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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宜贵妃因为今儿晚上跟她相好的欢好了一阵,心情格外舒畅,睡得也格外香甜。
正睡得好时,宜贵妃却突然皱起了眉,不知道是做恶梦了还是怎么的,神情逐渐开始痛苦起来。
原先夜里很安静,周围一点声响都没有,但很快,似乎是有风吹过来,吹得宫殿里的东西都发出飒飒的响声,粗粗一听,还挺吓人的。
宜贵妃还没醒,依旧被梦魇住了一般,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头来回地摇晃着,双手还抓着床单,手上的青筋都能看到了。
突然,风停了下来,飒飒声也消失了,周围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一片安静。
宜贵妃猛地睁开了眼睛,瞬间的黑暗让她很不适应,睁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算是适应了,马上想要叫人进来伺候。但还没等她开口,就惊讶地张大了眼睛和嘴巴。
就在她的上方,居然飘着一个绿莹莹的身影。
说是飘着,因为那个身影真的就是悬挂在床上方,周身都泛着绿光,尤其是眼睛的那个部位,十分空洞的,透过去,能够看到绿幽幽的光,吓得人连惊叫声都喊不出来了。
宜贵妃浑身开始冒汗,她想要叫人进来,但是喉咙干涩一片,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盯着那个身影,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般,痛苦万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宜贵妃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此时脑子里还有点懵,但很快,她就想起了晚上时看到的东西,赶紧大叫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快进来!”
下人们听到她的喊叫声,急急忙忙地就冲了进来,一溜的在地上跪着:“参见宜贵妃。”
宜贵妃看着那跪了一地的下人,又抬头看了看床顶上,突然想不起来那半夜看到的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说是她梦里的场景。
“你们昨晚上,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宜贵妃问了一句。
奇怪的东西?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道宜贵妃说的是什么东西,只好摇了摇头。
宜贵妃皱着眉头,脸色很黑。真的是做梦吗?但如果是做梦的话,为什么感觉起来那么真实呢?而且那个绿光……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心里很不安定。
“你们记住,从今天晚上开始,给我好好守着,就连只苍蝇都不能让它飞进来知道吗?”
“是,奴婢(奴才)遵命!”
燕之轩大婚的日子已经定下了,是在这个月十八。
今天已经是初八了,只有十天的时间。
陈皇后自从知道自己的儿子要娶一个傻子为妻的时候,脸上就再也没有现过笑容,每天都愁眉不展的,连带着身体也差了不少。
对此,燕之轩也安慰过她几句,但依旧没起什么作用。
在陈皇后看来,燕之轩之所以愿意答应这门亲事,都是为了她,若不是她的话,她的轩儿也不用受此委屈。
燕之轩从小就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文武精通,才华横溢。他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来相配,又岂能娶一个傻子呢?
这几天来,她也听说了不少关于明尚国二公主的事情,听得越多,也就越为燕之轩感到不甘心。
燕雅歌得知此事之后,便去找了陈皇后。
“奴婢给老夫人请安。”燕雅歌对着陈皇后福了福身子,笑着对她说道,“老夫人,王爷说了,前院的栀子花开得正好,让奴婢来请老夫人出去看看,顺便也散散心。”
陈皇后听了她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
燕雅歌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眼睛弯弯的,看了就让人心情忍不住好起来。
想起自己确实是在院子里憋了太久的时间,都没有出去过,陈皇后便答应了。
燕雅歌扶着陈皇后,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她说:“老夫人,王爷他这阵子也担心老夫人了呢,生怕老夫人愁坏了身子,连带着自己也吃不下睡不好的。奴婢看着,王爷像是瘦了些许。”
“真的吗?”陈皇后一听燕之轩瘦了,就一阵心疼,也开始自责起来,“轩儿也真是的,怎么都不好好吃饭呢?哎呀,轩儿现在在哪里,你赶快给他多送点吃的,让他多吃点才好。他这个年纪正是容易饿的时候,怎么能不好好吃饭睡觉呢,这真是……”
看到陈皇后那么着急,燕雅歌急忙劝说道:“王爷他去军营了,不如等回来的时候,老夫人再好好陪王爷一起吃饭吧。”
陈皇后觉得有道理,她要监督着轩儿吃饭才行,一定要让他多吃点才好。
“老夫人您看,这栀子花是不是开得很好,可香了呢。”燕雅歌指着前面的一大片盛开的栀子花,“王爷当初种这些栀子花的时候就说了,老夫人最喜欢花香味,闻着睡觉时能睡得更好。老夫人,王爷当真是孝敬老夫人呢。”
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不喜欢听到别人说自己的儿子孝敬自己,陈皇后自然也不例外,被燕雅歌这么一说,脸上的愁容散了不少,还带上了点笑意。
“是啊,轩儿打小就孝顺,这孩子啊,不但孝顺,还有本事,哪里都好呢。”但一想到这样好的孩子却要娶一个傻子,这难得的笑容也隐了下去。
燕雅歌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在想什么了,便对她说:“老夫人是在为王爷娶亲的事情烦恼吧?其实老夫人,王爷这门亲事,可是一门好亲事。”
“哦,此话怎讲?”陈皇后不明白燕雅歌这话时什么意思,正所谓娶妻娶贤,哪有娶个傻子还算是好亲事的说法?
