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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听完,蹲在地上仔细看,企图能发现一些脚印的蛛丝马迹,结果摇摇头,道:“脚印太多太乱,没有任何价值。”
“那就今晚去桃树林蹲它,看看到底是人是鬼。”曹楠一拍拳头,咬牙道。
我们点点头,目前只能这么办,而且必须这么办。
……
晚上,我、黄毛、胡来早早的潜伏到了桃树林,曹楠和冯大牛则留在圩场打更,随时准备支援。
既然出事了,那打更就更不能停下,冯大牛顶替了我的位置,他也是守陵人正裔,替代我完全没问题。
时间一点点过,一更……两更,锁龙井周围一直没出现什么异常。
我们耐心等待,因为并没有证据表明那个破坏锁龙链的人或者东西今晚会出现。
时辰一个接一个的过去,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公鸡司晨,都没有什么动静。
显然,对方没有的打算今晚动手。
不光如此,此后一连三天,依旧如此;这可把我们熬死了,强睁着眼睛熬三夜,一点收获都没有。要命的是我们又不敢放松,事关重大,没别的选择,只能继续守。
第五天。
我们又早早的潜伏下来,打算轮流休息,一人守两个时辰。
我先守,胡来和黄毛先睡。
夜一点点的深了,时间逐渐指向二更,朦朦胧胧的残月透过云层偶尔洒下点银辉,让桃树林显得静谧而幽深。
渐渐,我感觉林子的气氛变了,变得阴森,徐徐的夜风也听了。
根本不用我招呼,胡来和黄毛同时睁开了眼睛,此时时辰尚早,两人之是浅睡。
“沙沙……啪嗒!”
隐隐约约的,我听到脚步声,很轻微,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还有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听声辩位,我急忙看向对面的一处茅草从。
有东西过来了!
它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又动了,看着像个人,走起路来如幽灵一样,轻手轻脚几乎听不到声音,动作有些僵硬,没什么人气,不像是活人。
它走到井边,蹲下,然后手里便开始冒火花,点燃了一根什么东西。
火焰亮起的刹那,印出一张熟悉而又苍白的脸,让我大吃一惊。
葛老三!
是失踪的葛老三,那次大水,河里面出现了一个类似于乌龟的异兽,浑身鳞甲,头上长金角,背上还用铁链绑了一口血红色的棺材。
葛老三误以为异兽头上的角是金子,跳进河里砍断了金角便跑进了山,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我们一直推断,葛老三是被附身了,没想到他又出现了。
现在来看,猜测成真,此时的葛老三浑身没有一点生气,如同行尸走肉,目光呆滞,瞳孔深处闪烁着两点红芒,看起来令人头皮发麻。
金角不祥,那根本不是黄金,而是异兽身上的东西,充满了凶戾之气,谁碰谁死。
可葛老三穷疯了,不顾一切,这就是下场。如此,他算是继冯德亮后第二个明确被害的人。
此刻,他点燃的,正是当初拿走的那只异兽金角。
金角烧出一股红黑色的火焰,看起来十分的妖异,在炙烤锁龙链,锁龙链发出轻轻的嗡鸣,似在微弱的反抗。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诡异的火焰,于是对旁边的胡来比了一个口型,问他是什么。
胡来伸手,在地上写下两个字:“业火!”
我似懂非懂,感觉这应该是佛门经常讲的一种东西,没想到竟然能够显化。
锁龙链肯定是加持过很多法力的,否则不可能存在了如此长的岁月不腐不朽,普通凡火对它铁定无效,刀枪也不可能有效果。
但万物相生相克,锁龙井也一定有能克制和瓦解它的东西,目前来看,就是这业火了。
这时候,黄毛轻轻拍了我一下,对我比了一个口型:动手。
事不宜迟,我立刻启动九星轮,元阳之力大量注入,九星轮丢溜溜的急速旋转,阳火两系的神石珠渐渐融合在一起。
“吼!”
下一瞬间,一条粗壮的如小树,长达一丈的火蟒咆哮一声,张口狠狠的咬向葛老三。
既然是偷袭,而且对象只有一个,那就一击毙杀,不给对方留下任何反抗的余地。
业火这东西,烧的是时间的怨戾之气,金角显然集中了打量这样的“燃料”,不是那么好找的
只要干掉葛老三,夺走金角,就算葛老三背后有什么多少力量,都得歇一歇再说。
火蟒瞬息即至,顿时便将葛老三淹没。
他直接飞了出去,化成一个火团,一团黑色的什么东西从他体蹿了出来,想要逃跑,却被火燎中,顿时被引燃成一团大火,在半空中被烧成了虚无,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
我们急忙冲过去,葛老三四分五裂,但缺口中却没有一丝鲜血,显然早就已经死去多时,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黄毛蹲下,用两根树枝将还在燃烧的金角从葛老三手中夹了出来。
我看了一下,这东西已经被烧了半截,肯定是烧冯家祖坟那条锁龙链之时用掉的。
业火呈黑红色,格外妖异,如果不是那一点点红,放在黑暗中根本看不见。
“这业火到底是什么?”我急忙问;乍一听,想是佛门的东西。
“业火是一种燃烧世间一切业力的东西,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和因果相关;据说,只有成就果位的佛门之人才能看见。”胡来解释道,又说:“这金角能烧出业火,显然不一般,说明那头异兽和血棺沾染的业力非常的多,否则不可能让业火都显化出来。”
“利用金角和葛老三的存在也很不一般,估计是鬼族,刚才被烧死的恶鬼,不过是个小角色。”黄毛道。
我点点头,普普通通的小角色,没事烧什么铁链玩,其背后肯定有强大的势力。
“就让它烧完吧,这东西留着终究是祸害人的东西,业力太浓,因果太重,大凶,谁碰谁倒霉。”黄毛道,说完将金角放在一块石头上,任由它烧。
我想了想,道:“如果是鬼族干的,那它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一次不成,就会来第二次,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守着吧?”
