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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不知那南唐长公主是何模样,但也算是与她交过手的,今日之事虽然跟南唐有关系,却又不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又或者,这不是真正的刺杀,只是一次对他的刺探,刺探他周围的护卫有多少,他的身手高低又如何,以便下次的计划出手。
原本热闹团圆的中秋夜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而中止,望月台太医宫人来来往往都在为重伤的兰妃而奔波。
苏妙风知道在这里久留无益,立即带了绿袖叫上沁芳等人回静华宫商量对策。
“静芳仪娘娘,你说那些人会不会就这样把主子在宫外给……”沁芳担忧地望了望苏妙风,又望向青湮问道。
苏妙风抿唇思量了半晌,道,“她们的目的是为了诬陷你家主子,若是真让人死在了外面,那皇上追查下来,只会对靳家更加痛恨,那不是靳太后要的目的。”
青湮赞同地点了点头,公子宸已经安排了人在宫外尾随接应,就算对方真要动手,只怕也没机会。
“兰妃这一回真的是变聪明了,知道利用皇帝对南唐皇室的痛恨,把你家主子牵扯进去。”苏妙风面色沉凝地望着外面已经破晓的天色,缓缓说道,“即便你家主子再受宠,也架不住皇上那多疑的性子,加之上官家原本就与南唐皇室走得近,这一个局你家主子若是破不了,只怕以后在这宫里就更难过了。”
上官素是降臣之女,不及其它妃嫔还有家族相助,她这一年来盛宠不断,一旦失去的皇帝的宠爱,要置她于死地的人比比皆是。
“对了,主子那会说果酒有问题,奴婢将它带回来了。”沁芳说着,将藏在方袖里的酒拿了了来。
青湮接过闻了闻,指尖沾了一点尝了尝,道,“里面有麻醉散,虽不是毒药,普通人喝了只会如醉酒一般因倦昏睡,但若武者喝了就会一时之间使不出内力来。”
苏妙风深深地笑了笑,道,“连这个她们都想到了,好在你家主子早有提防,有了这个破绽回头看他们还能怎么说。”
“可是,就凭这一壶果酒又怎么可能让皇上相信主子是被陷害的。”沁芳道。
这东西就是拿到了皇上那里,靳太后也能说是她们自己放了东西,故意狡辩。
苏妙风神秘莫测地笑了笑,自己拿着杯子斟了酒,一仰头饮尽道,“等你家主子回来,事发之时知道怎么说吗?”
沁芳望了望她,心思一转立即道,“奴婢知道了。”
“娘娘,这酒……”绿袖大惊失色地按住苏妙倒酒的手,怎么明知道这酒有问题还要喝。
苏妙风浅然一笑,说道,“放心吧,只是睡一觉而已。”
只愿,她醒来的时候,她们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沁芳跪了下去,道,“多谢芳仪娘娘。”
“帮她,也是帮我自己,何来的谢。”苏妙风说着,自己又斟了酒喝下去,“若我猜得不错,一天之内你家主子应该就回来了。”
真正的难题,就是在她回来之后。
然而,此时此刻被掳出宫的凤婧衣醉意熏然地在马上颠簸,丝毫没有被人挟持的恐惧和害怕,出了盛京城便被人扔下马了。
“你可以滚了!”
凤婧衣拍了拍身上的土,问道,“就这么放我回去?”
“你可是皇帝宠妃,杀了你,我们哪里还有逃命的可能。”那女花旦道。
“那我该谢谢你高抬贵手了?”凤婧衣冷然一笑道。
话刚说完,后颈便被人狠狠击了一掌,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暗处跟踪的两人望了望女花旦离开的地方,星辰扭头道,“师叔,你过去看看,我去跟上她们。”
说罢,身影迅捷如风便消失在了树林里。
沐烟懒懒地举步朝着凤婧衣倒下的方向走去,蹲下身在她身上运了内力,见人睁开眼来道,“这么好的机会,这些人竟然没把你杀人灭口,真是笨死了。”
凤婧衣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拂了拂身上的草屑,直接问道,“宫里情形如何了?”
