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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狼狼的角度,是不可能看到我的,但是,可以看到苏纤。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看到了,但是,我听见苏纤轻轻的惊呼了一声。那种女人惊慌失措的声音,明显是装不出来的。我一开始心想坏了,女人真是,关键时刻怎么能随便乱叫呢。但是我马上又发现,苏纤这一声叫得非常好,而且非常及时。
因为我看见,一直疑神疑鬼,像个鬣狗一样到处查探的狼狼也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甚至也不急着上楼来检查了。这就好像猫捉老鼠,猫已经发现老鼠就在它的活动范围之内了,什么时候去做,那就是随心所欲的事情了。
所以,就连狼狼也跟着李志刚一起在旁边给虎彻起哄,两个人兴高采烈的在那里喊:“揍他!揍他!对对,再来一个!”
刘昊对虎彻,按道理是不会吃亏的。我就不行,雪冰魂虽然说我有进步,但是有一句说一句,人家虎彻是从小练武功的,我这种半路出家的,再练十年也不一定打得过他。除非我吃了武侠小说的仙丹,或者有世外高人把他几十年的内功一下子传给我,就像虚竹那样。但是要打死虎彻,不需要打通任督二脉,我已经把消音器套在枪口上了。
手枪套上消音器和做那事戴套子的感觉那可不一样。后者会让人觉得不舒服,总有点隔靴搔痒的感觉,但是前者,就非常适合我这种闷骚型的人才。而比起狙击来,这种距离现场很近的感觉又明显要过瘾一些。
不过,刘昊现在形势不太好。问题就出在他的后腰上,被夏雪扎的那一刀,这才两三天的时间,不要说伤愈,就是刚才刘昊打那一架,已经可以看到伤口那里有血浸出来了。我说过。这屋子里的光线不大好,本来就只点着一支蜡烛,现在已经燃得快到底了,那火苗子跳得厉害。但是,我还是能看到刘昊腰上的血渗出来,因为这家伙装骚,他穿的是一条白色地休闲裤,说苏纤喜欢。
李志刚也发现蜡烛快灭了。就叫唤着:“狼狼,看看周围还有没有蜡烛。点上,点上,要不看不到了多枚意思。”
狼狼猥琐的一笑,在放蜡烛的破桌子上找了一下。说:“还有半包。”
李志刚哈哈大笑,说:“点上,点上,全点上。我赌虎哥用不了五分钟就可以把这家伙打残。看他还有多牛逼。你看他腰在流血,会不会是肾给虎哥打破了?哎呀,男人肾要是不好,有女人有什么用啊。哈哈哈。”
狼狼把半包,5支蜡烛都点燃了。分别放在屋子里的几个风吹不到的角落。这间破屋子顿时明亮了许多。这时候我也才看清,这是一间很老的木屋。也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留下的。用来拍恐怖片简直是绝配。《倩女幽魂》当年要是找到这屋子,说不定能拍得更经典一些。说不定。这屋子的某个阴暗角落里,就藏着某些不干净地东西。
我这么一想。顿时就觉得背后凉飕飕地。赶紧在心里说。罪过罪过。打扰了你们。有怪莫怪啊。
狼狼又往阁楼上看了一下。苏纤也不知道是傻了还是什么。竟然还探了一下头。哪个狼狼就更加猥琐地笑了。我看了一眼苏纤。突然发现。她刚才叫那一声。还真不是给吓出来地。她做杀手地女人。潜质非常高。
可是刘昊看样子撑不下去了。他被虎彻逼到了角落里。活动地空间越来越小。活动空间越小。他地危险系数越大。我准备射了。我是说射击。
这时候狼狼猛地扭了一下头。跟着他地视线。我看到被扔在角落里地彪哥动了一下。似乎是发现有人注意他。赶紧又不动了。
李志刚也看到了。他立刻拉下脸来。和狼狼对视了一下。然后做了一个抹脖子地手势。靠。估计他们是担心彪哥一直醒着地。把他们刚才地话都听到了。他们刚才地话里面比较关键地一句是要去拿彪哥地货。反正不是毒品就是军火吧。明显是卖给了彪哥地。又想耍手段拿回来。这不叫黑吃黑。而叫白吃黑。谁让他们是警察呢?现在彪哥既然有可能听到了。那他们原来地打算就走不通了。
