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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陈凡立刻停下脚步,询问对方。
“那......那个先生,你手中拿的帆布,上面是写着神医圣手四个大字吗?”那小男孩蹦蹦跳跳过来,指着帆布一脸认真问道。
“是啊,小兄弟你有什么事情么?”陈凡一脸茫然,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太好啦!我爹爹病了,这一个月又闹海祭,没人肯来村里医治咧,既然碰到先生,那可真是十分有缘,倘若先生不嫌弃的话,就请跟我走一遭,怎么样咧?”小男孩拍手叫好,在沙滩上蹦跳出数十个沙坑。
“治病?”陈凡皱眉不已,毕竟他这一身神医打扮,那可是冒牌来着,要真论医术的话,他一窍不通。
“先生不必担心,该给的银子,我爹爹一分都不会少你!”那男孩见到陈凡在打量自己,似乎已经看见自己浑身衣衫上下十几个布丁破洞,因此慌忙挥手保证。
“好......好吧,小兄弟,你且带我去看看吧,我是云游四方的药贩,治病救人,分文不取,你不须担心银子问题。”陈凡忍俊不禁,心中一热,居然满口答应下来。
“好咧,我来给您带路!”小男孩欢喜异常,主动上前拉住陈凡的手,就要往一条小道拽去。
“小兄弟,你跟我一起上马吧,这样快一些,也不会耽误你爹爹的病情!”陈凡将对方抱上马,纵鞭飞奔。
“从这条小道一直走,尽头就是我们龙泉村啦!”小男孩指点说道。
“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陈凡闲来无事,拉开话甲。
“我叫童千鱼,小伙伴们都叫我小鱼儿!”小男孩略带自豪,自报姓名。
“你的名字好生古怪啊。”陈凡顿觉好笑,居然有人起这样的名字。
“我爹爹说,我娘生我的时候,他恰好出海打渔,带回来一千条海鱼,因此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我觉得很好啊,对了,先生你尊姓大名呢?”童千鱼笑道。
“我叫王......哦,王不二,江湖上都称我为不二神医。”陈凡本来想报出自家真实姓名,但是转念一想,现在他是天劫通缉犯,要是暴露出自己身份,恐怕会带给村落灾祸,因此随口一扯,胡说自己是神医。
“碰到先生真是太好咧,我爹爹现在病得快不行啦,这些天来我一直外出求人,可是附近村落的那些医生,一听说是来龙泉村,就老大不愿意,无论出多少钱,都不愿意进来治病救人。”童千鱼暗自神伤。
“为什么他们不肯进你们村治病救人啊?医者父母心,不是应该救死扶伤吗?”陈凡百思不得其解,立即说出心中的疑问。
“唉,先生你有所不知,咱们龙泉村由于靠近龙泉海域,因此每年八月份都会举行海祭,期间经常有村民被海怪吞噬,那些医生纵然胆大,也不可能舍己为人吧?就这样,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这些天我一进医馆,就被轰出来......”小鱼儿无可奈何说道。
“海祭?那是一种民俗仪式么?那些吃人海怪,又是怎么回事?”陈凡一时好奇,立刻问道。
“我也不晓得是不是民俗,总之我爹爹说他爹爹小时候就已经是这样,至于那些吃人的海怪,鬼知道它们从哪来,反正每年的这个时候,村里总要被吃掉十来个人,至于是谁被吃,就各安天命了......”小鱼儿长叹一声,语气无限悲伤。
“那海怪长什么样?你们村落的壮丁怎么不团结在一起驱赶?居然任由海怪这样肆虐吃人,还有,没有人报官么?”陈凡奇道。
“我没见过海怪,不晓得长什么样,听说见过的人都给吃掉咧,先生你在开玩笑么?居然说报官?官府只管压榨渔民,哪里管过我们的死活!”小鱼儿义愤填膺说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元不灭其身不正,他那些下属臣子也是贪得无厌,好在这一次神通兄弟出手诛杀,为民除害,希望神通兄弟当上城主之后,可以匡扶正义,安抚黎民。”陈凡忽然百感交集,内心暗自思量。
“好了,到咱们村啦!”小鱼儿欢快叫道。
陈凡一眼望去,只见一座小村落展现在眼前,稀松的房屋,破旧的道路,毫无生气,一片狼藉,村口还有几只鸡到处游走,也是无精打采,连捉虫的力气都没。
两人进了村口,陈凡这才发现,所有的房屋全部紧闭房门,里面一丝动静也无,仿佛是一个无人村落,死一般的寂静。
“村里没人在吗?”陈凡奇道。
“嘘,先生别那么大声说话,要是给海怪听到的话,咱两可就遭殃啦!现在可是海祭期间,村民都害怕被海怪吞噬,哪敢出门啊?”小鱼儿一脸谨慎,打了个小声的手势。
“这些大人都不敢出门,你一个小孩子,胆子倒是不小呐?”陈凡打趣说道。
“那没办法,我爹爹病重,我不出门不行啊,再说我骨瘦如柴,身轻如燕,海怪恐怕看不上我这三两肉吧?它们不嫌咯得慌么?”小鱼儿笑道,语气无比轻松欢快。
陈凡看着对方一脸天真无邪,心生感慨,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跟当年的自己有得一比。
“到家了!先生请下马。”小鱼儿招呼说道,随后推开大门,将马匹牵入自家大院。
陈凡跟着进去,这是一栋较为大型的院落,虽然院中杂草丛生,遍地污泥,但是如此宽敞的房屋,在整个龙泉村中还是极为罕见,至少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小鱼儿家的地位,在村中还是比较显赫。
“爹爹,我给你找来了一个神医!”小鱼儿拍拍身上灰尘,推开内门轻声叫道。
“娃儿,你......你就别费心了,咳咳咳,爹爹的病是治不好的,咳咳咳......”房屋内传来一阵剧烈咳嗽。
“爹爹,来的人可是江湖上人人称颂的不二神医呢!”小鱼儿说道,“先生,您快请进来吧!”
