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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伦西亚目中闪着冷光,说道:“准备兄弟们,让我们给尼耶托送上一份大礼!”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身边的一些人,脸色正在渐渐显出疲倦之意。
这疲倦,就如同传染病一般,正在众人间迅速蔓延,甚至于有人拿枪的手,都开始不住地乱晃起来。
很快,车队就仿佛毫无防备似的,径直驶入林间小道。
然而尽管车队驶了进来,埋伏在道路两侧的塞塔武装分子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开火,而是一阵诡异的寂静。
瓦伦西亚手握着枪,木然地看着车辆经过,眼皮如同上了胶水一般,就要睁不开了。
车……
“车?!”他一个激灵清醒了三分,冷汗霎时便冒了出来,下意识地就放了一枪,大声喊道,“开火,都开火啊!”
他这一喊,身边众人才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尚且摸不着头脑,便手足无措、慌慌张张地也要开始胡乱放枪。
“砰——”
“砰砰!!”
一阵密集有序、充满杀戮力量的枪声霍然炸响,只是这枪声却不是从密林中传出的。
当先两辆军车,以及稍靠后的两辆民用车辆的车窗中,一阵火光密集闪烁,伴随着阵阵巨响,密林中很快便传来塞塔武装分子的惨叫。
“啊——”
“快跑,我们被发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来得如此突然,原本埋伏密林中的恶狼,此时却仿佛变成被群狮屠杀的羔羊。
所有的塞塔武装分子,都感到措手不及,方寸大失。
毫无疑问,战场上的一个失神,往往就是人间与地狱的区别。
“砰!”
正惶惶欲逃的洛埃拉,被一颗子弹瞬间贯穿头颅,巨大的力量撕裂了他的血肉与头骨,脑浆崩裂。
近在身旁的瓦伦西亚溅了一身的脑浆,他登时面色惨白,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事实上,即便没有被溅上一身洛埃拉的脑浆,此时的他也完全没有了力量与勇气,莫名的疲惫感以及敌人凶猛的火力,已经让他从毒枭变成了懦夫。
瓦伦西亚咬着牙,声音发抖地说了句:“该死的!”
“瓦伦西亚大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年轻的赛尔斯更是满脸惊恐,连滚带爬地爬到他身边。
“你的枪呢?”
赛尔斯哭喊道:“我也不知道……玛隆突然就被干掉了,倒在我身上,我现在都还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砰!”
电光火石间,又一颗子弹驰来,击穿了刚要起身的瓦伦西亚的头颅,从其眼窝中径直飞出。
“啊!!”赛尔斯吓得摔在地上,浑身战栗。
他隐隐发觉,从敌人开火起,战场上就仿佛有一个鬼神般的存在,每次出手就是近乎惨烈的必杀。
所有被爆头的塞塔武装分子,似乎都是被同一个方向的子弹所击杀。
内心无比恐惧的赛尔斯,颤颤巍巍地转过头,透过灌木的缝隙看去。
只见在当先一辆民用车旁边,赫然正蹲着一个形容冷厉的黑衣男子,他手持步枪,仿佛一个沉默的猎人,在搜寻自己的猎物。
赛尔斯正要细看,那黑衣男子却又开了一枪,旋即惨叫声响起,近在咫尺。
他彻底被恐惧支配了,再也顾不得其它,一边哽咽着,便迅速在地上爬行,向后方密林深处爬去。
在同伴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那股挥之不去的疲惫感也仿佛减轻了许多,赛尔斯感觉自己此时爬行的速度,甚至和平时奔跑都有的一拼。
“砰——”
“砰!”
随着塞塔武装分子的迅速溃败,枪声开始稀疏。
军车上,墨西哥军人纷纷下来,持枪进行最后的屠杀。
密林中,赛尔斯终于爬得远些了,当即直起身来,迈开腿向前狂奔。
“救我救我……”一边狂奔,他一边念叨个不停,脚底仿佛要飘起来。
就在这时,方才还淡了几分的疲惫感,竟陡然浓郁了许多,赛尔斯眼皮仿佛千斤沉重,脚下一软,整个人便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他惨叫一声,疲惫感却让他昏昏欲睡。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这么困!
赛尔斯大口喘着气,伸手从腰间抽出匕首,咬紧牙关,狠狠地往左臂刺去。
快跑啊!
在剧烈疼痛的刺激下,疲惫终于又被冲淡了几分,他重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密林深处狂奔。
“哗……”
一阵水声传来,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条颇为湍急的河流。
毫无征兆地,那挥之不去的疲惫感再次加重。
赛尔斯涕泪横流,但这股疲惫却是如此的难以抗衡,就好像,冥冥中正有个神灵想要置他于死地一般。
他又一次摔倒在地。
只是摔倒之前,他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与清明向前奋力一跃。
在疲惫感夺走他的意识前一瞬间,他感受到一股清凉……
“哗啦!”
赛尔斯跃入水中,湍急的水里瞬间便将之淹没,席卷着奔涌而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
林寒望向车窗外,眉头微皱,喃喃道:“居然跑掉了一个。”
然后他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对窗外的单武说了句:“单武,原来你枪法这么厉害啊。”
单武却恍若未闻,依旧持着枪,蹲在地上四处扫视。
过了好几分钟,等到战场彻底平静,连飞鸟都落了回来,他才直起身,稍稍舒了口气。
“还好吧,已经比以前退步很多了……”
墨西哥军人已经开始清理战场,将毒贩的尸体从林间拉到空地,清点数量,确认身份。
不得不说,万象安全的安保人员和这些墨西哥军人配合得十分默契——不留活口。
至少,在除林寒以外的人看来,这次一面倒的屠杀是彻彻底底地全灭了毒贩,一个活口都没剩下。
毕竟对于毒贩,墨西哥军人可不愿意像他们的法官一样,只判处一个无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