李志刚很冷地说:“把他做了。正好这里有人可以顶罪。正好。那笔货我们可以带队里地人去抄出来。老头子说我在队里一直没有成绩。所以不好帮我提上去。这次有了。”他说着扭头看了看还在和虎彻恶斗地刘昊。从他脸上那种阴险地笑容可以看得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要伪造现场。弄得好像刘昊和彪哥火拼而死。对于经过警校专门训练地李志刚来说。地确也不是什么难事。
彪哥看来真的非常倒霉,先是被刘昊这个变态,话都没说几句,就把他几个打麻将的兄弟捅了。现在又遇到了李志刚这个变态,不但要明抢自己收了钱的货,还要借机给自己捞政绩上位。无毒不丈夫,我以为李志刚只会耍宝,丫的也很阴沉的嘛。
站在一个警察的立场,我应该立刻站出来制止罪案的发生。但是我没有那么做,李志刚的话已经传到后台了,我又拿出了手机,我只能说我运气好。谁让李志刚这么变态,非要把屋子搞得这么亮,距离虽然远了点,可是我拍下来的视频经过技术处理,绝对能清楚的看出李志刚和狼狼的样子来。
我以为那个狼狼只是个富家子弟,因为从小不学好,所以喜欢和道上的人混在一起。充其量,也就是个纨绔子弟吧。可是我没有想到,杀人灭口这种事情,他竟然会亲自去做。他没有拿自己的枪,而是跟虎彻的另外一个手下要了一把五四式。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看来这家伙的阴线指数比李志刚强多了。
彪哥大约也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本来装作不动的,这时候又使劲的挣扎了起来。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
狼狼哗啦一声上了膛,说:“彪哥。不好意思。你要是什么都没有听到,我们拿回那批货回来就算了。你既然听到了,就当帮帮忙吧,你的马子,我们会给你照顾好的。”
“砰”的一声,我操,他真地开枪了啊!现在的有钱人玩的东西真是非同寻常。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新警察故事》,成龙不就是被一帮有钱人的少爷玩得差点残废了吗?额滴神啊。这是什么世道啊。
这时候我也不用开枪警告了,写报告的时候。我可以说,我当时正在收集证据,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行凶杀人,所以。我来不及再警告……其实我也没怎么写过报告,以前有行动,搽屁股的活都是林森做的。
我的第一枪打在了狼狼地右臂上,就在他的惨叫声中,我赶紧又打了虎彻一枪。这一枪从他腹部侧面穿进去,子弹好像没有出来。结了,他手里肯定有命案,查出来也是枪毙。就算查不出什么命案来。今晚上地事也够他在里面蹲的。杀人了,他怎么也算同犯吧。我这一枪可能打不死他。但是子弹没有出来,对器官的破坏有多大。那就要看医生的本事了。
我真感谢狼狼,他把彪哥杀了。彪哥家里那几具尸体,那真是死无对证了。
这两枪一开,我就从阁楼里跳了下来。我地枪声很微弱,但是李志刚还是很快的就拔出了枪来。我跳出来时不想连累苏纤,阁楼的木地板是不可能挡得住子弹的。李志刚开枪也挺快的,但是我不得不说,他的枪法太烂了。他第一枪没有打中我,距离是很近,不过这也不怪他,只能怪我出现得太突然。还有,就是他们太当自己是个东西了,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搞定,什么都没有放在眼里。
狼狼算是疑心大的了,查完了整个老屋,就剩下阁楼。因为苏纤的轻叫,他就放松了原有地警惕。难道他们就不能更认真一点,查清楚了到底还有没有人,再做那些行凶杀人地事情吗?所以说,像我这种凡事都很小心,从来不把自己当人物的人物活得更就一些。虽然,活得再久也不一定有他们哈皮。
李志刚第一枪没有打中我,就没有机会开第二枪了。其实我和他几乎是同时开枪地,我刚跳出来,慢了零点零一秒,他没有打中我,但是我准确的打中了他地手腕。紧跟着我又开了一枪,打中了虎彻的另外一个完好地手下。对他我就没有这么客气了,直接爆头。
真希望问问李莎,我现在开枪的速度和准确度,可以打多少分。肖和她见过面了,可是,她到底在哪呢?