“这个问题不难,这样,我让银眼山魈盯住这里,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常,立刻发信,到时候就让你三叔启动雷暴法阵,甭管来什么都灭了!”黄毛定策。
我缓缓点头,这办法可行,银眼山魈最近一直盯着金盆上上的动静,既然焦点转移,那是时候拉回来监视桃树林了。
只是让我心里隐隐不安的是,三叔掌握的雷暴法阵,现在已经成了金盆乡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道防线。
关注的焦点越多,三叔暴露的风险就越大,鬼族无法破坏雷暴法阵,但掌控雷暴法阵的人就成了突破口。
万一三叔露出什么马脚,就危险了。
只是现在我们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之后,胡来检查了一下被烧的锁龙链,只见被烧的位置铁链的颜色变得有些发白,道:“锁龙链没什么大碍,但已经有所损伤,业火到底是一种异火。”
我和黄毛看向金角,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它已经烧的只剩最后一小节了。黄毛朝它吹了一口气,又用泥土和水去浇,结果业火根本不灭,他不由惊叹:“果然不是凡火!”
“业火烧的是因果业力,严格来说并不是一种真实的火焰,方法不当,是扑不灭的。”胡来道,顿了顿又疑惑着说:“鬼族个个业力深重,它们当中不应该有能使用业火的存在才对,怎么回事?”
“难不成,搞破坏的不是鬼族,而是人?”黄毛问。
“人鬼勾结?”我补充。
胡来眉头深皱,道:“可如果不是鬼族,又会是何方神圣呢?”
我们都沉默了,因为这个问题注定无解,谈论了一会儿,等到金角完全烧完,便趴回原来的位置。
为了防止烧断捆龙索的存在再次出手,必须守到天亮。
……
回去之后,我立刻在楼上挂了一件红色的衣服。
这是我和三叔约定的暗号,特定的颜色指定特定的号码,晚上我们联系,以防止被监听。
此前我给三叔弄去了六七部淘汰的二手手机,还给了六七张从来没有启用过的号码。联系一次丢一部手机一张电话卡,永不重复。
三叔的安全现在是重中之重,绝不容有失。否则整个金盆乡,包括自己都会面临倾覆的危险,必须慎之又慎。
中午,我用新手机新号码拨了过去,三叔果然做好了准备,电话通了。
我把锁龙链的事情说了一遍,三叔应下,说这段时间他就在乡里做工,随时准备启动法阵。
顿了顿,他道:“小磊,到现在也该告诉你一些关于法阵的事了,这个法阵并不是无限制启动的,每一次启动都必须慎重。法阵是靠吸纳天上的雷暴之力,后面如果得不到补充,法阵大规模启动只能坚持一次,小规模三次。”
我吃了一惊,这点还真没想到,于是问:“那也就是说,三次小规模雷暴之后,就必须等到天上打雷,法阵才能重新蓄势?”
“对,就是这个意思,现在正是梅雨季节,雨多但不打雷,所以要省着点用,只有在夏季的时候,才能宽裕一些,发挥它最大的威力。”三叔道。
我心里一沉,只有三次!
如果破坏锁链的存在也知道这个情况,那就危险了;它只需要派三个炮灰就可以破解。
金盆乡没有雷暴镇场,就太凶险了。
看来,黄毛的策略行不通,还得我们去守夜,实在不行的时候再启动雷暴法阵。
三次已经不够保险,不能要用的时候启动不了,那乐子就大了。
之后我和三叔说了一会儿,约定不到万不得已,不懂用雷暴法阵。
挂掉电话,我将手机连同卡一起毁灭,然后去找黄毛胡来,把雷暴法阵的情况说了一遍。
“只剩三次?!”黄毛有些吃惊,道:“要是这样的话,面对鬼族大规模进攻,金盆乡根本抵挡不住啊。”
“估计鬼族应该不掌握这情况,否则它们不会等到现在。”胡来分析。
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归不知道,一知道吓一跳,金盆乡的局势很不乐观。
渐渐的我发现,随着自己的成长,自己已经不能只考虑自己了,孟家是守陵人家族,又是世代龙头,有保一方平安的职责,如果爷爷还在,想必他也会希望自己这么做。
自己身上的担子慢慢的,就比原先重了许多,也多了许多。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吧。
……