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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连澈的仪仗一行,已到达帝都近郊不远处的紫塘山祭祖祀堂。整理一新的厅堂内,贡奉着苍玄国开国以来的十一位皇帝。
宫人将祭品一一摆放于皇帝牌位下,且把厅堂内的十一盏宫灯悬于大厅之上,点亮了大殿内的烛火。
连澈身着月白龙袍,端肃站于最前方,手执香火施礼。在他祭拜完后,众人才一道向各位先祖行参拜之礼。
此次紫塘山祭祖,除了皇后因病留于宫中,其余妃嫔全数到齐。隆重的祭祀大礼结束后,大家聚于别院的大厅用午膳。
用至一半时,太后瞥了眼一直坐在连澈身旁细心替他布菜的竹烟。
她接过云芳递来的锦帕擦了擦唇角,悠悠道:“皇上去惜妃宫中的次数最多,为何至今一点喜讯也未传出过?”
听得太后一番话语,围坐于桌前的众妃嫔皆将目光投至竹烟身上。竹烟微垂眼眸,停下了手中动作,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碗。
太后遂将目光转向执筷淡笑的连澈,微叹了口气,“皇上,这后宫,你可要雨露均沾。”
放下筷子,连澈目光轻轻掠过围坐的妃嫔,一笑道:“母后莫忧心,儿臣会的。”
“怎能不忧心?这惜妃的肚子一直无动静,哀家亦是一个孙儿也没有,你往后可要多去皇后宫中走动走动,她才是你的嫡妻。”太后眉间轻凝,嗓音微微焦灼了几分,“自上次彤妃有孕后,时间已过去许久,这后宫中竟无一人传出有孕的消息?”
太后此话一出,席间的众妃嫔皆露出点点哀怨之色,竹烟更是眉目沉凝了几许。她确是拥有连澈宠爱最多的女子,可一直未有身孕,却也是她心中的郁结。
连澈淡淡瞥了眼身旁将脑袋压得极低的女子,从容看向面色微沉的太后,微微一笑,“母后莫要恼心,若凤体抱恙,便是儿臣的不是了。儿臣还年轻,子嗣这事,不着急。”
“唉,你这孩子,皇嗣乃固国之本。”太后轻挑眉梢,略显无奈地开口。
连澈仍是淡淡笑着,“母后,儿臣定会让你抱上孙儿。”
“罢了,哀家就等着那一天。”太后执起筷子,目光淡淡扫过众人,示意大家不必拘谨,继续用膳。
此次出行因是祭祖,故众人有各自的一间厢房。晚膳过后,连澈的各妃嫔便陆续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则独自一人行至院落中,远眺着月色,沉凝片刻,才回到自己的厢房。
见连澈靠在房中的软榻上小憩,池宋轻轻推门进来,行至他身旁躬身一揖,“皇上,九王爷求见。”
连澈缓缓直起身子,淡淡道:“宣。”
片刻后,连彦手拎一只精致的酒坛跨了进来。他掀了衣摆一跪,“臣弟见过七哥。”
连澈忙起身用手臂将他一扶,“快起来。”
连彦扬了扬手中酒坛,轻笑,“臣弟今日带来了七哥最爱的千醉红。”
“哦,那朕定要畅饮一番。”连澈眉间一扬,几步行至圆桌旁坐下。
连彦执起桌上的酒杯,斟满酒递至连澈手中。见对面男人即刻便将手中的酒全数饮下,他淡淡一笑,“臣弟自小爱好酿酒,新研品种不计其数,七哥却仍是最爱这一款。”
“嗯,这千醉红的口感香浓醇厚,回味悠长,确是朕的最爱。”
连彦不由得凝出了一抹笑意,心中却微有疑惑。此次祭祖,比往年提前了些时日,并未按从前特定的日子前来。
“七哥,计划是否提前了?”将酒坛递至他面前,连彦替他再次斟满酒,小心翼翼地问。
连澈淡淡一笑,目光浅凝了几许,“想必某人现在已迫不及待在筹措了。”
连彦将自己杯中的酒一口饮下,定定看着眼前沉稳淡凝的兄长,眉目深暗了几分。他并不是步步为营的帝王,却善于攻心,颇为大胆。他处理事件的方式看似甚为冒险,却又尽在掌控。
思及此处,他心中不禁微微一凛。
与连澈共饮数杯后,二人已渐渐有了轻灼的微醺之意。连彦轻眯眼眸,忆起儿时往事,“臣弟自小便与七哥一同长在太后娘娘身旁,但凡有好吃的好玩的,七哥总会谦让臣弟。太后娘娘总说,七哥懂事早。”
连澈淡淡一笑,径自品着手中美酒,并未言语。
“自小,臣弟便以七哥为榜样。”连彦深吸了口气,眉目深邃,一字一顿地道:“七哥,求你将苏清浅赐予臣弟。”他的语气诚恳而认真。