陈凡踏步进入房中,首先闻到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几欲作呕,十分难熬。
昏暗破旧的厅房中,偌大房间只摆放一张床以及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煤油灯,火光摇摇欲坠,而在床头边上,则放着几个药罐,还有一个旧碗。
床上一名中年男子,骨瘦如柴,双瞳凹陷,一张死气沉沉的脸,蜡黄得可怕,他强撑自己的身子,倚靠在床头,一手握着手帕不住咳嗽,血丝早已沾满旧布手帕。
“神医先生,小儿不知轻重,叨唠先生,实在是抱......抱歉,咳咳咳......”中年男子没说完一句话,立刻上气不接下气,剧烈咳嗽起来。
“先生,您快给救救我爹吧!”小鱼儿心如刀割,几乎要哭泣出来。
陈凡对医术病理的事情,本就一窍不通,让他治病救人的话,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一次,他却看出其中的端倪蹊跷。
“兄台,要是在下没看错的话,你这根本不是病,而是中了内伤!”陈凡朗声说道。
“神医先生果然好......好眼力,我这确实不是病,是......是中了海怪的诅咒!”中年男子叹气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凡奇道。
原来,龙泉村一直饱受海怪的蹂躏,多年以来村民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而在去年海祭之时,童千鱼的父亲童大熊,心中气愤不过,于是组织村中的壮丁,打算抵挡海怪入侵,没想到,被其中一头海怪喷射气浪所伤,当场倒地不起,回家之后,其他壮丁陆续死去,童大熊虽然幸免于难,但是却因此落下病根,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已是形同风烛残年。
陈凡听完童大熊的叙说,顿时就哑然失笑,按照他的设想,那海怪所谓的喷射气浪,应该是一种无形兵刃,可以虚劲伤人,类似于无量冲击波之类的法术,这种法术无声无息,了无形状,可以说是偷袭绝招。
而童大熊是一介平民,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无量冲击波之类的法术,他只感觉到对方有气浪袭来,就误以为是海怪在施展诅咒。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爹爹身上所中的,应该是无量火炎术,这种法术可以让人体内发热,犹如焚烧,身子一天比一天差劲。”陈凡朗声说道。
“那神医先生,你现在可以医治我爹爹了吗?”小鱼儿迫不及待问道,语气无比急促。
对于内伤导致的各种身体状况,陈凡再熟悉不过,毕竟他在王家村的时候,是王虎族长一手带大,而王虎族长精通医术,尤其擅长治疗内伤,陈凡耳闻目染多年,虽然说不上医术高超,但是至少也会点皮毛。
此时此刻,陈凡一眼就看得出来,童大熊所中的正是无量火炎,这是一种无比炽热的法术,会导致伤者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炽热,最终殒命。
而治疗此类火炎法术所导致的内伤,其实也很简单,那便是采用五行相克的原料,只需要以水属性的法术,来一个驱逐热毒即可。
陈凡别的医术没有,但是一身灵气内劲,由于吞噬聚灵丹之后,怨灵附体,寒气十足,因此他所激发出来的法术,实际上是冰属性的气息,只要他驱动法术,将自身的寒冷气息输入童大熊的各处经脉,不出三个时辰,即可痊愈。
当然,这只是陈凡自己的设想估计而已,实际上是不是真的可以三个时辰之内治愈童大熊,他还是没有十全把握。
当陈凡把设想的治疗手法说出来之后,童大熊父子两个目瞪口呆,万分吃惊,像是看怪物一样打量着陈凡。
“神医先生,你确定拍我爹爹几掌就可以治病了么?”小鱼儿一脸难以置信。
“那是当然,我妙手神医从不骗人,向来都是手到病除。”陈凡笑道。
“可是这样的事情,不是比神仙还要离奇么?”小鱼儿眨眼问道。
“放心吧小鱼儿,我会治好你爹爹的。”陈凡拍胸膛保证,毕竟童大熊不是病重,而是内伤,对于这种法术所导致的伤痛,实际上以内劲输送灵气便可解决。
“小鱼儿,既然神医先生都......都这样说了,那就依他说的办吧,反正你爹爹也......也活不了多久,就死马当活马医吧!”童大熊将信将疑,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这一年时间以来,他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中草药,听过多少方士的建议,可是始终无法治愈自己的内伤,身体反而每况愈下,几乎到濒临死亡的地步。
“来,小鱼儿,你帮我把你爹爹扶好,我要开始给他输送灵气啦!”陈凡凝神说道。
“是,神仙先生!”小鱼儿欢快答道。
“你怎的改口称呼了?”陈凡一怔。
“你说拍两掌就可以治病,这不是神仙是什么?”小鱼儿笑道。
陈凡哭笑不得,但是转念一想,童大熊父子只是乡野匹夫,没见过世面,不了解五行相克的原理,那也是正常之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