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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天宫作坊送人只是朱由校的前置行动,待到第一批羽林军送走之后,他也准备启程,赶回北京,万历已经病了快一个月了,他再不回去就说不过去了
回来时,装载物资的马车是空的,当然,朱由校是不会这样浪费的,空荡荡的马车被他装满了人,如同货物一般,拉回皇宫。
只是在羽林军全军整顿完毕,准备在朱由校的引领下启程赶往北京时,船厂那边忽然传来了消息,说是飞剪船已经制造成功,请东家前去观看。
“这么快就制造好了?”朱由校愕然的问道。
“小的也不清楚,只是船厂高老派人过来传信的,请东家前去观看。”前来报信的刘斌有些紧张的回道,眼前的阵势让他几乎腿软,贵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怎地如此之多的兵马在这里聚集。
汪文言是要跟朱由校回去的,刘斌和丁勉已经带了出来,用不到他了,他自然要跟着太孙回去,继续自己的功名富贵之路。
“既然如此。”朱由校沉吟了下,“李屠,传我命令,大军原地修整,一个时辰之后再出发。”今天肯定是到不了京师的,早一个时辰晚一个时辰没什么区别。
“喏!”李屠抱拳受命,然后前去传递命令。整个一千五百人的大军在这道命令下,忽然整齐的矮了一截,所有双腿一般,就这么做了下去,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仿佛一尊尊不会动的铁人。
“走吧,去看看。”朱由校挥了一鞭子,带着众人往船厂走去。
来到船厂后,朱由校将骑兵连大部分都留在外面,只带着汪文言,李屠以及十名骑士一起进去,当然,他依然是全副武装,没有将身上的盔甲卸掉。
以高老为首的船厂大匠一行人过来迎接,熙熙攘攘的,一眼看去不下二十人,正是整个船厂的精华,全都是技术娴熟,精通造船工艺的匠人,里面大部分人都能自己独立主持建造一艘大船。
“东家?”高老来到面前后,有些迟疑的问道。同时,他的视线落到朱由校身上看似普通的精钢铠甲时,瞳孔猛地一缩,似乎看到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怎么,不认识我了?”朱由校笑掀掉了头盔上的面甲,笑呵呵的问道。
“哈哈,东家这幅打扮太英武了,让老朽都认不出来了。”高老打了个哈哈,掩饰了自己的刚才的失态。
也幸好,朱由校此刻满脑子都是飞剪船,并没有注意到高老的不自然,“高老,飞剪船在哪里?”他有些急迫的问道。
“东家请跟我来。”高老手一引,带着几人就出了船厂,来到了港口,此时蓝的有些发黑的海水上,正停留着一艘线条十分优美修长的船只,它的个头和旁边的那艘四百料的盖伦船差不多,但却要长了几乎三分之一,宽度也要窄上一些。
此时,飞剪船上已经竖起了全部的桅杆,只是桅杆上光秃秃的,巨大的软帆还没升上去,从船体的油漆来看,这艘船才刚刚造好,大漆也不过是才干涸。此时船上正站满了人,塔伦正在大声怒吼着,催促自己的船员检查船只,准备起航。
“走,上去看看。”朱由校眯着眼睛打量了下后,忽然抬腿往那边走去。
“殿下,不可……..”汪文言还未说完,朱由校直接一个冷厉的眼神横扫过来,顿时讲他剩下的话给塞了回去。汪文言心中一寒,嘴唇呐呐,劝阻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殿下?!”高老最终咀嚼了下这两个词,眼睛一亮,这个意外,让他肯定了心中的那个猜测。
朱由校一个眼神逼退了汪文言后,见没有人劝阻,抬腿迈步往飞剪船走去,他的脚步依然十分的有规律,一步一步的踏的很扎实,步履行动间,给人一种沉稳坚定的感觉。
朱由校身上的全身甲十分的沉重,虽然他自己力气大,不在乎这点重量,但这个重量确实客观存在的,从那弯曲的十分厉害的船板上就能看的出来,同样走在他身后的李屠,就只让船板弯了一点。
“见过大人。”见自己的雇主上来了,塔伦殷勤的上来见礼,他行的礼依然是跪拜大礼,看他熟练弯曲的腿脚,私下里肯定没有少练。
“嗯。”朱由校微微点头,变四顾打量着这艘船的布置。整艘船和他以往在电影里看到的西方船只并没有什么样,数目繁多的缆绳,大大小小的桅杆,狭窄的甲板,忙碌的船员。
“大人,如果您想要体验这艘船的速度,请您务必将身上的铠甲脱掉,穿着这样沉重的铠甲,万一掉到水里,无人可救。”塔伦操着腔调怪异的汉语,尽职尽责的劝道。
