。”
“对,切掉她的经济命脉,断她的粮草,她总不能在美国喝西北风吧?”
“是,我就是这么做得,你方便的时候给她打个电话,小桐这孩子性格比较个,在省城,没有什么至近的朋友,自从她那个男朋友走了以后,我就没见他跟什么人来往密切过,原来几个女同学结婚生子,人家忙于生计,也不怎么来往了,我看她倒是跟你还说几句心里话,这几天我见她也有些难过,总是一个人呆在屋里,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你们年龄差不多,容易沟通,帮我劝劝她,既然选择出去了,就不要瞻前顾后的了,只要记着回来就行。”
“呵呵,您真是典型的慈父心肠啊,好的,您放心,我晚上给她打电话,我最能对付她的了。”
叶天扬笑了,就把电话挂了。
周连发?彭长宜想了想,手就伸下了桌子底下,摁了暗铃。没有听到小庞的动静,他就看了看表,已经到下班的时间了,小庞怎么还没回来?起身走出门去,推了推小庞办公室的门,锁着的。
回到办公室,他就给下面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是老顾接的,彭长宜问老顾齐祥在吗?老顾说不在,值班人员去吃饭了,他临时给盯会电话。
紧接着,彭长宜又给齐祥打了电话,不想,被齐祥挂断,过了一会,就听走廊里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齐祥喘着气就进来了。
彭长宜笑了,说道:“是不是打电话时已经进院了?”
齐祥擦了一想汗,说道:“是啊,刚进院,老顾也告诉我了,我就急忙上来了。”
“那些家属怎么安置的?”
“安排在招待所了。那个周胖子没敢动粗,里面还有记者,这些人都是有准备而来的,录音笔、照相机、录像机,应有尽有。”
“来的都是家属吗?”
“我看了,有的是,有的就是咱们这儿的矿工,但都是四川籍的老乡。”
“周连发在现场?”
“是啊,一直在,但是我感觉今天他有句话不该说。”
“哦?他说什么了?”
“高大风的姐姐要求看弟弟的尸体,周连发不让,说是火化了,这下家属急了,场面一度失控,后来又出来解释说:那些尸体不能证明就是你弟弟的,有护身符作证也不行。这时有个记者问他,说不明不白发现这么多尸体,怎么不立案侦查,周连发说,毛主席都说,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这么大的矿山,死个个把的人很正常,本身挖矿就是个高危险的工作。那个记者立刻就问他,照你的说法,三源每天都有人非正常死亡了?这下他才不敢言声了。”
“哪儿的记者?”
“据说是京洲日报的,是家属们请来的。”
“县长。”齐祥看着彭长宜,说道:“我感觉这次事儿不小。”
“如果那些尸体不是死于十年前,就麻烦了。”
彭长宜说:“你也相信死于十年前?”
齐祥笑了笑,没有说话。
彭长宜说:“对了老齐,二黑有个私人会所,你去过吗?”
“没有,我只是听说过。那个地方很神秘,我感觉也就是邬书记能去,康书记都不可能去过。但是据说客人来往不断。”
“都是哪儿的客人?”
“都是他们生意上的客人。”
“哦。”彭长宜点点头,又说:“小庞呢?”
“我把他留下了,让他盯着,防止出现意外。”
“家属们有什么要求?”
