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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爷爷,你看看谁来了?”
一进门,陈慢慢就高兴的大声喊了出来,似乎都忘了,这茶馆之中,还有着客人。
“大呼小叫的,没规矩!”
陈文彬呵斥道,声音虽然严厉,但是眼神之中,却有着溺爱,陈慢慢吐了一下舌头,就去后厨忙去了,喝酒,自然要弄几个下酒的小菜。
“晚辈李东流交过前辈!”
“晚辈赵旭见过前辈!”
看着李东流对着老者一拜,赵旭也急忙行礼,陈文彬笑着挥了挥手,找了一处靠窗户,安静的位置,让二人落座。
“东流小友,一别数日不见,可好?”
“多谢陈爷爷挂念,好着呢,这不,在南峰碰见了慢慢,就一起过来讨杯酒喝,陈爷爷可不要见怪啊!”
老者听完哈哈大笑,这小子,还真不见外,和自己打趣起来,一挥手,一坛酒落在桌子上,酒坛不大,上面布满了泥土和灰尘,像是尘封了许多年一般。
“可别说老头子我扣门,拿去喝吧!”
说完,陈文彬又回到了柜台,开始翻开账本,打起了算盘,李东流和赵旭相视一眼,都没有动,等着陈慢慢,直觉告诉二人,这坛酒,不简单。
没过多久,陈慢慢就从厨房走出,手里拿着几盘子小菜,一看到桌子上的酒,先将菜放在桌子上,坐了下来,偷偷的看了一眼正在低头算账的陈文彬,指了指酒坛,凑上前小声问道。
“陈爷爷拿出来的?”
“嗯!”
李东流二人点了点头,只见陈慢慢咧开了嘴,笑开了花,又怕陈文彬听见,憋着没有出声,一把将酒坛抱在自己怀中,也没有顾忌上面的泥土,兴奋的说道。
“这是老爷子藏了多年的猴儿酒,我做梦都想喝一口,没想到,今天舍得拿了出来,东流,还是你的面子大!”
李东流二人听完,心中一震,猴儿酒的大名,二人都听过,灵猴采百果,树下酿美酒,这百果可不是普通的果实,都是天地孕育而成的灵果!
猴儿酒,据说一杯都珍贵无比,入口甘甜清爽,回味无穷,舒筋活血,不过后劲可是不小!
“这,有些贵重了吧!”
赵旭咽了一口唾沫,虽然很想尝尝,但毕竟是初次见面,难免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杯猴儿酒,也是价值千金的!
“不贵重,老爷子难得这么大方,抓紧时间,要不一会儿该反悔了!”
陈慢慢急忙说道,伸手制止了要说话的李东流,笑嘻嘻的撕开酒坛上面的封布,随后,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一人只能喝一杯,不是我扣,是多了,你们体魄受不了!”
陈文彬的警告,在三人识海中响起,陈慢慢撅了噘嘴,有些不满,小声嘀咕道。
“就一杯啊!”
“喝不喝,不喝我可拿回来了!”
“喝,喝,现在就喝,这都能听到。”
抱起酒坛,一人一杯,然后又存封起来,陈慢慢看了酒坛,叹了一口气,依依不舍的。
一只大手出现,将桌上的酒坛带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壶茶,一壶刚刚泡好的茶。
“酒后劲大,慢慢喝,之后喝些茶!”
叮嘱了一番,便回柜台结账了,天阳已经下山,茶馆的人也逐渐散去,其实每天来喝茶的人,并不多,多半都是去神驮峰,路过,在这里歇歇脚,真正的客人,也只有那几个人。
比如孟河。
“来,喝酒!”
别看平时陈慢慢很闷,不愿意说话,可这喝起酒来,这话便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此时正和赵旭搂着肩膀,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自顾自的抿了一口猴儿酒,吃点小菜,露出一丝追忆的神色,也不知道父亲现在有没有回复境界,离开李家这个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想什么呢?东流,来,走一个!”
陈慢慢拉着李东流,酒杯轻碰,喝了一大口,三人逐渐聊得火热起来,甚至赵旭和陈慢慢,都开始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
李东流也一直很对赵旭和陈慢慢的身世感兴趣,陈慢慢多少还知道一些,是禹皇的后人,但是赵旭,真的是一无所知,只是隐约猜测,和玄武门的门主,赵一凡有着不浅的关系。
“小时候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只知道从我记事开始,就是陈爷爷一直在照顾我,就连我的父母是谁,我都不知道,从小我就在这神驮峰长大,神驮峰的一草一木,我都很熟悉,记得刚开始修炼,就在南峰,只有一把木剑,面对的却是一头疾风狼,当我把木剑刺进它喉咙的时候,鲜血染红我的双手和衣衫,不怕你们笑话,当时吓得我,腿都软了!”
