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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我们与那两三百个战士都走到了外面的操场上。好多个战士还端着饭盒啃着馍,疤脸营长自个带头在那嬉皮笑脸,让气氛变得不再紧张。但我却隐隐感觉到疤脸不是这么简单一个人,他之所以变脸变得跟翻书一样,是不想让战士们起哄。但他的本意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却是事实来着。
他们很快就选出了五个人来,都脱了上衣,和疤脸站到了一起。疤脸冲我笑:“六打三,你们自己夸下这个海口,那等会趴下了,不要怪我们以多欺少。”
然后……
十分钟后,疤脸与他的那些士兵们,全部摔到了地上。在场的战士们都瞪大了眼望着我们,因为我们三个人并没有都出手,而只是铁柱一个人遛了上去,拳打脚踢折腾了几下而已。在我们葬密者里面,他的力气本来就只比疯子哥小,打小就跟着部队,半夜一个人不用睡觉也没去做啥,就是摸黑锻炼个拳脚而已,所以真要论起这种不用下狠手的搏击来,他自然是强悍。
地上的疤脸营长当着他几百号战士,被我们给整得这么狼狈,可以说是颜面尽失。谁知道这家伙居然没羞没躁地爬了起来,冲我们摇头:“不成不成,你们出动了你们最厉害的人物,我们却没有派上我们真正能打的同志。”
“那叫上来就是了!”铁柱耸了耸肩。
疤脸脸皮确实也厚,他听铁柱这么一说后,居然径直朝着我们走了过来,还抬起了铁柱的手,去瞅他胳膊上手表上的时间。
他皱了皱眉:“不对啊!马天官那家伙怎么还没回来呢?”
“马天官又回来了?”站在我们身后的刘同志连忙插嘴问道。
“早回来了。”疤脸对着我们笑道:“得!算我看走眼了,等了半年,派来的确实都是能耐人。我的名字就叫王大疤脸,你们也都看到了,没羞没躁一人。打了半辈子仗,最后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驻扎,是什么原因你们应该心里有数了吧?”
我们也笑了,我跨前一步:“疤脸营长见笑了,和你比起来,我们始终是新兵。”
“能耐就行!”疤脸说完这话挠了挠后脑勺:“不对啊!这马天官怎么还没回来呢?”
可就在他刚说完这话,远处岗哨那就传来了站岗战士的怪叫声:“那是什么?鬼……鬼……”
操场里的所有人都扭过头去,只听到那战士继续喊道:“是鬼骑兵!”
他话音还没落,我和铁柱便率先朝着大门的位置冲了过去。燕十三却是一扭头,照着就近的围墙跑去,并一纵身跳了上去。当时天也还没怎么黑,戈壁本就空旷,应该能看很远,再加上燕十三的眼神本来就好。于是,燕十三那沙哑的叫声也响起了:“是一个光膀子汉子骑在一个人肩膀上……靠!真是鬼骑人……等一下……大伙等一下!”
燕十三顿了顿:“靠!应该是两解放军战士,其中一个扛着另外一个朝着这营地跑过来。”
我和铁柱身后的疤脸骂道:“一定又是马天官这家伙在犯浑。前面那两个调查组的小同志不要紧张,可能是我们自己同志。”
从站岗的战士怪叫开始,到疤脸冲我们喊话这中间的这短短时间里面,操场上的那几百个战士,却始终没人像我们一样跑动,他们一个个都伸着脖子望着他们的疤脸营长,似乎没有他们营长的命令,都不敢轻举妄动。
我和铁柱以及疤脸、谢放四个人跑上岗哨,朝着哨兵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被他称呼为鬼骑兵的黑影,已经从山坡上下到了营地前面几十米的位置,还确实是两个大活人,上面那个没穿军装,光着膀子咧嘴笑着。下面的战士块头不小,朝前大步奔跑着,嘴里还在吼:“回咯!回咯!”
“果然是这两个王八蛋。”疤脸冲我们笑道:“下面扛着人的那位,就是我刚才给你们说的马天官。你们的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打得过他的。”
“嗯!块头倒确实不小,应该有把子蛮力。”我点了点头。
“他就不是叫有股子蛮力了。”疤脸笑着说道:“他那是叫有一股神力。”
几分钟后,那扛着光膀子战士的马天官,风风火火跑进了营地。疤脸营长在大门口直接扇了他大脑袋一巴掌:“出去巡逻回来这么晚,还整这么一套来吓唬人,是瞅着我不打人对吧?还敢给我军装脱了,自己是军人还是土匪?混迷糊了对吧?”
这个叫马天官的家伙,连忙把那光膀子战士放了下来,憨憨地说道:“咱不是发现了突发情况吗?”
“啥情况?”疤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捡回了一个这。”马天官从后腰掏出一个用军装包着的长条玩意:“一把刀,很好看的。”
“刀?在戈壁中捡回来一把刀?”疤脸营长伸出手一把将包裹抢到了手里,三下两下扯开,只见里面包着的还真是一把短短的弯刀,做工有点粗糙,看刀身却也浑然:“嘿!这玩意稀罕哦!古代人用的吧?”
疤脸将这柄有着黑色刀柄的弯刀晃了几下:“肯定是古时候那些游牧民族用的,被你们这两个浑人给掏出来了。得!”他将这弯刀刀柄上的弯钩往皮带上一挂:“我的了。”
“疤脸同志,这弯刀可以给我看下吗?”我上前问道,因为在他将刀举起时候,我清晰地看到刀刃上闪着寒光,有着刚被打磨过的痕迹。
疤脸对我翻了个白眼:“看完还回给我,这片地上的东西,捡到了都是我的。”说完将刀递给了我。
我哭笑不得,寻思着这位疤脸营长的觉悟确实是不高,也难怪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是在基层的缘故。称兄道弟这一套本来就是新中国军队不允许的,给他倒好,跟个匪帮的头头一样称兄道弟还不算,最后还说出“只要是地上的也都是他的”这么一套,跟山大王有啥区别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么一折腾,反倒让我觉得他这人比较率真好玩。
我接过了刀,铁柱也探头过来。然后我伸出拇指,在刀刃上轻轻滑过,锋利的刀刃马上将我的皮给划破了。
我和铁柱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了个大概。我抬起头对疤脸营长说道:“这附近除了我们的营地,还有其他人没有?”
“有个毛啊?方圆一两百里,别说人影了,活物都没几个。”他见我俩脸色变了,也意识到什么,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这刀是哪里捡来的。”铁柱扭头对着那个叫马天官的战士问道。
“过去有个十几里地吧?”
“怎么了?这刀有什么不对吗?”疤脸探头问道。
“你自己看看刀刃吧!”我将弯刀递回给他。
疤脸虽然是个粗人,但也不傻不二,他接过刀认真看了几眼,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眉头也皱得紧紧的了:“好家伙,这弯刀刚磨过没两天。”
他顿了顿,最后咬了咬牙说道:“看来,鬼骑兵还在这片无人区里面,并没有离开。”
这时,燕十三却插嘴问出一句和我们所关心的事压根没关系的事来:“疤脸营长,你刚才说着方圆一百里地,活物都没几个,那刚才我们喝的那大蛇汤是什么活物给炖出来的?”
疤脸冲他一咧嘴笑道:“用大蛇给炖出来的啊!”
“啥是大蛇?”燕十三再次问道。
疤脸耸了耸肩:“就是四脚蛇,学名蜥蜴。”
我和铁柱,燕十三胃里都一阵翻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