“家属要求做DNA,目前还没有涉及到别的问题,因为公安局不承认高大风就在死者里面。一直在为这事扯皮。”
彭长宜点点头。
“接娜娜去了吗?”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彭长宜说着,就拿起电话,要给老顾打。
齐祥说:“徐嫂说如果晚上没事,去她家里吃莜面窝窝。”
彭长宜笑了,说道:“哪好意思总去。”
齐祥说:“你去她高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彭长宜说:“我先到东边去一趟吧。”
“别去了,走了,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他坐车往西走了。”
彭长宜想,肯定是去二黑的私家会所商议去了。
晚上,彭长宜和齐祥还有老顾,去了徐德强家,徐嫂做的莜面窝窝果然很好吃,彭长宜平时不敢吃,毕竟不常吃,怕吃了不好消化,但是她做的非常地道,莜面卷大小相等,而且排列的就像蜂窝,味道纯正,配上一碗同样味道鲜美的山珍蘑菇汤,喝了几杯凉啤酒,感觉非常舒服。
徐嫂没敢让娜娜吃,怕她消化不了,而是给娜娜擀了白面条,用蘑菇汤当卤。
他们吃到半边,小庞和羿楠也来了,他们是从招待所回来。这两个人,本来在招待所吃了晚饭,看见了莜面窝窝,就一人吃了好多。最后,把徐嫂做的几屉莜面窝窝一扫耳光。
小庞吃完,抹了一下嘴说:“徐嫂,这样好不好,我们给你交伙食费,每周来你这里打一次牙祭,怎么样?”
羿楠一边帮着徐嫂收拾碗筷,一边说道:“我算一个。”
徐嫂笑了,说道:“你天天下馆子,还打牙祭?”
小庞说:“不一样,饭店的不好吃,不如自家做的纯正。”
“那倒是,饭店的菜味精多,油大,总吃实在是腻。”
彭长宜问小庞:“那些记者还跟家属们在一起吗?”
羿楠抢先答道:“在,我还跟他聊了几句呢?”
他们跟彭长宜说了一些高大风家属的情况后就散了,因为娜娜已经已经打开瞌睡了。
也可能是彭长宜吃的莜面窝窝太多,不好消化,也可能是他那几杯凉啤酒作怪,后半夜的时候,他感觉胃疼,起来吃了一片吗丁啉,还是疼,睡不着觉,凌晨感觉就更厉害了。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彭长宜就起来了,捂着肚子,忍着胃疼,开始给娜娜收拾东西,因为沈芳昨天晚上已经回来了,他要老顾要送娜娜回家,这么多的事,他走不开。
老顾今天也早早就上来了,他惦记着送娜娜,见到彭长宜脸色煞白,而且额头上滚着汗珠,就吓了一跳,说道:“你怎么了?”
彭长宜这才说是胃疼。
老顾说:“是不是昨晚吃的莜面不没有消化?”
彭长宜见老顾来了,就躺在了床上,娜娜见爸爸捂着肚子,就挨着爸爸身边,说道:“爸爸,你怎么了?”
“好孩子,一会吃完早饭,跟顾大大回家,爸爸工作忙,就不送你回去了。”
娜娜说:“我知道,爸爸昨晚不是跟我商量好了吗?”
彭长宜摸了一下她的头。说道:“去,让大大给你梳头去。”
老顾说:“我送你先去医院吧?”
“不用,这会医院大夫也上不了班,我刚才吃了一片颠茄,呆会就好了。”
老顾给娜娜梳完了小辫,先把娜娜的东西拎下去,再次上来后他说:“下去吃饭吧,喝点热粥。”
彭长宜说:“你领娜娜先下去,我肯定吃不下,过十分钟我再下去。”
娜娜不放心爸爸,说道:“我给你揉揉吧。”说着,就上来给爸爸揉肚子。
彭长宜笑了,说道:“乖,去跟顾大大吃饭,一会你们还要赶路。”
老顾说:“娜娜,咱们先去吃饭,让你爸爸躺会再下去。”
老顾领着娜娜就往门口走,娜娜不放心爸爸,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老顾走了出去。
彭长宜有些坚持不住了,他忍着疼,给齐祥打了电话,让齐祥在路口等他,送他去医院。
齐祥没敢耽搁,开着他那破车,提前等在通往后山的路口,见彭长宜的车过来后,他就下了车,把车门开好等着。
彭长宜抱过女儿,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道:“回家……按时写作业,听妈妈的话,过两天爸爸就回去看你们。”
娜娜看着爸爸额上的汗,懂事地点着小脑袋,说道:“爸爸,你快去打针吧,我到家给你打电话。”说完,还往外推着爸爸,让爸爸快点下车。
彭长宜笑了,说道:“爸爸……能坚持,宝贝,再见了。”说着,就又在女儿的额上亲了一口。连日来和女儿的相处,使彭长宜对女儿有了以前不曾有的依恋和不舍。
老顾下了车,给彭长宜拉开车门,齐祥就过来把彭长宜搀下车 。
老顾跟齐祥说道:“齐主任,先给医院打个电话吧,这会恐怕正格的大夫还没上班吧?”
