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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王兄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月丫头虽然纨绔不化,不服管教,不守礼数,但她性情真,多少闺中女子也不及,你也毋庸对她太过苛责。这些年月丫头在你手里受了冷落,以后千万不要如此了。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小丫头而已,及笄之后嫁了人,性子慢慢就收敛了。”老皇帝对云王爷劝道。
“皇上说得是!”云王爷立即颔首。
云浅月心里一紧,老皇帝后面那一句话让她心里打了一百八十个弯弯:果然如她父王所说,皇上是借此查探她?有所预谋?她只是一直听大家说她快要及笄了,但到底还有多长时间过十五岁的生日至今不知道,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说话间四人上了凉亭。
容景对老皇帝行了站礼,他经老皇帝恩准可以免跪礼。而夜天倾、夜轻染当即就要向地下跪去,云浅月虽然心里不情愿,但也清楚这是古代,皇权至上,也只能跟着向地上跪去。
“免了!今日在外,就无须计较这些礼数了!”老皇帝对四人笑着摆摆手。对云浅月又道:“月丫头和景世子这回去青山寺遭了难,朕已经着大理寺严查此事,只不过如今依然未查出是何人陷害,只能慢慢彻查了。你失去武功再学就是了,不要苦着小脸了,否则也枉费了朕让你领略我天圣男儿武技英姿的苦心。”
“嗯!”云浅月点头,看向校场,“我一定会再练好武功,等到明年武状元大会的时候也要上去较量一番,那样才真正能领略我天圣男儿的武技英姿,而不是在这里看着上不去而难受。”
“哦?你还想上去?”老皇帝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一仰脖,“那是自然!只要皇上姑父准许就成!”
“浅月,不准胡闹!”云王爷低喝了一声。
云浅月不看云王爷,而是看着老皇帝。
老皇帝哈哈一笑,点点头,“好,既然你有心,只要你学好武功,明年的武状元大会朕就准你上去试练一番。”
“这可是您说的,不能反悔!”云浅月一喜,顿时没了顾忌,大胆地上前一步,来到老皇帝的面前,将小手指对他面前一伸,一副孩子气地道:“拉钩钩!”
“浅月!不得无礼!”云王爷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朕金口玉言,自然说话算话!”老皇帝一愣,继而大笑。
“也是,这么多人都在作证呢,我也不怕您明年反悔。”云浅月立即撤回了手,得意地对夜轻染挑眉:你今年上去玩有什么了不起?明年我也能上去。
夜轻染呃了一下,暗暗地对云浅月翘了翘大拇指。
“看来朕是被这个小丫头给糊弄了!”老皇帝对云王爷笑道:“云王兄,谁说这小丫头愚钝不堪了?依朕看她聪明得很。”
“聪明都不用于正道罢了!”容景清清淡淡地飘出一句话。
云王爷也立即开口,“皇上怎能由着她胡闹?武状元大会在她口里成了玩耍了。景世子说得对,老臣看她聪明都用到了别处,用不到正经之道……”
“皇伯伯您就别夸她了,这小丫头尾巴会翘上天的。”夜轻染也笑道。
“你们是嫉妒皇上姑父对我好!”云浅月对容景挖了一眼。
皇上再次大笑,“你们说得对,这小丫头是真不能夸的!再夸真会尾巴翘上天的。”
云浅月偏过脸心里冷笑:老皇帝是不是就喜欢她这样胡闹?只有这样才让他好掌控。
“皇上,时辰不早了。”陆公公此时轻声提醒老皇帝,“该开始了!”
老皇帝点头,扫了一眼在座众人,对陆公公问道:“南梁睿太子为何还没到?你可曾派人去请了?”
“回皇上,老奴去请了,睿太子说让您先开始,他稍后就来。”陆公公靠近老皇帝耳边,忍着笑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悄声道:“睿太子昨日宿在了烟柳楼,派去的人回来说刚刚醒来,没那么快赶来。听说昨日烟柳楼素素的房间因为睿太子到来,闹腾了一夜,老奴觉得睿太子肯定是累坏了,一时间赶不过来也是正常。”
云浅月想着:南凌睿在这样的日子里居然还能风流得起来,当真是风流太子。
“果然是十年如一日,南凌睿风流的德行是改不了了。”夜轻染嘲笑了一声。
“你这小魔王也是十年如一日的魔王德行,同样改不了了。”老皇帝笑骂了夜轻染一句,对陆公公摆摆手,“既然如此就不用理会了,睿太子醒来自然会来。”话落,他对夜天煜吩咐:“煜儿,吩咐人开始吧!”
“是,父皇!”夜天煜躬身,对身后一名小太监道:“吩咐下去,武状元大会开始。”
“是!”那小太监立即跑了下去。
“都坐吧!”老皇帝对容景等人一挥手,又对云浅月吩咐道:“月丫头坐到朕身边来!”
众人闻言大惊,看向皇上身边,果然设了个空座位。再看向云浅月的眼神都微变:皇上身边的位置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的!难道皇上是真想让云浅月入宫?下一代皇后真是她?
