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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风自回到都市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凄惨的小孩,小孩不知道是撞车了还是怎么回事,两条腿从膝盖那里已经齐齐没有了,脏兮兮的小手摁在冰冷的地面上,前面放着一个破烂不堪的不锈钢铁盒,铁盒里面只有可怜的几个硬币。每当路人经过时,小孩就立刻趴在地上,对着路人磕着头,可怜地喊道:“叔叔阿姨,可怜可怜给我几个钱吧?”
叶风看着心中那个火就大,这么凄惨的一个小孩,居然没有一个人管,难道孤儿院那里都是吃闲饭的么?路过小孩身旁的时候,叶风并没有像其他路人一样,随便丢下几个硬币就离开,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自已并不是什么救世主,救不了任何一个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一点爱心,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绿茵茵的五十块,轻轻的放到了钱盒里面。
小孩看见叶风如此大方,仿佛眼前看到了一道曙光,跪在地上,连忙紧紧地抓住叶风的裤子,小声道:“这位好心的叔叔,你能不能多给我一百块钱啊,不然我今天晚上回去,我还是要饿肚子的?”
叶风愣了下,他很奇怪小孩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叶风缓缓地回过神来,轻声地问道,“为什么还多要一百块钱呢?为什么没有那一百块钱会饿肚子?”
“好心的叔叔,我每天都有一定的任务额,只要完成了任务额,我才会有饭吃,否则我就没有饭吃的。”小孩可怜巴巴的盯着叶风,似乎叶风就是他那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错过这根救命稻草,就很难再有另外一根了。
难道这是一个有组织性的犯罪团伙?叶风怔了下,心思百转,不由想起了以前某篇报道上曾说过,有一些残忍的犯罪份子,为了获取更多的钱财,到处去诱惑或者偷盗一些年龄比较小的小孩,将他们的手脚弄断之后,然后再把他们安插到人流比较密集的地方,比如火车站,街道口等等的地方,以获取路人内心的同情,骗取钱财为目的。
这么想着,叶风的心头不由又冒火,难道眼前这个小孩也是被那样弄来的?看着小孩可怜兮兮的模样,再加上他刚才苦苦地哀求,叶风不由有些相信了,如果不是自已想的那样,这小孩怎么会说有任务额,还说没有完成就要挨饿?
叶风本想将小孩带走,送去孤儿院的,虽然这是政府应该管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可既然让自己碰上了,自已就不能坐视不理。可是想了想,叶风又觉得不对,按理说,这明显是一个犯罪团伙,那他们手上像这样凄惨的小孩应该不止一个,自已既然有心想要救,那为何不一救到底。做事情,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到最好才行,叶风一直没有忘记王俊才说的话。
想着,叶风便缓缓地走回车里,打了个电话给上官雁,说今晚有事情,不能去她那里了,然后眼睛直直地盯着桥头。守株待兔,虽然是希望不经过努力而得到成功的侥幸心理,却是此刻以逸待劳的最有效方法。直到太阳偏西,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叶风终于等到想要等的人。
一辆中型的白色面包车缓缓地驶了过来,停在街道边,从车上跳下一肥一瘦的两个男人,两个人都戴着一副墨镜,看模样就知道是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两个人很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围,见街道上没有什么人,才小心翼翼地朝桥头走去。
两人来到小孩面前,看了一眼小孩铁盒里的钱,那个肥胖的男人连忙拉开自己的口袋,“哗啦”一声将钱全部倒进口袋里,然后拍了一下小孩的脑袋,没有好气地道,“你妈的,什么玩意,乞讨了一整天,你才讨来这么一点钱,晚上还想不想吃饭了?”