燕雅歌不紧不慢地给陈皇后解释道:“老夫人,您想想,按照宜贵妃他们现在对王爷的警惕程度来看,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让王爷娶到他自己称心如意的妻子的。或许,宜贵妃他们还会在王爷的亲事上做文章,给安排他们自己那边的人嫁过来。”
见陈皇后一脸思索的模样,燕雅歌继续道:“如此一来,王爷就相当于被自己的枕边人给监视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在宜贵妃的监视之中。而面对这样的枕边人,王爷的心情能好吗?王爷的日子能好过吗?”
说罢,燕雅歌瞅了瞅陈皇后,见她微微舒展眉头,燕雅歌又道:“就算不是安排人来监视王爷,若是非要王爷娶个嚣张跋扈的,抱着让王爷后院不安宁的想法的话,那王爷也过得够呛的了。但现在,这两者都不存在了,虽然明尚国的二公主是个痴傻的,但至少王爷不用担心某一个会被自己的妻子给害了是不是?”
后宫的争斗陈皇后早就看够了,听燕雅歌这般说来,真是有几分道理,燕雅歌眨眨眼,“我听说二公主也并不是真的傻,只是心智还停留在孩童时期,比较单纯罢了。这样的话,只要我们对二公主好,好好照顾她,她自然也不会给我们惹事,不是吗?”
一开始听说燕之轩要娶个傻子的时候,陈皇后其他的都没工夫想了,就剩下了生气和自责。但现在听燕雅歌这般分析了一阵后,她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的确,燕雅歌说的情况都是存在的,而且,按照宜贵妃的性子,那是绝对会这么做的。
若是按照她的心意给燕之轩选妃的话,还不知道会找怎样的妃子给轩儿呢,指不定就能闹得整个轩王府都鸡犬不宁。
可现在,虽说明尚国二公主是个傻的,但至少这样的人比较容易受他们控制,更多了一份安全。
陈皇后看向燕雅歌,只觉得这姑娘心思真是通透,但同时也有点疑惑她跟燕之轩的关系,若是一般的婢女的话,会来跟她说这番话吗?而且,有几次她还看到她跟轩儿举止很亲昵的在一起交谈着什么,难道说……
陈皇后心中有了个想法,因此看着燕雅歌的时候,眼神也格外温和了起来。她抓着燕雅歌的手拍了拍,对她说:“轻歌是吗?轩儿他现在太多事情都身不由己,若是他做了什么让你觉得委屈难过的事情,你也多担待着点啊。”
燕雅歌被陈皇后说得莫名其妙的,怎么这话题一转,就转到她的身上来了?
不过看到陈皇后终于不再为燕之轩的亲事烦忧了,燕雅歌也就放心了不少,也不管陈皇后现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心想,点头就对了,便笑着应下了她的话。
燕之轩本来还在担心陈皇后还在为了他的亲事烦恼,但回来的时候看到陈皇后多日来的愁容不见了,脸上还带了笑意,便放下心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陈皇后真的觉得燕之轩瘦了不少,因此在吃晚饭的时候,一个劲儿地给他夹菜让他多吃一点。燕之轩不好拂了她的心意,只好将她夹来的菜都吃了,直吃到肚子都鼓起来了才罢休。而一边站着看着的燕雅歌,则是捂着嘴巴笑个不停。
晚上时候,陈皇后将燕之轩叫到了自己的院子中,说是有事情要与他商量。
燕之轩到了陈皇后的院子里,看到陈皇后先请了安,接着问道:“母后,您找我来是……”
陈皇后将燕之轩拉到自己的身边,上下的打量了几眼。
犹记得刚生下他的时候,这孩子才那么一点点大,抱在怀里都没多少重,结果现在却长得比她还要高了。陈皇后既是觉得欣慰又是觉得感慨。
“轩儿,母后这次找你前来,是想跟你商量你娶亲的事情。”陈皇后拉着他坐下,对他说,“对这门亲事,你是怎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