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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飞一笑,点了点头,又严肃道:“那便好,你小子要多上些心,为师三个月之内要见成效,不敢说去与侯府的亲卫媲美,但最起码也要有些强军的风范才行。”
李刚皱了皱眉,忽然插口问道:“恩师,若要强军,那还须有甲胄利器,这若是五百人还好说,可若是五千人的装备,小徒恐怕有心无力…….”
卓飞一摆手打断他说道:“呵呵,这个倒不用你操心了,为师又岂会强人所难,让尔自行去筹募兵器甲胄呢?嗯,其实此事侯爷早已吩咐了下去,等下回城之后,尔只管带足了人手随着侯府的亲卫队长马头去武库里面捡最好的家伙拿便是了。”
李刚闻言之后忧虑尽去,又喜上眉梢地说道:“这可太好了,徒儿听说前日才从循州送来了一批甲胄入库,据说都是些上乘货色,恩师您老说咱能拿过来不?”
卓飞哈哈一笑,说道:“废话,不是上乘的货色,为师还懒得去拿呢!尔放心,有侯府的亲卫队长带着,没人敢不给的。”
李刚嘴角咧得老高,挠挠头,又忽然想起一事,叫到:“对了,恩师,听说城西马厩还有千来匹准备送去福建路的滇马,咱是不是也能……”
卓飞眉头一动,心道:滇马?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好像是个速度不快却颇有耐力的马种,唔,貌似后世哪本小说中的王爷世子就是靠着这玩意儿逃跑的,虽说因中了某阴险爵爷的巴豆之计,以至于未能遂愿。话说本公子若能搞来些战马备用的话,那不求能练出可以媲美蒙古铁骑的骑兵,最起码将来真得要跑路的时候,那也能轻快一些不是么……
“此事当真?”卓飞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李刚一看有门儿,登时精神大作,说道:“恩师放心,绝无虚假,这批马是从西门入城的,而西门守官与我交情颇深,便是他闲聊之时告知与我的。”
卓飞点了点头,说道:“嗯,既然如此,那为师可要和侯爷好好地说道说道了……唉,此去福建,一路上山高水远的都是些溃兵饥民,恐怕这些驮马不等送到地头儿,就会被人劫去宰了吃肉吧!再说了,咱开钱庄也是在为使司衙门分忧嘛,与其入了那些溃兵饥民的腹,那还不如留下来给咱们钱庄拉拉财货好了,嘿嘿,都是为国效力,这些驮马给谁用不是用呢!”
众爱徒闻言,纷纷点头,甚是赞同恩师的顾虑,完全没人觉得把战马当成驮马用会是一种天大的罪过,更没人觉得卓飞的这个借口实在是拙劣之极……
只有吴天还有些担忧地问道:“恩师,这批马恐怕是打算送去前线马军补充的,咱们这样去讨,会不会令侯爷太过为难啊?嗯,还有一事小徒不明,方才您老人家不是说侯爷只应承咱们可以征募三千护卫么?那为何咱们要招五千个青壮啊!”
卓飞眯着双眼,颇耐人寻味地说道:“天儿果然是心思缜密,不错,侯爷一定是会为此事而为难的,但有些事情咱们却也是不能不作的。唉,这战马,不,这驮马可是个好东西呀,你说既然有好东西从咱们师徒的眼前溜过,那为师若是不伸手去拦下来的话,那不成了罪过吗?”
此言一出,众徒皆心照不宣地嘿嘿直乐,就连一向实诚的赵虎和机灵的沈剑都拼命地点头赞同,暗呼这位卓先生果然是个大大地明白人,完全不同于往日所见的那些迂腐书生。
卓飞顿了顿,又对着吴天淡淡地说道:“侯爷确是只允了为师招募三千护卫,不过嘛,只要为师乐意,那再招三万人恐怕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天儿,尔懂了么!”
吴天猛地一怔,旋即若有所思,不再言语。而其他人亦是猛地醒悟过来,明白卓飞必是与侯爷达成了某种默契,嘶……这回怕是要搞大动作了啊!
卓飞见众徒表情,便知他们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于是又继续对李刚说道:“呵呵,刚儿,为师前日可是帮你在侯爷那里讨了个好差事啊!”
李刚闻言一喜,却不明恩师所指,于是便静待着恩师继续往下说,可怜卓飞故意卖了个关子,却无人凑趣,真是好没意思,无奈之际,他只好暗叹一声,继续说道:“为师已献策侯爷,准备在本州士卒之间进行一次技能竞赛,并请侯爷将此竞赛之事交给尔来筹办,所以从明日起,尔还要尽心操持此事,务必通过此次竞赛来重振士气,一扫萎靡之风。”
李刚越听越是面色凝重,不解地问道:“恩师,这竞赛到底是何物,可同于往日的那种演武么?”