专业人士的话,朱由校还是会采纳的,在李屠等人的服侍下,将这条全身甲给脱了。塔伦说的确实有道理,穿着这样的铠甲,若是万一不小心掉到水里就会迅速的沉底,别人想救援都来不及。
将朱由校将铠甲脱了,指穿着里面的丝绸内衬,汪文言终于松了口气,刚才他就想劝阻,只是被殿下那一眼给吓到了,到了船上都始终开不了口。
忙活了大概一刻钟后,在塔伦的指挥下,这条修长的飞剪船张帆启动,接着海风,如同离玄之箭,迅速的窜了出去,那比盖伦船快了几乎一倍的速度,让身为船长的塔伦大叫起来。
“宝贝,这真是一艘宝贝,爸爸爱你,我的宝贝。”塔伦大声用法语喊叫着,眼中热泪盈眶,没人能理解此时西方船员对于船的感情,这就是他们的一切。
强烈的疾风,吹动朱由校的长发烈烈漂浮着,狂风打在脸皮上,让他几乎睁不开眼,不过饶是如此的大风,也不能让他的身形动摇分毫,他的脚如同在甲板上生了根一样,动都不动。
只是,那不断摇晃的船体,却让他的胃有些翻腾,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喷涌出来,早上吃过的小米粥的味道,也重新在嘴巴里弥漫。
“呕!”接连不断的呕吐声响起,朱由校回头看去,却是自己带上来的人正扶着桅杆不停的稀里哗啦的往外倒东西。
尤其是李屠,剧烈的狂风同样不能动摇他,但他却受不住飞剪船上下左右的颠簸,只是那么短短的一两分钟,他就大吐特吐。
倒是那些不断控帆的年轻水手们,此刻身手矫健的很,不断的在甲板上和桅杆之间飞来窜去,实验着船只的性能。
这一次测试,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各种稀奇古怪的指令和多做在塔伦的指挥下作了出来,这些船只机动动作让朱由校看的很奇怪,一会停一会走的,让他整个人都绕晕了,根本就分辨不出方向。
直到半个时辰后,朱由校看海都快看腻了的时候,测试才完成,然后飞剪船在塔伦的命令下返航。
船只刚一进入港口,还没有停稳的时候,高老就迫不及待的架上一块板子,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塔伦,怎么样,测试结果怎么样?”高老语气急促,看样子很重视这次首航。
“船只大体没有问题,船速比预期的高,达到了十五节,只是还有些地方要改进,在测试中,船舷右侧有倾斜,还有船尾,有些翘…….”拉着高老,塔伦滔滔不绝的用自己腔调怪异的汉语不断的说着测试的结果。
船只靠岸了,李屠那帮子人纷纷冲下去,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在船上的时候一幅阳痿的样子,此刻却有精力狂奔下船。下船后,他们一脸的庆幸,还是陆地的感觉好。
“这帮旱鸭子。”朱由校摇摇头,招呼屁事没有的船员帮他将铠甲给拿下来。他前世可是南方子弟,虽然第一次过海,也有些不适应,但却不至于一上船就吐到手脚无力,此刻还是能步履稳当的自己走下来。
等到李屠他们恢复过来后,边迅速拿起摆在地上的铠甲,为朱由校穿戴起来,“卑职未尽到护卫之责,请殿下责罚。”一边穿着,他一边请罪。
“无事,尔等本就是陆上武将,不习实属正常,不必自责。”朱由校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介意。
等他的铠甲穿戴完毕后,高老也从飞剪船上下来,看他手中捧着的一大叠写着奇怪的字符的纸张。
“高老,飞剪船的性能怎么样?”朱由校忙上前问道,这可是关乎到他未来的海军,由不得他不上心。
“哪个不……..”被人打扰了思考的高老张口就骂,等看清眼前问话的是东家之后,急忙将后半截给咽了下去。
“额!”将快要出口的话给吞下去让高老打了个嗝,等匀过气后,他急忙回答,“东家,飞剪船的技术资料您给的很详细,我们没多久就吃透了,只是因为以前没有造过这样的船,技术上还有些不成熟,所以这艘船还有些瑕疵,等到回去我和那几个老不死的商量下改进方法就好了。”
“没问题就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朱由校心下宽了很多,然后,他又问出了自己心头的疑惑,“我听说造船不是经年累月的事么,为何这次不过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造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