陈慢慢缓缓说起自己的经历,海藏神迹的事发生之后,也知道从小来这里的目的,拿回禹剑,还有属于自己的传承,不过让李东流有些不解的是,为什么陈文彬还选择待在这里,是在等待这什么吗?
陈慢慢的话,不禁让李东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情景,那时候,自己才刚开始可以修炼,就是李文海,自己的亲二叔,派人埋伏自己,还买通了佣兵团。
第一次杀人,李东流很平静,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没有波澜,因为当初没有选择,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所杀!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要想生存,就只有变得强大,所谓的规则,不过是强者的一句话而已!”
“东流说的对,来,走一个!”
李东流话,好像引起了赵旭的共鸣,举起酒杯,杯中最后的一口酒,被三人一饮而尽,陈慢慢拿起茶壶,在酒杯中又倒满了茶。
“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的,慢慢有陈爷爷照顾,东流看起来也并不孤单,我虽在四象门长大,至今没有碰到过什么棘手的事情,因为三叔的关系,也没有人来找我的麻烦,但也恰恰如此,我一个朋友都没有,甚至到现在,我连我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赵旭自嘲一笑,每次问起赵一凡这个问题的时候,他都避而不谈,赵旭也知道,是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够,无法承担起真相,所以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变强!
“好了,不说这些伤心的事,今日我们三人能在一起,喝酒,说出这些心里话,就是兄弟了,以茶代酒,我们干一个!”
“干!”
“走你!”
......
陈文彬看着三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陈慢慢,从来没有这么多话过,既然相遇,就要珍惜。
谁都没有想到,这三人,在将来的北域大战,起到决定胜负的重要作用。
哪怕有着苦雨花茶,还是抵挡不住猴儿酒的后劲,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倒下,爬在桌子之上,随后,二人相继倒下,呼呼大睡。
将心中许久的压抑释放出来,各自倾诉心声,都明白,每个人心中的坚强,原来,每一个人,都是有故事的。
陈文彬没有叫醒他们,就让三人这么睡着,一挥手,布下一层结界,然后关了茶馆的门,双手一撕,将空间撕开一道裂缝,一步踏入,消失不见。
陈慢慢不知道,每天晚上,陈文彬都会去一个地方,那是一处山谷,有一棵茶树,茶树周围没有干净,没有其他的花草树木,树下是红色的泥土,有些湿润。
陈文彬蹲下身来,五指按在树根下的地面,指间元气爆发,只见一根粗壮的树干破土而出,随后绽放,犹如花开一般,一朵鲜红如血的花出现在眼前,一共八瓣,第九瓣也隐约绽放,不过只有一丝痕迹。
看了一眼,陈文彬收回元气,花朵缓缓回归泥土,消失不见,叹口气,自言自语道。
“今天喝了猴儿酒,应该不会发作,还有三年,血夜幽兰就会完全开饭,到时除去慢慢体内的血蛊,我一定将他带到千重山,拿到您的传承,柳龙胜这个王八蛋,我会亲手宰了他,为您报仇!”
一眨眼,第二天晨曦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洒在三人的脸上,李东流缓缓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一阵头疼,这猴儿酒的后劲,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放眼望去,茶馆已经开张了,陆续有客人来回,而陈慢慢和赵旭,还爬在桌子上大睡,敲了敲桌面,李东流沉声喊道。
“醒醒了,都开张了!”
五指扣拳,不停地敲打桌面,陈慢慢一个机灵,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人已经不少了。
“醒了?醒了就赶紧干活!”
“好嘞!”
陈慢慢喊了一声,然后附身上前,对着李东流歉意的说道:“等我一会哈!”
“慢慢,你先忙吧,我和赵旭得走了!”
“也好!那我就不送你们了,有时间来找我!也就你来,老爷子才舍得拿出猴儿酒!”
当然,最后一句话,陈慢慢是很小声小声说的,当然,肯定瞒不过陈文彬的耳朵。
赵旭这个时候也醒了,被李东流拉着来到柜台前,和陈文彬行了一礼,告了别,便离开了茶馆,路途还算遥远,所以二人也不急,主要是酒劲还没有缓过来,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