刘昊现在累得快脱力了,满头的汗,脸色蜡黄蜡黄的。扯平了,今天我们流的血都不算少。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鄙视。鄙视毛,我还嫌出来得早了呢。最好就是让他被虎彻打残,我会好好帮他照顾嫂子的,哇哈哈。
胖子和王建刚被刘昊打得有点惨,我刚才在阁楼里看得不是很清楚,现在才发现,两个人脸上几乎都紫了,胖子断了一条腿,瘦子有只眼睛在流血,估计够呛。他们的反应慢太多了,我等到他们拔出枪来,准备朝我开枪的时候,我才开枪射击。在这种情况下,我这么做是很合乎规矩的。
他们也许有命案,也许没有,我不是法官,所以我也没有权利审判他们。只是我的枪法不太好,距离太近,子弹穿透肝脏这也不是我故意的……
李志刚手臂中枪了还想跑,我就不再跟他客气了,后面这一枪打在他大腿上。子弹也没有穿出去,也不知道到底是ZC100的穿透力有问题,还是李志刚和虎彻自己的点子太差。
李军带着检察院反渎职侵权局下属的特别小组和林森一起出现的时候,我已经让刘昊和苏纤先走了。林森当然知道刘昊的存在,交代这些东西,他比我在行得多。现在,有我手机拍的视频,有录音,李志刚和狼狼怎么定罪我用不着去操心。他们首先是要送到警察医院去把枪伤治了,这个案子因为牵涉到警队的荣誉,肯定不会对外公布。而且,主要经办的就是李军那边。刑警队会配合他们的调查。
我和林森、李军上了一个车。最后这一下,虽然很轻松,但是今天的整个过程,已经让我累得快要虚脱了。林森给我递了一支烟,我想起我戒烟了的,不过这时候也管不了,抽一支多少能提点神。
好久没抽了,忍不住咳了几声。林森和李军都很鄙视我。李军说,丫地娘娘腔。
我懒得骂他。只是问:“这些东西够用了吧?”
李军说:“告倒李志刚够了,但是要扳倒他老头子,就要看他,还有狼狼怎么说。不过那个狼狼因为藏毒被关进去过。估计还能查出命案,李检虽然可以说他不知情,但是运作这样的人进警队,渎职是肯定跑不了的。”
我喷了一口烟,说:“那你以后也不用再叫他李检了。”
李军嘿嘿一笑,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不定他这里下了,又可以到别处高就呢。这件事。我们肯定会一查到底的。”他们检察院里反李的那一派这一下可高兴了。只要追查下去,李志刚的老头子屁股要是干净的。我们都可以到街上裸奔。就是看上面让他们查到什么程度。
我就问林森:“老大,我这回算是立了大功了。是不是还要想以前一样。来个什么领导,又把我的功劳拿过去了。”
李军抢先回答说:“对于具体侦查办案地警员。出于保护的目地,我们肯定不会公布他的资料。”
我靠了一声,说:“那也就是说,我总是当炮灰。死了白死,不死也别想领什么功劳。”
林森说:“废话!我倒是可以为你请功,可是你敢领吗?你知道高空在我来之前说了什么吗?他说他要亲自会见一下立功的警员。楚局找借口把他叫出开会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回去我带你去见见高局?”
