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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袁飞真的急了,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布拉格讪讪地堆起笑脸,正在这时,侯飞从洞穴里横着飞了出来,幸好有一株丛木勾住他这才停下来,就是这样,侯飞也摔得七荤八素,感觉做了过山车似的眩晕,一张嘴,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呕了出来。
“夏兄弟,杀了他”
袁飞双眼通红盯着脸色惨白的仇敌,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不过夏夜之却没有露出他所见到的那两次状如魔神的凶厉神情,夏夜之走到侯飞面前,平静道:“解药呢”
压根没搞清楚状况的侯飞下身感觉凉飕飕的,这些年尽干了些作奸犯科的事,在三十来岁的年纪那方面的能力已经江河日下了,见到那如仙女的荣蓉心下紧张,越是紧张越坚挺不起来,好不容易抹了印度神油来了点感觉,突然间不知怎么就被扔了出来,这一惊吓,浸阴下三滥之道多年的侯飞心下泛起苦涩,也知道在有生之年再难体会到曾经那种欲仙欲死的美妙。但是相比起活命来,什么都丧失了原有的意义,侯飞甚至能听到声音在喉咙里惊恐的逃逸,“这种解药只有我能配的出来,咱们做个交易,你放我一马,我给你解药”
火光随着远处山谷流下的气流猎猎飘曳,侯飞看不清夏夜之那小子的表情,心中没底道:“这药虽然不会要人命,但是如果没有解药,溶解在血液里的药剂就会形成沉淀,轻点说会诱发软骨病,重点说减缓血液流动速度,毒素如果不能及时排除,很可能导致心脏或者肾脏衰竭”
侯飞不是典型没脑子的阴货,就从他这番话里足以见到多年混迹的火候,他很清楚话不能说满,这个时候宁可说的轻点也不能说重,一来对方不一定会相信,二来防止对方急了,把自己做了。按照年龄上估摸,姓夏的也就二十二三岁,先不说他是不是一个重情的人,单说在荣蓉面前,他就算道貌岸然也会把表面功夫做足,**,这个世界上哪有不偷腥的猫,虽然可惜点,但至少能逃过一劫,值了
他心里还在思忖是否在言语攻心上再加重少许筹码的时候,忽然听到夏夜之倦怠的声音道:“好,如果你把解药给我,我饶你一命,除了你那个手下外,你的人都可以滚”
夏夜之的手指指着臭蛋,没说其他原因,臭蛋一看这情况,慌了,登时屁滚尿流,被刺穿的嘴也顾不上疼,支支吾吾哀求道:“老大,救……救”
侯飞非但不同情他,反而恨不得一刀将这白痴的脑袋剁下来,他生怕夏夜之改变主意,赶忙道:“本身干这损阴德的事我心里愧疚的要死,但……但因为幼年家庭的阴影,我,我,我也控制不了……多亏兄弟你关键时刻醍醐灌顶,才没有让我犯下难以弥补的错误。臭蛋跟着我,叫我大哥,或多或少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兄弟能不能看在他还是个孩子的份上,饶他一命,哪怕是废了,废了他,给他留条命……”
“你不要逼我改变主意,否则你们今天一个也走不了”
侯飞俊逸的眼眸里泪眼婆娑,点了点头,转脸对被钉在地上的臭蛋悲怆道:“兄弟,哥哥对不住你,在你犯下大错前没能提早阻止,都是哥哥的错,兄弟你也不要怕,你的爹妈就是我的爹妈,你的妹子就是我的妹子,你放心走,哥哥若是有一丁半点对不住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侯飞凄厉的声音回荡在空阔的山洞,撕心裂肺般地让人纠心,芭碧萝微微吁了口气,自己只是被占了一点点便宜,而那个坏小子该得到的惩罚已经得到了,看着腮帮被戳穿血流不止惨兮兮的样子,善良的她心下一软,说道:“要不就放了他吧,夏夜之”
臭蛋一见芭碧萝请求,泪如雨下,忍着剧痛,蜷缩起身体,给芭碧萝比划了个下跪的姿势,支支吾吾发起来毒誓,芭碧萝不去看他,望着苍穹的眼眸充满了宽恕的神圣:“中国有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愿你真的能救赎自己的灵魂”
夏夜之嘴角勾了勾,对侯飞道:“不要浪费时间,我数到三,你把解药拿出来”
“一”
“兄弟,你万一说话不算数,我们可怎么办?”侯飞忐忑不安,回想起自己那些年的罪恶,连他都觉得自己该死,三年前,他在云南曾经遇到一对离家出走的小情侣,那女孩特别对他的胃口,于是他动了歹心,可是那个其貌不扬的男孩手下有点斤两,他一大意,让那小子拿水果刀顶脖子上了,当时他也是今天这幅忏悔的模样,那小子实在太单纯了,心一软把他放了,结果让他用麻药放倒,当着面轮了女孩,然后又拿铁棍将他双腿砸断,如今回想起来,那小子和姓夏的傻叼还真有点像,其实挺迷信的侯飞暗自祈祷,千万不是个轮回。
一瞬间,脑海中千思万绪,侯飞想要最后的筹码,其他人死活他才懒得管,都死了才好,没人知道他今天的怂样最好,芭碧萝叹了口气,也是思绪游走,在夏夜之念下“二”时,道:“夏夜之说过的话,就像金子一样沉重,你放心吧”
侯飞脸上还留着几分狐疑,细细审视夏夜之的脸,的确,一点也不像小人奸佞般的模样,原来也是个轻信的傻*啊,夏夜之不屑他道:“是个爷们就利索点,我如今能站在这里,你还有讲条件的权力?”