“嘿,肥哥,你老也别生气,这小孩今天已经有进步,比平时多要了五十元,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要是被人看见了,那可就不好了。”瘦小的男人轻轻地推了把肥胖的男人,然后伸手随便将小孩的衣服一扯,像拎起小狗一样,快速地朝面包车走去。
“喂,猴子,今天生意怎么样?”面包车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精瘦的汉子,鼻梁上同样也戴着一副墨镜,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的面容。
瘦小的男人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飞哥,你老就别提了,现在的人都没有同情心的,小孩都是这副凄惨模样了,在这里讨一整天,才弄了一百多块钱。”
“哼,也许是这小孩的模样不够凄惨,引不起人们的同情心,要不我们回去之后,把他的两条胳膊也弄断了,说不定会更有效一点。”肥哥走上前来,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恶狠狠地地道。
一听到回去后,要打断自已的两条胳膊,小孩满脸的惊恐,浑身直打哆嗦。
“哎,算了吧,肥哥,这小孩已经尽力了,再弄断胳膊,也不见得有什么效果,”说着,瘦小的男人将小孩往车后座一扔,车后座已经挤了三个小孩,而且后座已经被拆掉了,这几个家伙的算盘打得还真够精细,拆掉了车的后座,后面最起码可以容纳下五六个小孩。
飞哥打开前面的车门,吩咐地道,“你们别再啰嗦了,赶紧上车吧,前面还有几个呢,每天都要做这种工作,真是烦死了。”
叶风连忙发动车子,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面包车行驶过几个站路口,接着几个不同的小孩,塞进车里面,那些小孩无一不是断胳膊瘸腿的。这么看着,叶风差点没冲上将他们废了,世界竟然有这么残酷的人,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了手,但他还是强行忍住了,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三个人见小孩们讨的钱少得可怜,都没有一个超过二百的,心中很是不满。肥哥更是大骂,“他妈的,飞哥,怎么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猴子苦笑,“那还能有什么方法,小孩们都尽力了。”
飞哥摇摇头,“这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回去之后你还是跟大哥说吧!”拍了一下方向盘,飞哥又接着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回老窝去了。”
三个人在车上讨论着如何靠这些小孩的可怜相,以赚取更多的钱财,完全没有觉察到后面已经被人盯上了,车子七拐八绕,穿街绕巷的,经过半个多小时后,车子终于来到一座破落不堪的院子,将车子在门口停了下来。
飞哥走下了车,来到门前,有节奏地拍了三下,不久,一个中年年纪的矮子打开了大门,“小飞,你们回来了,今天生意怎么样了?”
“别提了,现在的城市人都没有同情心的,小孩们一个个都凄惨成那样了,他们出手还是极为吝啬,也就一些几毛钱,以及一块钱的,最多不会超过五元钱”,飞哥随便应了一声,便走车里,将车开进了。
“不对啊,飞哥,你忘了么?其实还有好人的,那个断了双腿的小孩今天不就缠上一个大主顾,一下子要五十块钱吗?要是天天有这样的大主顾,我们肯定赚翻了”,肥哥听了飞话的话,连忙插了句嘴。
“好了,你别再说费话了,求叔,赶紧给我们三个弄点饭菜吧,忙了一整天,肚子都饿扁了,至于那些小孩,随便给他们一人弄两个昨天的馒头就可以了”,说着,飞哥走下车,打开车后门,跟肥哥和猴子后面的小孩往外抬。
抬完小孩后,飞哥厌恶地拍拍手,才说道,“抬着这些小孩,全身臭哄哄的,猴子,你和肥子把他们抬进小屋子里,我先去洗个澡,等做好饭后,再来叫我吧。”说完,飞哥吹着口哨,朝院子里的一个间小屋走去。
猴子苦笑地摇摇头,“这群小孩已经一个月都没有洗澡了,身上能不臭么?”,说完,猴子和肥哥抬着小孩子往院子的另外一间小屋子走去。
可就在这时,大门就像一张纸一样,被人从外面踹翻了,重重地倒塌在地上,掀起了一番尘土。正要去洗澡的飞哥和猴子等三个人不由一愣,都齐齐地朝大门口望去,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会是警察来了吧?想到这里,几个都是一惊,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尘土慢慢地消散,一个男人的身影渐渐地显露了出来,男人阴着个脸站在那里,嘴上叼着根烟,死死地盯着飞哥四人,仿佛一头愤怒的雄狮。
矮子求叔是这四个人里面年纪最大的,见识也非常广泛,他见男人不像警察,警察可不会那么笨,单枪匹马地闯进来,只是稍微怔了一下,便已经回过神来,冷静地问道,“兄弟,似乎走错地方了吧?”
“走错!”叶风冷笑了一声,“打断小孩们的手脚,利用他们来欺骗路人的同情心,以赚取黑心钱,我真想知道你们还有没有一丁点良心,这么残忍的事情,你们都做得出来,好吧,这样也算了,但你们最起码得给他们一顿饱饭,可你们呢,竟然给他们一人两个昨天的馒头,这简直比虐待牲口还要虐待,那些个馒头到今天早就馊了,居然给孩子们吃,你他妈的还是人么……”
“你他吗的,你算哪颗蒜,居然敢来这里多管闲事,识相一点,赶紧给我们滚得远远的,我们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不为难你,不然的话……”肥哥见叶风不是警察,又是孤身一人,便仗着自已块大点,双手合在一起,骨骼“咯嗒”作响地朝叶风走了过去。
“不然怎样?”叶风深吸了一口烟,半眯着双眼,冷冷地望着走过来的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