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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宇听到苍穹海的话,见对方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前辈莫非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不妨开口告诉晚辈,看看晚辈是否能够帮上忙。”
苍穹海眼中闪过一抹欣慰,拍了拍凌宇的肩膀道:“我有一孙儿名唤立天,是当初他出生的时候,我帮他取得,就是希望他长大成人之后,能够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这孩子从小就被我们捧在手心里,久而久之难免骄纵跋扈...”
苍穹海叹了口气,仿佛想起了伤心事,眼角竟然出现了一丝湿润,过了好一会才开口继续道:“我儿与儿媳为了教育好他,可谓是倾注了毕生的心血,只是这孩子骨子里就一股叛逆的劲,竟然偷偷背着我们去了木龙阁。”
凌宇安静的在一旁倾听,没有出言打扰苍穹海的思绪,不过他在心中也隐约猜到了一些事情,苍穹海的孙儿估计心中并不只想一辈子守着这仓木古城,他的志向必定不止于此,当初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听着苍穹海的话,凌宇的思绪不免又回到了持剑城,回到了当年的幻剑山庄,响起了当初自己不爱学韬略跟治理之道,响起了自己天天吵着要像祖爷爷一般驰骋天地,想要成为一名震惊天幻的剑皇之时,爷爷嘴里的唠叨与疼爱,凌宇的眼角也触景生情的湿润了起来。
“天儿从小志向远大,可恐怕也是他父母的缘故,但是他虽然骄横了一些,可是却还是很听我们话的,只是三百年前....”
老人的思绪又一次变化,神情也变得悲伤了起来,以他的心境出现这么明显的情绪变化,恐怕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凌宇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气息,苍穹海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调整了一下继续道:“三百年前的一个晚上,一群神秘人突然来到苍木古城,他们想要打听一样东西的下落,不过他们却不敢直接硬来,所以他们...他们抓住了天儿,我儿子与儿媳求我救救天儿,可是我却不能将那东西说出来,因为那不是人类所能企及之物,我...我儿童儿媳见我无动于衷,就...”
苍穹海的身体开始微微晃动起来,凌宇赶忙上前扶了他一把,苍穹海仰天长叹一声,声音有些沙哑道:“就趁着我一时没注意冲了过去,对方修为远高于我儿与儿媳,等我反应过来之时,我儿已经...我虽然将对方全部杀光,只可我也早已无力回天,天儿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父母,看我的眼神从此就变了。”
“这么多年来,我心中一直愧疚万分,天儿也从此跟我疏远,不是我这个做爷爷的不疼他,而是这木龙阁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光鲜,他们收我孙儿为亲传弟子,不过只是为了有朝一日从我嘴里套出那个秘密,而另外一个方面,则是利用我孙儿同七蛇堂的关系,帮他们暗中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凌宇听着苍穹海的话,隐隐从中明白了很多事情,苍穹海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儿子与儿媳,所以对苍立天心生愧疚,对于他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希望有朝一日他这个宝贝孙儿能够悬崖勒马,能够明白他的一片苦心。
而苍立天仗着这个爷爷的庇护,加之自己从小一直骄横惯了,所以做起事来没有分寸,以至于同七蛇堂走到了一起,并且娶了七蛇堂门主的女儿为小妾,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环套着一环,只不过苍穹海是身在局中浑然不知,他以为自己百般忍让就能够让苍立天回心转意,实则这确实大大的害了这个孙子。
凌宇脸上出现了为难的表情,挣扎半天之后,还是打断了苍穹海的话,开口道:“前辈你这么做实在是大错特错,极有可能会毁了你孙儿的一生。”
苍穹海听到凌宇的话,身体猛地一震有些疑惑的望着凌宇,显然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凌宇见他爱孙心切,有些事情看不真切,不由得从头到尾将他的过失与隐患给他捋了一遍。
苍穹海的脸色随着凌宇的话语,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竟然身体一震险些摔倒,凌宇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身体,这一瞬间凌宇仿佛感觉到他苍老了许多,苍穹海仰望天空悲戚戚的喊道:“苍天呐,我究竟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啊,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儿子与儿媳啊~!”