侯飞脸一红,恨得牙根都痒痒,犹犹豫豫从口袋里掏出一板试纸,递给夏夜之,生怕他误会匆匆解释道:“这是我自己做的,从左边起依次放在水里,顺序千万不要错,否则就不能起反应了”
夏夜之依照他的指点施行,杯中的水先是变蓝,然后又便成无色,最后就像可乐一样,夏夜之斟出一小口到酒盅里,递到他面前,侯飞无言失笑,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内心复杂道:“我这麻药别说猛虎,就是大象也能麻倒,兄弟真是神人,不知道和云南刁家有什么关系没?”
侯飞这麻药的药方是在云南游玩时在一个小镇里一户姓刁的人家得到的,那地方都用来麻野猪等大型牲口,这药虽然算不得秘传,但是这么大个中国,能在这地方碰上会解的人,侯飞自然有所猜疑。他口气中不知道是钦佩,还是折服,反正全无脾气,像一头被驯服的野兽。
只听夏夜之道:“你那药能不能麻倒大象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保证麻不倒我,因为……你们拿给我的酒杯底子是裂开的,酒都漏光了”
这句话不说还不要紧,一说侯飞眼底里涌起两团刻骨流毒的怒火,死死盯着那个躲在一边的哑巴。
这解药的确管用,刚刚喝下三分钟,凌榛就能动了,如石头般的粗壮的拳头捏得嘎巴作响,瘫软在地的聋子毛骨悚然地看着他,像是一只蚂蚁在仰视巨人,幸好凌榛的修养让他成为了一个守信的人,否则绝对是恶棍痞子们的噩梦。
“好了,我们走吧”
夏夜之当先带路,凌榛在芭碧萝身旁蹲下,将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善良萝莉驼在后背,紧跟而上,袁飞喝的有点多,所以药力发挥的慢,勉强站起来后双腿还是有些发抖,袁飞不敢抬头去看荣蓉,哪怕多一眼都是痛,如果给他一个选择,他宁可用这条命去洗去耻辱,就算是死在这个地方,也要结果了这一群狗日的咋种,可夏夜之做过的决定连凌榛都会遵守,他又怎可例外?袁飞手心里一颗尖利的石子被他按进肉中,也许只有疼痛才能让他稍微释然。
布拉格擦了擦满脸的鼻血,看着那伙残兵败将准备离开,笑盈盈地走到袁飞身旁,一拍他肩膀,道:“袁小子,咱俩怂了半天是不是有点窝囊,咱们要不要活动活动再上路?”
“布拉格,不要节外生枝”凌榛侧着脸,满脸严肃的扫过来,袁飞颓丧地叹了口气:“夏兄弟都许诺了,这不成吧……”
“嘿嘿,你小子真够天真的,夏哥哥说的是他,而不是我们……”布拉格比划着手势,把责任关系搞得泾渭分明,袁飞扭脸,看到夏夜之将凌榛让过去,稍稍停顿了一下身子,不过最终没说任何话,那边侯飞哭丧着脸,惊恐道:“我们不是说好了,我们不是说好的么?”
布拉格摸了摸光头:“大哥你不是个这吧还没打呢,怎么就好像必死无疑似的?这要是让你上了战场,不得当汉奸吗?乖乖,我还是替国家做点贡献吧”
“老布,你不要插手,他交给我了,这份情我铭记在心”
袁飞字字铿锵,说完提过布拉格那柄爱不释手的阿拉斯加捕鲸叉踉跄地走了过去,布拉格对着那帮没见过大场面的虾兵蟹将一挥手,大度道:“都逃命去吧”
侯飞这群牛鬼蛇神的弟兄在淅淅沥沥的雨点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人间蒸发,有几个跑的慢的听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在这个风雨欲来的夜晚更显得诡秘。
……
“谢谢你”
“荣小姐不要客气,你在帮我们,我们如果让你出了意外,怎还有脸面面对仓央上师和沐师?”
荣蓉擦了擦额上的雨滴,撩了夏夜之一眼,不染烟火的声音悠悠道:“幸好你没喝酒”
夏夜之和她漆澈的星眸对了一下,便避开了,他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听到荣蓉这么说,附和道:“是啊,是啊,百密一疏”
凌榛犹有深意地笑了一下,没有揭破,也没在提这个茬。
只有夏夜之心底清如明镜。
巫师一生浸阴药物,深知药物的可怕,他最担心最害怕的就是有一天被药物所制,所以才竭尽平生所知所学提出百破的设想,正所谓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百破没有在这位划时代的药学家身上修成,甚至连风华绝代的潘神都无法企及,却在时过境迁隔世之后,被一个放在人堆里不扎眼的夏夜之修成,并且一次次度过艰险,不知道是不是天意。
如今他才真正体会到敬畏。信服巫师的同时,他也在思忖当世是否还有比百破更好的解药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