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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贵嫔笑了笑,端着酒杯一声,“每年都是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来操办,嫔妾等人也帮不上什么,今日便同皇上一起敬皇后皇贵妃一杯,聊表谢意。”
这话说是很是漂亮,既恭维了皇后和皇贵妃,又博了皇帝的眼球,不愧是八面玲珑的郑贵嫔。
“既然皇帝知道皇后和皇贵妃治理六宫辛苦,也该多照应关心些才是,不能有了新人忘旧人,后宫里总得要雨露均沾。”靳太后笑语道。
凤婧衣端着酒抿了一口,这话好像是说,她这个不知趣的不该独占恩宠,让皇帝冷落了皇后和皇贵妃。
什么雨露均沾,她不就是想皇帝早点宠幸了靳兰轩嘛,干嘛一副为皇后和皇贵妃的嘴脸,说得那么好听。
正座上的夏候彻和太后皇后等人说着话,下面的她们听不见,也插不上嘴,索性便一门心思放在了台上的表演。
侍酒的宫人上前,问道,“钰容华娘娘,静芳仪娘娘,这酒若是喝不惯,奴才给你上些新酿的果酒,清甜可口些,也不会醉。”
凤婧衣望了望静芳仪,问道,“苏姐姐要喝吗?”
“那便尝尝吧。”
宫人便撤了她们的酒杯,重新斟了果酒上来,并放了一壶到凤婧衣桌上,一壶到苏妙风桌上。
可是,明明说是不会醉的果酒,凤婧衣却喝得越来越醉了。
今日的戏班请得是盛京城里最当红的,武戏尤其精彩,夏侯彻也看得极为喜欢,临到最后道,唱的不错,都赏。”
戏台上一众戏子们跪了一片,为首一人道,“为皇上表演是草民的人的荣幸,若是能让我等一赌天颜,赏一纸墨宝便是最大的恩典了。”
夏侯彻想了想,道,“准了。”
民间中人甚少有看到天子真颜,提这样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
孙平闻言,连忙上前道,“皇上应下了,你们都近前来见驾吧。”
凤婧衣搁下酒杯,打量着上前来见驾的一众戏子们,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戏班一群人走到中央,朝着正座之上的皇帝和太后跪拜行礼,“草民等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平差人取了笔墨纸砚来,夏侯彻起身正提笔之际跪在地上的一众戏子突地拔刀,奋然而起直刺夏侯彻而去,所有的一切快得让人难以反应。
在座的妃嫔多是娇生惯养的闺秀,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早已顾不得平日的优雅仪态,尖叫慌乱地寻地方躲避。
夏侯彻也没料到会出这样的状况,还未去出手对敌,一直在太后身旁的靳兰轩眼见刺客逼近前来,顺手抄起桌上的酒壶砸中近前一人,挺身挡在了他的身前,原本该刺向他的一剑,便刺在了靳兰轩的身上。
太后吓得容颜失色,惊叫道,“兰轩——”
孙平高声叫道,“黑衣卫,护驾!护驾!”
夏侯彻一脚将近前的刺客踢飞,扶着靳兰轩退了几步,将人交到靳太后那里,接过侍卫抛来的长枪当场便开起了杀戒。
凤婧衣随着躲避的妃嫔宫人们移动着,心想到……好戏终于开场了。
深宫之中,禁卫重重,刺客竟选在这样的场合行刺,实在自寻死路,更何况对上的是一个久经沙场之争的皇帝。
对方见一击不成,便欲撤退脱身,哪知周围越来越多的黑衣卫围拢,哪还有脱身的机会。
凤婧衣正准备往安全的地方走,不知怎的周围的人一挤,她便被挤出去了,戏班的演花旦的女戏子顺手一把抓住她,一刀架在她过子上喝道,“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夏侯彻目光冷冷地盯着对方,倏地一抬手示意黑衣卫们停下,“放了她,朕留你们一个全尸。”
凤婧衣暗自叫苦,他说这话,是嫌她还死得不够快吗?
