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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了好几天的院,其间秦江灏偶尔来过一两次。不过很快就又走了。
有时候我就会忍不住去想: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齐婧,他还会走得那么潇洒干脆吗?
一定不会的吧。
照顾我最多的,是袁芳和傅言,袁芳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在这边举目无亲,她照顾我是在情理之中。但傅言……说实话,我觉得他没必要如此,我们虽也算朋友了,但我俩却并没有我和袁芳那么交好。
所以只要闲下来没事的时候,我就想办法拐弯抹角的撵他,“你不上班的吗?”
他此时正拿着本民间故事歪在床头看,对我的问题很是不在意,“公司能人异士多的是,我这门外汉去的话,反而是添乱。”
人家都是尽找机会夸自己,他倒好,使劲儿贬低自己没用。
我无语。
他继续看他的书,而无所事事的我只好盯着窗外升起的晨光看。冬日的阳光即便再灿烂,却也失了夏日的一分炫目,夹了一丝凉意。
冬天来临,大雪纷飞的时候太阳又去了哪里呢?
如果有一天,我必须要离开这个城市的话,我又该去哪了呢?回A市呢,还是会去其他省?
“嗡~”一阵手机震动音传来,拉回了我的思绪,然后看到傅言眼睛还盯着书上看,伸手拿出手机,看都没看一下谁打过来的就接了起来。
我隐约听到对方是个男人的声音,听声线挺严厉的,说了什么倒是没有听清楚,不过傅言的脸色却变得很是难看。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脸上有这种不耐烦和烦躁的情绪
他“啪”的将书合上,张嘴就想吼对方一句什么,却突然顿住,然后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的情绪瞬间隐去,然后走出了病房去接电话。
他刚出门,口气就极冷的迫不及待的朝对方吼了起来,“你也知道今天是我爷爷的生日?为什么你们以前就从来不关心呢,现在人死了你们倒是挺积极了!你们都不会觉得晚的吗?你们现在才惺惺作态……”
他后来又和对方说了些什么我没有我听到了,因为他走远了。
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啊,那些整天在你面前嘻嘻哈哈的人,那些你认为有钱肯定就什么事都能解决的有钱人,原来也有他们的无奈啊!
傅言再进来的时候,脸上依旧是平常那副温润如玉的阳光模样,让人看着很舒服,根本难以想象刚才那样冰冷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他不想在我面前露出他之前的情绪,也不当着我面接电话,我也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又坐回原来的位置上,然后继续拿起书看,但却心不在焉的,看了几分钟就发起了呆来。
我又看了看窗外的阳光,然后转头对他道:“我们出去晒晒阳光吧,待在病房里都快生霉了。”
傅言成功被我转移了注意力,也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才回头对我道:“虽然出太阳了,不过外面挺凉的,还是待在病房里吧。”
“我觉得我需要适量运动啊,天天待这里,感觉四肢都快麻木了,出院的时候会不会都不会走路了?”
傅言笑着反驳我:“怎么可能!”
这时,我的主治医生列行来巡房,听到我俩的谈话,然后转头跟傅言说:“你就带你女朋友下去走走吧,多穿点衣服,不要感冒了就好。”
我一惊,这才反应过来,那次秦江灏在的时候,她说的我男朋友原来说的是傅言?
“那个,王医生……”我想解释,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傅言拿了件外套披在我身上说:“那我们走吧,只许待一会儿哦。”也没有一点想解释的意思。
只是被误会了关系而已,其实也没什么的,终归不会少块肉,少毛钱。他都不介意,如果我太纠结的去解释,反而就有点矫情了。于是我连忙朝他点头,“嗯嗯。”
其实我也是不想下去的,那么冷的天气,我还是比较想待在被窝里,但因为之前看到他心情很不好,所以才说下来走走的。
楼下其实没什么好逛的,又没有电视里那种小公园,一出医院大门就是个光秃秃的空地,除了停着几辆车,剩下的就只有来来往往的一点人了。
还好边上还有几个花台,勉强能靠着边坐坐。
上身一件羽绒服大衣是很温暖,但下身就比较遭罪了,因为病服比较单薄,再加上我穿的又是拖鞋,这风一吹来,那酸爽简直无法言语。
没坐多少会儿,我就熬不住,然后跟傅言说:“好冷,我们上去吧。”
傅言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然后凑到他唇边哈了口热气。又给我搓了搓手背道:“看吧,都叫你别下来的。”
我脸瞬间就涨红了,想抽回来,可他却握得很紧,根本不打算放开的样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垂头不去看他。
傅言的个性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即使他现在强硬的握着我的手,我除了很不好意思和无措外,却一点也对他生不起厌。
我觉得这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的原因。让人没法把他和那些轻薄的登徒子相提并论。
他拉着我的手,把我拉回医院里,乘电梯上楼的时候,人有些多,他让我站边上,然后双手撑在我脑袋边,十足的壁咚架势。
电梯里的人都笑着看我俩,还有几个年轻小姑娘还特别羡慕的一边小声羡慕的议论着我俩,一边拿着手机偷偷拍照片。
我又羞红了脸,倒是傅言一脸的淡漠,仿佛他根本没有做什么引人注目的事一般。
出了电梯,他又扶我回病房里。袁芳没过多久也来了,手上抱着个小孩,我和傅言都怔了怔,然后问她带个小孩子来干什么。
袁芳说:“我隔壁小哥家的,据说病人看到小孩子,都会心情很好,心情一好,就康复得比较快,所以我就给借过来咯!”
