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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这一通酒喝的可谓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由于没有外人的缘故,所以卓飞便成了马大侯爷的主要攻击目标,频频劝饮,杯杯见底,到了最后,俩人皆是烂醉如泥,不省人事也…….
次日清晨,宿醉难眠的卓飞早早地便醒了过来,起身之后,只觉得自己唇干舌燥,头疼欲裂,因此忍不住地暗骂老马猴做人太过缺德,明知自己不擅酒却还偏偏要逼饮不休,搞得人好不难受。同时亦在心中告诫自己,此事绝不可再有二回,毕竟如今身处乱世,还是应当时刻保持清醒为妙。!
侯府的家丁见卓飞起身,连忙准备好了一应用品,殷勤地伺候着卓飞洗漱,而卓飞本是不习惯旁人服侍的,但这次却因酒劲未褪而感乏力,于是也就顺其自然的过了一把当地主老财的瘾,任由家丁折腾。
你还别说,这封建社会的腐朽生活倒是挺让人舒坦的,三个家丁的动作甚是麻利,服侍也是绝对的殷勤,先是帮着卓飞洗脸洗脚,接着又帮着他刷牙清耳,最后甚至还给卓飞那半长不短的头发扎了根漂亮的束带,令卓飞那本就与这年头人迥异的气质更为凸显。
卓飞经过洗漱之后,也感到神清气爽,又对着黄铜镜照了照,见镜中的自己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似乎较往日更为赏心悦目,而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再配上那柄质朴无华的宝剑,更显得英姿卓立,浑然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儿,唯可惜这面色还是略微有些泛青,却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儿时营养不良而留下的后遗症,还是基因突变出来的优良特征……
卓飞很满意自己的扮相,大喜之际,又自恋地对着铜镜摆了几个POSS,直把三个家丁看的咂舌不已。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侯府的家丁们也对卓飞这个二爷的性子多有了解,知道自家这位二爷别看总是喜欢跟侯爷他老人家抬杠,但对他们这些下人却一直是很和善的,只要你不去招惹他,那他和你称兄道弟,说笑玩闹也是有的,全不似其他富家子弟那般视下人如粪土。
来自后世的卓飞,本就是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所以他心中也没有什么阶级等级的概念,在卓飞看来,下人也是人,既然是人,那就应该平等待之。虽说这年头也有些善待下人的家主,但那只不过是一种上位者的涵养,更类似于一种恩惠,与卓飞这种从骨子和思想里面透出来的真诚对待,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了。
不管是卓飞的几个徒弟,或是侯府亲卫和家丁,甚至连怡情阁的姐儿与李刚家门口的老乞婆都能感受到卓飞这种不同于旁人的和善,而卓飞能得到满城百姓与文人士子的认同,除了他才华出众之外,他这种独特的人格魅力也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因素。
侯府的家丁并不是很惧怕自家的这位二爷,如今见二爷似乎很是满意他们的工作,于是其中那名帮卓飞束发的家丁便大着胆子,讨好般地问道:“二爷,您看这发带色泽可还中意,若是不喜,小的这便去换根其他颜色的过来,嗯,要不然戴顶文士帽,想必也能遮住……”
家丁说到此处,忽然惊觉自己说溜了嘴,于是连忙住口,而其他两人也对其怒目相视,怪他口不择言。卓飞也不是笨人,见状自然知道对方意指何处,又见对方甚是惶恐,于是哈哈一笑,似自嘲又似安慰般地说道:“莫怕,莫怕,这发带素白无暇,正合本公子的心意……”
三名家丁一听这话,登时放下了心事,知道卓飞并未恼他们,刚松了一口气,可谁知卓飞下面一句话却差点没把他们全都给吓趴在地上。只听卓飞又喃喃自语道:“嗯,说实话,这头发一长就是麻烦,洗起来费水费时不说,还容易藏污纳垢,真恨不得一剪刀全给割了去,短短的岂不清爽!”
噗通~!三名家丁吓得齐齐拜倒,不住地叩头讨饶,而那名帮卓飞束发的家丁,更是哭丧着脸说道:“二爷,二爷!万万使不得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容自毁!都是小的多嘴,小的该死,该死!”
卓飞被三名家丁的过激反应给吓了一跳,旋即醒悟过来之后暗骂自己多嘴,这年头人除了跳出红尘的和尚之外,又有哪个男的女的不留头发的呢!
“快起来,快起来,本公子随口说说而已,又碍得尔等何事了?”
卓飞连声劝慰,而三名家丁一看自家二爷似乎并无半点恼怒他们的模样儿,不由得稍微放下了心事,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卓飞正待再安慰他们几句,却忽听到一阵轻轻地叩门声,接着又传来马头的声音,只听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二爷,您老可起身了么?”