执着酒杯的手停在唇边,连澈眸光挑向眼前表情执着的弟弟,嗓音微微沉凝了几分,“你爱她,但她不是你能碰的女人,考虑清楚自己的位置,你保不了她。”
连彦嗓音略有焦急,“七哥……”看着眼前神色威肃的男人,他终是未再开口说什么。
许是因一直身居高位,性子又寡淡,他鲜少向连澈讨要过什么。
“朕不会应允,你下去吧。”放下手中酒杯,连澈远眺窗外夜色,不再看他。
连彦起身朝他一揖,默默转了身,朝厢房外走去。
走廊上,竹烟正端着糕点朝连澈的厢房而来。远远瞧见连彦正立在那人厢房门口,她加快了步履走去。
“九王爷。”
听得前方传来女声,连彦忙抬起眼,朝她一揖,“见过惜妃娘娘。”
“来见皇上?我这里准备了些糕点,一道进去吧。”竹烟点头轻笑,邀他一道入内。
瞥了眼身前女子,连彦淡淡应道:“臣弟已见过皇上了,正准备离去。”他朝竹烟施了记礼,径自离去。
竹烟未再说什么,只是将眸光落向他的背影,眉目浅凝。平日里那个温淡雅致、能和自己调侃说笑的男人,今日竟是格外安静。
以他的武功,应是早早便已察觉自己的到来,可她今日行至他面前时,他似乎未曾察觉身边的动静。看他眉眼与今日说话的语气,似乎藏着一份隐隐的压抑。
清淡月光下,连彦正缓步朝自己的厢房而去。轻垂而下的大掌,在绶带间一寸一寸收紧成拳。
他,绝不会轻言放弃。
将目光从连彦身上收回,竹烟推开雕花木门。
橘色的烛火下,连澈正靠于软榻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奏折。竹烟放下糕点,瞥了眼桌上的酒坛与酒杯,寻思着这二人方才应是在喝酒。
她轻声开口,“臣妾见桌上有酒具,想必你已喝了不少。吃些糕点垫垫肚子吧,不然胃会难受了。”说完,竹烟走至软榻旁,将一块糕送到连澈唇边。连澈的目光仍落在奏折上,却吃下了她递来的糕点。
“方才臣妾在门口遇到九弟,他似乎心情不太好。”竹烟的手轻覆上男人搭在软榻上的大掌,缓缓开口,“他这般情绪是何故?”
话音刚落,连澈便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一带。
竹烟身形一晃,猛地跌坐于他怀中。连澈将女子朝自己胸膛处一压,大掌迅速抚上她的背脊,低头吻上了她的脖颈。
轻愣片刻,竹烟的脸瞬间微红了几分。连澈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落下轻柔的亲吻,轻魅地吐出了几个字,“你这个好奇心胜过猫的女人。”
她的手环上他的脖颈,轻喘一声,心中却暗暗思忖着:既然他不想说,那她便不问。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她有足够的耐心等到他想说的那一天。
这些年,她一直都在等。等他登上皇位,等他夺权亲政,等他排除一切万难,等他终于迎娶了自己。
她很清楚,逼迫这个男人是没用的。她了解他,就如同了解自己一般。他不喜欢无理取闹的女人,所以她亦愿选择等待。
只要他爱自己,那便足够。
他们会有一个孩子,她会拥有他最完满纵容的宠爱。
在他有意无意的撩拨下,竹烟只觉身子开始渐渐发热。微侧了脸,她在男人怀中躁动了几下,缓缓抬起头,连澈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竹烟忽地朝前一探,吻上了他的唇。
这男人已撩起了她心中狂热的念想,胸中满满的盛情就要倾泻而出。在他面前,她从不想掩饰自己的渴望。
一道黑影乘着夜色潜入了工部侍郎林元夏府内,与他秘密交谈过后,黑影迅速出了林府,朝帝都街头一间颇不起眼的民宅闪去。
踏入幽暗无光的房间,黑衣人朝一名负手而立的男子一跪,低声道:“主子,一切正如许言所说,公主确是被软禁于自己的寝宫,且脚上钉了锁链。”
男子微微颔首,淡淡应道:“嗯,办得很好。”他将手轻轻一挥,黑衣人便领命潜于夜色中。
尽管连澈临行时叮嘱清浅不要出重华殿,可铃香方才不慎被开水烫伤,而殿中的药房又正好没有烫伤药,她便独自撑着灯笼,去了一趟御药房,拿了些治疗烫伤的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