“嗯,倒是差不多,不过却更加细致一些,而且各士卒在此次竞赛中的成绩,将直接影响到其日后的月饷赏银,甚至还有升迁。这具体事务回头为师再细述与尔,总之,尔要切记一点,那便是务必要通过此次竞赛摸清埋没在行伍之中的人才豪杰,并拢络其心,以便日后能为吾所用。”
李刚大讶,说来以往也有演武比拼之事,但与月饷赏银升迁绑在一起的却前所未有,恩师此举,那必会引起轩然大波,而自己负责筹办此事,那定会处于风口浪尖,一个不慎,恐难善了!但这话又说回来了,风险大谋利也大,这便等同于要做全州士卒的考官,唔,怕是和武举也差不多了吧!如此一来,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定会大增,这好处自然是不胜枚举,恐怕到了那时候便是连将军们也都会不如自己了啊!
想清楚了厉害关系之后,李刚凛然受命,保证自己一定不辜负恩师交予的重任,卓飞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又转向李结,吩咐道:“结儿,为师杂事颇多,恐无闲暇过问诸事,尔既然身为首徒,则应当居中统筹,并往来各处,既要襄助着几位师弟把他们各自的差事办好,还要代为师监督他们办事是否勤力无差。然,尔须切记,修身当勤勉自励,匡扶当任劳任怨,论事当不偏不倚,戒骄戒躁,律人之前先律己,如此这般,方可为人之表率矣。”
李结郑重地点头受教,同时下定决心要把这个大师兄的角色当好,决不辜负恩师他老人家的厚望。
说实话,卓飞对自己这个大徒弟的性格还是很放心的,李结这小子可能文不如吴天,武不如王挫,灵智不如张跑,带兵不如李刚,各方面最多也就是个中才。但他有个最大的好处,那便是沉稳,以前倒还看不出来,可自从他跟了卓飞之后,这生活水平和衣着打扮都上去了之后,再加上卓飞的调教,以至于李结如今整个人的面貌都已经大不同于以往,而举手投足之间,倒也生出了几分威严之感来。平时倒罢了,可只要李结一端起大师兄的架子来,那他的师弟们还真的有些怕他,嗯,或许说是尊重也行。
知人善用,是卓飞与生俱来的天赋,也是他所信奉的管理准则,而首徒李结用卓飞的评价来说,那便是---这小子天生就是个当总经理的料子!
啥,你问本天机是个什么材料?
嘿,这还用问么?他是总经理,那本天机自然便是董事长了嘛……!
啥,你说你也不明白董事长和总经理的区别!
呃,那我告诉你,董事长就是成天嘛事不干,只负责指手画脚,并拿着总经理赚来的钱去吃喝玩乐泡妞过悠闲日子的人。
反之,总经理却是嘛事都干,拼命挣钱,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董事长养得白胖白胖的家伙。
当然了,这只是对旁人而言,至于本天机却是个严于律己,责任心爆棚的大好青年,所以像什么指点江山、未雨绸缪、规划大业蓝图这类地苦活累活儿,那咱可都是主动地去抢着干滴……!
唉,总之,看来俺卓飞天生就是个劳碌命,真是悲催得很!
闲话扯远了,话说卓飞交待完李结之后,又转头对着吴天说道:“天儿,尔还是跟在为师身边好了,一来可以帮着为师联络诸位师兄,二来在尔有空闲的时候便去帮着跑儿打理一下钱庄吧。嗯,尔等须切记,这钱庄可是咱们日后大业的命脉,切不可有半点差错也。”
众徒再次受命,卓飞想了想,又将目光转向赵虎和沈剑二人,淡淡地问道:“唔,你二人可知吾今日特意让刚儿将你俩召来所为何事否?”
二人闻言一愣,赵虎较为憨厚,不明卓飞之意,以至于吞吞吐吐地不敢答话,只好自己在心中嘀咕到:难道您老人家找我俩过来不是当护卫的么?
而那沈剑却是机灵,知道卓先生既有此问,那定是另有深意,于是这小子眼珠子转了两转之后,他便乖巧地答道:“请卓先生恕我二人愚钝,不解先生之深意,然先生若有吩咐,小的们愿效死力!”
沈剑说完之后,又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李刚,当见到对方面无不悦之色,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沈剑的表情卓飞全都看在眼里,也明白这小子的心思,更欣赏他这份机灵劲。于是,卓飞哈哈一笑,赞道:“好,不错,机灵急智,且不失义气,进退得体,甚合吾意。嗯,说实话,若尔方才只是急着自表忠心的话,那吾倒要看小你一点了。”
说完,卓飞又望向李刚,笑言道:“刚儿,尔这两个亲兵倒是调教的甚好,如今咱们大业初始,正是用人之际,为师想向尔借他俩一用,可好?”
