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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同志们,我们需要开始讨论下目前的形势与情况了。”疯子作为我们目前这次行动的小队长,开始发言了:“铁柱,你先说,你怎么会比我们还先到了这个盆地的?是跟踪前天晚上偷袭我们的那些大个头的家伙过来的吗?”
铁柱“嗯”了一声,示意大白先不要动手,可大白好像挑上瘾了,拿着那根绣花针一本正经地说:“你说你的,我挑我的,不影响的。”
铁柱只好点头,然后开始说道:“前晚我并没有追上那些黑影,但是跟着沈头学习的一些追踪方面的学问倒是派上了用场,循着路上那些大块头们留下的痕迹一路向前。天快亮的时候,我发现前方的树林里有些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什么大牲口在那喝水似的。所幸当时就我一个人在做这跟踪的任务,隐蔽性还是挺强,也方便行动。于是,我逮了棵树偷偷爬了上去,想要看看那边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再者,如果真是遇到什么野兽,我呆在树上始终还是安全一点。”
“我爬到了树顶,接着朝着那边望去,树叶茂盛,看不太清楚。我只能爬到一根粗壮点的树梢上,终于能看清楚那边草地上的东西了,可也就那一眼,把我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你被吓得从树上掉下去?”我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要知道在我心里,欧阳铁柱同志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汉子,虽然嘴唇上和我一样就一圈绒毛。
大白扭过头来白了我一眼。我连忙住嘴。铁柱微微笑了笑,继续说道:“是的,是真被吓了一跳。因为……因为……唉!给你们看到也会特别震撼的。因为当时我看到的是五六个披头散发的家伙,正围成一个圈蹲在地上,像是狼群一般,在啃着被他们袭击后掳走的战士们的尸体。”
“铁柱,打断你一下,你确定看到的是五六个披头散发的人吗?或者只是什么直立的野兽也说不定呢?”疯子插话问道。
铁柱闭上了眼睛,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疯子哥,我当时也希望自己看到的是野兽,而不是人。但……但我们都是唯物主义的无产阶级战士,不可能自己欺骗自己的。那些撕咬着战士们尸体的,确实是人类无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我追问道。
大白又扭过头来白了我一眼,好像他是现在这讨论会里面的大领导老干部一样,然后捏着那根针,翘着兰花指又朝着铁柱脸上刺去。铁柱被他这一针扎得眉头皱了皱:“只是,他们裸露着的身板比我们寻常人要高大不少,而且不止是高大,感觉……感觉是放大了的人类似的。”
“就是块头大一点而已,为啥说是放大了的人类呢?”悟空额头上贴了一块纱布,说话的时候,肩膀上那只又回来重新趴着的猴子和他一样哭丧着脸,那画面看着挺滑稽的模样。
“是放大了的人类。”悟空很肯定地说道:“我们平日里看到的大个子,只是个头要高上寻常人不少,像我和疯子哥,包括小王同志,我们都算大个子了,但我们的肩宽,腰围,上下肢的粗细,始终还是有个比例。但我今早上看到的那些披头散发的家伙,他们的身体除了高大以外,还很奇怪,那就是身体的粗壮程度,是与我们不一样的比例,比如整个躯干,都要比我们浑圆不少。当时他们也没有穿上衣,我能够看到他们身上并没有多少肌肉,皮肤还好像皱巴巴的,都是褶子。而且应该算瘦吧,又瘦又浑圆,这描述……唉!我也说不明白了,反正就是几个高大粗壮的人,不是肌肉结实的粗壮,是骨架比我们宽大的那种粗壮。”
“哦!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时,大白第三次扭过头来,又人五人六冲我翻白眼。我便恼了,冲他骂道:“大白同志,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有什么看法直接提出来,不要这么拿脸色对待自己的同志,成不?”
大白一愣,接着冲我笑了:“咋了?我多看了几眼你的发型不行吗?”