苍穹海的眼角挂着泪痕,凌宇心中百感交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缺少交流的原因,如果两人都能够放下心事,同当初阎柔那般跟凌宇秉烛夜谈,有什么事情都说出来,也许就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苍立天以为自己的爷爷冷血无情,为了一个狗屁秘密,竟然不顾自己儿子与孙儿的安慰,可是偏偏行为上却装出一副疼爱至极的样子,所以他觉得苍穹海很虚伪。
而苍穹海有苦难言,却有抹不下面子同自己孙儿摊开来说明一切,导致误会越来越深,随后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越是有话要说却越是说不出口,说白了就是一个面子的问题。
凌宇想到这里心中却是暖暖的,因为自己的母亲无论任何时候都在呵护着自己,哪怕家族灭亡,家园被毁她都时时刻刻守在自己身边,让自己感受到她的温暖与爱,而苍穹海却没有能够让苍立天感受到这一点,这也是他错的最严重的地方。
俗话说十指连心,一家人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可是偏偏祖孙二人却因为面子的问题,使得矛盾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凌宇叹了口气开口道:“前辈你也无需如此自责,您与其在这避世逃避现实,不如应该去面对,当苍兄感受到你的爱时,我相信他会明白你苦衷的。”
苍穹海看了四周一眼,仿佛自言自语道:“这一切恐怕都太晚了,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凌宇心头猛地一震,当下伸出手指搭在了对方的手腕之上,片刻后脸色慢慢阴沉了下来,开口问道:“你身体的情况,你应该没有告诉他吧?”
苍穹海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凌宇叹了口气道:“唉~!你这样只是苦了自己,也苦了他啊...”
“我知道,只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挽回的地步了,我这都是自作自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郁郁寡欢,将自己藏在这隔绝人世之地,久而久之身体日渐衰弱,到了今时今日已经药石无灵,不过能在临死之前想通这么多事情,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谢谢你了小宇。”
凌宇手掌光芒一闪,手里多了两颗药丸,一颗是当初自己炼制出来预备给青虎宗老祖的延寿丹,另外一颗则是之前才炼制出的生生造化丹,他将两枚丹药递到了苍穹海的手中,意味深长的道:“这两枚丹药你都服下,虽然已经无法挽回最终的结局,不过却可以为您至少争取百载光阴,余下的事情我相信前辈自己知道应该如何做了。”
苍穹海全身一阵颤抖,眼瞳紧紧盯着手中的两枚丹药,他自然能够感受到这丹药所散发出来的能量,看着那慢慢浮现而出的三道碧绿色的丹纹,他的眼眶再次湿润了起来,不过随后他的表情变了变,看着生生造化丹上释放出来的光芒,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突尤的说道:“小宇让我再看一眼你那护体光罩。”
凌宇知道他肯定是看出了什么,随后也不推脱皮肤表面青灰色的光芒慢慢浮现,随后一个布满光点的护体光罩贴着体表浮现而出,苍穹海的身体在这一刻又是一阵抖动,嘴里喃喃道:“应该是了,应该是了!”
他的头下意识的低了下去,眼角却不经意的看到了凌宇悬在腰间的一块玉佩,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愕的表情,指着那块光芒有些暗淡的玉佩道:“把它给我看一看!!!”
凌宇见他几次情绪激动,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于是乖乖的将悬在腰间的圣龙玉佩摘了下来,然后双手递到了苍穹海的眼前,老者的眼瞳瞬间变得明亮起来,颤巍巍的接过玉佩道:“是!是它没错了,真的是圣龙佩,真的是青龙圣佩。”
看着苍穹海如此激动,凌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看着苍穹海一脸紧张的样子,望着他手里的那块龙佩,想起了当初那青龙圣君搭救自己的场景,眼神中不免柔和了许多,只是自那之后玉佩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凌宇也渐渐将它望了,只是出于习惯所以一直悬挂在身上。
苍穹海激动过后,抬起头来认真的打量着凌宇,眼神似乎有些纠结,不过片刻后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开口对他说道:“小宇也许这是上天安排的,你来到这里见到我,这一切也许都是命运的安排,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情,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你最亲近的人,因为这很可能会让他们遭遇危险,甚至是危机到生命,你如果答应我不将其说出,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而我相信这个秘密你最有可能完成它。”
凌宇看着苍穹海,然后指了指他手里的圣龙佩开口反问道:“跟它有关系吗?”
苍穹海点了点头,开口道:“它是必要的东西,另外你那护体光罩也是必要的因素,我希望你认真考虑后回答我,因为这很可能改变你的一生。”
凌宇听到苍穹海的话,没有立刻给他回答,因为的确如同对方所说,如果这个秘密牵扯到很多人,而这些人都对这个秘密感兴趣,那么凌宇持有这个秘密,就必然会引起对方的注意,那么他身边的人,比如玉儿,豪家四兄弟,甚至是远在北玄武洲域的大长老他们,都有可能会被牵连,苍穹海的儿子所遭遇的一切,很可能会同样在自己身上重演,可是凌宇看着对方眼神中的殷切,又感觉到冥冥中似乎这是对自己的一次考验,仿佛这秘密天生就是给自己准备的。
想了很久之后,凌宇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认真与坚定,郑重其事的道:“前辈我愿意向你保证,此秘密绝不外泄,您可以相信我并将它托付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