“唔,起来了,进来吧。”卓飞应了一声,接着又故作不满地说道:“唉,既然是马大队长来叫门,那本公子若不赶紧起来恭候的话,那恐怕这门又要烂多一扇了吧…….唔,不对,这又不是在吾徒儿的府上,那吾又紧张个什么…….?对了,我说那位马大队长啊,要不然我这儿接着歇下,您退出去之后再可劲儿地拍门,大力点儿,拍坏了也不打紧,反正我大哥也不差这点修门的银子不是?”
马头闻言后,登时哭笑不得,心说自家这二爷平日里挺和气地一个人,咋就变得这么记仇呢?
马头不敢怠慢,忙挺着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住地给卓飞赔罪道:“唔,我说二爷您老人家就饶了马头吧!昨日我那不是着急么!绝无半点不敬您老的意思啊!”
卓飞瞅着抓耳挠腮地马头,见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铁汉如今已经被自己挤兑的手足无措了,甚感好笑,其实心里也没真怪他,于是哼了一声,大咧咧地说道:“算了,算了,既然你想帮我大哥省些银子,那本公子也不能埋怨你不是!说吧,我那大哥这一大早儿地又有啥塌天的大事儿要找我去谋划啊!”
由于接触的比较多,所以马头还是比较了解卓飞的性格的,见自家二爷这么一说,便知道这事儿算是揭过去了。于是,马头连忙正色说道:“二爷英明,今日不是要举办技能大比么?侯爷在前院侯了许久,眼看着这时辰也差不多到了,所以这才派小的过来问问,看二爷是否酒醒,是否还要随他一同前去观看。”
“技能大比?今天!”卓飞一怔,脱口问道。
马头也是一愣,疑惑地问道:“不错,就是今天啊!二爷莫非忘记了不成?”
卓飞的老脸微微一红,要说他还真是把这事儿给忘得干干净净,最该死的是昨天竟然也没人提醒他,真是该死,吴天这小子绝对失职了!唔,貌似也不对,吴天昨天并没跟着过来,却是被自己打发去钱庄帮忙了…….
“废话,本公子日理万机,又哪儿能记得住那么多的事儿!”卓飞恼羞成怒地埋怨了一句,又接着说道:“如此盛会又岂有不去之理!快些头前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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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七日,北营大校场。
当卓飞随着马大侯爷在一百名侯府亲卫的护卫之下,浩浩荡荡地杀到北营大校场的时候,此处已经是人山人海,人头涌动了,而上次卖彩票时搭起来的高台,在经过一番简单的改造之后,已经变成了永久性的贵宾席。
卓飞一眼望去,只见张知州,孙通判,以及梅州城内所有能排上号的官员武将们都早已落座,全都老老实实地恭候着马大侯爷的大架呢!
见到马大侯爷前来,众官纷纷起身行礼。马大侯爷挥手示意他们坐下,也不再和他们废话,大马金刀地一屁股坐到主位之上,又让人搬来一把椅子,招呼卓飞坐在身旁。没办法,谁让卓飞眼下还是白身一个呢,若不是随着马大侯爷前来,那这主看台上又怎会有他的座位?
众官对马大侯爷优待卓飞倒也没什么不满,人家侯爷位高权重,给自己兄弟开个后门加张椅子,虽不合规矩,但咱何苦为这等小事得罪了侯爷呢?再说了,以卓公子如今在梅州城内的名气,即使不配坐在此处,那坐去东面的嘉宾席也是足够格儿的了。
众官见马大侯爷落座,于是也纷纷返回座位。而马大侯爷缓缓地扫视了一下全场,接着猛一挥手,示意掌旗官可以开始了。
掌旗官得令,一摇令旗,朗声高呼到:“广南东路梅州诸军技能大比开始!击鼓!”
随着掌旗官的话音落下,击鼓手敲响了一人高的蒙皮大鼓,浑厚的鼓音直冲云霄,登时将全场的嘈杂声压下。而梅州左近各营此刻也开始踏着鼓音,列着方阵一支支地进入校场,步伐整齐,盔明甲亮,看上去倒也雄壮,当即便引得外围看热闹的百姓们纷纷叫好。
每个方阵在经过主看台的时候,都有不同的表演,各枪兵方阵都是挺枪平刺,而刀盾手方阵则撑盾虚劈,不过最抢眼的还要数那最后入场的马军,他们虽然数量不多,也就六十人左右,但他们在距离主看台几十步的时候突然加快马速冲刺,同时还在高速中从方阵变成了锥形阵,而最后在掠过主看台的时候,这六十把马刀齐齐地做了一个兜头斜劈的动作。那真是甲叶飒飒,寒光闪闪,杀气凛冽,简直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直看的人是目眩神离。众官皆忍不住地大声喝彩,就连马大侯爷也脱口大赞了一声好!