“靳兰轩伤势不轻,闹得鸡飞狗跳了,你准备怎么办?”沐烟问道。
凤婧衣望了望天色,却是道,“找地方让我吃顿饭吧!”
两人悠闲地找了地方吃了饭,方才动身往盛京城的方向走,到了官道附近,她拒绝了沐烟的继续相送,还未走回盛京城便遇上了正带兵四处搜查的方潜,见到她独自一人毫发无伤地回来,明显是有些意外的。
日暮黄昏,紧张了一天的望月台因为兰妃的伤势稳定下来,稍稍缓和了些紧张的气氛。
侍卫进来禀报道,“皇上,方将军带着钰容华娘娘回来了?”
话音一落,原本坐在榻上的人已经起身出了殿门,远远看到过来的一行便快步迎了上去,“素素……”
确定她未受伤,一颗悬着的心方才安定下来。
“那些逆贼呢?”
方潜扶剑跪下,道,“末将无能,还未追寻到她们的踪迹。”
“人没追到,你又怎么把钰容华救回来了?”紧随而出的靳太后追问道。
“这个……”方潜抬头望了望站在皇帝身边的女子,低声回道,“末将追到盛京城外遇到正回来的钰容华娘娘,就护送回来了。”
“自己回来的?”皇后望了望夏侯彻,望向凤婧衣道,“那些人就这么把你放回来了?”
“她们说杀了我会惹来麻烦,便把我扔在山林里自己走了,”凤婧衣如实说道。
“所以,那些南唐歹徒出了盛京城,就所你这么毫发无伤的放回来了?”靳太后冷然一笑哼道,眸光中难掩一切尽如所愿的得意之色。
她当然想她死,可是就让她这么死在宫外,皇帝追查之下也会查到她和靳家,但让她这样平安无事的回来,只要稍加挑拨就不难让皇帝对她起疑。
“什么南唐歹徒?”凤婧衣佯装讶异地问道。
“素素,你当真认不出那些人?”夏侯彻冷眸微眯地问道。
凤婧衣抿了抿唇,扬眸望着她道,“我认得出,然后呢,又要问我什么?”
靳太后望了望夏侯彻冷沉的面色,又出声道,“钰容华倒是坦荡,你既认得出,自然也就知道这些人是何身份,又逃往何地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靳太后缓缓步下白玉阶,冷冷望着她道,“钰容华是真不知道,还是有意为逆贼隐藏身份,想必你自己清楚?”
“我该清楚什么?”凤婧衣笑意薄凉,这样的局面她早就料到的,可是看到面前的男人渐渐沉冷下去的目光,却比她想象的还要心凉。
“当时对方那么多人不抓,为何就偏偏抓了如今正得盛宠的你为人质,而这些逆贼又恰恰好是南唐的人,未免太过巧合了。”靳太后瞥了一眼夏侯彻,继续说道。
“钰容华,你也是有武艺在身的,当时若是动手自己脱了身,也就不会让皇上忧心了这么久,又闹出了这样的事了。”皇后一脸担忧地为她说话道。
这看似是为了她在说好话,可她就恰好点到了更让人起疑的重点。
夏侯彻薄唇紧抿地望着面前的女子,她的身手他是亲眼见过的,当时莫说是脱身,就是与对方交手也不在话下,可是……
“素素,朕要你的解释。”
凤婧衣沉默地站在面前的夏侯彻,在他冰冷的目光凄然一笑,“夏侯彻,你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回来这里,这就是答案。”
夏侯彻薄唇紧抿,定定地望着她沉默着,似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在这样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我的地方,我为什么要回来?”她说罢,深深吸气别开头不再看他,“反正说了你也不会信,我又何必多说,是要问罪也好,下狱也罢,你自便吧。”
夏侯彻等了许久,也不见开口解释什么,敛了敛目道,“孙平,送钰容华回凌波殿,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这样的结果是在场很多人所盼望的,也是她回来之前早已预料到的。
可是,她知道靳太后不会就此罢休,而她也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