容景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清淡的眸子中闪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光彩,转瞬即逝。
云浅月心里一紧,怕怕地后退了一步,摇摇头,“皇上姑父,您饶了我吧!我本来就招人嫉恨,被人说成是无法无天。若是再坐到您身边去,岂不是更要被人恨死?以后日日都有人做成我模样的小人偶拿针扎我,我不要!”
老皇帝似乎没想到云浅月拒绝,顿时一愣。
“皇伯伯,您的好意这小丫头怕是消受不起。”夜轻染大笑,“您看看她吓得……”
“皇上,这可使不得,小女顽劣,万一调皮……”云王爷也连忙请罪。
“月丫头,你一直都天不怕地不怕,如今为何却怕起来?你放心,谁敢做成小人偶扎你的话,只要朕发现了,定斩不饶!”老皇帝威严开口。
“可是就算是这样,我在您身边也受到束缚,看不好啊!”云浅月依然摇头。
“你还怕朕?”老皇帝用审视的眸光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摇摇头,心中快速打着转转,当她眸光扫到孝亲王爷冷笑的老脸,立即有了主意。她看了一眼孝亲王爷,低声道:“皇上姑父虽然对我好,但是有人可不对我好,还恨不得要杀了我。就在半个月前的大街上,孝亲王府的冷小王爷拦截住我的马车,动用了隐卫要杀我。若不是容景救了我,我哪里还有小命在?您没看到孝亲王爷看着我的眼神吗?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他坐得离您那么近,我若是也坐过去的话,岂不是如坐针毡?”
孝亲王爷一惊,没想到云浅月将半个月前的事情在这个场合当众抖出来,当即老脸一白。
容景嘴角微勾了一下,并未言语。
“什么?冷邵卓竟然敢当街拦截,动用隐卫杀你?”夜轻染一怔,不相信地看着云浅月。
“嗯,你在军机大营可能太忙了,不知道这件事情。我险些死在他的隐卫下,就差那么一点儿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云浅月点头。
夜轻染眸光骤然凝聚上怒意,转头对老皇帝道:“皇伯伯,朝中虽然有规定各府可以私养隐卫护卫王府,但并没有说可以随意动用隐卫杀人,尤其还是在大街上,这样的事情定要严惩。”
老皇帝皱眉,看向孝亲王,“冷王兄,竟有这事?”
“没有浅月小姐说得那般严重,不过是两个小孩打架而已,皇上您也知道邵卓和浅月小姐一直都不对卯。”孝亲王立即起身,恭敬地回话。
“孝亲王,什么叫做两个小孩打架?十二名隐卫从你家儿子身后跑出来要杀我,这还是小小的打架?这是有预谋的谋杀。”云浅月脸一沉,她就不相信这么大的事情老皇帝能不知道,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她今日就偏将这件事情抖出来,倒要看看老皇帝是不是如她父王所说维护孝亲王府。
“浅月小姐你也是有隐卫的!我家那个小子并未讨得了半分好处,还让你和景世子将那十二名隐卫杀了。”孝亲王提起此事也升起怒意,那可是他精心培养的十二隐卫。没想到他还没找云浅月报仇,她便将事情抖了出来。
“我的隐卫当时就只有贴身保护我的一人,如何是那十二个人的对手?他没杀得了我那是因为容景去得及时,后来容景劝他住手他还不住手,自然死有余辜。”云浅月冷哼一声。
“你……一派胡言!”孝亲王被云浅月噎了个哑口无言,恼怒地瞪着她。
云浅月不再看孝亲王,而是对老皇帝道:“皇上姑父,您可得评评理,那日我是听我爷爷的话一早去荣王府学识字的,却被冷邵卓带着人当街拦住。如今半个月过去了,孝亲王府连个道歉的话也不说,就跟没那么回事儿似的。这回我刚刚一来他就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神色,如今还句句有理了!就算他德高望重,得皇上姑父倚重,也不该不分青红皂白。我虽然纨绔好玩,但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不像他的儿子,杀人不眨眼。”
“你还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望春楼的几百人难道不是你放火烧的?”孝亲王终于寻到了云浅月的错处。
云浅月心底一沉:她怎么将这件事情忘了呢!她虽然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她这个身体以前做过。但依她推测,这个身体既然是伪装,当时火烧望春楼怕也是有原因的,但她不是她,如何能说出什么原因?
“孝亲王说对了,据容景所知,望春楼还真不是浅月小姐烧的,而是背后有人纵火,栽赃陷害。她不过是替人背了黑锅而已。”容景淡淡道。
云浅月转头去看容景,容景不看她,一派从容淡定。
“哦?”老皇帝也看向容景,显得十分讶异。
夜轻染也是一怔,随即道:“我就觉得不是月妹妹,这小丫头看着胆大妄为,其实胆子小得很,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杀,被人家欺负了就知道躲起来哭,哪里会忍心杀了望春楼几百条人命?如今若说是被人栽赃陷害,我倒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