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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鹤童子为何下界,暂且不说,但仙鹤童子的下界确实是帮了诸葛亮不少忙。诸葛亮虽把荆州全权交给了关羽,而关羽也乐得负此责任,但眼下毕竟是曹操犯境,一个疏忽可能就丢了荆州。
丢了荆州,刘备也就失去了根本,只要消息传入蜀地,刘备将陷入万劫不覆之地。所以,一直以来,诸葛亮一直在密切关注着荆州的局势,而消息的来源正是靠仙鹤童子。
诸葛亮虽然法力高明,但往返荆蜀一个来回也要耗费不少气力和时间,而仙鹤童子却用不了个把时辰就到了,消息往来甚是容易。何况,就算诸葛亮有时间和精力,有刘循这级高手在,蜀地也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而仙鹤童子就不同了,人家本就是一只鹤,身上又无妖气,修为又高深,入刘循的军营真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因此,诸葛亮能在川蜀待这么久全是马良的功劳。诸葛亮也对马良格外信任,荆州大小政务,皆由马良处理定夺。
闲言少叙,马良入了军帐,呈上书信道:
“主公,军师重托,马良不敢有误,故而急急赶来。”
刘备见他说得急切,知道事态严重,忙打开了书信,细细看罢不由得面色越发凝重起来。马良见刘备神色,不由暗暗记下,嘴上却道:
“主公可有什么话要良转告军师?”
刘备沉思片刻,才似下了莫大的决心般道:
“我欲请军师调度兵马前来增援,你觉得如何?”
话音未落,只听门外高声道:
“雒城已如囊中之物,主公何必劳师动众?”
刘备、马良闻音望帐门口望去,却是庞统与法正双双而来。
原来,二人刚从战场下来便知道荆州方面来人了,当下各怀心事地急急赶了回来。
二人来地不急不慢却正是时候,正听到刘备言语,庞统心下不由大急,这还未到门口便已迫不急待地喊出声来。
刘备眼见庞统、法正卷开帐门走进大帐,不由挤出一丝笑意:
“二位来的正好,备正有要事相商。”
庞统松皮脸一拉老长,满脸不快:
“主公,雒城已在统算计之中,又何必心急?孔明身处荆州守城大任,要兵防曹操数十万兵马,如何分兵相助?”
刘备听了不禁连连点头示意了下桌案上的书信道:
“军师还是先看看孔明的信再做定夺吧。”
庞统凤眉一挑,接过信来,只见信上大致写道:亮夜算太乙数,今年岁次癸巳,罡星在西方;又观乾象,太白临于雒城之分:主将帅身上多凶少吉,切宜谨慎!
法正毕竟来刘备手下不久,当下只作不见。
庞统看信罢,心中冷笑:好个诸葛亮,我眼看便要夺下益州,你身在千里之外,却还要来和我争功,果然歹毒!
庞统自然也懂星相阴阳,每日也在夜观星相寻找破雒城机会。天相毕竟只是初露端倪,本就虚无飘渺,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诸葛亮能看到一番景象,而庞统亦能看到另一番景象。此时,他见诸葛亮书信中虽说得头头是道,但在他眼中,却是认为诸葛亮明知道自己有了破雒城之计,心中不甘,故意蛊惑刘备。想来是有孙权从中支援,荆州无碍,诸葛亮才有此算计。
庞统本欲拆穿诸葛亮的阴谋,但转念一想:此举不显我本事,如果直接说出来只怕主公不信,需得一一解惑才好。想至此处,不由笑道:
“主公,我道德之士皆有观星之能,统亦知罡星在西,故才劝主公不必调兵。”
刘备心下大奇,不由满脸疑惑道:
“士元此言何意?”
庞统微微一笑:
“此兆正应主公得西川之兆,不但不主凶,反而是大吉之兆。”
法正听罢,心中便知了个大概,只是他功于修身,却不擅天道。
一旁马良也默然不语,只是静听庞统说辞。而刘备虽是文王托世,乃是演算天相的祖宗,但他毕竟是托世下凡,没有占卜之能,也算不得吉凶。刘备听庞统这般一说,却也不自主地往好的一面想,只觉得庞统所言大有道理。
但想起诸葛亮信中后面的征兆,却不由忐忑:
“那太白临于雒城,又作何解?”
法正闻言,心中暗惊,他虽然不擅天道,但也是道德之士,多少懂些皮毛,乍听此言,便吓了一跳,直盯着庞统。却见庞统微微一笑:
“太白本是大凶之兆,不过金雁桥折西川第一名将张任已应此凶兆,孔明卧居荆州,自然不知,故方有此一虑,其实于我军已然无妨。”
听了庞统的解释,刘备虽然宽慰不少,心里面却还是有些不安。虽然碍于庞统面子不得不点头,心中却是忐忑得很。
刘备虽无占卜之能,但毕竟有此慧根,所以有逢凶避难的感应,只是他自己却浑然不知罢了。只得道:
“既如此,全听军师便是。”
回身对马良道:
“季常可先回荆州,叫军师安心便是。”
马良本欲再劝,却见庞统目露凶光,狠狠瞪了自己一眼,登时将话憋了回去,心中却道:你这将死之人,我也不跟你计较。
马良歇息了一日,这才往荆州而去。待别了刘备,马良借着夜色却入了雒城。
诸葛亮早已在帐中等侯多时,眼见一鸟从天空滑过,忙招了招手。马良自半空落下,拜道:
“弟子参见师叔......”
诸葛亮忙摆手阻道:
“非常时刻,就别讲究这些虚礼了,你此去怎样?”
马良于是将事情的经过详述了一遍,话毕方道:
“师叔为何要提醒庞统小心?这不是有点……”
马良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不过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要除掉庞统,又警告庞统,这是玩什么呢?
诸葛亮听了马良先前所讲,心下暗暗高兴,不禁长舒了口气笑道:
“贤侄不在人间,这人世间的事,你经历的少,自然不理解。庞统此人甚是孤傲自负,天相又本就是虚无飘渺的一丝征兆,我辈欲应此天相,不得不尽些人事,但是成是败,全无定数。我借此兆提醒庞统,他必然以为我别有算计与他征功,久必生破绽,应此凶星。再然,正好可乱他阵脚。主公听我言语,必生调兵之心,庞统虽然劝止,其心已乱,乱则必生错。”
马良听得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道:
“既如此,弟子便先回荆州了,师叔有事只管燃此羽冀便是。”
说罢,又递给诸葛亮一枚鹤羽,诸葛亮随手接过插在羽扇上,虽与众不同,却似点睛之笔,看来别有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