而卓飞见此场景之后也觉得很是惊喜,他倒不是欣赏李刚在他指点下搞出的这个划时代的开幕式,而是惊讶大宋朝竟然也会有这么好的骑兵,虽然他并不懂骑兵,但来自信息时代的他,没吃过猪肉也总是见过猪跑的。能在如此高速下完成换阵,动作能如此地整齐划一,实属难得的很,足见基本功之扎实,这绝非是短暂的训练所能一蹴而就的,由此可见,这大宋朝,不,最起码这梅州城的马军还是有点儿真本事的啊!
于是乎,卓飞不由得便对印象中糜烂到家的大宋军队有了一些不一样的认识,成见略改,心忖到:看来这大宋朝并非是全无强兵,而最根本的恐怕还是体制上出了问题吧。
三通鼓响之后,代表各军营的方阵皆已入场完毕,而作为此次技能大比的总策划、总导演、总执行官的李刚清点之后,便快步奔上高台,来到马大侯爷面前,半跪抱拳,朗声说道:“诸军集结已备,请侯爷示下!”
马大侯爷面色郑重地点了点头,霍地起身,迈前两步,先缓缓地扫视了一遍台下的方阵,这才高声说道:“鞑虏背盟弃誓,夺我城池,屠我百姓,狼子野心,直欲灭我国祚,实为可恶!
如今天下烽烟尽起,万里山河沦丧,帝王蒙难,民不聊生,我辈行伍之人,食君之禄,受民之供养,今正当强身健体,举戈伐寇,保家卫国,复我朗朗乾坤也。
本侯身沐皇恩,得以执掌一路。治境安民,整军御敌,此为本侯不二之责也!然本侯自知才疏学浅,深恐因己之无能而误国之事,若此,则一负官家所托,二负民之所寄,担万世骂名是小,陷天下于水火是大。是以,本侯每每行事之时常反躬自省,求避行差踏错之祸也!
时过境迁,往日之政积弊重重,适逢国难,恐已难收应有之效也!本侯与诸位大人几番合议后,决定从卓飞卓公子之计,于本州试行武事技能大比,凡本州诸营士卒皆依此考分等,强者多赐,弱者亦无需懊丧,日后勤加苦练,来年再一较短长即可!
革除旧弊,一视同仁,以技服人,奖罚有据,本侯以为此乃强军之本,未知诸君可与吾认同也!”
马大侯爷铿锵有力地一番高论,直把台下的士卒们说的是热血沸腾,在他们看来,既然选择了当兵吃粮拿饷,那逢战时,上阵杀敌本也是份内之事,运气好的,可以杀敌立下军功;运气不好,死了也算是尽了本分,并没有什么可埋怨的。
可是往日里,钱都被当官儿层层克扣了,粮饷到他们手里的时候便已经少了一大半,养家糊口都很勉强,谁还会有誓死杀敌的心情,而且就算杀了敌,那军功多半也会被当官的领了去,如何能心服。
不过如今却不一样了,自从卓公子来了之后,不但用卖彩票的钱给他们补足了粮饷,甚至还多赏了许多;而且近日里还搞出了个钱庄,这个月的饷银便是从钱庄里直接领取的,结果各个儿领到的都是十足十,没有克扣半点的饷银,拿到手中,很多人都觉得自己这是在做梦!
所以,如今梅城的士卒们,就没几个不把卓飞卓公子视为大恩人的,而马大侯爷采纳了卓飞的良策,那在士卒心目中的威望也是直上云霄。而今又听说,这个技能大比也是卓飞卓公子献策的,这……这又岂有不好之理?
本来就是嘛,强者多得,大家都靠自己的本事吃饭才是天经地义的道理,虽然也有可能技不如人,但总好过像以前那般只有拼命地去巴结上官才能混来点儿好处强的多吧!
不患贫而患不均,只要你能提供一个相对公平的平台,那这些士卒们所爆发出来的热情是可怕的,自从得知了要举行技能大比的消息之后,士卒们的心思就活泛了起来,而各营的校官,在自己利益并未受到太大损害的情况下,对此事也大都是支持的,而且这些底层的校官为了避免自己手下的兵在技能大比上太过丢人现眼,所以最近这十几日那也是玩命地操练他们,往日练兵都是七日一操,如今直接就变成了一日一操,甚至一日多操,日操夜操,操完再操……而这些士卒们虽然每天都被操练的像狗一样,但却都咬牙强忍,愣是没一个提抗议、闹哗变的主儿。
“侯爷英明!”