我汗颜,“你是从哪倒听胡说来这些的?”
“网友说的,怎么样?你看到小孩子有没有心情好一些,要不你抱抱她吧!。”说着就要把孩子往我怀里塞,我赶紧朝身后退躲开,“得了吧,我可不会抱小孩,万一她哭了,我可哄不好。”
袁芳咧嘴笑了笑,然后立刻转头对那小女孩道:“毛毛,来,给你落落姐姐哭一个。”
那叫毛毛的小女孩很听袁芳的话,当即就把手放在了眼睛上,遮着脸,“呜呜呜”哭了起来。
可是呜了半天也没见她掉一滴眼泪,声音倒是萌死一群人。
袁芳又跟她说:“再给你落落姐姐来个么么哒!”
毛毛立刻又把手放在了嘴唇上,然后五只手指紧紧并着,“吧嗒”亲了自己的手一口,才朝我的方向抛过来。
毛毛只有三四岁,做这些动作都很笨拙。却很可爱,大家都不由被她逗笑了。
袁芳见我和傅言都笑了,便得意的说:“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心情好多了?没骗你吧?”
这时,我注意到毛毛有只眼睛的周围有一圈青色的印记,不由问袁芳,“她脸怎么了?”
袁芳说:“胎记而已。”
“哦,”我松了口气,还以为是被她爸妈虐的。
晚些时候,袁芳带着毛毛在这边跟我们用过了晚饭才送她回去。傅言有点事,也跟着离开了,说晚点给我带宵夜来。
虽然才刚吃过饭,我还是忍不住猜想他会给我带什么宵夜来。
然后病房里又剩下我个孤家寡人。
不过很快又有人来陪我了。
齐婧的到来是在我意料之外的,进来看到我的时候,她好像也有点惊讶。
我俩相互看了一会儿,她突然冷笑了一声,率先开口道:“我说这两天秦江灏怎么老往医院跑呢。原来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在这里!”
哦?我在医院里都找上来了,这女人也是够能耐的。
我坐正身子,放下手里的书,打了个哈欠淡淡的跟她道:“请你说话小声点,医生说我需要静养。”
“你最好死了才好,”齐婧怒目瞪着我,“你以为你用这种苦肉计就能栓住他的心了吗?我告诉你,别太自以为是了,他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什么鬼?我还苦肉计栓住秦江灏,有没有搞错?我住院那么久了,他才来看过我几次啊,就为那么一两次的敷衍问候,我用的着使苦肉计吗?
不过也能从她的话中得到一个信息,那就是秦江灏没有来看我的时候肯定也没跟她在一起,不然她不可能那么大怒气,那他去哪了呢?
不会是,又有了其他女人吧?
我有点头痛,懒得跟她挣。因为我觉得我俩争论这些真的很没必要,选择权不在我们俩手上,而是秦江灏那里。
他若是高兴立刻就可以休了我娶她,他若是不高兴。就是你拿把刀逼着他娶你,他也不愿意啊。
“行行行,他是你的,我不跟你抢,请你出去好吗?我们两个没啥好说的。”其实我性格可不是一味的退让型。只是我现在身上有伤,跟她吵起来的话,惹怒了她干起架来,我难免会吃亏,而我从来都是只喜欢吃不喜欢亏的人。
所以不划算的事情我是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