我莫名其妙,发现铁柱疯子和悟空也都冲我笑了,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的军帽不知道之前掉到哪里去了,本来就几天没洗过的头发乱糟糟的,伸手一摸,发现头顶有一撮头发居然直挺挺地竖立着,上面黏糊糊的应该是之前那巨蟒的口水滴在上面,巨蟒的口水像是胶水一样粘稠,让那一撮头发挺拔得跟一根棍子似的。
我自己也笑了,大白几次三番扭头过来冲我翻白眼,原来是看我头顶这滑稽的小辫子而已,我还当成了他因为我插嘴而冲我使脸色呢。
大伙乐呵完了,疯子示意铁柱继续。铁柱点头:“我当时趴在树上,也不敢出声,眼巴巴地看着那四五个大块头把战士们的尸体啃了个精光,连骨头都被他们咬得‘咔嚓咔嚓’响。到啃完了,他们也没抬起过头,至始至终,我都没有机会看清楚他们的脸,便眼巴巴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里。之前一整晚的追踪,我还寻思着自己带着枪,身手也还不错,又是在暗处,并不害怕敌人耍啥把戏。可到那一会亲眼看到几个敌人的恐怖与残忍,我还也真有点放怂了,不敢继续追踪。”
“到他们走了有半个小时吧,我才敢从树上滑下来,然后继续朝他们消失的方向追踪。当时天有点微微发亮了,按理说,能见度高了,我的追踪应该变得轻松才行。可是,我反倒寻不到他们留下的痕迹了,好像他们离开那片吃人的草地后,就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只能扩大搜索的范围,寻思着难不成这些大块头的家伙,巢穴就在这个附近,到昨天傍晚,我就发现了这块盆地。我瞅瞅天也要暗了,再过一会太阳落下后,便可以趁着昏暗钻进中间那帐篷瞅瞅。便趴在那山崖上观察了一会,最后,火急火燎地下了山坡,钻进草丛,朝着帐篷爬了过来。接着,我发现这帐篷里面好像没人,便一咬牙一跺脚,直接举着枪冲了进去。然后……然后你们也猜得到,我被那臭味给熏了个措手不及,直接一个没注意,脸朝下摔了一跤,脸接触到那块松软的泥巴时,脑子里嗡嗡的一响,才知道恶臭也能影响人的听觉。接着,自己也感觉得到自己意识在丧失——被熏的呗!可还剩下的那一丁点思维告诉自己,身边没有战友在,这一趴下,可能就要永远地趴在这里了。于是,我憋着最后一点点知觉,硬是爬了起来朝外面冲出了几步,最后摔进一尺高的草丛里,才闭上了眼睛。”
“难怪你被感染得最严重的位置是在脸部。”大白念叨着:“多亏我们来得及时,否则你小子就真的烂死在这里了。”
“大白哥,这块松软土地上到底是有着什么玩意啊?嗯,就你说的这真菌,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啊?”我这次不再怕他冲我白眼了,因为头顶那翘起的头发被我强行镇压了下去。
谁知道大白扭过头来,还是冲我白了一眼,这次是真白了一眼,就像他每次要给我们发表科学知识普及之前都要翻的白眼那样。然后,他将手里的针放下,表情严肃地对疯子问道:“邵同志,你是东北的,知道虫草吗?”
“虫草?就是冬虫夏草吧?冬天是虫子,到夏天就变成了草的那玩意,据说挺补的,不过虫草的产地并不是我们东北,而是地势比较高的高原区域。我们大小兴安岭里这玩意不多。”疯子很认真地回答道。
大白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冬虫夏草,冬天是虫,夏天是草。而我们的欧阳铁柱同志,如果今儿个我们没有过来,他一个人在这静静地被这些真菌当了温床的话,那他……他就变成了一颗大型的冬虫夏草了。”
“啊!”我们一起张大了嘴。
“是的,一颗用活人当做载体的虫草。”大白很肯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