“不想她死,就立刻下令让路,让我们出宫。”那人发狠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以示警告。
戏班剩下未死的人一听,立即朝着挟持了凤婧衣的人靠拢过去。
“你以为你们出了宫,朕就拿你们没办法,泱泱大夏都是朕的国土,你们能逃到哪里去?”夏侯彻冷笑哼道。
“这就与你无干了,只是你若再不下令让路,你这妃子漂亮的脖子就要断了。”那女花旦狠狠威胁道。
凤婧衣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浑身虚软,竟提不起半分内力来,仔细是一想……那瓶怪怪的果酒。
夏侯彻剑眉冷沉,望了望被挟持的人又望了那一众戏班中人,下令道,“让他们出宫。”
“皇上,这样的乱党逆贼不能放!”靳太后扶着一身染血的靳兰轩沉声道。
夏侯彻并没有理会靳太后的话,抬手让侍卫让开道去,自己亦带着一路跟随出了门,方潜也在这时闻讯带人赶来与他会合了。
“现在已经出了宫门了,你们该放人了!”
“放人?”那女花旦冷然一笑,哼道,“我这时候放了人,只怕眨眼功夫就被你的侍卫们乱箭射杀,哪里能现在放人。”
“你到底想如何?”夏侯彻怒声问道。
“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把人放了,你们若跟上来打什么主意,就等着给她收尸吧!”那女花旦说着,便将凤婧衣给掳上了马背。
“她若少了一根头发,朕就是翻天覆地也让你们一个个死无全尸!”夏侯彻怒然道。
女花旦冷冷一笑,挟持着凤婧衣先行策马离去,几人留下断后。
夏侯彻不想冲突起来伤及受制的她,便没有带人去追,只是怔怔地站在宫门处,望着一行人远去的方向。
“方潜,给你三天,给朕把人找出来。”
“是。”方潜拱手,微一思量又问道,“那钰容华娘娘……”
“朕要她毫发无伤地回来。”夏侯彻道。
他再折回去,靳兰轩已经安排在了望月台的偏殿。
靳太后拭着泪,哽咽道,“这丫头怎么这么命苦,好不容易人好起来了,这一回又伤得这么重……”
夏侯彻望了望内室的方向,道,“母后放心,这么多太医在,兰轩也不会有事的。”
“哀家当然希望她不会有事,自南唐回来她丧夫,丧父,如今好不容易有几天安生日子了,又出了这样的事,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哀家可怎么向她死去的父亲交待。”靳太后痛心不已地说道。
“朕不会让她有事的!”夏侯彻决然道。
过了不多时,孙平带着几名侍卫进来回道,“皇上,刺客的身份查清了。”
“说。”
“这些人……是南唐人士!”
“南唐人?”夏侯彻剑眉顿沉。
“是的,而且是属于某个秘密组织。”孙平道。
沁芳和青湮相互望了望,看来这些人是想把自己往南唐长公主的身上扯,可是也未免太小看她们了,隐月楼才不会干这么蠢的刺杀呢。
苏妙风也很快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上官素是南唐人,以前又与南唐皇室颇有渊源,皇帝又最容不得宫里与南唐皇室有瓜葛,这一切远比她所猜想得要严重,这一回钰容华要脱身怕没那么容易。
“皇上,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将钰容华找回来才是。”
“本宫听说,钰容华也身手过人的,怎的今日一点反抗都有,这样就被人挟持了。”邵皇后说道。
表面是一句无心之话,可让人细细一想,原本有武艺在身的钰容华一点都不反抗就任由那些南良人挟持走了,岂不是……有意助他们脱身?
虽然都这样猜想,却没有一个人说出来,只是小心翼翼地望了望面色冷沉的大夏皇帝。
“南唐人,又是南唐人,莫不是凤婧衣杀了靳英还不够,还要来把我一个个都杀光了才苦心吗?”靳太后愤怒不已地拍了拍桌子喝道。
沁芳望了望义愤填膺的靳太后,无语地叹了叹气,她是想说那个女花旦就是南唐长公主凤婧衣吗?
“不管是南唐长公主还是别的什么人,朕都会把他们揪出来!”夏侯彻目光冷凉如雪,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