“卓公子英明!”
全场士卒举械欢呼,久久不平,见此情景,马大侯爷也很是激动,他本就是个爱兵如子的良将,如今见技能大比深受士卒们的拥护,更是老怀大慰,于是,猛地抽出腰间的宝刀,斜指向天,吼道:“强身健体,誓灭鞑虏!技能大比,开始!”
“强身健体,誓灭鞑虏……”
场中近千名士卒齐声应和,而那些校场外列队,并未参加入场式的士卒们听到之后,也齐声呼应,一时间北营大校场左近,声浪滔天,直让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激动的是热血沸腾,热泪盈眶,第一次觉得这些往日里只会揩油而完全不干正事儿的兵痞子们竟然也变得有些可敬了起来。
宣布了大比开始之后,马大侯爷便返回座位上坐了下来,接着李刚又站在台前,大声地将比赛规则,和奖励方式宣读了一遍,而优渥的奖励又让台下的众士卒欣喜若狂,纷纷给自己鼓劲,暗下决心定要争取个技能一等,领到那全年饷银翻倍的重奖。
由于全城士卒近万,这人数太多,项目种类也较为庞杂,所以只能分开进行,而按照安排,今日进行的便是集体项目,考较诸营士卒的军姿与战阵排演。说白了,就是考验一营兵行走,集结,列队,挥击等等基本配合的优劣,而奖励也分为上中下三等,得下等者,全营官兵饷银不变,但无任何额外奖励,且主官留用一年,若下届再是这种成绩,则卸甲去职,营卒缴械遣散;得中等者,全营官兵加饷三成,主官则不赏不罚,继续留用;至于得上等者,那就厉害了,不但全营官兵的饷银翻倍,而且营中诸官还可增加一级散官品佚,普通士卒则与火长同饷,当本州诸军之中有火长的缺位儿时还可补进。
此般奖励不可谓不重矣,而且其中针对主官增加一级品佚的奖励制度更是令人瞠目结舌,惊讶不已。与士卒补进火长之位一样,这种奖励办法就意味着只要你能带好兵或者当好兵,那就有可能因此而晋级,按后世的话说,那就是当官儿的升官加俸,当兵的也可能因此而提干,当官儿的升官倒还罢了,而当兵的若因此而提干,成为最底层的士官,那就大不相同了,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火长,但那与伍长士卒之间可是有着天与地的差别的啊!
因为卓飞与马大侯爷都顾虑新政对既得利益者的触动太大,为了稳妥期间,所以使司衙门初时公布技能大比的奖励办法之时并没有这些新的奖励制度,也不过就是技能高者多拿些饷银罢了。不过当马大侯爷得知自己即将升任正使一职之后,便胆子大了许多,方才在路上与卓飞草草地商议了一下,结果二人决定提高技能大比的奖励,以刺激士卒与底层将校的上进心,至于其中有没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嘛,呵呵……此刻谁又会来管这般的小事儿呢!
是以,临时起意的奖励办法,便在马大侯爷的授意下堂而皇之的宣布了出来,令城中的大小官吏和有些地位的将军们尽皆措手不及,即使觉得不妥想要反对,但却也没人敢当着数千士卒的面提出来,否则这些兵痞们一见升迁的希望被你三言两语地给整没了,那还不冲上台来跟你们拼命啊!
文官还好一点,毕竟军伍之中的升迁和他们也没太大的关系,可那些将军就不太高兴了,因为经马大侯爷这么一整,那不是直接便断了他们任用私人,卖官谋利的路子么!有心抗议,但可惜他们和马大侯爷的地位相差太过悬殊,所以也不敢出头,再说了,马大侯爷还许诺要分给他们过两日便要开张的那间酒坊的份子,啧啧,要知道这酒坊里可是准备卖那种神奇的无名佳酿……嗯,算了,这么一对比,卖那些屁大点的小官儿来牟利,赚钱不多,风险还大,怎么看也不会比这酒坊的份子来的强些,既然钱有多没少,那即便是权力小了一些,咱也就忍了吧……
要说这些低级的将军们,各个也在官场混了不少日子了,稍微一合计之后,很快便想明白了得失利害,千里做官只为财,只要自己的钱没少,那又何苦去得罪位高权重的侯爷呢!
既然全无异议,那新的奖惩制度便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马大侯爷冷眼扫视着坐在台上的诸官,将各人的反应一一收入眼底,见果然无人敢来挑战自己的权威,心中颇为得意,又与卓飞对视了一眼之后,便挥挥手说道:“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