李刚闻言,登时把脸涨的通红,抱拳施礼,颇为不悦地言道:“恩师,自古便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之说,您老人家对刚儿犹如亲人,更是恩同再造,况且您不也常说我们师徒皆是孤苦之人,既然有缘相聚,那便是无分彼此的亲人!此言徒儿一直铭记于肺腑,所以请恕徒儿不敬,敢问恩师,既是亲人,那又何来相借一说呢?”
李刚越说竟是越激动,说到最后甚至眼睛都红红的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而卓飞实在没想到自己随口打趣之语竟也能让自己的四徒弟激动成这副模样儿,于是,他赶快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好!刚儿果然没让为师失望,不错,不错,吾等皆是亲人,无分彼此,又何来相借之说呢!嗯,为师今日随意一试,便知刚儿对为师平日里的教诲甚是上心,比起挫儿这个臭小子那是强得多了!”
李刚闻言,目瞪口呆,心中叫道:啊!原来恩师这是故意在考验我啊!唔,这也难怪,毕竟我入师门最晚……
这么一想,李刚心中倒也释然了,怨气全消,反而觉得自己是有些小题大做了,颇为尴尬。
可王挫却被无辜波及,心中好不冤枉,正待抗议,但却被师傅恶狠狠地目光给吓住了,不敢再多说话,干脆自认倒霉。
卓飞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连忙转回正题,又对着沈剑说道:“挫儿性直,而吾看你这小子为人机警,日后便跟着挫儿在这里练兵,权当是互补短长吧。嗯,对了,你俩要和睦相处,尤其是挫儿决不可仗着是我徒弟便欺负人家,虽然遇事时为师许尔有决断之权,但凡事尔也要多听一下沈剑的意思才好。”
对于师傅的这个安排,王挫倒没什么太多异议,因为私下里沈剑一直也是对他恭敬有加的,所以他也挺喜欢这个蛮机灵的小子,再说了,身边有个熟悉的跟班儿,那也比自己一个人管着五千多号人省力些吧。
至于沈剑听到卓飞的安排之后,却是大喜过望,颇有种一下子飞到云端之上的感觉。这也难怪,从一个小小的亲兵,一下子变成统领五千余人的护卫头领……唔,虽说是副手,但这也是他以前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好事儿啊!又怎能不令他兴奋莫名呢?
沈剑以最快的速度拜倒于地,心诚无比地对着卓飞千恩万谢,卓飞又随口勉励了他几句之后,便又对着赵虎说道:“相处几日,吾也看出来了,尔为人实诚,虽欠机变急智,但却胜在沉稳,这样吧,尔日后便跟在吾身边,护吾之周全,而闲暇时可向天儿讨教些兵法战略,若能勤学不辍,假以时日或可任尔为将。”
为将!
赵虎闻言之后,登时激动不已。话说自从他跟了卓先生做事之后,赵虎这小子便估摸着自己恐怕是要转运了,但那也只是一种隐约的直觉而已。不过今日却不同了,听卓先生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当他近身侍卫的头儿啊!而且这还不算,先生更是要把自己当成能带兵打仗的将军来培养啊!
天呐,将军是什么概念啊!自己虽然姓赵,是当今国姓,但可惜自家这一脉,却从来都是在田里面刨食吃的,恐怕即使是往上数十代,也找不出一位将军来吧!
如今卓先生愿意给自己一个出人头地、光耀门楣的机会,这简直便是祖宗们八辈子积德修来的福分嘛!
机会难得,赵虎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地锤炼自己,绝不能辜负了卓先生的期望,更不能将一个大好的机会白白地给浪费掉。
憨厚的赵虎虽然有时显得比较木讷,也不善于言语,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懂得感恩,而此刻,赵虎觉得所有的言语都很难表达自己对卓先生的感激,于是,他二话不说,纳头便拜,砰砰砰,硬是在青砖地面上真的磕出了三声挺大的动静来。
卓飞看的嘴角直抽抽,心说这年头喜欢跪拜自己的人倒是不少,但真能磕出点动静儿来的,怕也只有挫儿和眼前这个赵虎了,唔,这就难怪了,正所谓习惯决定性格,话说这俩娃儿的脑子貌似都不太好使嘛……
“咳咳,赵虎沈剑,虽说你俩原本都是刚儿的亲兵,但日后你俩也不要再拿自己当外人了。嗯,你俩记住,我这人不喜虚礼,凡事但求务实,至于那些虚头八脑的礼节日后能免则免,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头便不要再磕了,只要能用心把职事办好便足矣。”
赵虎沈剑,齐声应是,其实他俩跟了卓飞几日,也知道这位卓先生待人甚是随和,更从来都没把他俩当成下人看待,真是个十足的大好人啊!
分工完毕,卓飞又把练兵的大小细节给王挫详述了一遍,又再三叮咛王挫,务必要按自己的这个法子来练兵,王挫虽然心存疑虑,但倒是也满口应承了下来。
就这样,直到日影西斜之时,卓飞这才带着他自己的几个徒弟乘舟匆匆地返回梅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