齐祥说道:“安排好了。”
彭长宜走到齐祥车的门口,他佝偻着腰,跟老顾说:“老顾,路上注意安全,想着让娜娜喝水。”
老顾的嘴就咧开了,露出那颗假牙,说道:“放心吧,我比就会照顾孩子。”说着就给娜娜降下车窗。
娜娜探出小脑袋,叫了一声:“爸爸……”话没说完,就撇嘴要哭。
彭长宜强行直起腰,走到娜娜跟前,说道:“爸爸呆会打一针就好了,路上听大大的话,到家给爸爸来电话。”
娜娜点着头,便哽咽着边说:“爸爸快走吧。”
彭长宜给女儿擦去了眼泪,说道:“下次放假爸爸还带你来。”
“嗯。”
彭长宜上了齐祥的车,齐祥笑着说:“是不是有点舍不得了。”
“呵呵,原来都是她妈带她,从小到大我还真没带过她,跟我呆了五天,才知道带个孩子多不容易,尽管大部分时间都是徐嫂帮我带,但是心里总惦记着,不说别的,就是每天都得给她洗衣服换衣服就愁死我了,她妈妈给她拿了五天的衣服,她还天天晚上让我给她洗换下来的衣服,我说我的衣服都是拿回去你妈给洗,你猜她怎么说,大人的事就要自己洗,小孩子的衣服可以让大人洗,倒把我教育好了,这次老顾问我有什么需要换洗的衣服和床单需要拿回去吗?我说,不拿,我自己洗,能给我闺女洗,就能给我自己洗。”说起女儿,彭长宜来了精神,而且,似乎疼痛缓解了许多,这在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过。
“哈哈。”齐祥笑了,说道:“看来弟妹能干,能干的女人才惯出懒男人。”
“这倒是,好干净,洗件衣服弄遍洗衣服打遍肥皂,讲究太多,久而久之我也就不洗了,洗了她也看不上,还得落埋怨。”
“哈哈。这次栽在女儿手里了。”
彭长宜也笑了。
齐祥一直把车开进了医院大门的高台阶,彭长宜下车等齐祥。他是第一次来三源医院,其实,他也完全可以在海后部队的卫生队看病,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想坚持着到这个县医院来。也可能,这个地方一直被他认为是很神秘的地方,也可能这里有黑云,有甲鱼汤?
很快,他的心思得到了验证,一辆白色的小轿车疾驰而来,黑云从车上下来,快步走来。
彭长宜有种如愿以偿的感觉,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他说不清,但是绝对和“情”字无关。他故意转过身,看着墙上的宣传栏,眼睛就落在了副院长黑云的照片上,别说,在这里众多男男女女的医护人员当中,黑云是最漂亮的一个。
黑云进来,立刻就看到了彭长宜,她快步走到彭长宜跟前,叫了一声:“彭县长。”
彭长宜故作转过身,笑着说道:“黑院子,上班了?”
“什么上班呀?要是上班我还得再呆半个小时呢?齐主任跟我打电话,说你胃疼的厉害,我就赶紧过来了。”
“哦?他原来是给你打的电话呀?”
“是啊,你们这些领导病了,谁不是找我?别人才不会随叫随到呢。”
这时,齐祥也快步走了进来,他老远就说:“小云,快快,赶紧用药,县长疼得受不了了。”
黑云看了看彭长宜,除去脸色苍白外,感觉没像支持不住似的,就说:“是不是装病呀?我看还可以呀?”
听她这么一说,彭长宜才知道刚才自己是故意挺直了身子,尽量忍住疼痛,他一下子露出痛苦表情,呲牙咧嘴地说道:“什么装病,疼了一宿了,我是看见美女装的没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