我只能沮丧地说:“算了。对了李军,李志刚这案子会牵涉到高空吗?”
李军说:“可能会伤到一点皮毛。因为李志刚在刑警队一直在他直接管辖的重案组,出现这种警队的蛀虫,他身为主要领导当然有责任。但是,除非有更多的证据,可以直接指控他,基本上,他也就是写写检查就过了。”
林森说的话更让我心凉,“李志刚都能查到你,高空就更不是问题了。估计下一步,你可能就要和我一样,在明面上和高空较量了。”
我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说:“我还是愿意躲在背后,当炮灰就当炮灰吧。”
林森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革命的斗争是多种多样地,只要组织需要你,做什么你都要义不容辞,兴高采烈才对。”
我操,我顶你个烂肺!谁让你拍我肩膀地?我和你很熟吗?他拍我右边肩膀,我痛的惨叫了一声,他赶紧道歉,又拍我左边肩膀,我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末了林森安慰我说:“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局领导只是在有些问题上意见有分歧,外面地人谣传说这是警队的权力斗争,这种说法是极其不负责任,又极其需要负责任地。不管是楚局高局,杨局赵局,还有张政委,都是局里的领导。你不要有山头主义思想,说某某是某某地人,这都是违背我们党的原则的嘛。”
不光是我鄙视他,就连李军都忍不住给他竖了一个中指。
林森随后给我解释说,所谓的走到明处,大概是由楚局亲自提拔我到某个部门担任职务,这就打上一个比较明显的楚局的印记。反正我本来也就是他们这条船上的。他还说我有山头主义思想,鄙视死他!直接进市局的刑警总队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更大的可能是就在明秀区分局先提一个位置。我到南山所就任也没多久,最快,估计也是明年的事情。就我现在遇到的这些事情来看,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还很难说的,管他妈的吧。
但是不管我个人的职务怎么变,炽天使部队依然属于特殊部队,是不会对外公布的。
有时候好事和坏事之间是互换的,李志刚要不是刚好绑走了苏纤,逼得刘昊发了狠,靠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平他。搞定李志刚不见得万事大吉,说不定更大的麻烦会接踵而来,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事情,只能一件一件的面对,一件一件的解决。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搬家了。也正好,肖要走,她还挺喜欢这个房子的。
回到市区,已经是深夜了。我打了个电话给肖,向她报平安。这是一种习惯,对她而言也是如此。然后在电话里我们都突然想到,等到肖真的去了非洲那么远的地方,我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一个不管多晚,每天总要打个电话报平安,另一个不管多晚,都要等着这个电话,我们就都说不出话来了。那一刻,我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睛里有东西,虽然知道肖看不到,我还是匆匆的挂了电话。
她在那边,也许已经流出眼泪来了。不是也许,这个爱哭鬼,肯定是忍不住的。
我一个人盲目的在深夜的街头走着,甚至忘了要去打狂犬疫苗。
我们尽情欢好的那个夜晚没有下雨,这个时候我一个人走在街上,天空却刷刷的下起来雨来。我的耳边,飘起了王杰的那首歌:
“独自走在下雨的黑夜里
是雨是泪我也分不清
每天每天都会问自己
今夜梦里会不会哭
我一个人独自守着我的梦
我只希望躲在无人的角落
我不在乎别人都在说什么
我只希望能够不再受伤害
独自走在走不完的长路
想要忘记忘不了的人
每夜每夜心碎的边缘
眼泪已干没人看见
我不想说只因谁也不想听
我已习惯自己说给自己听
我不想问哪里才能找到爱
我已习惯自己带自己回家”
王杰的声音,很忧郁,不太适合猥琐的我。只是,也许,我是要重新习惯,自己带自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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